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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哥[种田]——锦观

时间:2025-04-27 09:07:18  作者:锦观
  李宝福说:“我不成婚所以不会有孩子。”
  李多福啧了声,见院里没人,低声说:“你想跟庄生过一辈子?”
  李宝福说:“不行吗?”
  李多福正要训弟弟,不巧孩子却哭了起来,李多福无奈轻踹了李宝福一脚哄着女儿进屋。
  就在李宝福心想陈璋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时,就听院外有人喊:“舅舅——”
  李宝福以为自己耳花了,但那声舅舅还是响起。
  紧接着,院门外突然窜进来三个孩子,为首的孙小五喊着舅舅。
  李元凤的二女儿和三女儿跟在后面进来,俩外甥女还像小时候那般腼腆,叫了声舅舅过年好,李宝福笑着说好。
  而后李元凤和背着小女儿的孙老二进来,李宝福喊道:“大姐姐夫。”
  李元凤点头说:“你四姐呢?”
  两个外甥围着李宝福打闹,李宝福给他们分果子糕点,又招呼两个大外甥女吃,并答道:“在娘屋里。”
  李元凤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大碗茶,才歇几口气,就开始埋怨孙老二:“让你早些出门,你非要拖着先去浇地,现在好了,来了宝福家,等着吃了。”
  孙老二把背篓里的小女儿抱出来,和稀泥般:“我去厨房看看。”
  但孙老二不怎么会做饭,去厨房就真只能看看,李多福喂完孩子出来,便跟李元凤一家去给父母上坟。
  李宝福与赵庄生在厨房做饭,煮卤面时李宝福活动了下筋骨,说:“明儿应没人来了吧?”
  赵庄生给李宝福锤肩,说道:“方才大姐说初四得去拜拜大舅舅,正好他跟三舅住一起,我们去瞧也方便。”
  王华几个弟妹住得远,一来一回都得一天,李宝福小时候最不愿意去很远的舅舅家,但每次不去,就会被李元凤揍。
  “也行,”李宝福深吸一口气,随即按住赵庄生的手转身看着他,说:“要不我们去寻寻你家里人,说不定他们还在呢。”
  赵庄生抱住李宝福,沉默半晌,说:“我娘是我祖父捡回来的,没母舅家。那次洪水淹了好几个村子,我父亲他们都不在了。”
  三千世间孤寂廖,唯剩一人,李宝福有些心酸,他抱紧赵庄生,把自己的心跳传给对方。
  赵庄生说:“我家里人是你,不用寻。”
  这话让李宝福心中泛起情意,几百日夜的依偎和陪伴在这刻化作围墙,将两人围在这小家里。
  父母已作古,两个姐姐有自己的家,而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小小的家里有个赵庄生永远陪他。
  “舅舅你们在做什么?”
  厨房门口,孙小六吃着菜粿,疑惑地看着抱在一起的李宝福和赵庄生。
  李宝福登时推开赵庄生,转身看锅里的面,拿起筷子搅了两下,欲盖弥彰道:“舅舅在煮面。”
  赵庄生则扶额佯装找菜,但看孙小六还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们,就拿了块醋肉给她:“找哥哥们玩去,厨房烟大。”
  孙小六得了吃的,笑着转身走了。李宝福松了口气,摇着头盛卤面。
  李元凤大儿子已成了婚,今日跟媳妇儿了去岳父家,就只剩五个孩子来。
  李宝福和赵庄生把每样菜盛了两份分开放,期间两个外甥还要进厨房围着李宝福闹,吵着要舅舅给好吃的。
  院里全是孩子闹声,李宝福盛汤时感慨道:“四姐孩子过两年长起来了,院里该多热闹啊。”
  赵庄生把粟米和馒头盛出来,说:“以后你要是有……”
  “有什么?”李宝福冷着脸打断赵庄生的话,赵庄生看李宝福那沉着脸的样,忙改口道:“有喜欢的,就多给几块糖,反正家里糖没孩子吃。”
  李宝福冷哼一声,端着汤出去了。
  暖风熏人,正午的阳光将斑驳树影打在小院里,两桌宴席热闹散开。
  李宝福听两位姐姐闲谈,嘴里吃着他自己炸的醋肉,碗里是赵庄生给他剥好的虾肉和鱼,耳边是外甥们呼叫,心想今年这日子肯定不错。
 
 
第26章
  午饭吃了一个时辰才完, 收拾完厨房时辰已不早,李元凤要依着规矩准备回去了,临行前她和李多福把弟弟叫到正屋。
  李元凤缓缓道:“宝福,你大姐夫邻家的三儿媳有个表妹, 这姑娘父亲早逝, 家里就她和母亲还有两个弟弟种地为生。她贤惠能干又聪颖大方, 虽然家里贫苦了些,但这孩子心很好……”
  这话还没说完,李宝福就已明白了意思, 直接道:“你想我娶她?”
  李元凤说:“你不小了, 律法规定男子十五成家,你再过两月就要十八, 还不娶妻?”
  李宝福不想跟姐姐们发气, 扭头侧对着她们,沉声道:“我跟庄生哥日子过得很好,感情也是,旁人硬|插进来, 到时候受苦的只会是三个人。”
  李元凤听得这话就要起身打李宝福,李多福及时按住她,说:“宝福,你还年轻,不懂这为人父母的天伦乐。你能这样想一辈子,庄生兄弟能吗?他比你大六岁,这性子又比你沉稳, 什么话都埋在心里不说出来,要是他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会让你知晓?我和你大姐是怕他先娶了届时不管你。”
  面对着一连串的质问,李宝福不想回后面的, 只说:“为人父母有什么好?做了父母就能享乐了?我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父亲,我能教给我孩子什么?那个姑娘家家里清贫,我难道不是吗?”
  话语到最后已有些哽咽,他蓦然想起厨房里赵庄生对他说自己是他家人的话,撇着头以手飞速抹泪:“这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他赵庄生在操持,我什么也不会做。三更起床我都做不到,你让我当父亲?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也要交给赵庄生去带?他做错了什么,要当牛做马为我们李家一辈子?”
  李元凤说:“这是他的责任!他是你哥,依照规矩,他帮你养孩子养媳妇儿都是应该的。”
  李宝福朝粉尘后的人脸吼道:“我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也不要!真要说成婚,我早就成了,祠堂的族谱上,他赵庄生的名字就写在我旁边,再多一个人写哪里!我就是不成婚,死也不!”
  几息后,李元凤摔了桌上的一套茶具。
  “李宝福——!”
  “我和你四姐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你个小孽畜还不领情?”李元凤是大姐,是李宝福的长辈,有这个长姐如母的规矩在,教训起弟弟简直跟训儿子一样,她怒道:“你这是要把李家的香火给断了吗?你放眼看看,族里有哪个男人不结婚生子?就算有结了契兄弟,人家不也把孩子生了,照样过日子!就你要寻例外?放着祖宗香火不顾,非要跟赵庄生过一辈子,你这样让爹娘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李宝福,你这是不孝!”
  “爹娘早就死了!”不孝这话瞬间点燃了李宝福的火,他蹭的站起,面对那满口的列祖列宗说:“赵庄生是娘给我的!她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也没有说过日后非让我娶妻的话。是你们!你们只想让我娶,却不管我的想法。”
  李元凤抄起屋里常备的藤条就要去打李宝福,李多福想按却被她推开。两个姐夫还在院里,李宝福不好意思出门就在正屋里躲圈圈,惊得屋内东西劈里啪啦的响。
  李元凤追着圈骂:“我是你姐,除了我还有谁会这样关心你!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今日非替爹娘教训你!”
  李宝福在老爹老娘房里上蹿下跳地避着挨打,回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是这话,死也不娶!”
  李元凤气得脸通红,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李多福忙给她顺气,劝和着说:“你这孩子,别那么犟,哪家兄弟的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到底是祖宗香火要紧,还是你跟庄生的日子要紧?再说了,你跟庄生又不是分开再也见不着了?不过是让你娶媳妇儿罢了,怎么跟要你命似的?”
  屋里有个洗脸盆架,李宝福就站在那盆架后,瞪着一双红眼喊道:“我就不要过这样的日子,这家里已经有我和他了,容不下第三个人。”
  李宝福是个犟性子,那李元凤也是,她咬着牙说:“你不娶媳妇,我以后死了去见爹娘,他们会怪我你没有照顾好你。”
  提起父母,李宝福在眼里忍了许久的泪直接滚落,胸腔里憋着一口气,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便扶着盆架捂嘴大声咳嗽起来。
  李多福赶忙捂住李元凤还在骂的嘴,说:“宝福,我和大姐是为你好。”
  咸泪进入唇间时,大门蓦然被人推开。姐妹俩看到门口的赵庄生,脸色都有些不太自在。
  赵庄生朝姐妹俩点了个头,说:“大姐、四姐。”
  李元凤被气得一口气还没喘上来根本不看赵庄生,李多福讪笑着应了声。
  从小李元凤就被父母和族叔亲伯们教导着她要为弟弟妹妹们着想,为李家着想。她教训弟妹时,父母从不插手,只待她打完后才去安慰孩子。
  为此早年的老二老三还恨过她,说她是个坏姐姐,可她只是记着父母的话,一心为着这个幼弟,却没想一提这事这娃子就跟嘴长刺一样,非要囫囵着避过去。
  李宝福蹲在盆架后眼泪溢出眼眶也只胡乱擦去,赵庄生把李宝福扶起来轻轻地给他擦眼泪,轻声道:“大姐,这事我会跟宝福好好说的,您别气着了。”
  李元凤一张冷脸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李多福也松了口气。李宝福却不干了,他推开赵庄生,朝着三人哽咽道:“我恨你们!”
  他摔了那个父母用过的盆架,冲出正屋跑进自己的小屋用木闩插上门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而摔盆架这事惹得李元凤又在院里骂李宝福,骂他是个不孝子,说他要绝了李家的后,又说他对不起父母这么多年的养育。
  后面说的什么李宝福耳朵嗡嗡响,没听进去,只在被子里大哭。
  哭着哭着,李宝福就困意来袭,睡前他听见了赵庄生送走李元凤和李多福的声音,待这小院静下来,又只剩他们二人。
  待李宝福醒来,外面天已黑了,他注视着这冷清的屋子,窗户是赵庄生去年补好的,油灯是才添好的油,桌上茶具永远干净,柜子里的衣服虽有几件被锤烂的,但赵庄生会在夜晚或清晨给他补好。
  这屋进门时有块地不平,李宝福摔过一次后,赵庄生就提泥把它补了。
  这些润物无声的小事组成了这个安静的家。
  门开了,赵庄生拿着个汤婆子进来,见李宝福醒了,把汤婆子塞进被窝给李宝福暖着,说:“我煮了肉粥,要不吃点?”
  李宝福被李元凤那一通骂说的心闷,但最烦最心痛的还是赵庄生那句话,于是用被子蒙过头,闷闷道:“不想吃。”
  赵庄生在床边坐了许久才走。
  夤夜,屋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赵庄生又灌了个汤婆子给李宝福暖脚。
  李宝福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天亮。翌日起来撒尿只觉双脚发软,头昏脑涨的,喝粥时嘴里都在发苦,喉咙也干,咽口水都生疼,以致粥只吃了小半碗就不吃。
  赵庄生搂着李宝福,见他面色恹恹,把粥吹了吹,说:“再吃点吧。”
  李宝福摇摇头推开碗,又缩回被子里抱着汤婆子。
  昨日大姐的话还在耳边,什么叫不孝?不给老爹留孩子就是不孝了吗?可他不喜欢女的,只想跟赵庄生过一辈子,难道这是不孝?父亲在时常说,希望他过得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长大就够了。
  至于娶妻生子?李全没提过,只说寿儿日后舒心就行。
  可这些老爹还是没看见,他去世的时候,李宝福才十三岁,跪在棺材前把眼睛哭的跟核桃似得,族亲叔伯没多少人在意他,只跟王华念叨,这李全香火单薄,要是李宝福命不成,怎么着也得在族里过个儿子来给李全留后。
  说在怎么样,也不能把香火断了。
  最后是赵庄生把李宝福拉起来的,给他塞了个馒头。
  孝义礼法落身是错,可他做不到跟别人一起生活了,他本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倔种子,没读过多少书,自不会将那些什么子孝延续香火的话放在心里。
  在村里这短短十几年,他见过不少夫妻吵架的例子,不论是冬日后山那深林路边冻死的女婴还是整日受父母打骂的邻家妹,她们过得都很苦。
  世间来一遭本就过得辛苦,自己这么个喜男风的人又何必拖人进暗处。
  想了这么些事,李宝福脑子重得很又有些杂音在里面嗡嗡响,四肢百骸软着无力。
  李宝福拉开被子看赵庄生仍坐在床边,问:“你想我娶媳妇吗?”
  这字每念一个音,李宝福的喉咙就疼一次,这几个字似是刀刃无声地割开了他的皮肉,抵进心口质问着他这次争吵的答案值不值得。
  天光从窗户缝里溜进来,晕染在赵庄生脸上,他看了眼李宝福,随即低下头坚定答道:“不想。”
  李宝福心落定,抓着汤婆子的手也松力。
  赵庄生又抬眼凝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我娶吗?”
  李宝福伸手,赵庄生立马握住,掀被躺在他身边。
  李宝福缩进赵庄生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说:“你想的话我就让你娶,我搬出去,不想咱俩就这样过一辈子。”
  赵庄生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吻了吻李宝福的发顶,轻声道:“你在哪里,哥的家就在哪里。”
  这话让李宝福飘摇不定这么久的心终于落归实处,他抱紧赵庄生的脖颈,抬眼看着他,哽咽地说:“真的吗?”
  赵庄生用鼻梁抵着李宝福的额头,环在李宝福肩背上的手臂收紧力气,似要把他揉进血肉里,认真且坚定地回答:“真的,我没有家了,宝福,你就是我的家。”
  “是你和爹娘又给了我一个家,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被子里是赵庄生洗完衣服后有的淡淡皂荚味,若说方才的话,李宝福有些不信,那现在他已将赵庄生的心看得透彻,这是近千日夜,肌肤贴合依偎出来的真心,他那颗心刹那就软了。
  他把赵庄生抱得更紧,赵庄生亦紧紧抱着他,鼻尖摩挲着他的鼻尖轻蹭,明亮有神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温热唇瓣轻点着李宝福的唇。
  两人在新春的雨幕里相拥,不让彼此质疑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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