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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影(玄幻灵异)——伏萨

时间:2025-05-05 09:31:46  作者:伏萨
  “你这样的人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
  酒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那种呛烈的口感依然让伏钟感到快意。
  杰拉德看了看伏钟面前的酒杯,拿过一边的酒瓶,又帮他倒了一些,“你太漂亮了,这里治安不怎么样,容易出事。”
  “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性的容貌,可不是一个礼貌的做法。”
  杯中酒液的浓度上升了不少,伏钟一口饮尽,深邃眼眸中带上几分捉摸不定的意味。
  这种喝法让杰拉德惊讶,不知道该感叹对方的好酒量还是好胆量。
  “再来一杯,不加冰。”伏钟修长的手指敲敲杯身,将酒杯推了过去,在杰拉德倒酒的途中,问道,“听说隔壁街区前段时间出了一场车祸。”
  “嗯?”杰拉德诧异地看了伏钟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的话题会转到这上面,“哦对,是有这件事,当时还闹得挺大。”
  “闹得很大?”
  “出车祸后还起了火,整个车都烧成了空架子,连带着那倒霉的夫妇一起快烧没了。”杰拉德回忆着车祸的情形,他家就住在发生地不远处,那时他正好出门上班,照常开车驶上那条路时遇上警方封锁了整段路,拉起的封闭线后是一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残骸,到最后不得不掉头绕路,“还好他们的孩子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车祸现场可真是惨不忍睹,也不知道那女孩是怎么逃出来的。听说送到医院截了条腿,现在正一个人住在家里呢。”
  “幸运吗?”伏钟低低笑了一声,“在这样的车祸里独自活下来,该说是不幸才对。后来呢,有人再见过那个女孩吗?”
  杰拉德仔细地想了想,点头道,“有吧,不过有点邪门,我听说有个拾荒的老太婆夜里路过那家人的房子,说她看见后院里有一只红色的怪鸟,而且那女孩还在用生肉喂鸟。”
  “红色的怪鸟?”
  伏钟无声地低叹,若是吞食过程见微血肉的赤鹫,由于同源力量的加持,程危泠恐怕难是它的敌手。
  “对,但我觉得那老太婆多半是看走眼了。我认识肉店的老板,他说那个女孩自车祸后,从来没去他那里买过东西。”
  杰拉德补充了一句,而坐在对面的伏钟有些心不在焉。
  在交谈途中,伏钟又续了几杯酒,喝到后面就连杰拉德都被他的酒量惊到,说很少见到他这么能喝的。
  “太清醒不是一件好事。”
  伏钟将空杯放下的时候丢下这样一句话,买单的同时慷慨地付了杰拉德一笔不低的小费。
  杰拉德注视着他悠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毫不意外对方的头也不回。
 
 
第50章 
  塑料购物袋的手提带在手中掐成细细一条,随着重量的下坠勒进指腹,留下血流滞塞的乳白色。
  陈松夜走上最后一级台阶,盲杖在前方轻轻扫过,末端触碰到坚固物体,她知道自己走到了门前。
  伸出手试探性的往前摸索,在她即将踟蹰着即将敲响房门时,门把手兀自旋转大半个弧度,她在听到有人靠近之前迎来了门开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找谁?”
  一个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伴随着轮子刮过木地板的噪音从陈松夜斜前方传来,在门打开的瞬间,令人汗毛倒立的死气扑面而来,浓郁到陈松夜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因毛骨悚然而不自觉产生的战栗。
  她看不见面前的情形,只能按照事先和程危泠约定的那样,将那张便笺先行展示出来,以十分诚恳的语气道明来意。
  “你好,我朋友嘱托我来给你送一些生活用品。”
  对方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就在陈松夜倍感不安时,她手上的纸条被人接了过去。
  “辛苦你了,请进来吧。”
  轮子滚动在地板上的轱辘声再度响起,陈松夜仔细聆听了一下,辨认出克拉拉应该正坐在轮椅上。
  陈松夜提着袋子,跟在克拉拉身后朝屋内走去。
  身后的房门无人去动,依旧在两人进入室内之后,自行掩上。
  “抱歉,房子的电路出了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来修。”
  打火机清脆的弹响之后,一丝微不可闻的焦味从浓烈得令人发指的死气中飘出,大约是克拉拉点亮了一支蜡烛。
  房间内的昏暗并未困扰双目已盲的陈松夜,她将脸侧向克拉拉的方向,将握在手中的盲杖抬了抬,温声说:“没关系,我本来就看不见。”
  “这样啊。”克拉拉似乎松了口气,将陈松夜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把烛台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我去厨房泡点茶给你,你稍等一下。”
  “嗯。”
  陈松夜脸上维持着的浅淡笑意在听到轮椅的声音滑向远处的另一个房间后,慢慢地消失。
  她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脚边的购物袋,袋中放置在上面的几颗苹果从袋口掉落出来,不受控制地朝前方滚去。
  陈松夜循着苹果的滚动声迈出脚步,想要将落到地板上的苹果捡起来,而就在她摸到第一个苹果时,意外地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
  那种类似于虫类爬行的动静,若是放在他人听来,或许会以为是夜间蜚蠊出没的杂音,但陈松夜却一下子辨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所发出的声音。
  数年前,当她孤身一人,在停尸间与无数具陷入静静腐败的尸体相处时,她总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听见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以腐尸和人骨为食的噬髓蛛,单个的体积小如虫蝇,通常以成群结队的方式出现,会在常年荫蔽的地方吐丝织网,将尸体迅速包括,待尸体在密不透风的丝茧中逐渐腐败时,就是进食的时候。
  噬髓蛛以人肉骨髓维生,实际上却非常惧怕活人,除去像陈松夜这样因维持生计不得不与尸体长时间相处的人,熟知它们的便是南洋一带善使黑巫术的降头师。虫降留下的残尸往往带有剧毒,与其亲手处理,降头师们更愿意使用噬髓蛛这样的生物来善后。
  陈松夜往前了一步,噬髓蛛匆匆爬动的声音十分罕见地没有因她突然的动作而被打断,成群结队的黑色虫类依然连绵不断地某一个特定方向延伸。
  远在另一个房间的克拉拉不知为何完全听不到一点动静,陈松夜思考一番,决定跟着噬髓蛛的去向一探究竟。
  敲掉阁楼的窗栓,程危泠拨开落满厚厚枯叶的阁楼顶窗,从顶层进入了这座矮屋。
  双脚落到地板上,扬起一阵尘埃,程危泠屏住呼吸,打量着这个显然已经闲置很久的阁楼。
  阁楼勉强只有一个人的高度,以程危泠的身高,走到边缘处甚至不得不略微低头才不会碰到屋顶。
  这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不难看出全都属于一个人,从藤编的摇篮,精致的小摇马,到用了一半的蜡笔,再到一件件存放妥当的校服和棒球服。
  程危泠看了一圈,得出了克拉拉应该有一段非常幸福童年的结论,再回忆一下自己印象里那个总是埋着头不肯说话的女孩子,真是很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被他裹在外套里抱着的鬼胎看到摆在墙角的摇篮,发出兴奋的咿呀声。
  程危泠显然也发现了鬼胎的异常活跃,想到这个小家伙根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谈何能有享受双亲陪伴的时候。他走过去,扯过一边的窗帘布,将摇篮上的灰尘拂去,然后将鬼胎放进摇篮。
  鬼胎刚一躺进摇篮,就发出了欣喜的叫声。
  程危泠伸手推了推篮身,在轻缓的摇摆中,鬼胎咯咯地笑了起来,肿胀的青紫小手拨拉着悬挂在摇篮上的玩具,说不出来的开心。
  “你在这里自己待一会儿,我下去看看,等下再上来接你。”
  程危泠用手戳戳鬼胎的脸蛋,没有想象中婴儿皮肤的柔软,触及到的只有一片阴冷。
  陈松夜感到自己正行走在一条向下的长长甬道中,墙壁中间的宽度狭窄到难以同时容下两人并肩行走。
  在近乎封闭的空间里,噬骨蛛爬行的声音变得明显,从那逐渐变大的毛骨悚然的声响中,陈松夜可以感受到蛛群正在不断汇聚壮大。
  在前行的途中,难免会触碰到一侧墙壁,在第三次被墙上凸起的锐角磕碰到肩膀之后,陈松夜伸出手来到墙上摸索着,企图分辨出墙上的凸起到底是什么。
  她的手指划过墙上的棱状物,这些形状向上延伸了一段,她想这墙上挂着的应该是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画框。
  ——之所以是画框,是因为她从框中所触碰到的,是干燥后凹凸不平的油彩,而非光滑的相片。
  墙上的画怨气异常的重,将手放上去的时候,可以感受到一种灼烧的温度,但这种悲怨却像被什么未知的东西死死压制住,被困死在框中的画布中,无法溢出。
  陈松夜摸出手机,给程危泠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来到一条狭窄的走廊中,两侧都是未知的怪异油画。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程危泠的回复,窸窸窣窣的虫行声又有远去之势,终是下定决心将左手中指咬破,将从指腹挤出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
  待再睁开眼的时候,陈松夜看清了身处的长廊,以及密密麻麻陈列在墙壁上的画框。
  在完全没有光的空间里,数不清的画框散发着荒坟磷火一样的幽光,呈现出一幅幅重现往日的画面。
  因爱情而结合的两人,因其中一人的残缺,被曲解出无数种恶意的解读。
  为了保护妻子不被流言所伤,丈夫不得不选择远离所谓正常人的世界。
  但厄运未能因二人世界的狭小而终止,在偃旗息鼓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侵蚀了胎腹中相拥的双生子。
  两个幼小的生命,尚在被困于混浊的羊水中时,已经学会相互残杀,在母体中争夺着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机会。
  直至其中一个被另一个蚕食大半,伤心欲绝的父母不得不选择将不能存活的畸胎剥离,只留下完好的一个。
  被选择不被出生的胎儿没有自此死去,而是以鬼魂的形式留存下来,目睹本该相爱的双亲之间日益走向崩裂。
  它那在压抑幻境中长大的胜利者姐姐,在走向悲剧的家庭中长大,终是扭曲成弑亲的恶魔。
 
 
第51章 
  木质的楼梯踏上去,发出摇摇欲坠的吱呀声,木料腐烂的气味萦绕在鼻间,伴随着淡淡的尸臭。
  程危泠从阁楼离开,沿着木梯来到一楼。
  放置杂物的阁楼位置处于房屋一角,要前往前厅,唯一的路径是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
  整个屋内都没有开灯,程危泠不得不点燃手中的打火机,依靠这微弱的火焰,照亮前方。
  他以为走廊不过十来米的长度,走了一小半,用打火机的亮光一照,却发现完全看不到尽头。
  密闭的空间里尸气变得浓郁,这种逐渐在肺腑间沉淀积累的血肉腐败的气息像是在发酵一般,随着程危泠走向深入,不断汇聚。
  本该笔直的走廊在他的面前呈现出两个分叉,从房顶上方飘落的纸片像雪花一样簌簌落下。
  程危泠接住一片飘落的纸条,就着火光看见上面写着一行黑色的小字。
  和梦中所见一样,呈现在纸上的是两个名字,一个属于本该置身事外的友人,而另一个属于他在梦境里舍弃的伏钟。
  和身为普通人的拉维比起来,伏钟身为曾杀伐果断的神明,就算是赤鹫,应该也无法危及他的性命。
  程危泠几乎是一瞬间就作出了决定,他毅然决然踏上了标注着拉维名字的左边。
  程危泠在左边的甬道走了没多久,便看见前方传来亮光。
  他走得更近了一些,才发现前面并不是他预想中的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墙壁上露出这栋房子里唯一一个亮着灯的房门,而与他事先约定分头行动的陈松夜,此时正默然站在那发出明黄灯光的门前,她所面朝着的房间内部,隐隐约约传来水流的声音。
  程危泠快步向前,来到陈松夜身边,正要开口叫她,迎接他的却是一柄没入腹间的切肉刀。
  “你……”
  刀在刺入之后迅速又被拔出,流动在身体中的血液找到破裂的出口,蜂拥而出。
  迅速失温的手捂住湿漉漉的伤处,程危泠惊骇地倒退一步,看着面前的陈松夜面无表情一步步逼近。
  那双向来沉默的黑色眼睛不再像凝固后的半透明水彩,此时在房间内泄出的光映照下,渗透着鲜秾的血色。
  伤口没有如往常那样迅速愈合,涓流一样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感受到威胁的碣陵刀在他另一只手中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鸣,难以压抑地想要粉碎对主人造成如此伤害的人。
  程危泠没有在第一时间举刀反击,而是不敢置信地越过陈松夜,看向被她遮挡了一小半的房间内部。
  本该令人感到温暖的灯光在这一刻让他感到如堕深渊的寒意。
  幻觉般的光明之中,血丧失了颜色,呈现出一片浅粉的旖旎,在长眠者泛白的皮肤上蚀刻出沉溺的痛苦。
  在程危泠回复意识之前,他已无意中一刀隔开了陈松夜挥下的第二刀,撞开她踏入水声未止的室内。
  “拉维、拉维!醒醒——”
  碣陵刀坠落在脚下,发出宛如心脏止跳前的垂死鸣音。
  慌乱之中程危泠忘记挽起衣袖,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揽住那已完全僵冷的肩膀,将完全浸没在血水中的尸体拉了起来。
  逝者微仰着头摔落在他怀中,失却光泽的绿色眼睛被残留的水渍打湿,仿佛映照出干涸了的月光。
  恍然间程危泠已然忘记此刻身后还站着持刀相待的陈松夜。
  他愣愣地看着水流褪去后,拉维身上那豁然洞开的胸腹空腔,粉色纤维缠绕着白色的肋骨,展现出层层分裂的空洞。
  程危泠太清楚,被活生生掏空脏器的痛苦会到如何痛不欲生的地步,他曾在死前遭遇的一切,在很久以后的如今,又像诅咒一般应验到他唯一的朋友身上。
  程危泠抓着拉维的手一松,那无意识的尸体再度滑入混浊的血水中,蜿蜒的痛苦被重新淹没。
  他迟钝地摸索到掉落在脚边的碣陵刀,拖着沉甸甸的长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从她的身上滚出来。”
  一个不属于陈松夜的轻笑声在门外的黑暗中响起,下一刻,脱离俯身后的陈松夜脱力地歪倒在地,一个令程危泠仿佛回溯到曾经濒死前的绝境中的赤红身影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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