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一时没明白过来:“上哪儿啊?”
“开我房车旁边。”
刘轩愣了一下,随即略带嫌弃地道:“没必要吧?”
“你就听我的吧,怎么?怕我听见你的梦话?”
刘轩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笑笑,绕过车头上了副驾,他知道白文士是在为他考虑:“你们道士收锦旗吗?要是这次人能好好地出来,我给你发一面锦旗!”
“那您真是福德无量!”白文士接过话,踩下油门,打了方向盘,“我就代我道门谢过您嘞,有空给你加持啊!”
“加持?”刘轩不明所以。
白文士扭头冲他笑笑:“给您祷告,为您祈福。”
“有用吗那个?”刘轩不信。
“这话说的,怎么着也是持证上岗的道士!”
第22章
临进门前,薛灿叮嘱了李锦书几句,毕竟妇妇联盟已经成立,她单方面想要李锦书离开时不可能的了,那抬棺血已经盯上了李锦书,她只能和李锦书一道,才能保证李锦书的安全。
李锦书摸了摸心口,对薛灿比了个爱心。薛灿刚刚生出的一点好感在这个瞬间又消失了。白了李锦书一眼,进了院门。
李锦书笑得灿烂,推开大门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视线开阔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个人影。李锦书见过这个人,正是季卫。季卫穿得整齐,站在院子中央行了一礼。
“李大人,让季卫好找啊!”季卫行过礼后,急急忙忙走过来。
李锦书已经知道李京兰是自己的一世,更何况还在共情中见过季卫,便也不生疏,迎上去握住了季卫的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你就没被困住?”
赵氏被困住了,李京兰的那缕魂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招都找不过来,她正犯愁去找谁了解当年的事情呢!这季卫可谓是来得正是时候!
季卫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惧地盯着李锦书握上来的手:“李大人!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老夫长你二十多岁啊!”
李锦书才反应过来古今礼节的区别,心想幸好没抱上去,要不然这季卫还不得吓死!她松开了季卫的手,开口调侃道:“季大人的小妾不都是年方二八吗?比我还小不少呢!”
季卫跟在李锦书的身后,弓着身子,哆嗦着说:“可不敢,可不敢!她们怎么能和大人相提并论!”
李锦书咧嘴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找过来的?找我什么事?”
季卫就差痛哭流涕了:“季卫来感谢李大人的救命之恩呐!您救了我们整个季府啊!季卫怎么敢忘记这么大的恩德!”
李锦书瞧着他这副模样颇觉震惊,停下脚步问他:“你不会就为了这件事没有投胎吧?”
季卫嘿嘿一笑:“在下说句实话,那黑白无常抓了在下无数次,在下都逃脱了!这莫大的恩情怎么也要报答啊!在下怎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冲他竖起个大拇指:“牛x。”
季卫凑近来,附和着笑笑:“牛x是何意?”
李锦书的眼神中充满了肯定:“季大人真乃古之君子,情深意重啊!”
季卫既高兴又羞愧:“说来惭愧,季卫没有李大人说的这么好,是李大人保护季府在先呐!”
“你要是不搜罗那么多小妾,你的这个官职一定还能往上升呐!你啊,就是让女子绊住了腿脚!”李锦书拍拍他的肩膀,咧着嘴,一副惋惜和同情的神色。
季卫难为情地笑笑:“在下心软,耳根子也软,常动恻隐之心,见不得女子受委屈。下官得个一官半职,够养活一家老小,就知足了。女子在世上极为艰难,季卫能帮一个是一个。”
这季卫真是心怀博爱啊......李锦书点点头:“你还是没说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这有何难?”季卫反而是诧异了,“在下就守着您的墓啊!那晚看着您盗、呃,回、回自己的墓啊!”
盗自己的墓......李锦书打了个哈哈,勉强地笑笑:“那没人抓你吗?”
季卫一哆嗦,梗着脖子说:“有啊!黑白无常啊!”
李锦书转了转眼珠,提示他:“没有其他的了?比如什么黑色的雾啊,无头尸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什么的?”
季卫说得大义凌然:“不入酆都城,在荒郊野岭,孤魂野鬼不是常有的吗?季卫还能被这些家伙吓到?您要是这么一说,好像是碰到过,都被季卫打跑了!”
打跑了......李锦书默默地再次竖起大拇指:“你牛x!”
季卫嘿嘿一笑:“惭愧惭愧!李大人,你如今过得怎么样啊,下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的!”
“我吧,”李锦书挠挠头,“如今岁数大了,很多东西记不清了,不如你就跟我说说我是怎么救你的吧?”
“行啊行啊,”季卫爽快地回应。
李锦书就把他请到了房间里,只是当季卫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咖啡时,整个表情都扭曲了,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了,挣扎之间,险些没晕过去。
李锦书赶忙给他指了指门外:“喝不了酒吐掉,没事没事!”
得了允许,季卫这才起身,三两步跨出门,噗的一声将嘴里的咖啡全部吐掉。吐完回头满是不好意思地看看李锦书,然后慢慢回屋坐回了椅子上。
“李大人,这咖啡是何物啊,怎么比药汤还苦?”
李锦书摸摸额头:“来时忘了带糖,你放那儿吧,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了。”
季卫把那点咖啡往桌边上推了推,让这苦东西离自己远点儿。然后抬头冲李锦书露出个微笑。
李锦书坐在他对面,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记得你那些小妾里,有个叫南歌的对吧?”
季卫澄澈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竟茫然了。
李锦书一脑门的问号,慢悠悠又说:“还有个叫赵氏的对吧?”
季卫更茫然了,嘴巴张了张,李锦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过了会儿才发现这个动作只是季卫为了缓解尴尬的条件反射。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地就是别人。这个别人就是李锦书!
李锦书咽了口唾沫,将凑近的身子拉远了些,摸摸鼻头说:“季大人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季卫难为情地笑笑:“李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从不近女色。”
李锦书惊掉了大牙,当场石化!季卫说了什么?不近女色?不近女色他收那么多小妾做什么!纯纯救人于危难吗?
没等李锦书问,季卫就接着解释:“已过了这么久,季卫也不在是朝廷官员,便和李大人您交个底了。您别笑话下官。下官其实......有分桃之好,对女子没兴趣的。只是觉着世间女子过于艰难,才出手相救!这其中有李大人的功劳啊!若不是您,她们都葬身在金兵的屈辱下了啊!”
闻言,李锦书一时无言以对,她的大脑飞速地转着,消化着季卫透露的信息。这季卫竟然是个同,所以他把那么多小妾带回季府,仅仅就是好人好事!
“真的要无常给你在功劳簿上记上一大笔。”李锦书感叹了一句。
“您说什么?李大人?”季卫说。
“没、没什么,”李锦书摇了摇头,看季卫的眼神都变了,第三次说,“你真牛x。季大人实乃人中翘楚,在世活佛!”
季卫连忙摆手:“岂敢岂敢!李大人谬赞!谬赞啊!李大人才是真的菩萨心肠,救了我季府整整一族啊!”
李锦书抿了抿嘴,艰难地接下季卫的夸赞。她才不信自己会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不喜欢她们,为何又要给她们特设宴会呢?”李锦书不解地追问。
季卫的眼神无比真诚:“给她们一个展示的舞台啊!李大人,您不知道,她们皆是才情了得的女子,会歌舞的,会作诗的,会作画的,会杂技的,会武术的——”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比了个大拇指:“季大人的思想果真前卫!你应该生到现代开家艺人公司啊!”
“那是什么?”季卫问。
李锦书双手抱拳:“不重要!都不重要!佩服佩服!”
季卫嘿嘿一笑,这次受了礼:“想必李大人当年就对下官的做法赞同吧,你我真是知己啊!可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多年不见,李大人与在下依旧可以坐在一起。”
这季卫可真是人才啊!李锦书心中感叹一句,对季卫有了极大的改观。只是这季卫根本就不记得南歌和赵氏,这让她从何问起,李锦书一时犯了难。
季卫倒是乐呵呵的,找到了李锦书,他多年的夙愿已了,接下来就是报恩了,他誓要守护李锦书,给她当牛做马的。这是他的决心。
“李大人,当年季卫被金兵所伤,您靠着一人将季府一众女眷护在身后,您不知道,下官今日还记得您的风姿!您身穿甲胄,手执长剑,迎着敌兵的火光,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没有您的守护,那些女子们都要遭殃啊!”说到此处,季卫甚至带着些哭腔,他不仅心软,眼皮子更软,“忆起当年金兵来犯,烧杀掠夺还不算,抢了多少女子啊!良妇美妾让他们糟践了无数啊——”
季卫竟留下了眼泪,当年的一幕幕在他的脑中上演,即使改朝换代,沧海变桑田,依旧消磨不了他心中的愤懑!
“恨啊!季卫恨啊!”季卫拍着大腿说。
季卫的哭声在房间礼回荡着,声音越来越高,李锦书警觉地直起身来,她竟然在这哭声中听到了几种不同的哭声。
我去,季卫的哭声比茅台招魂术还厉害?小鬼们就这么被他哭来了?李锦书惊喜万分,没去安慰季卫,甚至还想让他再哭得大声一点。
第23章
李锦书还是没能如愿,因为季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立刻捂住嘴巴,敛住了哭声,神色慌张地观察着四周,直到房中安静下来。这么多年,他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憋回去,他怕引来黑白无常。只是今天终于见到了李锦书,他实在是没忍住。
这人,可以当茅台用啊......李锦书瞥了一眼桌上的茅台,心中有了想法。
“被我护下的那些女子都活下来了?”李锦书问,她想问问看,能不能引出什么线索来。
“后来金兵大举来犯,多城沦陷,大名府也不例外,她们都走了......”季卫轻叹一声,“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在金兵来我季府上的时候,是您护下了她们。后来度过了危险,她们都散去了,在下府邸被烧,无力收留她们了......在下离开阳世后见过几位的,她们都还记着您,也都是在乱世中幸存下来,老死病死的。”
看来自己还真是做了件好事,李锦书心中生出几分骄傲。
“大人实乃巾帼英雄啊,您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枢密院要员,李家文武兼备,一门忠烈,那是我们这些普通官宦无法企及的大家族,只可惜树大也怕遭虫蚁,当年您的父亲和兄长被小人弹劾,季卫人微言轻,幸好与太原府的一个都监是旧识,让您暂避太原府,”季卫说起过往唏嘘不已,转言问李锦书,“大人,您还记得吴若芙吗?”
“嗯......”李锦书战术性地挠了挠头。
季卫见状连忙劝阻:“您别想了,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一想从前的事情就头疼!说起这吴若芙啊,是吴承玉的独女啊,直到大人离开太原府,他这个小女对大人都是念念不忘啊——”
李锦书听得一时愣神,什么?没查出线索,倒是听到了自己的八卦?还是个女子?李锦书摸摸鼻头,索性豁了出去,主动八卦起来。
“是不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惦记着苗禹州啊?”
“苗家二郎对大人那也是情真意切啊,”季卫感慨道,“当年您去了太原府,他寻了您好久,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在下安置的您,也没问到季府上来。当时时局紧张,在下自是不会向他透露半分的。苗家二郎可惜了,可惜了——”
“如何就可惜了?”李锦书追问。
“您连这件事都记不清了,哎,苗家二郎没了,因为一次对您的刺杀,具体情况季卫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在去开封府的路上,他替您挡了一剑,人没了......他身子骨弱啊,家里只把他娇生惯养着。”
听到这儿,李锦书皱了下眉头,自己的身上竟然还背着人命?这苗禹州也不知道投胎转世了没有,是不是也可以招来呢?她回想了下那日招来的鬼魂,似乎都是民国间的服饰,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竟然救了我的命?你知道谁刺杀了我吗?”李锦书问。
季卫微眯双眼,努力地回忆着:“在下不敢妄下定论,或许是弹劾李家的同党,也或许......”
“什么?”李锦书凑近些,盯着季卫的嘴巴。
“和雄州的那个案子有关。”季卫缓缓说。
雄州,那不是她给南歌带回零嘴的地方吗?李锦书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忙问季卫。
季卫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陷入了回忆:“这个案子很离奇啊,据说是在雄州的一个湖泊里发现了一个无头尸......雄州地处宋辽两国的边界处,是两国交往的必经之地。那里河道纵横,河网密布,湖泊、洼淀连绵不断,发现无头尸的地方就在雄州的归义,这个县的大部分民户都是两属户,虽说湖泊众多,可是也繁忙啊,打鱼的人比湖泊还多,这就把那无头尸捞上来了。”
李锦书认真地听着,不放过每一条线索,无头尸的身份,她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这无头尸是谁啊,愣是没查出来,整个雄州都没发现有走失的人!”过了这么久,季卫依旧对此案连连称奇。
“这无头尸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李锦书追问。
“不到三十,正值壮年。其他的消息一点没有。”
不可能没有消息,李锦书心中闷哼一声,凶手一定封锁了消息,以防走漏风声:“难道就不了了之了?这可是人命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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