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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无奇,指挥飞机(近代现代)——酌醴

时间:2025-04-26 08:57:13  作者:酌醴
  领导离开基层太久,可能都忘了一线管制员的辛苦,很多事情都是想当然的理想化情况。
  空中管制员主要分为塔台、进近和区调,塔台主要负责飞机的推出、滑行、起飞降落等离地六百米范围内的飞行活动,区调是负责航空管制区内所有经过飞机的平飞调度。只有进近是负责离地五百米到六千米左右的高度内所有飞机的进离场工作,包括“飞机起飞后的航线引导、着落前的落地排序”等各种复杂内容。进近管制同一高度层内迎来送往,所负责的区域相对立体,需要管制员拥有很强的预判、逻辑和沟通能力。【1】
  相对而言,进近岗位对管制员的要求会更高,也更辛苦些。
  一个指令下是成百上千条人命,一个管制员身后是看不见的三五年青春。
  从实习管制到正式管制,许言走了一年半,而张文整整走了三年,先后轮岗过塔台、区调、五边等岗位,压力大到有段时间他天天带着呕吐袋上班。
  今年春节,许言最多的一小时发出了将近六百多条指令,指挥百余架飞机正常航行,相当于每一秒钟都在不停地说话,中文、英文无缝输出。每一架飞机只要进入了他的雷达扇区,他都要在脑子里形成这架飞机的进离场航线,还要避开同个时间内同个高度层的其他飞机。
  每道指令落地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这样的工作强度下,他们要做的却是零失误。
  这甚至不是要求,而是底线。
  许言批评过了张文,这事在他这就是过了,不可能因为领导或者其他人的话再把他抬出来鞭尸。
  所以那个晚上,许言只是把发烫的手机开了静音,放到了书桌上,一路走出书房门口。灯刚关,他就看见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冒蓝光。
  “……”
  许言手搭在门把上,不假思索的把门关上,而后又毫不犹豫地打开,走进漆黑屋里,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屏幕闪烁的名字。
  下一秒,就老老实实地把手机给揣着带出来。
  “何处,晚上好…”
  次日局里开会,许言听了一整天的各种规矩,身上的班味把蚊子都给熏了个干净。他难得穿过局里小花园时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个红肿的印子。
  下班前,他绕回管制室看了眼。张文还没走,一见他“蹭”地就站起来。
  “许主任。”张文声音都有点慌,“我昨天…”
  “打住,事过去就不说了。”
  许言听人提了一天,实在是够了。
  这事说到底它就不是个大事,归根到底是因为现在网络太发达,对老派的领导冲击力过大,过于畏惧,以至于草木皆兵。
  “你今天不是白班吗?忙完就下班吧。”
  许言绕过他走到雷达屏幕旁,接班的人已经戴上耳麦了。
  他站着听了会儿,又去看了眼区调。区调管制席上坐着的是个小男生,娃娃脸,还在实习期。
  带他的师父坐旁边监听。
  小朋友年纪小,说话也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听得许言都有点乐。
  “南航2332,下高度6000米,联系郑州进近122.75。再见。”
  “春秋7823,保持高度7800米。”
  “国航7833,晚上好,郑州区域,雷达…”读完航班号,小管制愣了下,停了有两秒才发现自己是遇见了姐妹航班号,慢吞吞补完,“雷达看到,上到高度7200米。”
  也就是晚班航班少,留给小管制的反应时间长。但就这,小管制还是被带他的师父拍了一巴掌,声音委屈地继续指挥。
  “春秋7823有天气,可以下到高度7200米吗?”
  “下高度72,”春秋机长答得很快,停了秒,在高频问,“需要调速吗?春秋7823。”
  需要调速吗?
  小管制很含蓄地看了眼带班师父,师父又一巴掌拍了过去。
  小管制扁扁嘴:“自己把握下降速度,春秋7833。”
  甚高频上管制员话一说完,频道前后响起两道声音。
  “证实春秋7823?”
  “国航7833…干扰了?”
  许言没忍住笑了声,负责监听的师父脸都黑了。
  “更正,春秋7823有天气,下高度72,速度调到350,注意前机尾流。”许言开口,游刃有余, “国航7833,保持当前高度7200,增速400,拉开距离。”
  “速度350,高度72,春秋7823。”
  “增速400,”
  甚高频上响起了国航另一道机长的声音,些许熟悉,很是陌生,巧合地许言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潘煜声音一如初听,年轻清朗又有点玩世不恭。
  “收到了,国航7833。”
  许言一拿话筒就放不下了,一路指挥国航7833离开区调,交到了进近区域内。他走的时候,小管制正被带班师父训地两眼泪汪汪的。
  可怜见的。
  许言在心里感叹了声。
  小管制耷着肩膀站门口见到许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许言走向他们,迎着小管制期许的目光径直路过,走得头也不回。
  小管制:“……”
  又挨了一巴掌。
  “小心思收一收,”带他师父面无表情,“许主任七情多一情,最是薄情。”
  ——
  连着上了两天班,许言明天是一整天的休息。
  出了管制局,他就被朋友叫到了酒吧,衣服都没来及换。下车前,他把外套丢车里,白衬衫半隐半露地束进裤腰,皮带束到最紧,勾勒出紧瘦腰身。
  本以为是个朋友聚会,结果刚在吧台落座,朋友就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上面赫然是潘煜点赞的那段视频。
  “...够了啊。”他松松扯了下两颗衬衫扣子,散了初夏的闷,轻扫过一眼微博,提了点兴趣。
  “但这两男争一男,最后谁赢了?”
  “什么?”南航机长李山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许言说的是上个热搜,“嗬,我是让你看这个视频。”
  许言推开他碍事的手,浏览完微博上搬运的博文,心满意足地叉掉页面。
  他看得实在太起劲儿,李山都有点好奇,叉了个花生,八卦开口:“那个男的最后被谁给争走了?”
  “都没有,”许言看他一眼,“原本争的那两个男人在一起了。”
  “操,”李山刚费劲儿扎起来的花生瞬间就掉了,他笑地开怀,“这是不是就是那什么情敌变情人?晓琳最近见了天地都在听这些东西。”
  晓琳跟李山是校服到婚纱,婚礼就定在六月末。
  “别扯其他的,你快看看这个视频,我各种群都快传疯了。不是我说,还得是你许主任,牛逼!你把潘煜都敢训成那幅样子,你是没见这家伙被北京那帮人给惯成什么样了。”
  国航在北京有基地,起飞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跟塔台进近熟稔了些。不说他们,就是李山不也是因为南航在郑州有基地才慢慢跟许言他们熟起来么?
  圈子就那么大,朋友见朋友,总会在某个聚会上打过照面,慢慢地也就熟了。
  都这样。
  “讲真的,你那声音我都听出来了。”李山撞了下他胳膊,笑着看热闹,“跟天才机长呛起来的感觉怎么样?潘煜,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国航金疙瘩,上过新闻的,宣传片都露脸拍了好几个了!”
  许言踹了他一下,坐吧台边点了杯酒,没搭理他。
  李山点着视频,非要跟许言耍贱:“看看人家光是宣传片露个脸,粉丝都能涨个二三十万,视频下面的评论区都快成他的夸夸群了。”
  他一边看一边还非要念给许言听,贱兮兮的:“‘潘机长好帅’、‘潘机长声音好苏’、‘潘机长好A…’,A是什么意思?alpha?飞机进场的点位?”
  许言是酒吧常客,吧台里的小哥给他端上特调前还给他递了个shot。
  “许哥,我们老板说了酒前一shot,提神又开胃。”
  “你们老板呢?”许言两指搓了下杯子,懒得骂人。
  许言并不是那种能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但却相当耐看,五官精致,白衬衫半束紧身裤里,勾出劲瘦腰身,冲着吧台小哥笑时,眉眼都是张扬。
  小哥傻笑:“楼上接待呢,估计过会儿就下来了。”
  不工作的时候许言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郑州的夜场他基本都快摸熟了。他喜欢在重金属摇晃的氛围里找帅哥,不一定要发生什么,就是喜欢酒精麻痹神经上头的那一瞬心动。
  李山可能是被未婚妻解释过了词意,安静片刻又蹦跶起来,仗着自己有微博,不大有眼色的凑过来继续读了几条评论,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怎么样许主任,有没有感受到明星机长的影响力?”
  “明星机长?”
  Shot一口闷下去,嗓子眼都是辣的。
  许言声音都带了点闷:“差得远。”
  进近做了十年,许言多少机长没见过?荣立战功的军机飞行员他都指挥调度过,潘煜在他面前坦白讲真不算个人物。
  至多算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狼崽子。
  李山吹了声口哨,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许哥威武。”
  其实他也不太喜欢潘煜,都是机长谁比谁差了?无非就是潘煜家有钱些,能供得起他从小摸飞机,驾照拿的早了些。
  “那小子我都看不上,也就是命好,家里有矿,砸了成百上千万的,算是给他买了个“天才”的噱头。啧。”
  这话许言没有接。家里玩飞行的富二代他见过不少,但真像潘煜那么年轻就以民航机长放飞的确实头一个。
  这个喷不了,潘煜肯定是有本事的,只是离他见过顶层机长还有段距离。许言本意也就是这,不是个喜欢背后说人的性格,提过一句便没再开口的打算。
  他不搭话,李山闷了口啤酒也没了再继续的意思。
  “不好意思,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一道很年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清朗干净。
  李山闻声回头,手上的酒杯瞬间摔在了吧台上。
  “卧槽!”
  潘煜穿了个黑色的兜帽衫,手上拿了酒水单子,骨骼修长,轻点单面,用一种不怎么歉意但却很认真地语气开口。
  “因为你们谈到了我,所以我想纠正你们聊天的一个bug。”
  许言慢半拍转头,视线最先看到的就是潘煜那一头卷毛,内短外长,将垂不垂地扫过他眉毛。
  眉形是真好看,睫毛浓密。
  看着有点乖乖的。
  “我们家没有矿。”
  许是酒吧里音乐声太吵,潘煜皱眉朝许言方向挪动了两步,高大的人影瞬间将他整个人包围。
  他真没有超规定身高吗?
  许言手肘撑在吧台,有点走神地想。
  两个人距离拉近,他可以不怎么费劲儿就能看见潘煜的眼睛,眸色清亮,眉眼深邃,沾了点异域感觉。
  潘煜眼眸下垂看向他时,睫毛会密密荡在空中。
  许言抿了下唇,他有点颜控,最喜欢看人的眼睛,就着酒吧里旋转昏暗的灯光,潘煜格外深的眉眼有一种莫名的蛊惑。
  但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他清楚地听见潘煜开口。
  “充其量是有点金矿的股份,以后别传错了。”
 
 
第3章 
  许言这辈子都没那么尴尬过。他自认为自己说话诚恳,就算当着潘煜的面,也能面不改色的复述。但李山刚刚说的话多少是有点酸了。
  两人一道喝酒,许言不可能把自己摘出来。
  潘煜显然也把他们看成了一类人,说完那句听不出真假的话后便彬彬有礼地过绕他们,把酒水单递到了吧台小哥那,跟他沟通卡座号和酒水品类。
  酒吧音乐太过嘈杂,吧台小哥根本听不见潘煜再说什么,随便拿了个便签纸让潘煜写在上面。
  “……”
  潘煜看着全中文的酒水单停顿大概有两秒,而后随意写了个什么,用时根本不足一秒。
  许言余光都没看清楚,只像是看见他拿笔晃了一下。
  直到人都走远了,李山才跟个鹌鹑似的从许言侧后面站出来。
  “金疙瘩走了啊?”
  “不然呢?还要他再给你解释下他为什么是金疙瘩?”许言没好气地开口。
  李山傻呵呵笑:“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家有金矿股份啊。”擦酒台的小哥收便签纸笑着搭了句话,而后低头一看,下秒声音都劈了叉,“妈呀!这哥们是写错了吗?!”
  便利条纸被吧台小哥大力地拍在了桌子上,许言无意地扫过,粉色的便签纸上被人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母——
  “ALL。”
  李山缓缓读出声,以同样的声音:“妈呀!”
  吧台小哥来店里半年还没遇见过这么大的单子,激动地拍照发朋友圈,还把领班和经理都给呼了过来。
  这家酒吧吧台酒单上都是当日特调和季节限定酒,正反两页单子统共也不到六十杯酒,连着成沓成箱的啤酒,加起来的总金额撑死也就有个小几万。但酒单最下面是缀了几瓶他们老板装逼用的轩尼诗李察和路易十三。
  经理都疯了,拿着便利条恨不得供起来,喃喃开口:“客人,哦不,我金主爸爸在哪儿坐着呢?我这得去给他表演个节目吧?需要脱衣吗,我今天的衣服可能不太好脱。”
  “表演你奶奶个腿,”店长珊珊而来,夺过纸条挨个瞪了遍没眼色的众人,“指不定就是客人喝大了耍酒疯呢,一个个地少见多怪,都不干活了!等我跟客人核实完酒水单子再来收拾你们。”
  店长翘着兰花挨个把人戳了一遍,一去就没再回来,之后也就是用耳麦跟吧台小哥联系让他照单做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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