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冷笑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回怼一句:“不,朕也是有脾气的。”
颜执安莞尔,伸手去捏捏她的脸颊,玩笑道:“酒后猖狂,醒来打你手心。”
第134章 【正文完】
殿内酒味弥漫,夹杂着脂粉香气,颜执安闻不得这种气味,道:“先回去。”
“去哪里?”循齐睨她一眼,眼睛十分明亮,又添一句:“我不想去中宫。”
颜执安好笑道:“回你的寝殿,好不好?”
“你也去?”
“一起去。”
循齐登时笑了,顾盼神飞,伸手去拉她,道:“走罢。”
皇帝喜笑颜开,透着一股稚气,走出升平楼,两人踏上宫车,待关上车厢门,她便如无骨头般黏着颜执安。
她双手去抱着颜执安的肩膀,脑袋搭在她的肩上,晕晕乎乎,马车晃动,胃里一阵翻涌。
“我头晕……”
“喝多了。”
两人一问一答,醉鬼睁不开眼睛了,抱着人,昏昏欲睡。
“下回不能这么喝了。”颜执安摸摸她的额头,拿她没有办法,“腿不疼伤不疼就开始作妖,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循齐不语,闻声后微睁开眼睛,触见脖颈上的肌肤,脑门一热,凑过去,唇角贴上了。
颜执安一颤,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感觉袭向心口,心底的酥麻缓缓蔓延至四肢。
宫车颠簸下,皇帝半醒半糊涂,贴着她的脸颊,语气呢喃:“你想我吗”
颜执安不语,唇角弯了弯,很快,醉鬼的双手摸索上来,接着,柔软的唇角贴上来。
刚贴上,颜执安便推开她,道:“伶人好看吗?”
“嗯?”
“身上都是脂粉味,难闻。”
“那、那我去洗洗?”
“那坐好,别贴着我。”
循齐:“……”
颜执安扶着她坐好,拍拍脑袋,“别碰我。”
循齐眯了眯眼睛,头重脚轻,刚坐好不过一息,马车一晃,车子往前扑,颜执安只好将她揽入怀中。
宫车在马车前停下来,颜执安将人扶下来,杜沁立即来迎,与她一道将皇帝扶进殿。
颜执安扶着皇帝躺下,刚转身,她又坐起来,伸手去扯她,“别走,一起睡。”
“先换衣裳。”颜执安道,眼神略显冷厉,皇帝哼了一声,仰面躺下来,翻个身,背对她。
颜执安:“……”她也不惯着她,上前去扯开锦被,盖在皇帝的身上,“睡会。”
“不睡。”循齐又爬坐起来,凶神恶煞地看着对方。
杜沁哪里见过皇帝这等神态,登时吓得不敢言语,颜执安便吩咐道:“去备水,陛下要沐浴,去一去身上的酒味。”
“臣这就去。”杜沁忙领旨。
杜沁忙将其他人也领了下去。
皇帝撑不住,扶着额头,身子晃了晃,颜执安上前去扶着她,道:“那去洗一洗?”
“一起洗吗”循齐嬉笑一句,眼中映着颜执安亲和的面容,观之可亲,不自觉地靠过去,“九娘。”
喝醉酒就喊九娘,语气迷离,装作老成。
颜执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快,“好了,去沐浴。”
“一起洗吗?”循齐复又问一句,半跪起来,“一起洗。”
颜执安神色木然:“你站得稳吗?”
循齐反应也快,机灵道:“那就不洗,晚上洗,我们睡觉。”
一面说一面去捧着她的脸颊,故技重施地想要吻上去,然而再度遭到嫌弃。颜执安抵着她的肩膀,“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身上沾了旁的女子身上的脂粉味。
“我臭了吗?”循齐纳闷一句,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闻习惯了,这么一闻也没闻到什么味道。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晕乎乎的脑袋里产生,她惊愕地看着皇后:“你嫌弃我了?”
“你看着旁的女子,看了那么久,还来质问我是不是嫌弃你?”颜执安冷笑,以指尖戳了戳她的胸口,一片柔软的,“谁的错?”
循齐怔了怔,自己没错的心思占据上风,同样以冰冷的语气回答:“你让我废后,你要离开我,谁的错更大?我只是看一眼罢了。”
她的话无疑的火上浇油,颜执安本不生气的,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眼中被怒意侵占,道:“看一眼就罢了?是不是觉得你没有将人带回来便是对臣妾的恩赐?”
“什么恩赐,你、你、你胡搅蛮缠。你两个月不理我,也不来看我。”
循齐羞得脸色通红,但也会据理力争,“说到底就是你的错。”
殿内无人,两人竟争执起来。皇帝若是清醒的,绝对不敢这么做。
颜执安凝着她:“陛下要掰扯,先问问陛下为何自己伤了自己的身子。”
循齐醉乎乎,自觉略过这件事,争辩道:“什么身子,不是我做的,你冤枉的。”
“不承认了。”颜执安被气笑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气,不与她计较,只道:“去洗一洗,床都被你弄脏了。”
循齐低头看着身下的床,迷瞪一句:“我在你心里,连床被子都不如吗?”
颜执安:“……”惯会断章取义。
“对不对?你就是不爱我,留在这里也是被逼的。”
“闭嘴。”颜执安被吵得头疼,恨不得堵上她的嘴,然而理智回笼,让她放下身段,柔声哄道:“那先去沐浴。”
循齐呵呵笑了,面露讥讽:“不去。你就是心疼被子,心疼床,我哪里脏了。”
颜执安面无表情:“你浑身都脏了,眼睛最脏。”
循齐:“你不爱我了,你走罢。”
颜执安道:“去沐浴。”
循齐:“不去。”
颜执安:“想挨手板吗?”
循齐:“不要。”
颜执安:“去不去。”
循齐犹豫,下一息,颜执安去抓住她的手,她立即躲开,忙道:“去洗。”
颜执安莞尔,道:“走吧。”
循齐睨她一眼,唇角张了张,眼中带了几分狠厉,颜执安当做没看见,俯身给她穿鞋。
两人这么一闹腾,杜沁领着人将热水备好了,见帝后进来,自己识趣,领着人退出去。
皇帝准备脱衣,抬眼见到皇后还在,羞耻心作祟,唤道:“你先出去。”
“陛下方才说一起洗的。”颜执安好整以暇地提醒她。
皇帝临到此刻反悔了:“我没说过,我自己洗,不用你洗。”
“好,那你自己洗。”颜执安当真是头疼,若自己坚持,又得拉扯半晌,她还提醒一句:“记得洗头。”
果然,皇帝又开始闹腾:“为何要洗头。”
颜执安:“你的头发上也沾染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循齐又呆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你果然嫌弃我……”
话还没开口,颜执安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去脱她身上的外衫,随手扯下,丢在地上,等会让人拿去烧了。
她的动作很快,往日里替皇帝更衣习惯了,脱衣也快,当脱得只剩下中衣的时候,皇帝终于反应过来,道:“你、我自己来,你转过去。”
“自己洗。”颜执安也不理她了,自己也要去洗洗,都是脂粉味。
等她醒来再算账。
顶嘴归顶嘴,皇帝还是很听话的,当真洗澡洗了头,湿漉漉地走出来,吓得杜沁忙前给她擦拭。
三月倒春寒,容易感染风寒。
洗过擦干,回到寝殿,床上也换了被子,她盯着看了一眼,旋即问杜沁:“谁让换的。”
“皇后殿下吩咐的。”杜沁硬着头皮开口。
循齐不计较,爬上榻,钻进被窝,盖被子,一气呵成,闭上眼睛,头晕目眩。
她刚躺下,颜执安也来了,沐浴换新衣,见人躺下,摆摆手让人都退下来。
走至床榻前,她扫了一眼皇帝,道:“睡了?”
没有回应,身上干干净净不说,脸颊上的粉妍分不清是酒醉还是热水捂热的,但此刻看上去,十分乖巧。
颜执安望着她,坚硬的心不知不觉就软了,俯身坐下来,细细望
她二人的性子都很倔强,大多时候是皇帝服软,颜执安的心中,江山政事占据大半,而皇帝恰恰相反。
颜执安跟着躺下来,将皇帝揽入怀中,皇帝略睁开眼睛,见是她,困意与清醒做挣扎。
“想睡就睡,我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不说话则罢了,这么一开口,温温柔柔的声音搅得人意乱情迷,循齐睁开眼,执意去吻她。
唇角相碰的瞬间,困意被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了,然而,颜执安笑了笑,笑意浸润着春风,让人不由沉迷。
然而,颜执安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地抵着她的肩膀,笑着再问一句:“不睡?”
她眼中的笑容,眉梢眼角的温柔,如同多年的女儿红,醉意撩人。
循齐摇摇头,还想去吻她,不想,颜执安按住她的肩膀,拨开她的衣襟,吻上那片柔软的肌肤。
一股酥麻浮上心口,周身便软了下来,酒的后劲让人昏昏沉沉,刹那间,如潮。水扑来,将她淹没下去,在水下扑腾,想要呼吸着鲜活的空气。
酒意让人心动,而眼前的春。景却让人沉迷。
先生疏后熟悉的味道,让两月的误会消融,可酒醉的人精神不济,云端沉沦后便睡了过去。
颜执安便不再折腾她,让她沉沉睡了过去。
等人睡过后,颜执安起身,让杜沁去中宫,将自己的衣裳取来,自己则去议政殿见等候的大臣。
这些时日政事皆有皇后处理,朝臣起初不满,本想面奏皇帝,又见皇后处事温和,徐徐为之,不满的心思逐渐按了下去。
皇后监国两月,上下一心,并无揽权之兆,众人渐渐配合皇帝。
刚入殿,季秦赈灾归来,办了好差事,心情不错,皇后嘉赏,她更是得意。
皇后赏的并非官位,而是真金白银,季秦最喜欢,当即行礼叩谢。
得到赏赐后,她便问起陛下的伤势,皇帝这两月不露面,让皇后监国,她心里是高兴的。老师的才学,她最清楚,躲在宫躲入山间,皆是不妥。
“伤势好了,可去岁两回伤了根底,院正让她趁着机会好好休养。”颜执安想好了措辞,总不好说皇帝偷懒,故意不处理朝政。
季秦点点头,又见老师眉眼清明,神色中带了笑容,难得的和煦之兆,她悄悄问道:“老师与陛下如何?”
“甚好。”颜执安只当她被谣言所误会了。
不想季秦嬉笑道:“我一路走来,听说皇后监国,道帝后分心,我急得策马回来,既然老师说好,那便是好。”
颜执安无意解释这些事,便道:“你有心了,回去歇息。”
季秦没动,反而问道:“老师可是因为赈灾银一事与陛下分心?”
帝后大婚不过两月,皇后便用自己的钱来救济百姓,看似是大义之举,可在民间看来,像极了吃软饭,动用妻子的银子,说到底都是不厚道的。
“如何说?”颜执安聆听她的后话。
季秦大大方方解释:“那事过后,老师便监国,我总觉得奇怪。”
两件事发生在一起,皇后监国,收揽权柄,外人以为皇后贪权,殊不知是陛下主动送上去的。
这么一想,倒像是陛下急于给皇后立威。陛下急了。
听着她的话,颜执安笑着否认了,道:“你想多,陛下确实伤重。”
季秦不语,双手行礼,也不再多问,颔首退下去。
走了两步,她又走回来,笑呵呵道:“老师,我这里有一小礼物,你可要?”
“不要。”颜执安当即拒绝,睨她一眼,跟着警告:“若去陛下跟前,可不是三十杖了。”
“老师真无趣。”季秦埋怨一句,见对方羞红了脸,自己又觉得老师太纯情了,便道:“太无趣可不好……”
剩余的话在老师眼神的压迫中吞回肚子里,她不得不哀叹一句:“老师,陛下喜欢您……”
“滚。”颜执安终于怒了,懒得听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季秦麻溜地滚出去,回家数钱去了。
颜执安又等了半个时辰,无人入殿,自己便回去了。只她回去后,酒醉的人还没醒,睡得正舒服。
天色将黑,再睡下去,晚上不用睡了,黑白颠倒,绝非养生之道。
“该醒了。”颜执安俯身拍拍她的小脸,“循齐、循齐。”
唤了两声,人没醒,翻个身子,朝里侧躲去,避开她的触碰了。
颜执安好笑,跟过去,将她拉着坐起来,揉揉脸颊:“陛下、天黑了,白日里像绵羊,晚上像豺狼,对身子可不好。”
“谁是豺狼,你见过被压的豺狼吗?”循齐被迫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皇后,不觉嘀咕一句,道:“朕以为真的皇后禁欲……”
话没说完就被剥夺,颜执安睨她一眼,道:“伶人的舞好看吗?琴声可动听?”
“我错了,下回不听了。”循齐老老实实地道歉,蹭过去,依旧抱着她,懒懒地打了哈欠,借机说道:“皇后,天气不错,我们也去踏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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