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笑着,双脚漂离地面,浮在半空:“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
“用圣祭!”
说罢,雌虫身影原地消失,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艹!”
地面再次开始震动,彷佛巨大的活物从地下苏醒。
。
迪亚斯脚尖一点,纵身跃起,单臂抬起,冰蓝色的精神力在手中凝聚,转瞬间凝成一把又细又长的冰晶剑。
“破!”
无数冰蓝碎片爆向铺压而来的黑白巨物,在那些光滑诡异的表面撕开一道又一道狭长的细口。
紫黑色的浓稠液体从细口疯狂涌出,转瞬间淹没了一片炽亮的空间。
迪亚斯被紫黑色的液体穿体而过。
空间急剧压缩、旋转,他的身形被压成薄成,又扭成细条、无限被拉扯——
意识模糊间,迪亚斯听到无数重叠的痛苦哀嚎,彷佛看到浓浓岩浆中有数不清的头骨,正疯狂地往他身上爬……
而他的“自我”,正被拉成一片片棉絮状的碎片、被骨头们啃噬、撕咬、消亡!
“混、蛋!”
迪亚斯一声怒骂,薄薄纸片忽地变回立体虫形。
他扬手挥剑,剑光越挥越快,一张张鬼面凄厉惨叫,从他身上掉落、化成齑粉!
一波、一波、又一波,剑光越来越亮,紫黑色的液体被划碎粉烂,就像浓郁的墨水一点点变浅变淡,很快又变回了最初那片虚无的黑白格子空间。
“圣祭,有快、准、动、钧四个基础要求。”
“你的速度足够快。”银发雌虫忽然出现,漂浮在迪亚斯上方,“准头却还差一点。”
“‘动’嘛,则是指圣祭随意念而动、于瞬间破除万物。”
“再来试试。”
奥兰陛下的身影再次消失。
迪亚斯发现他的四肢百骸都被冻在无边无际的厚实冰层之中。一个手指头都挪不了分毫,更别说凝化出剑!
精神域是纯纯的宇宙能量建构而成。是真实存在于另一维度的实体。
迪亚斯如此被压制,只能说明雌虫的精神力比他强太多太多。
之前迪亚斯还对奥兰说的“圣愈、圣言平淡无味”感到奇怪,自己亲身体验后,瞬间就明白其中缘由。
SS级王虫,不光肉-体机能达到各种极限值,就连精神域,也是超乎想像、无法被现今理论归纳分析的存在。
明明看着一片虚无,实则每一个点都有无穷大的密度,将雄虫的精神力轻而易举地抵挡在外,是真正意义上、攻防一体的战力天花板!
——用你的圣祭撕开我的精神域。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就满足你!
迪亚斯眼眸变深变沉,精神力在他四肢百骸中快速游走,越来越快。
“咔嚓”“咔嚓”……冰面发出一丝细微的脆响,随着迪亚斯一遍又一遍地调动精神力,冰面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从没有如眼下这般,可以完全放开手脚,不顾可能造成的伤害,用尽全力地去触碰他体内力量的极限。
迪亚斯双眼炯炯发亮,俊美深邃的面孔满是澎湃斗志。
他不断重复、不断催使着自己的精神力,终于撼动了一条手臂!
“嗡”的一声巨响!
只见整个空间一阵红光起伏,剧烈震颤。
冰面轰然崩裂开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卷成浩浩荡荡的浪潮,翻滚着开始吞噬无数坚冰冷水!
迪亚斯从火海中一跃而出,凭空止立,短发轻落脸颊。
异色双瞳猛地睁开,冰晶长剑飞跃半空,火焰绕合而上,受他意念催使,变成巨大剑影,霍然挥下!
一招一招,威能浩大,举重若轻。将整个空间震碎成一片红色海洋!
迪亚斯手臂微抬,剑吟之声直上云霄,剑影朝头上空间狠狠一冲而入!
红色海洋碎成一缕缕密密麻麻的细线,空间开始旋转盘绕,直到奥兰再次幻化成形,赞赏笑道:
“做得不错,再来!”
所有声音于一瞬间突兀消失。细线不断盘卷,漩涡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
迪亚斯落回地上,望向头顶。
只见小黑点突然开始朝着他直坠而下,迪亚斯下意识伸剑格挡。
黑点落于剑尖,彷佛无数巍峨高山同时压下!
迪亚斯当即后退半步,差点坐倒在地!
他想要将黑点顶回去,然而越使劲越觉困难,整个身形反而直朝下陷进黑白格子中!
黑白格子看似虚无,却彷佛粘稠无尽的深渊,一眨眼就没过了迪亚斯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圣祭不仅要又快又准,似一把最锋锐的利器,能突破最严实的防守和最坚固的盔甲,也要有浩瀚威能,一剑抵千钧,抵得住无数磋磨、碾压。
这,即是圣祭的“钧”。
迪亚斯死死咬住牙关,汗如雨下。
他坚持了不知道多久,眼看口鼻就要被那无形沼泽淹没时,剑上忽然一轻,芝麻小点向上窜去,落入从半空飘落的雌虫摊开的掌心中。
“你艹得我很爽,迪亚斯。”
“你可以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再开始。”
……
……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当迪亚斯从雌虫精神域中退出时,浴缸的水已经冰凉入骨。
他已经一丁点的精神力都使不出来,四肢乏沉得彷佛被巨象全部踩断,刚刚撑起身子,便啪啦一声又跌回水里。
也是这么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还和雌虫肢体相连。
而他的动作,引起雌虫腿部肌肉一阵颤栗,几股暗色血迹滴答落入泡泡已无的水面,在被花瓣泡过的粉色水面中重新添了几丝艳丽。
迪亚斯面红耳赤,被酒精侵蚀得昏沉沉的脑袋当即就清醒了一半!
他压着虫帝奥兰随意折腾肆意磋磨的诸多画面在脑中呼啦而过,猛地停在他有意识的最后一个场景!
他咬烂了奥兰的肩膀,将腺体附近啃得破皮红肿,还在雌虫体内成结……
迪亚斯起身,瞄向雌虫脖颈,当看到那里没有出现“标记孔”时,呼出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他在这反覆动作,奥兰低吟两声,也从精神域中退出来,双手摁住雄虫肩头,缓缓睁开一双紫色双瞳,居高临下地朝迪亚斯看来。
两虫目光交错。
奥兰眼神分外清醒,眼底闪着冷厉的光,虽然眼角泛红、脸上、身上还有红潮,其他地方也精神得很,但这轻轻淡淡一瞥,淩厉而威严,冷漠的眼神似要将迪亚斯从里到外地看穿看透。
迪亚斯的手无处可放,只能尴尬地扒住浴缸边缘,让眼前这一幕显得更加诡异。
他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瞄到雌虫的腹部。而在那里,本应坚实平坦的腹部……
该死的!他……
实在是超过了界限!
“……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迪亚斯有些慌,是那种不小心做错事(还是无法挽回的大事)后的无措、羞愧以及内疚。
联想起精神域里对方对自己的“教导”,从结果来看,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迪亚斯更是无地自容,窘迫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没事,不用在意。”
奥兰陛下微微勾了勾唇,只是一点弧度的变化,他的气质就跟着剧烈变化。
从上一瞬的危险野兽,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儒雅君子。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拚死拚活、连干十天半月,次次成结,也怀不上的。”
一边说,雌虫一边扶着迪亚斯的肩站起身来,动作平稳、行动如常,丝毫不见一点影响。
在那一瞬,一声暧昧声响,让迪亚斯久久无法回神。他盯着雌虫……,几乎看呆了。
“我想,这次我们还是分开洗的好。”
奥兰跨出浴缸,跪在瓷砖上,扭开水龙头,给池内重新注入热水。
很快,浴缸里的水再次变得暖热,迪亚斯将前额压在膝盖上,沉默着任奥兰给他简单擦洗。
哗啦水声中,虫帝陛下三下五除二的将年轻雄子清理干净,又从加热毛巾架上拿下新的大浴巾,展开、盖到迪亚斯脑袋上。
什么都做过了,还是自己主动的。
泡在热水里沉默不语十分钟已经够逊了,再装尸体,迪亚斯的自尊不会允许。
迪亚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任奥兰亲手为他擦干身体。
雌虫的动作很温柔,是那种与他肌肉蕴含的力量和强壮体型很不匹配的温柔细致。
他一点一点地用毛巾吸干净迪亚斯皮肤上的水,期间指尖会不断地碰到雄虫的肌肉和骨头,有时他会在那里落下一串湿热的、没什么情欲、好像只是在动物标记领地的吻,有时候有会暧昧地来回抚摸、爱抚,逗得迪亚斯一阵阵颤抖、咬牙瞪过去,才轻笑着放开,眼里满是逗弄宠物后才会有的舒适与满足。
有好几次,雌虫的嘴巴离迪亚斯就一线之隔,他以为对方会吻上来,像之前那么多次、正大光明又强势的偷袭。但奥兰就像突然厌倦了亲吻游戏,毫无所动。
他将一条毛巾缠在雄虫腰间,然后单膝着地跪了下来,手从下面,捏住了雄虫的一只脚踝,将迪亚斯的腿抬到自己大腿上,用另一条毛巾继续吸附水滴,继续一滴不漏地擦干。
另一条腿重复相同的动作。只不过这次,雌虫擦干之后,将脑袋粘贴迪亚斯的膝盖,轻闭双眼。
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下来,彷佛这个空间被独立了出去。
“迪亚斯,谢谢你的款待。”
奥兰低声说道,像是隔了千年的醇酒,冷冽磁性的声音也微微温和起来。
金发雄虫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在奥兰的脑袋上,手指轻轻滑过雌虫湿漉漉的银发。
“你……真的没事吗?”
迪亚斯哑声问道,有些迷惑:“你的精神域一直都是那样?”
圣祭是纯粹的攻击性能量。
一般只需一点侵入雌虫精神域,就能让对方痛不欲生。
而在肢体有亲密接触的时候进入,雄虫很容易就能掌握雌虫精神域的控制权,可以算杀入“敌人”内部大本营新的一种捷径。
此时,雌虫精神域所有防备下降为零,任何攻击的杀伤力都会翻倍。
迪亚斯刚才所做的,却比这个还要过分千百倍。
他将所有的精神力,在奥兰的精神域内毫无保留地全部释出。
打个比喻,类似于向对方脑袋中同时发射了数百枚杀伤性极强的导弹。
然而这只虫……
看上去竟然毫无影响。
硬要说有什么变化,不如说一脸餍足,好像刚吃完一顿久违的美味大餐。
迪亚斯偏科的太严重,直觉有很大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他还真说不出来。
可看着奥兰一脸淡定的模样,他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没见识。
虫族每只虫的精神域都不太一样,更何况对方是王虫,特殊基础上再特殊一点,好像也很正常?
“嗯。”奥兰面色平静,“你休息一晚,待明天精神力恢复,便可再试试你的圣祭。”
“然后你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
“艹我一次,胜过于你乱砍十天。”
“这笔交易,可是相当划算。”
雌虫说话时,迪亚斯正半垂着眼帘扫视对方。
从他那一身狼藉的伤痕,到披挂在身的半干水液,从他潮红的耳根脸颊,到仍然……
这感觉有点诡异。
明明是暧昧色-情、充满肉-欲和狂乱荷尔蒙的氛围,却突然又升起一种切实存在的疏离感,让他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迪亚斯眯起了眼睛,抹去心头忽然窜上的这股奇怪感觉。
他抬起手臂,目光落在指尖之上。
心随意动。
一小股精神力从他指尖冒出,显化成形。
却不是他见了二十多年的小小冰晶,而是一缕小小火苗。
迪亚斯:“……”
圣祭的火元素。
他曾经无论怎么努力,也施展不出来的精神力具现形态之一。
虫帝奥兰,真的没有骗他。
“在精神域里……你那样做……是在帮我?”
迪亚斯不喜欢欠虫恩情。
既然是交易,就该公平。
“顺手而为罢了。”
奥兰长眉舒展,爽朗一笑,起身对准迪亚斯的嘴唇就亲了一口:“小朋友,放宽点心,我没有吃亏。”
他伸手手揽住雄虫后背,微微张开双腿,整个身子主动地贴过来,把脸颊贴在迪亚斯还有一些潮湿的脖颈处。
他深深地在腺体处嗅闻了一口,似乎那里分泌出的信息素让他心醉神迷,让他不自觉地一阵颤抖,发出低沉的呻吟。
迪亚斯任奥兰动作,喉咙忽地干痒起来,眼底涌出一阵微妙的情绪波动。
实在是雌虫这个拥抱做得太理所当然、且熟练大方,好像他已做过千万次。
——那些叫他奥拉的朋友。哼。
雄虫在心底冷冷一笑,一把推开对方,朝外面走去:
“叫我迪亚斯,奥里。”
奥兰:“……”突然闹什么脾气?
奥兰将迪亚斯带到了自己卧室的那张超大号黄铜大床上。
“没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在这睡吧。”
他以为对方会拒绝、会抗拒,但出乎意料,他说完的下一秒,迪亚斯没有任何犹豫,踢掉拖鞋,钻进被单里。
“只要能离开那间病房,我睡哪都行。”
迪亚斯抓起毯子边缘,面无表情,说罢扭身将自己紧紧塞进毯子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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