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无数论据彻底推翻。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我从未想过、也很少考虑过的可能。
——西恩,一直,都在害怕。
他喜欢阿尔托利吗?
细数回忆,答案为“是”。
什么时候开始?
起码定下婚约到普兰巴图一战前不讨厌,不然也不会年年送礼物、一见面就吵架斗气,但每次应配合出现的场合,从不缺席且往往早到。
以“雌侍”的身份嫁给我时呢?
回想,应该是喜欢的。
那会我刚刚用圣愈稳定了他的精神域,帮了他天大的一个忙,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只是单纯的恩情,不会让心高气傲的西恩用身体来偿还。
有多喜欢?
我脑中掠过他无数为我做过的事,以及我对他做的事。
他做的,远比科尔多得多。
我回报他的,也就那样?
算一个还不错的雄主、挺不错的朋友、非常棒的床伴(后几年很拉因此不计算在内)。
可我好像从没有主动表白过我的心迹。
因为有科尔在。
不管那会我们感情已经淡到何种程度,他都是我的责任。
我将他当做家人,便无法不顾及他的心情。
而西恩呢,如果我没有说,他怎么会知道?
他难道不会像我刚才一样也闪过那样的念头吗?!
我们的命运纠缠的太深,已无法简单地去分辨,将我们牵系在一起的,到底是什么。
西恩·萨洛提斯。
我习惯了他的强大,但今天第一次,我看到了他的脆弱。
他害怕,怕我并不爱他,而只是一点点喜欢。
看到新鲜事物的好奇、被欲望上头的征服欲、因从未尝试过的沉迷,以及太久时间积累而下的,不耗费一点力气、随波逐流的喜欢。
所以才会说那样一番话。
不相信我的“甜言蜜语”,因为兴致上头时,对谁都可以讲。
迷恋、沉溺但不敢完全投入,只是身体与身体交缠亲昵,因为情欲和信息素驱使时,是只雌虫都可以。
可依然暗存希望,所以才会在我只说了两句后,便说了那么多预想过的情形,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线。
但不过短短几秒,便已自我放弃,否决了那个可能。
他觉得我做不到他要求的那些。
因为我不爱他,只是喜欢和习惯。
便开始冷嘲热讽。
……
一阵新的情绪直击我的心脏。
在这一刻,我好像终于读懂了西恩那个带着痛感的眼神。
一幕一幕,我脑海中回放着西恩那样看着我的场景。
宴会上,科尔揽着我的手臂,笑得志得意满、被全场瞩目。
他在虫群中端着酒杯,默默抿一小口,目光飘过来,又轻轻撤走。
好像毫不在意,但过一会,又会悄悄再探过来。
看着我。
我陷入低谷、身体开始吃不住精神消耗,一日日垮下去时。
科尔帮我找心理医生、送我有很漂亮玉兰树院子的别墅、带我去风景美丽的度假小行星。
我想说拒绝,但科尔一片好心让我无法开口。
西恩请休长假回来陪我,拉着我去竞技场将我一顿好揍。
我输后趴在那不想起,是他抱我进他的怀抱让我尽情哭而什么都不问。
他接手我的生活起居,就连餐食也要亲手做,结果没一周,就被科尔阻止,命令他回军团。
——萨洛提斯,阿尔不需要你。我现在回来了,你赶紧滚蛋。
西恩当时看上去愤怒极了。但我只是看着他,希望他能读懂我的意思。
我可以。
去忙你自己的事。不要惹怒科尔。
他是新政府目前的大红人,若是让他起了杀心,我也保不住你。
科尔已经不爱我。他更爱权势、地位。
而我是他最得意的收藏品、战利品。
他插手我和西恩的关系,不再是因为妒忌,而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曾经的对手觊觎。
现在在想,又多了一层意味。
是羞辱。
对西恩的羞辱和炫耀。
他将西恩从我身边赶走、让军团将军连发十几份紧急通信、让战况焦灼的前线直接点名他去,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他可以随喜怒主宰西恩的命运。
——他才是那个最强者。
——至于我,阿尔托利,只是他的游戏棋子。
西恩绷到眼睛都涨红、身体都在抖,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转身离开了那里。
走前他又那样看我。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我是否看穿科尔真面目的担忧,为是否要将他眼中现实告诉我的犹豫。
他害怕我受伤。
只剩一个虚幻的泡沫,如果泡沫破了,他怕我无法撑下去。
他不止是喜欢我……
他爱我。
我感到自己的心融化了,一滴,两滴,融化于那流露太多痛苦的眼神和记忆。
“西恩,我做得到。相信我。”
我将他扑倒在已经被我们体温轰热的石板上。
嗅闻他的信息素、含咬他的耳垂和耳环,舔啃他的脖子,一路向下,直到他在我怀里颤抖、发出和刚才毫无两样的动情低吟。
“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只虫。”
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愕笼罩西恩冷峻的面容。
随后是痛苦、再然后是喜悦。
我吻住他,感受着西恩被这一句话,在胸膛和脊背上激起了一连串不可抑制的颤栗。
我下滑到西恩腰腹,手指收紧,收获了另一声呻吟。
“……这样就对了。”
最终,那些翻涌的情绪都被西恩全部收编、稳稳地压回。
出现在我面前的,依然是那只平和,冷静,一切如常、一切尽在掌握的少将阁下。
我熟悉的,西恩·萨洛提斯。
雌虫微笑,笑容帅气、露出酒窝,可爱的同时,又狂野性感到不可思议。
那种崭新的、燥热的能量再次在他眼中出现。
他亲了亲我,然后吻中断了,唇移到了我的耳畔:“阿尔托利,现在、立刻、马上艹我。”
“彻底地标记我。”
“让我属于你。”
如此命令,太过火热。
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隐隐担忧的,是我的皮肤是否要被大火烧尽。
……
……
再有意识时,我和西恩正紧贴在一起,两只虫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上下全湿透了。
他在我怀里抖得很厉害,发出强忍的痛哼和低吟,剑眉皱得紧紧,连脸上的潮红都尽数褪去,被虚弱的苍白取代侵占。
尾鈎正深深扎在他脖颈腺体处,不断地,将我的大量信息素大注入都到他血管中。
这个过程会持续十几分钟。
与此同时,我在他的生Z腔内成结。倒刺深深扎入,一步不退,全面占领。
我一边亲西恩的额头,一边抚摸轻揉他的小腹。
之前轻微的弧度已变得十分明显,鼓涨的像填塞了个球进去。小腹一抽一抽,烫得烧我手心。
虫纹微弱的光一直亮着,随着标记的不断推进,而越来越亮,当光芒亮过雌虫脊背,将我也罩进去时,我听到西恩沙哑的低唤。
“阿尔……可、可以了……”一句说完,他精疲力尽地闭上眼。
我紧紧抱住这只正在交出自己所有的雌虫。
西恩的心脏顶着我的胸膛快速而有力地跳动着,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深入灵魂的愉悦和无以伦比的满足。
我托起他的脑袋,将他拖进另一段更用力的吻。
快感如泉涌般源源不绝,甜蜜又刺激地冲击着我们,让我们都要喘不上气来。
“现在,对我敞开你的精神域——”
“我最心爱的。”
第32章 虫帝奥兰
帝国新历1124年9月12日,光复礼当天,晚2100。
原本预定1400结束的全星域同步直播,到了现在还在继续,显示屏里的主持虫是刚换上来的第四波。
台里年轻一辈中表现尤其出色的,只缺几次大型节目实践经验便可晋升。
主管爱怜自己下属,而眼前又恰好天落馅饼——
还有比全星域直播更大型的节目了吗?没有。
还有比只对着一扇门直播更安全的节目了吗?也没有。
年轻虫得以上台,结果刚上来没多久,便悄悄打了个哈欠。
如果是早上时段,这个镜头下的哈欠会为他引来职场灭顶之灾。
但这是2100,许多星域并不是中央星的周末,而是忙碌的周中时段,正是操劳一天后吃完晚餐可以在沙发上舒展一下身体的美妙时刻。
主持虫的一哈欠,打出了全帝国民众的心声。
直播间即时评论区不断刷新。
【哈哈哈哈我也跟着打了个哈欠。X的,实在太困了。我这边已经淩晨了。熬不住了。】
【圣子和少将什么时候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好想睡啊啊啊但是又想第一时间看到】
【录播啊?我已经设置好了,现在马上美滋滋睡。】
【录播是假录播这事你居然不知道?!!光复礼可是圣廷高规格仪式,哪能随便让你保存转发。不看直播就只能等官方的剪辑版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垂死病中惊坐起,灵魂已飘九万里】
【垂死病中惊坐起,骨灰盒子长方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玩梗了也该认真讨论一下光复礼失败的可能了吧?】
【2个小时是官方预估,结果这都9个多标准时了。是死是活官方给个话啊啊啊啊啊啊(抓狂)(抓狂)】
【圣廷要是能给话就说明这有黑幕了想啥呢继续乖乖等吧】
【现场那么多上将中将都等,我们算什么?他们可是不吃不喝哈欠都不能打。对比一下瞬间又可以继续了】
【操这谁设计的对门拍,大傻逼!还什么都听不见!】
【网虫YY的你们还真当真了?来这听瑟瑟?网虫傻圣廷可不傻啊隔音力场当然是开着的啊想啥呢(无语)】
【先说我不是圣廷黑,只是理性讨论。圣子刚主持了祝祷仪式,看样子应该消耗很大。紧接着又是光复礼。光复礼需要非常细腻的精神力应用技巧,很累还容易细节出错。9个多小时,很可能是哪里出了大疏漏一直在紧急修补。不然解释不了这么久】
【还说不是黑。咋滴就不能是人家未婚夫夫干柴烈火先做个天昏地暗再干正事吗?】
【(西恩眼神特写截图)支持。你自己看看。少将这眼神,估计已经将圣子殿下吃干抹净连骨头都吞了。】
【凭什么就该是他萨洛提斯进去啊!在场那么多将军,比他功勋点高且需要治疗的更多吧?换些成熟可靠的才不会弄伤殿下吧。你看殿下那纤弱的小身板,感觉有点心疼】
【你们这些舔雄派怎么到处都有!少将阁下不争不抢,军部没虫想去只有他站出来。人家去普兰巴图,命都搭上了,一次光复礼怎么了?要我说十次都不够!!】
【心疼圣子大可不必。他圣言听说比理乍得还强。真要做起来,被玩弄的只会是少将。】
【我有亲戚在奥尔德丽,说圣子本虫其实和圣廷宣传的完全不一样。而且私生活挺乱的。】
【圣子也是雄子啊。别对雄子有太多滤镜。】
【不是,啥年代了,雌虫都可以藉着治疗名义自由约了,咋滴雄虫还要为雌守身如玉?建议雌虫们少看点定制的NT文。】
直播间讨论区里吵吵嚷嚷,新一轮激烈论战即将开始。
星网各大在线论坛上,新的主题帖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有史以来最大失败的光复礼?】
【是圣廷圣子,还是圣廷谎言】
【萨洛提斯少将胸前的勋章都是什么勋章】
【萨洛提斯和罗森克洛伊联姻策略分析和今后十年帝国政坛局势走向预测】
【圣子历代情虫解密!】
【光复礼失败后的处理预案】
【客观解析圣廷官方给出的圣子精神力数据】
显示屏前,有虫低头,目光在那些标题上一一扫过。
愚蠢。可笑。
雌虫冷嗤一声,朝后靠进宽大舒适、雕满华丽装饰纹路的扶手椅,闭眼轻寐。
天花板上的复式吊灯投下暖光,勾勒出下方雌虫深邃的五官轮廓,映亮他穿着白色三件套礼服的完美身材,同时也将大片阴影赠予,隐隐露出一种浓厚的血腥和危险。
高瘦的秘书官从走廊外悄悄走进,生怕打扰了雌虫休息。
原地又等了五分钟。
直到雌虫搭在沙发扶手上、戴着宝石权戒的手指动了动,一道看不出感情的视线扫过来后,才从角落闪身、躬身说道。
“陛下,圣座阁下已经上线。”
“接进来。”
“是。”
雌虫睁眼,在椅上慢慢坐直,姿态雍容华贵,气度威严深沉。
正是帝国王权的最高掌权者,现任尊贵无比、至高无上虫帝陛下——
奥兰·弗里德里希·罗森克洛伊。
作为圣子阿尔托利的同胞兄弟,奥兰和显示屏上那张放大的俊美长相有四五分的相似。
他们有同样的浅银色头发与紫色双瞳,还有眼角眉梢里源于同一血脉的似曾相似。
但实际两虫又非常不同。
阿尔托利是雄虫,奥兰却是雌虫。
前者皮肤细腻白皙、吹弹可破,看上去就该睡于玫瑰花瓣之中,被日光、云朵包围;
后者却是一身古铜色的强劲躯体,每一处线条都是最完美的形态,每一处肌肉都如钢刃般坚硬,充满十足的爆发力、战斗力,彰显出雌虫的嗜杀与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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