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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委屈,朕装的(穿越重生)——月识星

时间:2025-05-06 08:39:54  作者:月识星
  “况且,皇兄在离去前,曾让朕庇护他府上老幼,朕想,他最想叫朕护着的,应该是那个孩子吧。”
  薛迟桉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想说不可能,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这时,言霁看出他的异常,伸手探了下他额头,询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薛迟桉摇了摇头,靠近些依偎在言霁怀里,像个小孩般撒娇地问:“陛下要是找到他了,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闻言,言霁好笑地去捏扯那张没几两肉的小脸,笑道,“如果真心喜欢一人,爱是不会被瓜分的。”
  被当团子揉扭的薛迟桉沉默无声地看着言霁,黑沉沉的眼珠子似要将人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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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屿'+汐$%独('家崇先祖有过明文规定,在年幼皇帝即将成年前,有一些必须要进行的教育需得由长辈传授,经过考校后,再由文武百官评定是否可以进一步放权。
  直至及冠,再彻底让皇帝掌权。
  也就是说,如果有外戚、权臣或宦官,大多数都是在小皇帝成年后、及冠前这期间,让之留下皇嗣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夭折。
  如此,才能名正言顺一直掌控着大崇的朝政。
  大崇的史书上,这类夭折的皇帝,不知凡几,每一次都要经历一场血洗才能重新恢复大崇皇室的正统。
  日子临近,言霁明面上的长辈除了宗室里的亲王外,就只有作为舅舅的权臣顾弄潮了。在这日就连一直避世不出的太后都摆驾来了承明宫,并带了四名宫女,以及一些画着床帏秘事的册子。
  在太后的示意下,言霁随手将册子,只瞟了一眼,就止不住脸红,连忙将册子丢远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未免......有些荒唐。”
  太后瞧他这模样,掩嘴笑了会儿,笑罢拍了拍手,那四名宫女依次从帘幔后出来,皆生得沉鱼落雁,又各有千秋。
  四名宫女冠以女官之职,分别为司仪、司门、司寝、司帐,介绍完宫女,太后还非让言霁将几本册子看完,对言霁好生耳提面命了一番,说他的父皇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了太子,意思是,让言霁也抓紧点。
  当然,言霁不可能让自己在这么危险的时期,给自己留下隐患,面对太后的苦口婆心,全都天真懵懂地笑了过去,等太后一走,转眼就假装被奉来的茶烫到,以笨手笨脚的名头,娇纵任性地将这四个宫女打发去了浣衣局。
  木槿将人送走后,回来不解地问言霁:“如此一来,陛下这一关岂不是会落得那些大人们口舌之责?”
  “责就责吧。”言霁无所谓地瘫在榻上剥橘子,“反正,等朕二十三岁,也拿不到实权。”
  所以,有些无用的挣扎就没必要去做了。
  木槿也是个佛系的,一切都以陛下的意愿为先,转头却见起居使将这些都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担心摄政王知道言霁这么消极后,会为难他,便拿了两个橘子塞给起居使,企图贿赂:“这些无关紧要的就不必记了吧,来来来,吃橘子,你不记也没人知道的。”
  然而起居使是个愣头青,连连推却,硬是不肯接两个橘子的私相授受,还要将皇帝身边的大宫女贿赂他这事也写进去,把木槿气得不行。
  言霁支起头笑盈盈的看着,突然又兴起逗一逗这个几乎把自己伪装成透明人般的起居使。
  他语出惊人:“太后送来的这四个宫女,姿色未免太平,加一起都还没皇叔千分之一,无非打发朕罢了,她要真心替朕着想,那就将皇叔那样的,送到朕床上啊。”
  起居使被这番话吓得手腕不稳,笔尖一划,整页都被破坏了。
  他抖着手,几乎要将头埋进膝盖,耳朵尖红得充血。
  言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记啊,怎么不记了?”
  这起居使,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喉头滚动,缓下剧烈的心跳后,抖着手,记录道:帝曰,四女之姿不及顾王千之一二,乃太后遣之,其若真心,形比顾王之姿者,何不赠朕榻侧。
  木槿看他写完,嘴不断张大,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回神后她伸手托了托自己的下巴,转头惊惶无比地告诉言霁:“他真的记下来了!”
  “记下了啊。”言霁丝毫不慌,反而笑得越发让人难以捉摸,慢条斯理地将橘子上的橘络扯干净后,塞了一瓣进嘴里,嚼着橘子肉,看着窗外疯长的绿植道,“朕真心仰慕皇叔,皇叔几时才能回应朕的一番孺慕之情呢?”
  那语气漫不经心地就像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听不出有几分真心,哪怕他挂在嘴里的全是“真心”。
  木槿被吓得快要晕倒,倒是起居使被这样逗得多了,承受能力被摧残得很是强大,这下已然表情麻木,手也不抖了,气息也匀称了,认认真真将之写下:朕心慕顾王之久矣,不知何期,叔肯顾吾之情。
  哪怕再故作淡定,在这句话写完后,起居使依然遏制不住耳廓的颜色越发赤红欲滴。
  在膳间,言霁的嘴终于停止了语出惊人,起居使抱着那本册子跟一支笔缩在角落里,恍惚又想起午后陛下说的那番话,他怔怔地翻动册子的前几页,每一页的结尾都有一句:
  ——朕心慕之。
  所有人都将小皇帝的胡言乱语当做是故意恶心摄政王的话,起居使一页页地翻着,那一刻,他冒出个要命的想法......
  或许陛下,在冒天下之大不韪,隐晦克制地诉着真言。
  “又是这些药膳?!”
  刚想到这里,就被碗碟推搡声给打断,小皇帝将玉箸摔在桌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国库是给顾弄潮搬空了吗,就命你们拿这些东西打发朕?”
  宫人扑通跪了一下,一人小心翼翼道:“王爷特地嘱咐御膳房,说陛下心疾未愈,不可贪食荤腥。”
  “那便让朕吃月余的素食?”言霁站起身,冷冷道,“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要不是镇国王府上就顾弄潮一个后人了,朕非得让他全家也试试吃一个月素食是什么滋味!”
  收回视线,起居使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个娇蛮金贵的小皇帝,怎么会懂什么叫克制。
  该是他多想了。
 
 
第54章
  本该休沐这日, 言霁大清早却跪在了太庙里,看着面前高低整齐的一排排祖宗牌位,依从礼官的步骤, 每念到一声, 便朝前叩拜一下。
  今日便是他成年前的考校期,不仅皇室宗亲需到场, 还有文武百官等候在前朝,等着轮流向他提问。
  言霁已经能想到那群糟老头会怎么刁难自己了。
  他无所谓地走完太庙里祭祖的流程,由一群宫人领着抵达太清池, 这一步名为“净身心”,由长辈授礼点化, 洗去污秽与愚昧。
  宫人恭谨地为他褪去华衣, 不着丝缕地踩着玉阶走进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水冷得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进皮肤般刺骨, 言霁忍不住打了个颤,池水里成群的锦鲤游过他周身,言霁便散发注意力看着它们, 好叫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直到言霁冷得嘴唇发白时, 身后终于传来脚步声, 前来点化他的长辈来了。言霁微微侧身看过去,来人朱袍长冠,身姿翩若惊鸿, 礼部安排来的果然是顾弄潮。
  这并不意外, 朝野上下,有资格为他洗礼的, 仅剩顾弄潮一人。
  跟言霁不同的是, 顾弄潮穿戴完整, 亦不需要下池,只需站在岸边无任何保留得回答言霁的疑问即可,这称之为点化。
  等言霁问完问题,上岸由长辈拭身,再熏艾草穿衣,点化的长辈为之束发,赠成年礼引导,便是“净身心”的全过程。
  此时,顾弄潮站在池边,垂目看了眼言霁苍白的嘴唇,说道:“如果想早点上来,就快些问吧。”
  哪怕冷得浑身都在抖,言霁依然惯性地扬起笑:“第一个问题,皇叔不觉得只我一个人在池里受罪,很不妥当吗?”
  顾弄潮道:“这是规矩,目的是为陛下居危思安,在极端的环境下也可保持清明。”
  “那夏天成年的皇帝,岂不是很幸运?”
  “夏日的池子里,可不止锦鲤,底部会铺设碎石,并好不到哪去。”
  由于实在太冷,言霁根本想不出要问什么,他几乎是报复式地道:“可我不想一个人受冻,皇叔就不能下来陪我吗?”
  以顾弄潮的性格肯定会拒绝这个无礼的要求,言霁本也只是试探下,却没想到顾弄潮在沉默后,真的入了池水里。
  那双清幽的眼看向言霁,回复:“能。”
  言霁剩下的话全哽住了,站在池子上由于有锦鲤的遮挡,看得反而不会太清楚,顾弄潮也进太清池后,距离拉进,想遮都没得遮了。
  如果不是太冷,相信他的脸一定会红得堪比涂了胭脂。
  言霁第一次恼恨起自己为什么要嘴欠,他撇开闪躲的目光,微微往后退了步,故作镇定地咳了下,问起第二个问题:“如果边关失守,敌军直捣黄龙,朝中无将可用,是该弃都后撤,还是死守京都?”
  “于陛下来说,应弃都,于臣来说,会死守京都。”
  言霁被这回答弄得愣了下:“城中无粮,也要守?”
  “也要守。”顾弄潮几乎没有迟疑。
  之后言霁接连又问了几个历史上困扰过每一任皇帝的难题,顾弄潮全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后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言霁催促道:“上去吧,我问完了。”
  说完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急着往岸上走,转头却见顾弄潮没动,在这么冷的池子里站这么久,顾弄潮丝毫不见异常,就好像站在池子里,跟站在岸上没有任何差别。
  言霁问他:“你不上去吗?”
  顾弄潮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得拭身。”
  “拭身不是在岸上......”还没说完,言霁便猛然意识到什么。
  在岸上拭身,就彻底一点遮挡就没了,而且触感会远比在水中更清晰,一时间,言霁也沉默了下来,他活到快十八岁,除了母妃,还从没让别人看过自己的身体。
  虽然顾弄潮已经看过了。
  但当时至少也隔了一层。
  言霁尴尬地都感受不到太清池水的冰冷,他几乎是机械般将拭身的帕子递给顾弄潮,然后闭着眼背过身去,背脊紧绷得能看到匀称的蝴蝶骨轻轻舒展。
  母妃曾经教他写过清静经,现下言霁在心里磕磕绊绊地念着,极力想忽视,但轻一分重一分反而更显分明,接触的位置像有电流窜过,头皮都近乎炸开。
  清静经都失了效。
  言霁甚至怀疑顾弄潮是故意磨蹭,才会这么难捱,膝盖一软差点滑坐下去,被顾弄潮扶了一把,用手臂圈着他,这个姿势像是被顾弄潮抱在怀里,让言霁连动都不敢动了。
  这个时候,言霁庆幸起太清池水的冰冷,能将他身体的燥热给压得死死的。
  等拭完身,言霁没敢看顾弄潮,几乎逃一样披起岸边放着的外袍就往外走,落在后面的顾弄潮依然泡在冰冷的池水里,升起的□□却并没得到平熄,原本他毫无杂念,将一切看做正常的洗礼流程,但从什么时候封闭的感官开始溃不成军。
  顾弄潮深深吸了口气,不得不重视起自己对言霁的控制欲以及占有欲,究竟该归于何类。
  熏完香穿戴完毕,言霁通红的脸也慢慢恢复正常,坐在镜匣前等顾弄潮来为自己束发。
  在未及冠前,只能用簪和发带不能用冠,束发也是以簪固定,再用发带束之,大崇的礼节便是如此,即将成年时第一次束发需由长辈完成,就跟女子嫁人后第一次梳发需由丈夫三梳到尾一样。
  宫人准备好跟言霁身上穿着的衮龙袍同样材质和款式的发带放在旁边,过了会儿,顾弄潮进来,他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朝服,照常给言霁梳发固定,手法特别熟练,毕竟这事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言霁还住在镇国王府的时候,每日清晨都是顾弄潮给言霁将头发束好的。
  言霁偷偷拿眼从镜子里瞅他,像是想找出点被掩藏住的情绪,但很可惜,除了顾弄潮的头发尚还有些湿意,一切跟往常并无两样。
  又是这样,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原地,把他拉下去的人,却一直高高在上。
  头发束好,言霁却迟迟未动,太多情绪被压抑在心底,有时候会混淆他的认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开心,还是在难过,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远离这个人,还是想靠近。
  一枚虎符被放在他面前,言霁瞳孔微缩,抬眸看向镜子里的顾弄潮,顾弄潮亦从镜子里看向他,说道:“成年礼,此后屠恭里率领的皇城军,任由陛下调遣。”
  手指一瞬间攥紧,言霁嗤笑了下:“皇叔,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那一瞬间言霁想到无数可能,或是在试探他,或是在设计他,甚至是在诱导他像书里写的去反杀顾弄潮,然后顾弄潮再来一招金蝉脱壳,名正言顺将他废除?
  而顾弄潮只是静静看着满目警惕的皇帝,看着他在一瞬后,再次转换成那张纯真散漫的笑脸:“无论什么原因,总归是谢谢皇叔了。”
  言霁弯着眼睛,收下了虎符。
  听话的傀儡,会选择任由摆布,如果主人想诱导傀儡去杀他,那么作为傀儡的他,自然会乖巧地奉从。
  言霁握紧虎符站起身,回身看向顾弄潮,扬着笑问:“我需要给你什么回礼吗?”
  垂地的纱幔轻轻鼓动飘飞,窗外的阳光蔓进屋内,为那双妍丽的眉眼镀上一层金辉,顾弄潮伸手将他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如果可以,我挺希望你能有能力将我取而代之。”
  言霁眨了眨眼:“有点难啊。”他不要脸道,“要不你把你手底下那些幕僚也给我吧,哦,包括州府的管辖权,还有金吾卫,这些加起来,倒是有可能。”
  风过无声,顾弄潮以一种堪称温和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用什么来交换?”
  那双手柔若无骨地攀住顾弄潮的脖颈,言霁睁着闪烁璀璨的桃花眸,凑过去,气息交缠间,说道:“拿我自己跟你换可以吗?”
  他试探地将身体贴上去,在顾弄潮唇畔印上一个吻,依然是那样笑盈盈的表情,像个小流氓道:“太清池里,我感觉到了,你动情了。”
  “皇叔根本就没表现得这样,正人君子嘛。”
  顾弄潮抵着言霁的额头将人推开,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恼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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