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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确实如此,一贯如此。
  陈菲娅再是怯懦、自闭,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
  小孩子受不得半点哄骗和威胁,稍稍施加一些压力,他们就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李司净,我有跟你说过小叔出现在我梦里的事吧……”
  笃信科学的宋曦,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劝说李司净。
  “陈菲娅说自己做了一场梦,梦到有人在梦里救了她。”
  “她如果在梦里见到也是小叔,就不可能会做拐卖小孩的事情。”
  宋曦永远站在周社这边,“你要相信小叔。”
  李司净想起那场杀死陈莱森的梦。
  也许陈菲娅没看见的人,不是周社,而是他。
  李司净觉得头痛。
  哭泣的陈菲娅那一双眼睛,梦魇般浮现,尽是悲伤和痛苦。
  没有在梦里看见他最好。
  他不想成为别人心里的英雄,只想快点抓到严城,找回他的妈妈。
  结束了宋曦的电话,李司净没有任何收获。
  只能寄托希望给警察。
  无论陈菲娅是帮凶,还是又一次受害,抓到严城就清楚了。
  只要抓到严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李司净按捺着焦躁,盯紧了《箱子》的拍摄。
  白天的老楼,一遍又一遍的拍摄林荫发现不对的场景。
  等夜深了,继续拍摄林荫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了奇怪响动的戏份。
  那道声音像是哭声,又像是野兽的嘶鸣。
  引得他走出安全的楼栋,终于在漆黑诡异的李家村,展开了第一次逃亡。
  林荫不过是城里来的大学生。
  只能在乡野偏僻的土路,奔跑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仰望平静走来的追逐者。
  那是小玉。
  白天冷淡得嘲讽林荫异想天开的女人,晚上仿佛变成了狠绝果断的杀神,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一路的阻碍。
  她逆着光线走来,连脸部轮廓都是阴冷的。
  她不会向林荫伸手,只会居高临下的问:
  “林荫,你要在这里大哭一场,等人来救吗?”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李司净沉默盯着监视器,清楚后面每一幕的展开。
  林荫孤立无援,小玉冷眼旁观。
  还有一个看起来像幕后黑手的李襄,透着肃杀的犯罪气息。
  “怎么样?”
  明明是独孤深的重要戏份,迎渡却要过来邀功。
  “你让我照顾好阿深,没亏待他吧。”
  两个人之前的剑拔弩张,似乎一个晚上就缓和了。
  李司净忙着看下一场戏的安排,心中焦躁得无法平静,依然出于对男主演的关心,出声问了:
  “你给他赔礼道歉了?”
  “我又没做错事,干嘛要道歉!”
  迎渡永远张狂自信,什么都难不倒的模样,见李司净忙碌,嘻嘻笑着打扰。
  “我跟他聊了聊李铭书。”
  一听到外公,李司净总算分出一丝注意力。
  “聊的什么?”
  迎渡卖关子的反问:“你知道当初我爷爷怎么到李家村的吗?”
  李司净头也不抬,直接说了:“搞封建迷信,下来改造。结果死性不改,还是继续搞封建迷信。”
  “那不叫封建迷信,叫风水堪舆,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正统建筑学,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传统文化。”
  迎渡认真纠正,又接着问:“那你知道李铭书是为什么到李家村吗?”
  李司净忽然不想跟他聊了,长叹一声,烦躁的看了看手机。
  没有万年的消息,没有未接电话,没有警察联络,没有妈妈。
  “要说就说,不要一开口就明知故问,浪费我时间。”
  “……这不是怕你不知道,说了影响你的状态,耽误拍戏么。”
  他是死性不改的脾气,完全遗传的林东方的死性不改。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李铭书怎么跟你说的?”
  “杀人。”
  外公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来到李家村的原因,但是李司净从来没有认可过这项罪名。
  “他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大会上有人对台上的人下死手,外公去阻拦的时候推得太狠,把人推到石阶尖角上,撞出了脑出血,人没抢救过来,死了。所以外公下放李家村。”
  那是动手的家伙罪有应得。
  却成了一场死亡蔓延的灾难。
  混乱得没有法律、没有规则的时代,全凭只言片语就能决定生死。
  外公手上沾了血,没有立刻枪毙,苟活一条性命来了李家村,已经算是极好的出路。
  以至于李司净都会想,外公如此任劳任怨的待在李家村,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原因。
  他杀了人。
  即使他是为了救人才害得那个专横跋扈的家伙死掉,依然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然而,李司净见到了迎渡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想说的不是这个。
  “怎么?又跟你爷爷说的不一样?”
  “爷爷跟我说,在那个年代,杀人犯是不可能放到农村来的。再荒谬、再离谱的时代,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不枪毙也是重刑坐牢,可是李铭书说着自己是杀了人才来的,这根本不合理。”
  迎渡的困惑,并不比任何人少,“李铭书肯定不是因为杀了人来的,难道他跟你都没有说过实话吗?”
  李司净有些恍惚。
  毕竟外公来到李家村的年代,野蛮、荒诞,出现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情有可原。
  迎渡这么一说,李司净脱离了对那个时代的愤怒,察觉到了相同的不合理。
  只有被污蔑杀人,最终冤死的杀人犯。
  却不会有承认杀人,被法外开恩的杀人犯。
  李司净皱了眉,视线不着痕迹的瞥向周社。
  那个温柔体贴,跟剧组成员打成一片的顾问,正笑着摆了摆手,又拿出了自己的老人机,似乎在拒绝对方加好友的要求。
  他大可去问,又不想当着迎渡的面问。
  于是将问题抛给了迎渡。
  “那你爷爷怎么说?”
  “我爷爷说,李铭书是老天爷在照顾的人,害他的人都会死,有些不同寻常的能力在身上。也许他是被人陷害杀人,也许他真的杀了人,但没人敢拍板让他去死,所以他才会来到李家村。”
  迎渡玄乎其玄,永远离不开他的老本行。
  “毕竟,李家村的这群人,多多少少都跟奇门异术沾了边,否则我爷爷也不会到这里来。”
  说得神神叨叨,倒是令李司净想起了那张截掉了半截的合影。
  “他们来做什么?”
  以防万一他先说了,免得迎渡又卖关子讲废话,浪费他时间。
  “外公说他们来伐木、修路。”
  “也是伐木、修路。”
  迎渡认可了,两位长辈说法一模一样。
  “可是,爷爷总觉得李铭书私底下做了不一样的事情,有不一样的任务,所以我才问你,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李家村!”
  弯弯绕绕,仍是没有新的回答。
  李司净觉得迎渡烦人了,开口就打发他走。
  “这么想知道,你搞个碟仙、观灵,自己去问我外公。我忙死了,你以后没事不要过来,不然我叫珊珊姐收拾你。”
  “怎么又叫我姐啊,你能不能成熟点,别总是告家长啊。”
  迎渡一听急了,很不情愿,“而且那是你外公又不是我外公,我怎么搞观灵?要搞观灵,也得你配合我啊!”
  李司净根本不想配合,听他意思,这小子真想过观灵。
  “有空问百八十年前的老黄历,你不如算算小安什么时候找回来,绑架犯什么时候抓到!”
  也不是关心贤良镇小太子,纯粹是想找到严城,顺便给迎渡找点事做。
  免得烦人。
  谁知,迎渡下巴一扬,笑得万分得意。
  “早算过了,大安速喜小吉,这孩子遇到贵人了,最迟明天就能回来!”
  第二天一早,迎渡算的命应验了。
  李司净刚出房门,就听到剧组场务报喜。
  “警察说找到了小安,送去了医院,没什么事。终于太平了,真怕小孩回不来,又说我们是绑架犯。”
  欢天喜地的,至少剧组解脱了。
  李司净心情轻松很多,也原谅了迎渡的吵吵闹闹。
  大安速喜小吉,遇贵人。
  也不知道这贵人是周社,还是别的家伙。
  李司净关心的问道:“那绑架犯呢?抓到了吗?”
  “不知道,没听说。”场务摇了摇头,又道:“应该抓到了吧?我们又是搜山,又是看监控的,这都能抓不到?太看不起警察叔叔了。”
  没关系。
  李司净想着,万年会带八卦回来。
  就算警方是铁板封的口,这家伙也能从他乱七八糟人脉里,抠出点消息,告诉他严城在哪儿。
  毕竟,他才是目击严城的第一协助者。
  怎么都会有内幕消息。
  然而,《箱子》的拍摄从早上等到晚上,万年都没回来。
  李司净想着,警察可能要录口供,指认严城什么的,总会耽误点时间。
  他也尝试给万年打电话,拨出去的号码却一遍又一遍的提示无法接通。
  这样的提示音,李司净在妈妈的号码里听过,又在万年这里听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剧组收工,回了镇上,李司净径自去了派出所。
  贤良镇派出所的警察笑着说:
  “他协助我们看了监控,确定嫌疑人进山之后,不是高高兴兴的,早就回去了吗?”
  李司净的心沉了下来。
  万年失踪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突然消失不见,手机还联系不上,并不能引起旁人的警觉。
  “他又不是孩子,也不能断定他失踪了吧?”
  “再等等,可能手机没电了,在找你们的路上。”
  “你报失踪是可以的,但是四十八小时后才能立案,毕竟他成年了。”
  李司净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无论警方怎么安慰,万年没有跟嫌疑人直接接触,不可能受到伤害,也无法抹除他的惶恐。
  因为他有责任。
  如果不是他叫万年留下看监控,这么一个多嘴多舌的生活助理,不可能离开他这么久,还联系不上。
  在这样的山里,联系不上一个人已经足够叫李司净心慌。
  哪怕是周社这样用着老人机的家伙,也不会打不通电话,更何况是手机不离手的万年。
  “卡。”
  拍摄还在继续,李司净近乎疯狂在相同场景再拍一遍。
  那一段段的对白,从夜晚拍到凌晨,又在白天挑出一幕,继续拍摄。
  万年还是没有出现。
  那个吵吵闹闹,随时都在他身边“李哥”“李哥”的絮叨家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座山。
  再也没有出现。
  李司净承受着只有他才明白的惶恐。
  即使周社处于他的视线范围,黑影烂泥退避三舍,他没有受到幻觉的惊扰,他却恨不得累得倒头就睡,梦到万年。
  但是没有梦。
  李司净从拍摄现场的躺椅醒来、从简陋酒店的床上醒来,从往返行程的车上醒来。
  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梦。
  他仅仅是醒来。
  李司净麻木的坐在监视器前,要求演员再拍一条。
  先是迎渡受不住了。
  “不是,李司净你把我当奴隶用吗?”
  他能吃苦,但不吃无谓的苦。
  他能看出李司净因为万年没消息,变得不对劲,但他肯定的说:
  “万年绝对没事,我都算过了。他平平安安的,肯定是偷懒在哪儿睡着了,没注意手机没信号。”
  万年不是那样的人。
  手机对他而言,就像是另一种全新的器官。
  除了开车的时候,片刻离不开手。
  随时都会在上面刷出崭新的信息,如果网络迟缓、没信号,万年自己才是最焦急的人。
  他出事了。
  因为认出了严城和陈菲娅,所以他出事了。
  极大的负罪感,淹没李司净。
  在没能找到严城,救出妈妈之前,他又害得万年消失。
  是他害的。
  先是迎渡,然后是纪怜珊,接着剧组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李司净状态不对,纷纷尝试劝他休息一下。
  然而,李司净不肯。
  就算让演员休息、工作人员休息,他也坚持坐在监视器前,重复播放他们拍好的片段,让大量的信息占据自己的思绪。
  他的眼睛盯紧画面,意识却克制不住的模糊。
  耳畔传来的不是李襄和林荫的对话,而是电流般的轰鸣,伴随着“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那是他打给妈妈时,传来的回声。
  也是他打给万年时,持续的杂音。
  万年……
  温暖的手掌,捂住他疲惫的双眼,隔绝了所有视线。
  他依靠在周社的肩膀,听到这个温柔无情的男人说:
  “乖侄子,睡会吧。”
  “我会做梦吗?”
  李司净害怕睡着,更害怕睡着之后一觉无梦的醒过来。
  他固执的抓住周社的衣袖,矛盾的恐惧梦境又期待能够在梦里找到万年。
  周社的手掌温暖,捂住他发烫的眼睛,声音在耳畔轻不可闻:“睡吧。”
  “没有梦的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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