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结束,看着龟缩在角落的弱小同族,独眼星盗心中的狂躁情绪愈发高涨,他赤红的眼睛扫视一周,厉声喝道:“居然没一个能打的,杂碎!”
艹,这种无聊的活计尽派给老子,等灭完口那个雄虫估计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突然,雌虫心中滋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嘴角勾起了嗜血的笑容。
独眼星盗举起了他刚刚从某个可怜虫身上扯下来的附肢,那节躯干还在不停地抽搐,鲜血滴答滴答地淌下,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散发着腥味的淡黄色湖泊。
他将血淋淋的附肢直直地对准了这群早已被吓得簌簌发抖的猎物,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恶意与残忍:
“劣虫们,咱们找点乐子吧。要是有谁敢接我一招,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放了你们——没虫站出来的话,就全部一起死!”
话音刚落,幸存者之中顿时爆发了一阵骚动,那些亚雌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身上那些不知名的、毛骨悚然的残肢碎片,一种古怪而又焦灼的气氛就像瘟疫一样在虫群中逐渐蔓延开来。
一只虫子哆哆嗦嗦地上前一步,他翅膀震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被附肢一下子贯穿了腹部,戳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刽子手掏出他的内脏器官啃食了一口,又满脸嫌弃地呸了出来,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上黏糊糊的液体,用那只独眼扫视了一圈,悠悠地说道:“下——一——个——。”
剩下的虫此刻全都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所有虫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恶魔分明就是把他们当作玩物,准备一个一个地戏弄蚕食。
“没了?那我,可就自己选了——!”星盗狞笑着,向一只脆生生的幼虫逼近。
按照套路,这个时候就该龙傲天闪亮登场了!
系统满心愤懑地想着,可是祂看了看自己那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宿主,只能无奈地把一腔热血都憋了回去:
算了,宿主的精神触须不能暴露,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
“住手!”
一声充满正义的呵斥声突然在空气中炸响,只见一只蓝色的亚雌勇敢地冲了出去。
【啊——!】系统简直要崩溃了。
独眼星盗瞥见眼前这个身形还不如自己胸口高的亚雌,脸上顿时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色,他不屑地嗤笑道:“哪来的小虫崽子?”
“我不小,已经成年了。”辜蛰月抬起头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那雌虫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的口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他笑得是那么夸张,震得翅膜发颤、膝盖都弯了下去,整个身子几乎对折起来。
辜蛰月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你害怕了么?”
听到这话,星盗的笑声戛然而止,雌虫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似的一寸一寸地慢慢直起身来。
独眼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成功被激怒了。那只赤红的复眼恶狠狠地盯着辜蛰月清隽俊秀的脸,目光中满是暴虐与杀意。
“劣等虫——”
星盗抖掉了身上的杂物,浑身虫甲咔咔作响,就像是无数金属片在相互摩擦碰撞一般。他向前猛地逼近了一步,那狰狞的表情之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扭曲而又疯狂的欲望:
“准备去见虫神吧,雌父这就好好疼爱疼爱你!”
爱?030,这个雌虫是攻略的对象吗——辜蛰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在脑中悄悄询问。
【可以不是!】系统斩钉截铁地吼道。
压迫感十足的雌虫犹如一枚巨型炮弹猛地弹射而来,他的速度飞快,力量更是骇人,所到之处宛如狂风席卷,似乎能将周遭的一切碾碎。
在这巨型杀器面前辜蛰月纤弱的精神触须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小水母就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呆呆地飘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要那雌虫再靠近点儿就会立刻被凌厉的刀锋瞬间撕成果冻碎片。
这一幕看得系统心头一紧,遭了——宿主才出白塔就来到了异世界,哪应付得了这种怪物!
这种时刻也顾不得掩饰什么了,030连忙提醒道:【宿主!快用精神力攻击!】
与此同时祂终于看清了辜蛰月表情,那是一个腼腆愉悦的笑,向导轻声问道:“可以了?”
“那,海黄蜂——穿刺。”
话音未落,柔弱的水母瞬间爆发出了惑人的荧光,无数精神触须从辜蛰月的身躯中极速扩散开来,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朝着主动奔来的雌虫紧紧地包裹而去。
祂们在漆黑的虫甲缝隙间灵巧穿梭,宛如游鱼入渊,刺丝囊开始疯狂地进攻,不断地注射着破坏肌细胞的神经毒素,每一滴毒素都像是死神的镰刀,蕴含着致命的力量。
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响,雌虫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轰然崩塌的小山,在短短几秒间便毫无抵抗之力地重重倒下了。
星盗惊恐万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诡异地跳动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拉扯。他拼命地张大了嘴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风暴中心的辜蛰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悲悯地俯视着脚边雌虫扭曲的神情。此前他的胸口只差一寸就被刀锋抵住,可这人却丝毫没有在意。
他缓缓蹲下身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星盗逐渐扩大的瞳孔,雌虫涣散的目光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超脱。
“迷途的羔羊啊,安息吧……”
这道圣洁的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一种诡异的魔力:“死亡将为你带来全然的救赎与净化……”
那只暴虐的独眼最后定格的景象是一片温柔至极的蓝色海洋——波涛汹涌,浪花飞溅,梦幻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拥抱在其中,然后彻底地淹没。
在这片大海的宽容怀抱中罪恶的灵魂似乎得到了净化,往昔的凶残与狰狞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独眼露出了安详的微笑,他仿佛在灵魂的尽头找到了久违的宁静,又或是触摸到了解脱的彼岸——
他死了。
第23章 攻略净化
【叮!求生者辜蛰月——
经验值+1;追随者+1;仰慕者+1;灵魂伴侣+1……】
030一脸呆滞地接收着不断更新的信息,整个智脑都快死机了。
经验值的增加勉强还能理解,毕竟是消灭了星盗,可是追随者、仰慕者还有灵魂伴侣的数值为什么会增加啊?是判定程序出错了吗?
系统简直要抓狂,祂眼睁睁地看着宿主摘下了雌虫尸体上仅存的那颗眼珠。
这颗神秘的球体于指间呈现出赤红的颜色,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在周围荧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一种奇异而又让虫心里发毛的光泽。
辜蛰月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还颇为感叹地说道:“这就是虫族的复眼吗?看起来还真是特别。”
随后向导全然不顾小水母的抗议,将这枚珠子挂在祂柔软的精神触须内,那模样活脱脱是一个收到情书的腼腆少年。他脸颊微微泛红,颇为愉快地说:“这还是我在异世界收获的第一份战利品呢。”
“啊——”
一道惊恐到极致的声音骤然在死寂的车厢里炸开,就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直直地刺入每一只虫的耳膜。
“怪、怪物!”
有虫发出了声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叫,显然是被眼前近乎诡异的场景彻底击垮了心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逃窜,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慌不择路,一下子撞向了车窗。
“哗啦”一声,这只可怜虫掉了出去,在星际乱流之中瞬间便没了声息,只留下无尽的死寂在空气中蔓延。
剩下的虫此时也几乎被逼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他们用一种比之前更加惊骇、恐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辜蛰月,就像在看一个未知的可怖生物。
须臾之间,一只正处于壮年期的雌虫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轻飘飘杀死了。先前星盗的手段虽然极其残暴,但在这个冷酷宇宙的底层世界里是符合生存逻辑的,弱肉强食就是常态,可眼前这种诡异荒诞的事件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暴露了啊……”看着那些畏惧排斥的眼神,辜蛰月摸了下脸颊,有些苦恼地喃喃自语道,“那干脆都处理掉好了……”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思考一个有点麻烦但又必须要解决的小问题一样,平静得让虫觉得愈发毛骨悚然。
【请不要用这么和善的表情说出那么恐怖的话啊!宿主,我们要当的是龙傲天!不是杀人狂!】系统心惊胆战地焦急呐喊着,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我可是感受到了你的意志才出手的,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们一样会死。”
辜蛰月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戏谑或玩笑,仿佛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发自内心地遵循某种正义的准则:
“再说了,虫族也不是人啊,现在看起来他们明显更想除掉我。”
【可、可是……】系统还想要争辩些什么,又被宿主诡异的逻辑堵住了回路,祂在辜蛰月的脑海里焦急地打转,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好啦,好啦,我篡改他们的意识总可以了吧?”
辜蛰月十分善解“统”意地摆了摆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孩子气。
他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具还带着鲜活气息的尸体,略显怜悯地说道:“至于最后的结果嘛……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咯。”
什么选择?系统刚松了口气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祂是越来越糊涂了。
辜蛰月却不再回答,只是精准地控制着精神体,那些触须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简单明了地扎进了每个目击者的潜意识。
随即他转过身,一脸期待地在精神图景中仔细搜寻着剩余的星盗:“攻略、净化……”
……
与此同时,GZ673号列车的豪华车厢内。
“阁下……米勒阁下……”
军雌的腹腔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风箱,发出的声音虚弱而破碎,那半截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却承载着他最后的意志,艰难地朝着雄虫被挟持的方向一寸一寸匍匐爬去。
“不要!”达米恩发出了一声裂帛似的悲鸣。
雌虫仿佛被这份强烈的情绪所感染,残存的自愈能量在体内疯狂运转。新生的翅膀虽稚嫩却在奋力地充血、硬化,试图在绝望中寻找最后的生机,但显然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啧啧,真是主奴情深呐,高贵的阁下也会为雌虫哭吗?还是——在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感到后悔?”星盗死死掐住雄虫的尾勾,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军雌那凄惨的身体上打量着,随即冷漠地嗤笑道:“那您还真是罪有应得啊,要是他的翅膜没有受损,我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得手。”
“我……我只是……”
达米恩的头颅又开始了剧烈的抽痛,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脑袋里疯狂地搅动一样。他体内的雄虫信息素正在被无情地吞噬和剥夺,自主意识却在这种痛苦之中渐渐变得清晰,仿佛从一片混沌的迷雾中挣扎了出来。
“好了,”星盗显然没兴趣听他发表什么忏悔感言,他直接一口咬在了雄虫的脖颈上,用一种堪称粗暴的方式强行将达米恩弄晕,然后满怀恶意地说道:“来蝗灾做客吧,阁下!”
雄主……军雌的目光如同灰烬中的火星,死死地凝视着达米恩被拖走的方向。他的眼角因为极度的绝望而近乎撕裂,但是体内奔涌的血液已经流尽了,就像一条干涸的河流,再也无法为他的生命提供任何动力。
濒死前他的视线突然被一层模糊的薄雾所笼罩,那是一片干净、透亮的蓝,宛若梦境。恍惚间,雌虫在生命的尽头误以为自己回归了虫神的怀抱,得到了那份所有虫族都梦寐以求的宁静与安详。
“你好像快死了,那可以把翅膀送我么……”
这是谁的声音?
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军雌已分辨不清,他的精神随时都会被深渊吞噬,唯一记得的只有那缕烙印在心底的执念:“救……达米恩·米勒……”
他的意识渐行渐远,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救他就可以送我吗……自愿的那种哦……”温柔的声音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问道。
“救……”达米恩·米勒……
军雌的生命如同燃尽的烛火在抽搐中缓缓熄灭,那对稚嫩的翅膜最终定格在了畸形扭曲的形状,以一种怪异而又绝望的姿态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但他的心却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放松,就好像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随着生命的消逝而烟消云散了。
辜蛰月愣在了原地,他茫然地盯着那具已经渐渐没了生气的尸体,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随后他又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庞。
小水母颤抖着的精神触须如同温柔的羽毛,轻轻拂过雌虫正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一滴晶莹的泪水如同珍珠般从他的掌下悄然滑落。
此刻的他仿佛化身为悲悯的圣子,身上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惋惜,哀伤如同潮水一般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悲戚之色。
系统有些莫名其妙,但祂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脑海中轻声安慰道:【宿主,您已经尽力了……别哭了……】
“呜呜,我的大翅膀……”
辜蛰月透过手掌缝隙眼巴巴地望着地上的尸体,脸上满是对翅膜的惋惜。
【……】
【快走——被抓到就死定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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