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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金(近代现代)——西江三千月

时间:2025-05-06 08:38:58  作者:西江三千月
  “都行。”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等价交换是常识。薛里昂除了卖国,几乎把自己能给的信息都交了出去。他其实也不知道当天平对面是薛锐的时候,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要他左手或者右脚都行,甚至觉得试试看要自己的命也没关系。
  狄正春没有再说什么,语言太苍白了,薛里昂肯定不会改变主意的。换做是狄姗姗不见了,他可能做得更绝。只是不知道薛家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出了两个有出息的孩子,有主意,重情义,但是没留一点情面把薛家软件硬件全拆了。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信号变得不那么稳定,薛里昂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最新消息,是陆之远的,他已经下了飞机在赶来的路上。
  薛里昂是有问题要问陆之远的,但是他也能猜到,薛锐这次失踪,陆之远所知道的事情不会太多,不能对此寄予过多的希望。其他一切有可能带来转机的事情,也要同时跟进。薛里昂就这样无限度的压榨自己的精力。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薛里昂把自己的房间号发给了陆之远,让他到了来这里。进入通往房间的电梯,摩登现代风格的墙壁一尘不染,恍惚间,薛里昂以为自己还在启辰大厦,不过很快就清醒,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后,薛锐不会在那里等他了。
  链接地下室只有步梯,地下十来米的位置常年恒温,越往下走,越能感觉到和外面的温差。这里总是不见天日,幽幽的冷色调和楼上富丽堂皇的布置相比较,几乎像是另外的空间。
  程越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他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深红色的酒液在半透明的瓶子里荡漾。半个小小时前他自己喝了两杯,佐酒的是生火腿和蜜瓜,火腿太咸、蜜瓜太甜,怎么都不够好。他一个人喝,微醺得脸颊发红,忍不住跑下来找薛锐。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人,名为幸福的感受就涌了上来。
  本来是不想那么快原谅薛锐的,因为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表现得太冷漠,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程越想等薛锐被关得再久一点、再听话一些的时候再见面。可是他现在实在想念,只好打破自己定下的规则了。
  买下这栋别墅的其中之一原因就是这里的地下室,前任主人可能是为了炫耀财富,要求工程队尽可能把地下室的面积挖大。甚至建造了一个足够举行游泳类赛事的标准泳池,当然也有可能是屋主有个参加奥运会的梦想。
  程越倒是不怎么喜欢游泳,他那段时间喜欢泳池派对,享受肉体和“小乐子”这种事,当然是要在自己家里才足够隐秘和尽兴。
  路过未注水的泳池,程越未做停留,他的目的地是地下室最深处的房间,那是个定制的储藏室,原主人用来放置从拍卖会买下的收藏品。后来因为兴趣广泛,藏品日渐丰富,已经看起来像个小型的私人博物馆了。卖出此处房产时,卖家因为急于变现全都折价,等同于半卖半送给了程越。程越很满意,现在他终于也在储藏室放入了目前为止自己最喜欢的藏品。
  点击门前触摸屏的控制键,设计师精心安置的灯具启动,纯黑的空间立刻光亮如白昼。用来展示古董的专业打光设备正对着屋子里最显眼的六边形玻璃柜子,一把波旁王超时期黑橡木高背扶手椅固定在柜子里,椅子上,是闭着眼睛的薛锐,像是已经死去的标本,栩栩如生的被保存在展柜中。
  程越听说把人关在没有声音和灯光的房间里是一种刑罚,在这种绝对的黑暗中,无法感知到存在和时间,只要稍微久一点,里面的人就会崩溃。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想把薛锐放进来试一下。
  哦那把椅子他也很喜欢,很像之前班里那个娇滴滴的女生放在娃娃屋的摆件,只不过那个女的用来给娃娃做家具,他用来搭配薛锐。
  “啧,怎么用上了这丑东西。”
  程越慢慢踱步绕着六边形的玻璃柜欣赏了一圈,赞赏自己审美之余,对于保镖公司那群人用来禁锢薛锐的手铐表现出明显嫌恶。太不搭了,怎么能让这种垃圾破坏他的作品。至少应该是定制的绳艺那种……那叫什么绳子,麻绳?结绳?
  “薛锐,薛锐。”
  程越手掌轻轻拍打着透明展柜的外层,像是不遵守展馆规则的熊孩子,叫嚷着对珍贵美丽的展品做出不礼貌的动作。
  薛锐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起眼皮,一贯的,对于程越的撩拨和挑衅无动于衷。
  得不到配合再好玩的游戏也没有意思,程越打开了玻璃柜子的锁,踩着台阶走了进去。他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挥发,动作时不太稳当,酒瓶磕到玻璃柜门,声音不大不小。
  “薛锐,你理我一下。”
  塞进去两个人后,柜中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狭窄,程越因为醉酒还尚有些头晕,索性坐在了薛锐的脚边,歪头把脸贴在薛锐腿上。
  “……我想想,说什么你感兴趣。”程越能感受到薛锐的抗拒,在他贴近的时候,如果不是脚踝捆绑在椅子腿上,应该会被直接避开吧。但是他不在意。
  “你一定渴了吧?”程越佯作关心。仰头看着薛锐。
  从把人抓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48小时,在程越的授意下,食物和水都没有给过,正常人应该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但是薛锐依然不发一字。
  程越没放弃,抓着酒瓶递到薛锐的唇边,苍白的嘴唇印在瓶口,那个不肯服软的人侧脸躲避着。
  “呵呵呵……”
  这样的反应也算是回应,程越得逞笑了起来。他收回举着的酒瓶,舌尖舔过刚刚碰到了薛锐嘴唇的瓶口,仰头对瓶喝了一口。
  “你有什么想聊的事呢……”
  程越思索在自己脑海里对于薛锐的记忆,偏偏对于他表现出情绪的画面,都是关于薛里昂那个杂种的,笑意从程越眼里冷掉。上扬的嘴角未放下,再开口已然不是撒娇弄痴的作态,阴毒的口吻像是湿滑的软体动物在身上爬过一样令人不适:
  “我跟你说哦,你那恶心的弟弟也来美国了,他啊,好像在找你哎……”
  程越感受到他所依靠着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仅仅是无关紧要的消息都会忍不住在意,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嫉妒,他看见玻璃倒影里自己的脸因此扭曲变得丑陋,真诚且恶毒开口道:
  “我去把他杀了,好不好?”
 
 
第105章
  程越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储藏室过于安静,这个级别的音量除非非常凑近的耳语,不会被人听见。
  但是薛锐听到了,所以睁开了双眼。
  被固定在柜中的椅子是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用来搭配法国当时奢靡华丽的着装,无论是刺绣还是雕花,设计都足够吸睛。可当薛锐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把椅子就沦为了背景,明明穿着的是现代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的薛锐却好像王室成员驾临,神情里有对一切的厌倦和不肯放下的责任。锁住他双手的银色手铐连接着椅子扶手——这是一个被捆绑在王座上的王。
  “薛锐,我们和好吧。”
  看着这张无与伦比的脸,很难说出其他的话。每次在程越觉得自己可以对薛锐免疫了的时候,可以狠下心去找别的男人的时候,一看到薛锐的脸,他就忍不住破功,还是非常、非常想要拥有这个人。虽然这次搞得动静有点大,但是如果薛锐能真的收心好好做他的男朋友,薛源那种傻逼骗就骗了,之后随便安排了就行。
  薛锐的唇角微微弯起了弧度,对于程越的梦话,表现出无声嘲笑。断水断食整整两天,捆绑在椅子上的姿势也无法安睡,这样简单的表情都看得出虚弱,可他却没有顺从的意思,甚至觉得这样的提议听来可笑。
  程越不擅长观察别人的脸色,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只需要别人看他脸色就够了,需要他看脸色的人还没有出生。因此,对于薛锐的笑,他没感受到嘲讽,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好头,笑了就是对他态度好了,说不定是关在黑暗里的这两天时间让薛锐就想明白了呢。
  “启辰现在不是在被调查吗,我去跟我爸妈说说,他们一定是有办法的……或者说,你需要多少钱?”
  话虽然这么说,可程越并非真心想看到薛锐重新回到高位,只有薛锐一直需要他,才不会离开他。他谋算着要把这个人抓在手里,就……就当是自己包养的小鸭子,哄着他开心就行。当然不能告诉薛锐实话,给他个念想,在发现实情之前,自己先玩个够。
  “不必了。”薛锐的声音低沉沙哑,
  他似乎回想起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为了证明说到做到,把全部身家搜罗起来打包送来。手里拿着密钥,明明带着显摆的意思,还要表现出云淡风轻——薛里昂还是有些可爱的。
  “做过男宠,不太适合我,不想做了。”想到那个人,薛锐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温和了。
  程越先是诧异薛锐竟然被人包养过,随即思考几秒,觉得这话不可信。怎么可能存在让薛锐甘心雌伏的人,对方得多有钱啊?当然有钱人肯定有,愿意为睡一个男人出这么多钱的傻子不可能那么有钱。就算有也肯定很快被人骗光。
  薛锐肯定在说笑,程越想。既然肯跟他讲笑话,就说明薛锐现在心情不错,就说明他提议的事情应该有可能实现。
  他站起来,拿着酒瓶的手背在身后,弯腰正对着薛锐的脸。拿出自己当初接近薛锐的时候所假扮的乖巧学弟模样,不管对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了,也不管现在薛锐被囚禁被锁住是拜谁所赐。他的诚意就是这样了,台阶放出来,他希望薛锐能按照剧本走。
  “学长,之前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好不好,你应该也是喜欢过我的对不对?”
  程越笑眯眯地看着薛锐,这稀薄寡淡得能看见碗底的一口诚意就这么摆在台面上。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啊,就当从没出现过什么薛里昂。”程越憧憬着看向薛锐。
  没有薛里昂他就不会被薛锐发现要杀他弟弟,没有薛里昂薛锐也不会为这个人狠心拒绝自己。如果薛里昂从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该多好,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薛锐本来还只是完全视程越为无物,听到这样的话,他与程越对视,甚至眼睛里有一丝丝怜悯。
  “不是的,我没有喜欢过你。”薛锐突然开口道。
  程越瞪大双眼,不太理解薛锐为什么这样说。
  长时间没有饮水导致脱水的症状渐渐显现,简短的字词说出来,也会不由自主做吞咽动作让喉咙能好受点。薛锐的嘴唇上颜色很浅,已经起皮,他不屑于欺骗这个疯子,索性把实情说出来换耳边清净。
  “你为了接近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同意你进启辰实习,是为了应付检查组。”
  “……而和你在一起,是因为——”薛锐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想怎么措辞。“是因为,有人惹了祸,这是最有性价比的解决方案。”
  至于惹祸的人是谁,惹了什么样的祸,在场的两人心知肚明,不必再赘述。
  程越僵在原地,仿佛被人定住。措不及防听到真相,大脑一片空,只剩下满脸不可置信。他以为自己至少在薛锐心里,还是有一些感情的,至少过去的某些时刻薛锐被自己的魅力俘获了。
  怎么到头来,他连那珍藏在心里的甜蜜回忆,都是拜薛里昂这个狗屁杂种的施舍。如果没有薛里昂,他甚至连和薛锐的在一起的那些过往……都不存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闭嘴!”
  程越吼了出来,额头和脖颈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甚至震落了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这是何等的屈辱,程越甚至有一瞬间想掐死眼前的人来把这段过往抹掉。他想把薛锐杀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竟然这么可笑。
  他挤掉了穷鬼学生的名额才成为薛锐的师弟,他威胁启辰的人事才进去实习生名单,他将计就计让薛里昂……他不是用手段才薛锐跟自己在一起的,他是努力在让薛锐看见自己啊,看见他,就爱上他了,爱上他所以,在一起了啊……
  这哪里不对?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会有错?他程越天生就比别人有优势,利用优势不过是人之常情。薛锐哪怕爱上他的身份地位,这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就是随着他出生就有的,是他的一部分,那也是爱他的。怎么会,怎么会只是一个“性价比”?!
  薛锐不愿意看到疯癫无状的程越,说出这些话已经消耗了他所剩不多的体力。他闭上眼,任凭歇斯底里的吼叫在耳边炸开,甚至有一丝期待程越能真的下死手,省了其中的折腾和折磨。
  他知道恨自己的人很多,而那些懦弱的人表现恨意的方式一定是将他尽可能羞辱之后杀了。他太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了,他们嘴上说自己有着无畏的魄力,把普通人当成垫脚擦鞋的牲畜,还要洋洋自得这是对方的荣幸。当真的面对可能存在的威胁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他们,恨不能躲在龟壳里伸出炮口轰死威胁者,只敢选择最彻底的消灭方式。
  “嘭——!”
  沉重的葡萄酒瓶在椅背上砸碎。这件几百年历史的文物一直被保存在博物馆,品相相当完好,在此一击之下,雕刻着铃兰花的装饰耳被砸开,露出和表面颜色不同的内里和粗糙的裂处。深红色的酒液顺着雕刻了细致的花纹椅子腿流到地上,薛锐半边脸被浸染成鲜艳的颜色,他甚至懒得抬眼,舌尖舔了一点酒液含在嘴里,润了润喉咙。等着这个疯子把锋利的瓶子断裂处插进脖颈,结束这一切。
  程越是真的打算立刻杀了他,他激动得手都在抖,有那么几秒钟他怀疑自己已经这么做了,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大动脉破裂后溅起扇形的血帘在眼前反复出现。
  可真要动手的时候,他又放弃了。
  薛源的选择是对的,薛锐不配这么简单就死了……他罪大恶极,他应该受尽所有痛苦,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碎裂成凶器模样的酒瓶沿着薛锐的脖颈处缓缓下移,距离血管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参差不齐的尖锐碎碴割破皮肤,像是被野兽的爪子划伤,滴落一串血珠。
  “薛锐,我告诉你,你别想就这么死了,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
  程越凑近薛锐耳边,亲密地呢喃着,像最亲密爱人一样坐进薛锐怀里,握着刀刃一样的碎瓶口正抵在怀里人的左胸处,很慢很慢按进去,鲜血很快涌了出来,染透白色的衬衫。
  “想你死的人那么多,我肯定会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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