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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缘(GL百合)——言之唔唔

时间:2025-05-03 20:28:04  作者:言之唔唔
  沈嫣呆若木鸡,下山以来的所有事情瞬间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皇后可真疼你,听说你父亲的追封也是她提的。”
  “林房培植了很好的掌心莲,皇后让宫女给瑜妃送一缸过去。”
  “潋潋说,那宫女是看准了你才撞过去的。”
  “皇后宫里统一口风,说是你裙子脏了,六皇子给了件披风解围。根本没提林潋。”
  沈嫣一个激灵,想起那日离开坤德殿,皇后的宫女细细地和抬轿宫人说,出了后宫,绕御花园北边那条路…
  御花园北角,正正对着北书房。
  六皇子?!
  可是,为什么?
  “泽王是皇后娘娘亲自带大的…泽王也忌着六皇子…阿嫣,你想想自己有没有碍着谁?”
  她是皇帝恩师之女,帝后疼她宠她,要好好照顾她……
  一个夫家要捧着敬着、不能休不能离、但母家完全没有实力的妻子……
  沈嫣脑后一寒,只觉整个人顿时凉得透透的。泽王,他是知道的吗?
  不,他如果知道皇后的计划,不会在她下山后仍找她。但他,也不是要她做妻子。
  沈嫣身后搭来一只手,轻轻在她肩上点了点,“沈小姐高兴呆了?还不谢恩?”瑜妃娘娘的声音,温婉而笑意盈盈。
  沈嫣双眼一闭,长拜在地,“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淡漠抬眸,望向瑜妃。瑜妃低头恭敬行礼,“娘娘慈爱,懿德昭昭,臣妾等敬慕不已。”
  一时全场皆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
  宴席三大碗五小碟,各式甜糕美酒轮番地上。席间上了几场歌舞、间插宫乐演奏,两位公主吹笛抚琴,一位小公主写了幅“人月两团圆”献给皇后。
  沈嫣一直垂头坐在母亲身后,把宫人布到碟子里的菜每样都咬了一口,硬吞了下去。宴席散时,大家送完皇后,一波波的人来道喜,沈嫣举起酒杯一波波地含羞道谢。手一抬,腕上的彩镯轻脆丁零两声。
  娘娘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对了,都差点忘了六皇子和沈小姐几日前那桩英雄救美的佳话了。
  过了亥时,宴席方才散尽。沈嫣恍恍惚惚被扶到轿子上,沈夫人关切地问,“可是醉了?”
  沈嫣惨然一笑,“是醉了吗?”
  沈夫人一脸担忧,命轿夫快走。快到宫门,一个宫女叫停了轿子,说让沈小姐等等,刚才席间说起小姐爱画,瑜妃娘娘有幅画要送她。
  沈嫣的轿子降下来了,沈夫人的轿子仍抬着。
  宫女福身道,“娘娘知道夜里路滑,不敢让小姐挪步。小姐就在这亮堂些的地方等一等,马上有宫人送过来。奴婢和轿夫在这里陪着小姐。”宫女又对沈夫人福了福,“这里风凉,夫人先到马车里等等。夫人放心,这是瑜妃宫里的宫牌。”
  沈夫人哪里知道什么宫牌,随便看了眼,又担心地望着沈嫣,“可是,小女不太舒服…”
  沈嫣强颜笑道,“母亲先上马车,女儿马上就来。”
  宫女对轿夫说,“两位还有别的差,先送沈夫人出宫吧。”
  宫墙边上树影婆娑,宫灯在地上幽幽散着流萤般的残光。沈夫人的轿子转过墙角,看不见了。沈嫣的轿子停在地上,人仍坐在上面,紧紧攥着扶把,也不知是酒醉还是吹了湖风,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四下再无他人,轿夫和宫女安静立在一旁。
  身后一阵沉稳淡定的脚步声响起,宫女和轿夫皆安静行礼,无人说话。沈嫣强忍着胃里的烧灼,撑着扶把站起来。没有抬头,对着脚步声的方向深深一福,“臣女沈氏,见过泽王殿下。”
 
 
第九章
  大红宫墙,直直延到看不尽的黑暗里。夜色幽深,墙上如同蒙了黑纱,阴影一滩一滩。
  红墙如嫁衣,嫁衣似血。
  沈嫣低头屈膝,深深行礼,“臣女沈氏,见过泽王殿下。”
  墨青色的衮龙袍,在幽幽的宫灯旁几乎看不见,只有锦袍上的金丝绣线泛着点兽目深处的光。年轻的男人手一抬,立在一旁的宫女立刻过去扶起沈嫣。
  “沈小姐就知道是本王了?”
  “宫人夜行,多是有紧急差事在身,故脚步急促。若是娘娘公主,自有软轿代步。能如此步声稳健、胸有成竹,又有闲情凉夜漫步的,”沈嫣抬头,“除了殿下,宫中数不出第二人。”
  泽王笑笑,“一叶知秋,沈小姐让本王开眼了。”
  泽王的目光很温和,和他的语气一样。沈嫣心里无故触动,感激得想哭。他和皇后不一样,他还没走到皇后那儿。快了,但至少今夜此时,还没有。
  泽王手上拿着个杉木画匣子,扭头吩咐两个抬轿宫人先走,他亲自送送沈小姐。宫人抬着空轿子往后宫而去,泽王抬步往宫门慢慢走,身后跟着小厮阿平。沈嫣在宴席上出的一身冷汗还没干透,脑中昏沉,倚着宫女一时没动。
  泽王回头,“宫墙之内,随时有人经过,沈小姐难道还信不过本王?”说着抬了抬手中的木匣子,笑道,“我真是来送画的。”
  沈嫣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尝到一丝血的腥甜,脑袋顿时清明不少。她扶着宫女,慢泽王半步,跟在他身后。
  “沈小姐猜一猜,这画画的是什么?”
  “花团似锦,中秋争艳。”
  泽王轻轻一笑,“在沈小姐眼里,本王是这样的俗人。”
  “殿下说笑了,是臣女俗,心里只装得下这些。”
  泽王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沈嫣,“是芙蓉凌霜图。”身旁的阿平推开画幅给沈嫣看,高山孤寒,风旋雪舞,一枝芙蓉花傲立枝头,娇艳而清冷。画旁题了句诗,「千林扫作一番黄,唯有芙蓉独凌霜。」
  沈嫣平静赞道,“殿下好眼光。此画布局开阔,看似咏芙蓉娇媚高洁,实则叹天地风霜雄魄,是男儿胸怀。”
  泽王无奈一笑,抬抬手,阿平安静收起画幅。泽王柔声道,“沈小姐似是有气。本王如果早知今日,绝不可能安静等到现在。是我棋差一招…”他沉默良久,终于叹道,“嫣嫣,你可以怨我无能,但不该对我生疑。我若不是真心为你,皇后既已为我谋划好一切,我何苦还找你?”
  沈嫣抬头,眼前的泽王和多年前的他那么像,又那么不像。她记得太傅旧府的花园,记得他每次来,都给她带字画小玩意。她的字是父亲手把手教的,她的画是描着泽王带来的绘本学的。当时他还不是泽王,别人叫他二皇子,她背着人叫他明德哥哥。
  她从未对他生疑,她只是今晚才看清了自己和他所想要的,原来从始至终不是同一回事。
  皇后的目的已然明了,沈嫣背后没权没府什么都没有,却有着个皇帝恩师之女的盛名。她占着谁的正妻之位,谁都别想着休她另娶一个有实力的妻子,比如林家的。没有正妻外戚帮扶的皇子,能成贤王,却很难再争储君之位了。
  皇后能想到这一层,泽王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也许太傅死前,他是真心实意等过她的,但太傅死后,她已经没有资格做他的妻了。他仍要她,却也不妨碍他同时要太尉府这个后台。如同沈嫣在期盼着他,也不妨碍她同时观望别的可能性。
  他的真心,她是信的。唯其如此,她更万念俱灰。这就是盛京城里的一点真心了,两个人小心翼翼、斤斤计较、瞻前顾后地交换的一点点真心。原来不过如此。
  沈嫣淡然道,“晚宴上的事,不必我来多言了。之前是泼水借衣,现在是月夜同游。殿下是想借着同一招,要在你我之间也造些流言蜚语出来吗?”
  泽王问,“我和你之间的,是流言蜚语吗?”
  沈嫣疲惫道,“殿下找我,有什么吩咐,请明说吧。”
  泽王沉吟一下,“嫣嫣,现在于我们不利,但也未尝不是个转机。既然皇后开口了,所有皇子任你选,总不能收回自己的旨意。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呢?”
  沈嫣抬眸望着他,淡漠道,“殿下愿意?”
  泽王眼神微闪了闪,一狠心,挑明道,“嫣嫣,我尽力给你争取侧夫人,好不好?”
  沈嫣失笑,“皇后娘娘让我‘嫁’,我把自己就这么送出去了,不算抗旨吗?”
  泽王急道,“嫣嫣,我是在保你!你还不明白吗?”泽王往前挪了一小步,沈嫣立刻后退,晃了一下,身旁的宫女马上稳稳扶住了她。泽王不敢再逼,长长叹息,语气和缓道,“你信我。嫣嫣,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我的贵妃、皇贵妃,都只会是你!我只求你信我。”
  沈嫣微微低着头,语气冷硬,“王爷慎言。”
  泽王看了眼阿平,阿平给了他一个确认安全的眼神。泽王再问一遍,“嫣嫣,就算是拿命去博,你也一定要当皇后吗?名分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沈嫣想说,就像江山对你而言的重要。男子的一生,是把梯子,定了起始点,然后不断往上爬;而女子的一生,是盏灯,框住四周,盖上盖子,余生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灯火不灭。
  她从未想过当皇后,她不想当皇后。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像她的父母一样。但她现在知道了,这是比要得到皇后的宝座更大的野心、更可笑的奢望。
  不是他给的不够,错只错在她太贪。
  沈嫣噙着泪抬头,“殿下要一枝凌霜芙蓉,臣女无能,要辜负殿下厚望了。”
  “嫣嫣,我们这些年,就这么算了吗?老六他才几岁,你宁愿做他的正妃?你甘心吗?!”
  沈嫣垂着眼睛,双唇锁起。头上几支金玉步摇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暗夜里一湖春花秋月漾开来,散了,那一点无声的微光。
  泽王沉声道,“如果你一定要正妃之位,我…”
  “明德哥哥。”
  泽王闭了嘴。沈嫣深深望他一眼,低头深深一福,“愿兄长岁安康,前程似锦。万法皆缘,臣女甘心,无有所憾。”
  ***
  夜里露水凉,陪着马车里回林府的是几个小厮。亥时过半,府里的很多院子都熄灯了,马车绕到侧门,早有下人开了门守着。
  沈嫣先下车,脸色煞白,转身还要扶沈母。阿堇连忙过来架着她,“怎么了,酒饮多了?”沈嫣半个人压在她身上,摇摇头。
  沈夫人紧跟着下车,曼霓上来扶她回东边院子。阿堇半搂半扶着沈嫣跟在后头,小声说,“林大小姐让青玉翻遍库房,给你送了几箱子的金玉玩意儿,说是给你的生辰礼物。青玉另告诉我,说那些都不是盛京本地的夫人小姐见惯的例礼,你可以放心用来还礼。”
  沈嫣无奈一笑,“林渊这人…”幸而是生在这样的人家,不然就算她只有一碗饭,大概都要分半碗出去。
  阿堇又说,“林大小姐还留了话,让你去花园看一个什么惊喜。但你现在不舒服,要不先回房吧?我去跟青玉说一声。”
  “什么惊喜?”
  “说是什么月下鱼尾,什么相遇的。”
  沈嫣睁了睁眼,仿佛一下醒了,立刻对沈夫人说自己和阿堇去绕一绕,很快回房。
  沈夫人回头,“别去了,夜深露重的。你回房安顿好了,我还有话问你,皇后今晚的话…”
  沈嫣不耐烦地转开脸,“母亲,这话明日再说,好吗?”
  曼霓惊讶之余立刻皱了眉。沈嫣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她见过小姐调皮捣蛋撒娇无数,却从未见过她对夫人摆脸色。
  沈夫人只是叹了口气,“…那你今晚吃点寿面再睡。”
  沈嫣匆匆行了礼,拉着阿堇往花园走去。
  曼霓扶着沈夫人继续走,“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夫人摇头,“我也搞不清,本来是大喜的好事,从未见过这样大的恩典,不知这孩子怎么倒像被魇住了,呆傻了一晚。临出宫瑜妃娘娘说要赏她画,结果出来画也不见,人也蔫了。今晚等她睡了,你把阿堇给我叫来,我问问她。可别是来盛京这些日子,嫣嫣瞒着我心里装了什么人了。”
  曼霓笑道,“那夫人可是多虑了,小姐下山以后就没离开过夫人半步。总不能跟杜丽娘似的,爱上了个梦中人吧。”
  沈夫人反手拍她,“胡说八道。”
  曼霓安抚道,“夫人今晚也累了,不如跟我说说是个什么天大的恩典,然后就休息吧。明日我问好了阿堇并跟去的那些小厮们,理出个头绪再来回夫人。我看小姐也不过是女儿家心思,一时一样的,明天或就没事了。”
  沈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今晚那真真是皇恩浩荡啊……”
  沈嫣和阿堇转过一排杨柳,花园夜里安静,清风徐来。荷花池旁的凉亭里吊起一盏美人琉璃灯,幽黄油灯照得整个亭子像个落寞的戏台。
  阿堇想起青玉告诉她时那神秘兮兮的笑意,推了推沈嫣,“你去看看吧,我在这等你。”
  沈嫣独自走进凉亭。亭里的桌椅屏风全搬走了,四周围着十几盆大大的绿草藤须,骤一看,竟有点像荷花池里的菖蒲水草、莲影依依。沈嫣脚步一顿,这才看见地上十来条若隐若现的朱砂鱼影子,鼓鼓的脑袋,胖胖的鱼肚子,各色鱼尾巴,长的飘逸潇洒,短的灵动可爱。鱼身半透明,仿佛透过清晰的鱼鳞,甚至能看进鱼肚子里。
  沈嫣惊讶抬头。琉璃灯下吊着几串小玉石,太远太亮了,看不清形状,只觉那数不清的小玉块莹白温润,在灯下溢彩流光。
  原来这就是林渊要帮潋潋守的小秘密……
  林渊某一晚状似无心又非常突兀地,问沈嫣喜欢什么样的鱼尾巴。沈嫣失笑,说自己没喜欢什么鱼尾巴。
  林渊疑惑,“你不是喜欢荷花池那些朱砂鱼吗?”
  沈嫣也疑惑,她只有来林府的第一天看过一次鱼。那日游了整个花园,确实只有池底的几尾朱砂鱼真正入了她的眼。但沈嫣也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又没说出口,林渊是怎么知道的?这位林大小姐素日里可不是那么心细如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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