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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玄幻灵异)——言朝暮

时间:2025-04-30 08:02:55  作者:言朝暮
  “这不是你的错。”
  苍白的安慰,无法唤醒李司净的神志,却给了他一丝属于“小叔”的安全感,短暂的抑制了他的痛苦,让他能够思考。
  “外公一直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公什么都知道,外公什么都记录了下来。
  那篇《大山》清楚的记录了李灿芝的一生。
  生于大山、父母遗弃,好不容易在城里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偏偏有了一个儿子。
  她要救昏沉不醒的儿子,她选择回到想要杀死她的大山。
  如果没有那声呼唤,她不会回头。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谁在喊她?
  李司净已经完全弄不清楚,梦里喊那声“妈妈”的,是六岁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伪装的鬼魅。
  一个仿佛杂糅了《大山》的噩梦,令李司净脸色苍白,反反复复去想外公在日记里感慨:
  “很多人驳斥我创作《大山》的目的,说我是破坏团结、居心叵测。但是这座山里丢失的孩子,死去的女人,数不胜数。满是记录的纸页,都是没有名字的棺材。”
  “山在吃人,却总会有人忘记。”
  丢失了名字的女人,掩埋了名字的棺材,成为了李司净创作的《箱子》。
  可他从来不知道……
  “是我害死了妈妈。”
  “不是。”
  周社为他拭去泪水,“是这座山害死了她。”
  “山里有什么东西,它凭什么决定人的生死!”
  李司净不接受一座沉默的大山成为人类无法逾越的规则。
  “无论是什么东西,它才是最该死的!”
  妖魔鬼怪、祖宗神明。
  总有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在造化弄人。
  李司净的声音回荡,有了最为直白的恨。
  如果是山,他就挖空山,如果是人,他就杀光人。
  周社只是看他,并不回答。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响起,打断了李司净疯狂的妄想。
  万年的声音从外喜悦的传来:“李哥,馨馨找到了!是珊珊姐在河边找到的 !”
  纪怜珊留在镇上,跟着后勤组在贤良镇附近找孩子。
  不多一会儿,她跟人群走散了,助理慌得要报警,却见她抱着浑身湿透的馨馨,从河的另一端出现。
  大家都聚在酒店简陋的大厅,听着纪怜珊讲述找孩子时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当时好黑,我路都看不清了,却遇到一个人跟我说,好像看到小女孩在河边,我就沿着她说的方向,找到了馨馨。”
  跟警察说过的话,纪怜珊再说一遍,都透着如梦似幻的不可思议。
  “我弟个狗东西,还叫我别去河边,我要是跟他一样封建迷信,怕有危险,不敢去河边,就找不到馨馨了!”
  她愤慨的嘲讽迎渡,引得剧组的人忧心忡忡。
  “换我听了迎渡的话,肯定不敢过去的。珊珊姐还是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啊。”
  “珊珊姐,你是真的胆大,河边那么黑,连灯都照不亮,也敢去找孩子,幸好你们都没事。”
  李司净站在一旁,察觉到一丝不对。
  “谁跟你说的?她为什么不去救孩子,偏偏要告诉你?”
  他想,这个人会不会是绑架犯的同伙,良心发现的叫人去救小女孩。
  却见纪怜珊一双眼睛锃亮,仔细端详着他。
  “李导,你是李家村的人吧?那个人说不定你都认识,会不会是你的表姐表妹之类的?”
  纪怜珊说得高兴。
  那么沾亲带故的一件好事,当然要刨根问底。
  “因为那个人长得跟你好像,我乍眼一看,都叫她李导了,结果才发现她梳了一条长辫,是个女的。”
  然而,李司净脸色苍白,骤然激动。
  “她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她是不是叫李灿芝!”
  纪怜珊被他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
  有些慌张的回答道:“当时太乱了,我看馨馨一身湿透,急着送孩子去医院,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说不定就是她。”
  “天很黑,灯又不亮,我看起来就觉得你们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我还奇怪呢,李导怎么戴了假发……”
  她不好意思的笑,“真的好像啊!”
  纪怜珊新奇的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姐弟兄妹。
  李司净的眼睛却焕发光彩。
  “我长得像妈妈。”
  他喃喃自语,“我应该长得很像妈妈!”
  “那真的是妈妈那边的表亲了?”
  纪怜珊笑着道,“你一定要跟她说,怎么做了好事一声不吭的走了,如果不是她……李导?”
  李司净往酒店外奔去,熹微的晨光扫去他一身的疲惫。
  妈妈还活着。
  无论是灵魂、是鬼怪、是活死人,只要纪怜珊见过,她就一定活着。
  “李哥你去哪儿?”
  万年看他这样,焦急的跟了上来。
  “找表亲也不急着这会儿啊,你先休息休息……”
  “我知道谁是绑架犯了。”
  李司净说得笃定,不大的贤良镇,他清楚派出所在哪里。
  “我要报警抓他!”
  抓到严城比任何事都重要。
  因为他跟妈妈一起回的山。
 
 
第36章
  有了纪怜珊的协助, 李司净报警的信息变得格外可信。
  “绑架小孩的是一个叫严城的男人。”
  李司净的猜测有理有据。
  “他之前是陈莱森的生活助理,陈莱森进去之后, 人就消失了,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现在恋童癖这么多,镇上先丢女孩,又丢男孩,足够说明他们的绑架带有目的性,说不定就是给陈莱森之类的人做掮客。”
  陈莱森的大名,哪怕是偏远乡镇的警察也知道。
  太多有钱的变态,就喜欢折磨小孩,能跟陈莱森这种人渣扯上关系的严城,立刻成为了关注对象。
  可惜, 李司净手上没有严城的照片, 更没有名字之外的相关信息。
  警方就算是调取贤良镇的监控, 也需要他的协助, 才能辨认严城的踪迹。
  “我留在这里看监控吧。”
  这时,万年主动请缨, “剧组拍戏要紧,离不开你。而且我见过严城, 他长什么样我记得清清楚楚,准能一眼认出来!”
  万年平时嘻嘻哈哈, 在正经事上一贯靠谱。
  再加上《箱子》的拍摄日程安排紧密, 不能再耽误下去。
  于是, 万年留下来协助警方抓严城。
  李司净带着剧情回了老楼,继续去磨《箱子》的拍摄。
  警方效率极高,不到一天时间,李司净就收到了万年发来的消息。
  万年:李哥你看, 是他吧!
  附上的照片,是透过手机镜头拍摄的监控画面。
  即使有几分失真,依然可以清楚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贤良镇一间药店门外。
  他穿着李司净见过的厚重皮质外套,寸板的头发,凶神恶煞的长相。
  确实是严城。
  但是画面角落,露出了一身漆黑,低着头的身影。
  那道瘦弱身影,是看不清脸的。
  李司净竟然凭着模糊的身影,觉得那是陈菲娅。
  陈菲娅为什么会在这儿?
  难道严城真的是她监护人,是她的亲戚?
  李司净心有猜测,并没有多事。
  手机立刻回复了万年:是他。
  消息发送后,他果断给宋曦拨了电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知道陈菲娅去哪儿吗?”
  “怎么了?”
  宋曦已经出院,悠闲享受着病假的休息。
  没想到会接到李司净的电话,来问陈菲娅。
  他有些回不过神,仍是如实告知:
  “陈菲娅和严老师来探望过我,说他们要去旅游。”
  因为他们要去旅游,所以宋曦也想去旅游。
  暂停心理咨询,放下一切,好好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息十天半个月。
  但他绝对没想过,陈菲娅旅游目的地会是李家村,还跟绑架孩子扯上了关系。
  “我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
  宋曦一向很少情绪化,他耐心的解释。
  “当时我跟陈菲娅简单聊了聊,她的状态没有改善。但是她很喜欢你的电影。”
  “喜欢你电影的人,应该不会去做伤害小孩子的事情。”
  他们聊到李司净的电影,并不是宋曦起的话头。
  陈菲娅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不敢跟他对视。
  即使罪魁祸首陈莱森进了局子,也没能从她脸上看出半分欣喜。
  仍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宋曦希望跟她聊聊,哪怕仅仅作为一个朋友。
  “如果你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也没有一定要死的理由,能不能再等一等?”
  “你看,今天下了很大的雨,等一等明天会不会天晴,等一等阳光透过白云,等一等小狗走出来遛弯,野猫出来觅食。”
  陈菲娅听了这话,稍稍抬起了视线。
  她眼神茫然,却愿意听宋曦继续说下去。
  也许是因为小狗小猫,也许是因为雨后天空。
  宋曦露出善意笑容:
  “或者去看一场电影,听一场音乐会,参加参加年轻人的活动。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在拍电影,那部电影非常有意思,叫做《箱子》。这电影明年就会上映了,他说要送我点映的票,到时候也送你一张?”
  “我看过他的电影。”
  陈菲娅在长久的沉默里,终于说了话:“那个黑白的村子的电影……”
  说着,她又垂下视线,盯着自己攥紧的指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
  宋曦知道,她说的是《村落》。
  这孩子极度的敏感自卑,需要宋曦耐心的追问:“怎么样?《村落》好看吗?让你觉得开心或者难过吗?”
  陈菲娅没有回答。
  他们长达一年的咨询,常常处于这样的尴尬沉默。
  宋曦还没想好另起什么话题,忽然听到陈菲娅问:
  “宋医生做过那种梦吗?”
  她声音很低,宋曦得专注去听。
  “那种绝望到不如死了算了的梦,忽然有人来救我了。”
  “做过。”
  宋曦笑着回答,他想到了血腥考场出现的小叔,还有自己飞得突然的头颅。
  他后怕的摸了摸脖子,发自内心的说道:
  “那一瞬间虽然很可怕,但是整个人都得救了,轻松了。就算再做这样的梦,我也会很快醒过来,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你看到那个人了吗?”陈菲娅问道,“那个梦里救你的人。”
  宋曦当然看到了,但他反问陈菲娅:“你看到了吗?”
  陈菲娅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措的去挠衣袖。
  “我没有看到。我根本不知道谁会救我,也不知道我希望谁来救我。”
  宋曦清楚那样的梦境,能够清晰回忆起梦中冷漠无情的小叔。
  那样一个人,李司净会感到恐惧,连他也会害怕。
  陈菲娅就算梦里见了,也可能自我防御的忘记对方,误以为自己没有看见。
  宋曦当然可以直接说出救助陈菲娅的那个人的名字,让陈菲娅充满好奇的去思考,去主动获得一些活下去的期待。
  但是,这绝对不是他应当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心理咨询师、一个精神科医生,他清楚像陈菲娅这样的孩子,怎么才能真正的走出过去。
  不是将救赎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尝试去救自己。
  于是他说:“有没有可能,救你的人是你自己呢?”
  陈菲娅终于有了表情。
  惊讶、茫然、难以置信。
  宋曦说:“你在救你自己。所以你看不见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你一直希望的自己。”
  “那个你自己,已经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期,她不在乎明天是下雨还是天晴,也不强求自己一定要过得开心,可她知道伤心难过仅仅是情绪的一部分,她愿意记得愉快轻松的那一部分,去期待一部明年上映的电影。”
  “你暂时想象不出未来自己的模样,所以你才没能看清她的样子。”
  陈菲娅说:
  “……我怎么可能救自己。”
  宋曦清楚记得陈菲娅的表情,看得出她有所隐瞒。
  就像她在咨询期间,隐瞒自己受到亲人的伤害,直到刺伤陈莱森,解开了一层枷锁,才有勇气坦白。
  宋曦接待过许多来访,陈菲娅是最沉默的一个。
  因为沉默,所以她的表情有所变化,都非常容易的察觉。
  宋曦只觉得那是一次平常的探望,他们平常的聊天。
  他依旧不放心的问道:“你觉得是严老师绑架了孩子吗?陈菲娅也被他绑架了?”
  李司净直言不讳,“我还怀疑陈菲娅是帮凶。”
  现在的小孩子警惕不高,也不会随随便便跟陌生人的走。
  除非陌生人是同样的孩子,或者是他们会掉以轻心的女人。
  宋曦立刻反驳:“她不会做那种事情,她连话都不敢跟别人说!”
  李司净说:“有的时候,她不想做,不敢做,也由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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