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主星城来的顶级军团中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是......是,你个该死的还不来向零的这位兄弟赔礼道歉,执政官大人也是你能随随便便议论的!”
星长转头就对着大汉怒声斥道,在说到“零”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让那个大汉猛然醒了酒气。
刚刚酒意一上头说话有些不管不顾,如今脑子清醒之后才意识到刚刚在元邈的军团里落井下石的行为有多拉仇恨。
不过一个军团的领导人不都是会拼命压榨麾下兵士的吗,谁知道零这群出了名的疯狗这么护主。
那个大汉再怎么不爽现在也只敢在心里诽谤,面上还是得不情不愿地低下头道歉。
原先和大汉起冲突的少年却没有理会他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不是真心的歉意不听也没什么所谓。
哥说过,想要的尊重永远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该受的委屈绝不能受。
“我不接受。”
少年冷着脸,深深看了一眼谢柏星后转身欲离开宴厅,他没工夫再耽搁在这种人身上,他必须马上弄清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必须。
“就一个小白脸,不就是靠脸和屁股混在男人堆里,如今有人撑腰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了,真搞笑。”
没等少年迈出宴厅门槛,大汉和身边人调笑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毫不收敛的蜚语恶言被他们一股脑地往少年身上倒,也让零的人彻底动了真火。
“砰”的一声枪响,震得周围旁观者有一瞬间的眩晕,随即响起的是重物狠狠砸地的声音。那是大汉的膝盖。
少年斜来的眼神里带着还未收敛完的戾气,秀丽的眉目半分不改,手上的能量枪在往外嘶嘶冒着热烟。
一阵静谧之中,有个零的人慢悠悠开口,甚至还有空安抚性地看了看旁边被枪响吓得抖成筛糠的星长。
“实在不好意思啊星长大人。不过于情于理,言语侮辱塔纳家族唯一的继承者,兼一名具有一级功勋的将官,他腿上这一枪也是该挨的。”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他的语气可半分不像有什么不好意思,不如说,听起来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听他说完,这场闹剧这才算迎来了新一波的高潮,在场每个人的眼神都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少年身上。
刚刚那位面容秀丽的少年居然是号称伊里昂历史最悠久,资产最深不可测的塔纳家族继承人
旁观的人们觉得这出戏实在越来越精彩了,本该有资格自己组建军团的家族继承人现在居然悄无声响跟零一起出现在边缘星域,还被不长眼的杂碎用那样过分的话冒犯了。
那可是塔纳那样神秘的旧贵族。
第5章
那个大汉听他说完之后,嘴唇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感受着身边或怜悯或嘲弄的目光,脸上的横肉随着他身体的颤抖显得更加不堪入目。
连腿上的枪伤都已经没空去理会。
完了,彻底完了,塔纳家族不会放过他的,那种老牌贵族的尊严不容挑衅,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谢柏星先绅士地向星主微微鞠了一躬:“那么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星主大人。我想……事情已经解决了。”
随后也不等显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的星主有所动作,就领着零的主将们离开了处处狼藉的会场,只听见身后的人看着地上狼狈捂着膝盖的大汉唏嘘声此起彼伏。
不过也是他该,惹谁不好惹到人家小少爷头上,这下好了,把腿给赔进去了,搞不好最后人也得赔进去。
-
“利兹,你要去哪里”
谢柏星一出来就拉住了已经半只脚踏上传送舰的少年,两人的衣角在传送舰发动机带起的风声下猎猎作响。
少年一把甩开谢柏星搭上来的手,一双杏眼里写满了化不开的不解。
“谢柏星,你还敢拦我。哥出事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要是哥真的有事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柏星有些疲惫地拧了拧眉心道:“利兹,你先冷静,我想没有人比我更不想听到这个消息,就算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谢少将,我觉得你确实该对我们有个解释。”
一道声线微凉的女声从侧后方传来,听着冷静,可照谢柏星对她的了解,这位和他军衔比肩的丽诺尔少将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
“我有权知道为什么大人进了重犯狱,以及,为什么零的调度权到了那个草包五皇子手里。”
亮红色的机甲服与丽诺尔的气质显得格外契合,它极其完美地包裹住了她姣好的身材,明艳大方得让任何一个人都挪不开眼。
大人在她被接回来那一天说过,只要她挺胸抬头,自信自立,就永远是最闪闪发光的小女孩。
虽然谢柏星不止一次暗示她,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在大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爱贴在他身边的小丽诺尔。
而现在那个会微微笑着轻抚她头的大人把她丢下了,甚至她有预感,大人此次处境必定凶险非常。
不然又怎么会瞒着他们。
丽诺尔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很久没哭过了,这位伊里昂以雷厉风行出名的女少将始终认为,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用眼泪来解决问题。
而她绝不会懦弱,从她跟着大人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彻底与从前那个卑微自贬的乞儿划清了界限。
幼时那般熟悉的泪意涌上眼眶,把她的心浸得发酸发疼。如果大人不要她了,她这艘本就无所依的行船是不是又会无处可去。
大人就是她的灯塔,灯塔没了,漂泊的人那就只能一直漂泊了。
谢柏星没有问丽诺尔是怎么知道零的调度权被交给了五皇子的,他明白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能让丽诺尔在这次行动结束后才知道已经是极限。
他并未直接回答丽诺尔的问题,平时清润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郁:“零今天来的人不多,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他们的终端继续放在你那里,先别给他们。”
说完沉默两秒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一切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告诉你们。”
一旦他们拿到终端,必然会知道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元家谋反一事,零的人会冲动,冲动会影响哥的计划。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谢柏星清楚,以零的纪律性,他们绝对不会主动去索取终端。
他要等,等哥把事情处理完,他会给零一个交代。
零的大家都迫切地等着任务结束后回去见首席执政官大人,包括他。
-
主星城第一监狱。
希亚急匆匆地冲去重犯狱,步履带起的风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慢下脚步,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紧张。
可是当看见元邈好好地闭着眼倚在墙壁上那一刻,希亚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地长舒出一口气。
他打开重犯狱门,想用指纹解开手铐,避免再次有不长眼的东西来动元邈,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希亚皱紧了眉,继续尝试了很多次,结果仍然没什么变化。
在希亚尝试打开手铐的时候,元邈也从浅眠状态清醒过来,他看着蹲下的希亚头上那个小小的发旋有些入神,手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希亚发觉元邈醒转,一瞬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站起身来,跟元邈在监狱和希亚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执政官大人在监狱里还能这么不设防地休憩,看来当真是像外界说的那样,临危不惧,波澜不惊。”
刻薄的言语从他口中泄出,和他们昨日初见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都不怎么愉快。
元邈抿了抿唇,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垂下眸却被希亚脖子上的痕迹吸引去了注意力。
红艳艳的一道横在年轻少校白皙的皮肉上,似乎来之前还被主人用遮瑕膏尽力遮了遮,不过白色的膏体现在已经被衣领磨得掉了一层,露出底下斑驳的红印。
“伊帝对你动了刑,为什么?”
元邈已经不再称那位皇帝为陛下,确切来说,不是必要情况,元邈如今根本不愿意提起他。
不过作为曾经的首席执政官,他对伊里昂历任皇帝爱用的私刑都一清二楚。
虽然希亚脖颈的痕迹已经消去了很多,鞭痕已经不再肿胀,元邈也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伊里昂皇帝那条细鞭抽出来的印记。
但随即元邈意识到他自己现在是阶下囚,根本没有资格询问希亚这些问题,重犯狱里不流通的空气让元邈觉得头有些昏沉。
“抱歉...我......”
“当然是因为我是德雷西家族继承人,陛下要震慑我。”
希亚的眼睫不由自主地扇动了几下,打断了元邈将要说出口的话,边说边借整理衣领的动作将鞭痕遮得密不透风。
他戏谑地朝元邈弯了弯眼睛,说话时凑近了一些:“跟你当初一样,执政官大人。所以少在那装什么滥好心。”
在元邈看不到的地方,希亚拳头攥得死紧,无时无刻都注意着元邈那张脸上的表情,自己面上却始终装得刻薄又冷淡。
“希亚少校,我想你出现在这里的频率,有些高了。”
一道温柔的男性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在落针可闻的重犯狱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块圆石打破了原本古井无波的湖水。
也打断了元邈和希亚的对峙,准确来说,是希亚对元邈单方面的凝视和挑衅。
来人穿着一身十分有代表性的皇族服饰,不过和五皇子莱茵不同,男人身上的衣袍覆盖的是更加浓郁纯正的金色。
是伊里昂储君才能用的纯正金色。
“王储殿下。”
希亚象征性地朝来人微弯了弯腰身,非常标准的贵族礼仪,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偏雪峰般高耸起来的眉毛透出点桀骜,是以前小少爷身上没有的锋芒。
“少校,我和这位......星系重犯,有事要说,想请您回避一下,方便吗”
储君朝希亚微笑颔首,给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少校十足尊重,温柔话语下却带着绝对的强势,不容反抗。
希亚背过身不动声色地护在元邈前面。
他知道储君和元邈曾经是好友,甚至这位尊贵的储君有什么拿不准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元邈,来元家比回他自己的宫殿还熟悉。
信任度高得不像普通朋友。
他当初也是讨厌极了这位储君,总爱打着公务的理由来打扰元邈,挤占执政官的休息时间。
也挤占了曾经他和他哥的独处时间。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能确定那位永远以温柔亲和作面具的储君会不会为了讨好伊帝去伤害元邈。
他的潜意识一次又一次告诫他,这不关他的事,不要为了这位曾经把他扔去塔利星自生自灭的政犯和王储殿下发生冲突。
是,根本犯不着,他会带领德雷西家族超越元家,成为新一任贵族领头人。
而元邈,就让他成为上一个时代的牺牲品,如今用他来换取储君的信任,实在是个极其划算的买卖。
“可是您目前并没有权力随意与重犯交谈,还是请王储殿下......先请回。”
希亚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储君,话里话外都半分不让,却是把储君的要求轻巧地给挡了回去。
他只是办好自己职内的事,不让任何人接触元邈,当然了,并没有要护着哪个罪犯的意思。
“那若是我有这个,希亚少校,请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储君不急不缓地从腰间拿出监狱通行印,明明是从始至终未曾变过的温柔语调,却使希亚瞳孔一缩。
这意味着这位王储殿下已经拥有整个主星城监狱的管理权。
而尽管希亚是元邈勾结拉斯一事的主审官,也再没有资格拦下他。
他抿了抿水润唇瓣,眼神变了又变,被旁边一言不发等着他开口的储君悉数看在眼里,眉眼微翘。
第6章
希亚顿了顿之后,无所谓地笑开了:
“当然没问题,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最后有一点我需要提醒您,他对皇帝还有大用。希望王储殿下,三思后行。”
“道理我自然明白,那么,劳驾少校了。”
储君轻一挑眉,抬手往门口伸了伸,愣是给那张端庄温润的面具掀开一个角,露出些平时被藏匿起来的锐气。
希亚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后阴着脸离开了昏暗的重犯狱。
“阿邈,你这位弟弟还蛮有意思。”
希亚一走,储君端着的仪态马上泄了下来,好似没有骨头地靠在元邈身上。
“不过我猜,他待会肯定会悄悄看监控,瞧起来他似乎担心你担心得紧,倒也没亏了你白疼他。”
说完储君攀着元邈柔韧的腰身,趁元邈不方便行动猝不及防扭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又用脸颊没皮没脸地蹭了蹭正襟危坐执政官的肩头。
元邈行动不便,侧了侧身没躲开。
“他会不会急死了,太好玩儿了。”
储君贴着元邈的手臂,还特地调整了下角度使他们能面对泛着红光的监控,明晃晃地炫耀。
“阿德里安。别玩了,他还是个孩子,不经逗的。”
元邈挣了挣没挣脱他的臂膀,有些无奈地开口。
熟悉的清冷声音钻进不着调储君的耳朵里,不知触到他心上的哪根弦,骤然惊起一片惊涛骇浪。
搅得他来之前做的心里建设悉数崩塌。
是熟悉得快要刻进阿德里安骨子里的语调,两人此刻所处的环境却和从前截然不同。
刚刚他可以刻意表现得和阿邈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似乎是各自相安无事,可他心里像明镜一样清楚,这不过是在粉饰太平。
他不能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了,哪怕他还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在阿邈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也总归是不一样了。
他想要说点什么。
“阿邈,我想你。”
“你能不能不讨厌我。”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你不要难过。
阿德里安揪着他的衣角,透出点只有在执政官面前才会表露出的执拗。
他好久没见到过阿邈了,阿邈的父亲被他的父帝亲手送上战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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