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瑎摸着脖颈处的choker,勾唇一哂。
与席温纶居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早就摸清了这人的边界,很少做真正拔老虎胡子的事情,就算偶尔任性撒娇也在席温纶可以妥协的范围内。
仅是一种情趣而已,并不会真的无理取闹,而是拿来提供情绪价值的手段。
跑路,迫在眉睫。
离协议到期时间仅有几天,符瑎得马上开始计画。
免得跑路失败要被打包踹走,或是与他人共享。
不管哪一样,他都无法接受。
符瑎迅速跳下床,盘算着做准备工作。
……
席温纶发现,这几日符瑎变得很黏人。
特别是在某些双人活动上。
席氏工作及仪式准备已近尾声,他现在每晚都能回家。
两人床事向来由席温纶主导,符瑎很少表现出过于热烈的态度。
因为之前符瑎但凡做出邀请的姿态,席温纶便会变本加厉地弄他。
符瑎养尊处优惯了,娇气得很,稍微使劲儿就要掉眼泪。
但这几日他像是成了吸食人精气为生的狐妖,就算全身上下都变成粉红色,也缠着席温纶不放,拚命地要。
直至被做昏过去为止。
席温纶有时候想照顾符瑎身体,可符瑎本人压根不乐意,再加上二人前段时间确实接触不多,现在未免有些偿还的意味。
所以他只当符瑎是小别胜新婚,和协议临期不安罢了。
席温纶数次想要开口,可距离谜底揭晓仅剩几天,如果现在说出来,好不容易制造的惊喜感便会消失殆尽。
于是他愧疚地无视符瑎最近的一些小动作。
例如突然关注起席温纶日常安排,抓员工打听一些符瑎原来从未关心过事情。
凭着符瑎躲躲藏藏态度,就明白他并不愿意让席温纶知道。
等到了协议结束时前一天。
席温纶突然接到了仪式主办方的消息,有突发情况需要他去处理。
他本打算藉着带符瑎出门玩的理由把人拐到私人海岛,但情况有变,只能自己先动身。
打点好一切后,原本认为以符瑎现在黏人程度,要劝他分头行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没想到符瑎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反倒弄得席温纶怔了片刻。
符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其实我不太想成为你的累赘,如果你真的很忙,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的。”
他踮起脚尖在席温纶唇上“啵”一口。
席温纶笑了,他把符瑎动作时散落的碎发撩起,“舍得我走吗?”
符瑎让自己贴着他,用脸颊在衬衫处轻蹭,摇了摇头。
好在仪式那边的状况不大,席温纶抵达后很快就将此事解决,专心等符瑎过来。
但在海岛上他遇见了顺路来打声招呼的纪锐思。
“嘿,兄弟!”纪锐思刚下飞机便环视四周,并与在地面上接机席温纶挥手。
整座岛屿都被席温纶仔细布置过,大量运用了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若不仔细看,会误认为自己不小心误闯游戏世界。
纪锐思被这阵仗惊讶得下飞机下了老半天,啧啧称奇:“我说你这弄得,还真有意思。”
席温纶轻咳一声,“都是他喜欢的。”
纪锐思哥俩好地拍席温纶肩膀,“你这位美人爱好挺独特啊,我还以为会搞得像老李那时候的样子,什么浪漫元素都来一遭。”
“小瑎不喜欢那些。”席温纶唇角微扬。
与外表不同,符瑎实际上是有些浪漫过敏人。
他对恋爱类游戏没什么兴趣,平时玩的比较多的类型都偏刺激和新奇。
上一回席温纶针对符瑎喜好尝试过了次生日,便有了这回想给符瑎设计一个专属游戏世界想法。
席温纶知道符瑎对现实生活兴趣缺缺,这不止体现在他社恐性格方面,还有他面对周遭的生活细节时,皆采取消极处理态度。
例如他永远记不住家里佣人裙子上究竟有没有蝴蝶结,但这并不是说符瑎没能力去注意。
符瑎选择对席温纶各种细节投入精力,吃过一次饭,他就能搞清楚席温纶口味偏好等用餐习惯。
对于现实生活,符瑎更多的是不愿意去关注。
席温纶虽然明白这点,但完全不知道原因。
符瑎不愿意说,他更不想逼他说。
可符瑎是一个生活在现实中的人,这是无法改变一点。
所以席温纶想。要是把符瑎喜欢的元素都搬到现实生活中来,符瑎或许会对他所存在世界产生些兴趣。
倘或只产生一小点点,能稍微解开符瑎的心结。
这足够令席温纶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纪锐思见席温纶又兀自沉浸在思绪中不说话,好笑地用胳膊肘戳他。
“我说,你能不能先理一下专程赶来的兄弟。”
席温纶心情不错地回了个“嗯。”
“你这地方不会现在就我一人在吧?咋不多请点人过来,你不是要公开吗?”
“不需要,人多他会不舒服。”
纪锐思此刻想起了当初他们见面时的情景,符瑎像只误闯入围猎区而惊慌失措小鹿。
“嗨,我给忘了。”纪锐思尴尬地挠挠脸,“但他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啊。”
席温纶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别着急。”
他们两人之间事情,纪锐思也就随口说说,没太当回事
“行吧,你们自己再考虑。”
“但是后边趴先帮你备下啊,搞个求婚成功的庆功宴,人不多,带你家那位露个脸呗!也不是非得见面,让咱几个远远瞅一眼也成。”
“但咱要是不成功,就当出来嗨了,安慰安慰你受伤小心灵。”
席温纶难得翻了个不符合身份白眼,“不可能,别乌鸦嘴。”
纪锐思使劲逗弄眉毛调侃他:“诶,没结婚酒这样,以后会不会是妻管严啊?”
“他又不管这些……”
两人渐渐走远。
送走纪锐思后,席温纶半夜便接到了符瑎打来的电话。
席温纶本打算给符瑎打,未曾想符瑎反倒先他一步。
昨天他与纪锐思畅谈许久,脑海里不断演绎着今日可能发生的事情。
符瑎是会高兴到流泪?又或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是他猜到了他的计画,惊喜感没了怎么办?
更糟情况是,符瑎直接拒绝了自己……
席温纶面色一沉。
耳边传来符瑎带着细微电流声音。
“席先生。”
“嗯,是我,怎么了。”
席温纶声线中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符瑎很快便注意到了这点。 “啊,我打电话时机是不是不好,忘记我们还隔着时区。”
“没关系,只要是你,什么时间打来都行。”
对面突兀地沉默了一瞬。
“干什么呀,我就是随便打个电话。”
符瑎又和席温纶确认了几个行程相关的问题,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就探讨好的。
问到一半,符瑎倏然道:“席先生,我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吗?”
“抱歉,如果不是一来一回时间不够。”
“没有,我不是要你回来陪我,我已经成年了。”
“嗯。”席温纶想像着符瑎说这句话的语气,暗自觉得他努力摆出大人架子模样很可爱,“小瑎成年了,是一个独立的大人了。”
“真是的,你在笑话我吗?告诉你,我好歹也是自己出道。”
符瑎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是底气不足。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席温纶语调不禁染上一丝笑意。
“好吧,其实……”
“嗯?”
“我很想你,好想见你。”
席温纶不自觉地放松身姿,莞尔道:“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我们就能见面了,忍一忍,好么?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坐飞机过来的。”
“是啊,还剩十个小时。”
符瑎的话语听起来很惆怅。
还未等席温纶追问,符瑎又开了口。
“因为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席先生不用太担心!”
“还有,我会想你的。”
"再见。"
他挂电话速度相当快,以至于席温纶来不及回再见,便只能听到另一头的“嘟嘟”声。
席温纶本能地觉察到这段对话很怪异,旋即与国内负责送符瑎人员联系。
此刻他们似乎正在做飞行前准备,可以听到另一端忙碌的噪音。
接到总裁突如其来地关心,负责人一脸茫然。
“啊?目前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哦,符先生也接到了,他带行李多了一点,我们准备出发赶去机场。”
席温纶紧蹙的眉头稍展。
“一切正常便好。”
“好的,您如果没有要继续询问事情,那我先去忙了?”
放下手机后,席温纶无法继续安稳地入眠。
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有古怪,可他现在人不在国内。
又把能抓来问的人全问了一通,都和他说没问题。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十个小时不算短,在这种情况下更是煎熬。
席温纶几乎无法让自己坐下,一直在和仪式方确认各种细节。
直到晴空万里倏然布满乌云,窗外霎时劈过一道闪电。
席温纶正谈着事,抬眸往外看。
“糟糕,天气怎么突然变了。”席氏员工擦了擦汗,“不知道符先生飞机会不会晚点。”
话音落下一秒后雷声轰鸣,席温纶不咸不淡地瞟了那人一眼。
那人缩了缩脖子。
如他所言,众人很快收到了符瑎即将晚几个小时抵达的消息。
“小瑎呢,让我和他说句话。”席温纶暂未表态,而是直接去找人。
“抱歉,符先生好像一上飞机就睡着,需要把他叫醒吗?”
席温纶顿了顿,“算了,让他睡着吧。”
计画被延迟,岛屿被瓢泼大雨覆盖。
即便做了防水设计,但与晴日时呈现的效果相比大打折扣。
席温纶沉默,但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让人呼吸停滞的低气压,恨不得绕着他走。
即便如此,席温纶仍旧去换了预定要穿的礼服站在停机坪附近等待。
又过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目的地。
舷梯刚放下来,席温纶不等人下来反而自己抢先登梯,身后的人追着为他打伞。
“符瑎呢?”
席温纶盯着面前的机组人员,只见他们眼神躲闪。
“或许,还在睡觉吧?我这就去叫。”
“睡觉能睡十几个小时?”席温纶蹙眉。
机组人员腿脚一软。
席温纶直接走到休息区摆放床铺位置,“唰”地拉开床帘。
床中央有个凸起,他迟疑了一下遂掀开被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只人类大小的玩具熊。
符瑎不见了。
第59章
符瑎直到坐在高铁座椅上那一刻,依旧惊魂未定。
他当初虽说要跑路,其实对这个计画成功的期望不大。
比起老谋深算席温纶,自己只是个清澈愚蠢的男大学生。
但没想到一切竟然进行得那么顺利,席温纶对他完全不藏私,乃至于他居然能找到可以不用和席氏人面对面的机会。
趁着这个空隙逃了出去。
符瑎不想和席温纶一块儿去海岛,谁知道他让他过去做什么?说不准为了防止他遇见后正宫逃跑,把他困在那里当禁脔也不是没可能。
他拢了拢手心的小布包。
幸好自己在席家日子里没乱放过自己重要证件,而是保管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符瑎只拎着装衣服的行李箱,没有带上任何一样席温纶买给他贵重物品,连电子产品都没拿,倒是拿走了那张存放山庄利润卡。
毕竟这算是自己工作取得成果奖金。
治好席大总裁病,不至于连这点钱都小气不给。
但离开席温纶以后的生活……
符瑎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原主混娱乐圈前只办了休学,他完全可以去继续读书。
他高考后被拖进小说世界,还没能好好享受大学生活,拿到大学文凭,难道高中三年白读了吗?
于是符瑎提前联系了原主发小,以自己离开太久为理由,打听了许多信息。
幸好发小是个嘴巴藏不住事儿,符瑎问一句他能回人三句。
就高铁上短暂聊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原主的过往生活关系等摸得七七八八。
原主家庭中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弟弟,他父母似乎认为这个离家出走的不孝子没弟弟重要,都跑出来一年多仍与他毫无联系。
可惜原主大学就在老家隔壁市,离得近,发小也劝他至少回家看一眼。
但符瑎选择先回学校再想对策,如果在原主父母面前露馅,至少不会被连人带东西一起轰走。
只是,他总觉得发小那边获得的信息,有种莫名熟悉。
心底浮上异样违和感。
A市高铁发达,几个小时后便抵达了原主大学。
好在原主与符瑎就读专业相同,还省了转专业的麻烦。
他回来的时间点不错,离开学还有那么些天,去找了政教处办理休学回归相关的手续。
因为符瑎休学了一年,无法跟上同班同学目前进度,学校打算把他放到下一届新生中。
符瑎没意见,摆烂那么久他早就把学知识给忘光了,学校不要求他自己也会提交留级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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