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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金(近代现代)——西江三千月

时间:2025-05-06 08:38:58  作者:西江三千月
  可能因为今天确实耗费精神,一天没摄入能量的薛锐心慌头晕,见薛里昂靠近,他条件反射要往后退,脚步虚浮经感觉眼前一黑就往身后瘫倒。
  薛里昂脑子里嗡得一下,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心里慌得不行,顾不得管那个水杯,往前跨步伸手扶住薛锐,顺势慢慢卸力把他放在沙发上,着急得用手拍他的脸,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手都在抖。
  “哥,哥你怎么了?”
  薛锐睫毛颤动一下,薛里昂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摸手机,脑子里只想打电话叫医生来。
  眩晕感没有持续很久,薛锐很快睁开眼睛,叫住了正在翻医生电话的薛里昂:“……低血糖,没事。”
  薛里昂依然没怎么安心,单膝跪在沙发前,不敢再碰薛锐怕又让他生气,轻声试探道:“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薛锐阖了阖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疲惫道:“你走吧。”
  薛里昂沉默看着薛锐,他看起来虚弱且厌烦,他的贪婪和固执退了半步,最终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等医生过来我就走。”
  他自顾自说道,像是妥协又像是请求,说完不等薛锐回答,径直上楼取来毯子给他哥盖好,然后一个人安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呼吸都放得很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尽量让薛锐好受一些。
  医生很快上门,大致检察之后确定薛锐确实是低血糖,保险起见给他挂了一瓶葡萄糖。
  薛里昂全程除了跟医生交流,再没说过之前那种让薛锐不开心的话,静静等薛锐睡着然后离开。
  满地狼藉,所有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屋里能打烂的东西都打烂了,一开始跟着薛源人还试图制止他让,他安静下来,但是这人像是已经彻底失去了神志,砸东西、打人,那些被雇佣来保护他安全的人又不敢对他来硬的,只能暂时退了出去。
  现在门锁着,没有人敢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叫骂和砸东西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外面守着的人看着彼此的脸上都有难色,甚至有人在想如果老板真的疯了该怎么办。
  之前提议给他来一针镇定剂的墨西哥保镖虽然性格急躁了一些,但还是比较在乎他的生命安全,脑子一活动,设想了屋内此刻的几种情况,突然很怕这人疯厉害了直接在屋里自杀了。这要是传出去太败坏生意名声了,他可以疯,但是不能在哥几个的任期上死了啊,影响评价分,以后的买卖还怎么接。
  他打开门,余下的也跟着进去,小心翼翼往屋里扫视了一圈,窗户玻璃虽然碎了,但是好在没有血迹。几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在灾难现场一样的屋子里找他们的老板。
  最终在乱七八糟的衣柜里面找到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薛源。
  墨西哥人摸了摸他的颈侧,还好,还活着。估计是哭喊和活动太激烈导致了缺氧,昏睡过去了。
  薛源知道了汤金凤的死讯。
  一开始他怎么都不肯信,说是弄错了,说是薛锐又在想什么办法要让他难堪。非要回国去看,可他未经允许在取保候审阶段躲避调查跑出国界,只要一回国就会被带走,再还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汤金凤费尽心思把他弄了出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跟着他的人想方设法劝说了一通,好不容才劝他放弃。
  然后他又试图联系自己在国内认识的人,他的朋友们,想要从他们口中获取事情的真相。虽然他脑子不聪明,但是汤金凤安排的跟着他的人可没傻,谁都知道汤金凤一死,薛源就只是个行走的酒囊饭袋,哪还有朋友呢,都巴不得获得他的消息然后转手送给警方或者薛锐。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往国内发消息。
  他怎么都不听,随行人员和保镖只好收走了他的通讯设备,防止他自寻死路还带上大家。
  手机被抢走之后薛源就开始发疯了。再然后,就是现在昏睡的样子。
  正在保镖们在商量着轮班守着他的时候,薛源又悠悠转醒了,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砾磨过,他问离他最近的人:“是真的吗?”
  虽然薛源这个人不聪明也不算善良,但是此刻总是让人觉得可怜的。被问的人没有办法,翻出了汤金凤坠楼的新闻给他看。新闻网站上尸体的照片虽然打码了,但是那条紫色绸缎的旗袍还是被薛源认了出来。
  他记得这件裙子,汤金凤请裁缝来家里的时候,披着半成品要他帮忙参考盘扣,他当时在牡丹祥云和如意春燕这两个纹样之间犹豫了挺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春燕纹,他妈是金凤嘛,燕子也是小凤凰。
  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薛源抱着脑袋,努力把自己身子缩起来,蜷缩在衣柜最角落的地方,像是要把自己挤进汤金凤的怀里,挤进汤金凤的子宫里,让那温热的可靠的肉体再次保护起他。
  “她疼不疼啊……疼不疼啊……”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只知道自己很疼。
  我没有妈妈了。这个绝望的认知让他疼得要死。
  她那么爱美,怎么选择这么难看的死法。薛源在伤痛和混乱里,理出一点线索。
  是薛锐干的,都是薛锐干的。
  如果不是薛锐调查石村,他就不会被警察带走,也不会离开汤金凤,那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汤金凤这样死。
  薛锐的动机,他就是为了薛家的家产,竟然逼死了……逼死了我的妈妈。薛源从黑洞一样的悲伤里找到了让自己短暂的可以缓解痛苦的工具——仇恨。
  他不能就这样算了,汤金凤的死,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他要让薛锐付出代价。
  “……我要去找爸爸,爸爸不可能不管我和妈……”
  薛源缓缓抬起头,握紧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眼前的人。
 
 
第59章
  广场中心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某个金融产品的宣传,很少有人留意到,这个集团是第一次在此投放广告,只有关注相关产业的人才能看懂这其中的门道。
  这个本市最大的地标广场的产权归属是启辰,而广告中产品所属的集团是李渊的泰源,二者结合在一起,向外界传达了一个信息:启辰和泰源将开启深入合作。
  这不是两个集团的第一次合作,薛锐母亲离世的前后几年,两个集团频繁共事,极高的的关联度曾经一度让人认为这两家之后会融和成一家企业。但是好景不长,蜜月期没有持续多久,鼎盛过后就是漫长的衰落,高层会面的频率越来越低,等到薛锐掌权之后,启辰和泰源几乎形同陌路。
  有人说这是老薛总的后手,早就埋下了伏笔,防止太子上位后外戚掌权,也有人说这是小薛总新官上任三把火,忘恩负义烧了对自己一路扶持的母舅家。各种说法都有,众说纷纭无一人能下定论。可如今二者再度强强联手,基本上把后一种的谣言冲散了。众人又开始猜测,是不是汤金凤当上主母之后吹的枕头风让薛家疏远了李家,后来薛锐虽然看起来是大权在握,幼主终究被后宫左右了,现在汤金凤一死,薛锐失去了桎梏,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和自己血浓于水的母舅一起携手再创辉煌了。
  薛锐或许曾经听过这些对于他的揣度,但是他从不回应,他不需要被人理解,只要自己清楚明白,“解释”、“理解”这种词对他来说已经突破了社交的安全范畴,太危险,也没必要。
  牺俼
  汤金凤死后,她的股权按照法律规定开始走继承程序,关于她是否留有遗嘱,也是争议话题。
  虽然这个年纪离世属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一般都不会提前准备好自己的身后事,但是汤金凤从来工于心计,也可能为儿子做好了打算,提前留有遗嘱,将自己的财产尽数安排妥当。
  可是那又怎样?薛源畏罪潜逃,汤金凤死无对证,谁又愿意冒着得罪薛锐的风险,去干涉他对股权和财产的分配呢?
  人死灯灭,在薛锐处置遗产的时候,曾与她交好的人也好,曾被她雇佣过的律师也好,无一人提出反对意见。
  曾经的亭台楼阁,现在的残垣断壁。汤金凤活着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凉,遗体还没下葬,就彻彻底底被吃了绝户。
  半辈子的机关算尽,终究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如果说,是薛锐摆好了碗筷,那么大快朵颐这沾血的股权的人就是李渊了。
  李渊扇灭手中的香,举过头顶,对着正殿里金身的佛像,躬身摆了三拜,随后合目插在香炉中央,他略微仰头看着佛堂匾额上“宝相光明”四个大字,眼光下有些刺眼。以至于往殿内看过去的时候,屋内便显得暗了,供奉着香花鲜果的案桌上有一牌位,这个距离是看不清字的,但是李渊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因为这是他亲自写的,姐姐的牌位。
  他倒是不信什么来世今生、神神鬼鬼,他姐姐对这些宗教和信仰类的东西却一直很有兴趣,当年这座佛寺修缮,老主持哄着她应该是捐了不少香油钱,虽然如此,功德碑上却未留姓名,他问过为何,老主持只说,施主不愿意。
  她不愿意。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愿意就做,不愿意就不做。无伤大雅的小事就随她去了,可人生哪又能事事如愿呢?她就像一只气性很大的麻雀,被关在笼子里,会把自己杀死。
  李渊看向正殿门口的薛锐,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确实和姐姐一点都不像,反而跟自己肖似。
  这种像,不是仅仅指外貌,更多的是手段和气质。但还是太小了,骨头没那么硬,如果再成长一段时间,可能确实要费点力气才能把他拉回正轨。
  薛锐没有叩拜也没有供奉,他看着台阶上啄食的白鸽,等着他舅舅。
  洒扫的居士应该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他是殿前牌位主人的儿子,那位往生者曾帮助修建了庙宇,在此修行的师父和居士都很感谢,看他也觉得亲切,信佛的人心善,居士将自己手制的檀香匀给薛锐一扎,劝他也去佛前点上三炷香,给他母亲祝祷,也给自己消一些业障。
  “我不信。”薛锐轻轻颔首表示了感谢,却没有接过那好意,。
  居士见此,不再多言,各人有各人的道,不信便是缘分未到,强求不来,于是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便离开了。
  李渊对着居士离开的方向合十还礼,舅甥两人这便不像了。
  他走向薛锐,端详着这个跟他有着血脉联系的孩子,温和道:“以后可以多来这边,你的母亲应当很想你。”
  “是。”薛锐应下。
  “当年她捐钱修建这里的时候,肯定也想能为你积攒功德,汤金凤的事情解决这么顺利,应当是佛保佑着你。”
  李渊说完,目光也落在鸽子身上,像是在回忆里翻找,然后带着一丝欣慰道:“你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确实很好,活着的时候很好,死了,也不错。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对你的照顾不够多,小锐。”李渊心情不错,但也不想一点没有回应,他带上名字,提醒外甥配合自己这深情的剖析。
  “你会怪我吗?”李渊目光沉静,儒雅有礼。
  薛锐接收到了信号,浅灰色的眸子对上李渊的眼睛,两人站在阳光下,彼此之间一臂的距离,像是寻常的亲人互诉衷肠
  薛锐微微低头,他姿态恭谦:“当然不会,舅舅。”
  李渊满意点点头,领着薛锐从台阶上走下,李家确实是美人的基因,两人身形高挑,一般的肩宽腿长,一般的出挑气质。年长者多了些岁月的沉淀,却依然身材保持得很好,远看只觉得是沉稳的大哥。
  “汤金凤已经死了,当年她做的过分,现在也偿了。这件事,我不希望你再牵扯太多精力,当事人都不在了,继续深究也没有意义,是吗?”
  薛锐跟在他背后半步的地方,作为一名聆听教诲的晚辈应声称是。
  行至阶梯尽头,他亲自给李渊拉开车门,道别过后,却被李渊抓住了手腕,若不是反应极快稳住身形,怕不是会跌进车里。
  “你不会怪我吧?”
  俩人间距离拉近,互相审视,空间逼仄,对视中往事横亘在中间,彼此的默契不足以了解到对方想的哪件、哪些事。
  “不会。”薛锐一如既往回答道。
  李渊没有松手,细细观察着他咬字的气点和眼神,终于满意薛锐的表现,他从兜里拿出一枚戒指,托着薛锐的手掌,对着他无名指的指尖,慢慢套上,直到约束在指根。银色的环套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中心纯净度极高的钻即使是细微的光也能反射出火彩。
  “和卓小姐的订婚戒指,你忘记戴了。”李渊留下这句话,意味深长勾起唇角。
  汽车开远,薛锐仍站在原处。
  明天,关于李渊正式持股的消息就会发布,届时,启辰内部大换血,李渊将成为启辰目前持股数量仅次于薛锐的第二大股东。而他的股权,来自于汤金凤和薛源。
  压力之下,卓家将之前已经商定但是因卓蕙妍出走而毁约的注资金额尽数打入启辰账户,在汤金凤打压下元气大伤的启辰终于续住命,资金流转,生气渐苏。而压力的来源是李渊,不知他作何手段,硬生生逼迫卓家吐出钱来,而他要的报酬,是股权。于是,他几乎不花一分钱,就拿走了汤金凤和薛源两人分别持有的全部股权,同时解决了启辰目前的问题。
  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帮”自己的外甥,打理好薛家的产业。
  回程的车里,薛锐抚摸着戒指,闭目养神。
  寺庙的周遭有大片竹林,修行人经常会编制竹器去集市换取衣食,这也是一项功课,再者,笋也很好吃。风摇动着竹叶相互摩擦,偶尔一两声鸟啼。
  薛锐睁开眼睛,接过从车窗落进来的一片竹叶,又送还自然。
  人心叵测,世道如此,怪谁不怪谁都没有意义。
  他没有怪过任何人,他只是从不原谅。
 
 
第60章
  “你看出来这次股权更替,启辰的二号人物,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么?”狄正春坐在轮椅上,被薛里昂推着在小公园里散心。
  “之前的是女的,现在的是男的。”薛里昂漫不经心道。
  “我是问本质的不同!”狄正春气得差点跺脚。
  “男女还不够本质吗?”
  “这个东西我需要问你?”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一天到晚装谜语人,”薛里昂也不往前推了,停下来仰头看着枝杈上结的柿子,黄澄澄一个个,小灯笼似的,看着就好吃,他一边找能借势蹦起来的地方,一边琢磨哪个柿子更好摘,嘴里不忘恶心狄正春:“一天到晚考我,我是你老板不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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