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连一手虚虚握拳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揉着陈远湿漉漉的右手:“真可惜啊,给我画的那幅画就是绝笔了吧,但陈先生把他撕了。”
陈远颤抖着喘息着,忽而轻轻地开了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结束这一切。”——他问的是塞缪尔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任务,像上次一样,塞缪尔不结束这个世界,他就没办法离开。
魏西连以为他是在求死,俯下身,很宽宏大量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放心,等你让我玩的满意了之后,我自然会杀了你。”
在魏西连冷笑着说出“坐我身上”之后,梁二再一次提出了回避。
魏西连低头,看着坐在他怀里睫毛颤抖、痛楚地喘息的陈远,饱含恶意地笑:“陈先生要让他出去么?”
陈远面颊因为充血而潮红着,但是神色冷峻而漠然地摇摇头:“无所谓。”
魏西连于是朝不敢往这边看的梁二哼笑道:“我倒感觉不是很有必要,陈先生这种货色还怕人看?”,说着,魏西连捏住指尖,在皮质手套细微的摩擦声中摘掉了手套。
他说着梁二不必出去,但是轻轻一摆手,他还是让梁二回避了:让旁人守在床边看活春.宫是主神大人的爱好,他并没有。
他答应要杀陈远,也果然如他所说的杀了陈远——不过是用他腿/间的利刃。
——
陈远骗魏西连而后杀之的计划从逻辑上讲是近乎完美的,如果说潜在纰漏的话,只存在一处,那就是他只知道魏西连和余声声有每天早晚互报平安的习惯,却不知道发送消息还会有卡点的暗号。
而这一点也并非意味着失败,因为他们杀魏西连杀得足够快,理应在那天余声声发现之前就可以结束一切事情的。
但是余声声那天早上醒得太早了:他前一天,或者说当天凌晨三四点才睡,一般情况是醒不了这么早的,然而因为他心里挂念着魏西连,所以在能称得上清晨的最早时刻,五点十二就给魏西连发了汇报平安的消息。
——然后他收到了回复:我也很好。
余声声睡眼朦胧地等着那条消息撤回,但是等到他暴露在外的手臂发凉,等到发送消息的显示时间由刚刚变成了五点二十五分,那条消息依然在那里,简直扎眼。
其实昨天晚上魏西连回复他消息的时间也不对,但是因为他丢了手机,一切都脱离了常规,所以他对那些保持了默许……但是今天早上不应该如此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余声声对这个暗号保持着超乎寻常的认真态度,魏西连的态度虽然不详,但行为上保持的是无可指摘的。
西连哥绝对不会突然不记得这件事情的,他一定是出事了,余声声边穿着衣服边想。
这个卡点的暗号救了魏西连,但没能救得了余声声。
他告知了魏明磊这件事,在电话中废了很大力气说服魏明磊自己没有恶作剧,也不是脑子坏了,然后正常地于上午九点回到了锦宁,在那里,他遇到了神色怪异,等候已久的余艳敏……
——
一切结束之后,魏西连随意地松开了手,脱力的陈远失去支撑,连一点保护身体的本能动作也没做出来,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睛,因为余韵而混乱地抽搐着,身体沾染了各种液体,湿淋淋的泛着光,湿得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
魏西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系统吵得让人心烦的吱哇声中动用了体力增益能力,这是他最后一次的使用机会了,不过他想之后也没有再用得到的场合了。
将陈远从地上抱起来,魏西连将轮椅当成椅子坐了,手臂中的陈远很轻,软绵绵地连蜷缩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头向后靠在魏西连的肩膀上,湿润的嘴唇中吐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魏西连垂眸看着陈远,知道这就是他和陈远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了,而陈远也只有在此时才愿意短暂地向他示弱。
等陈远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用刚刚积蓄起的一点力量笑了一下,语气是令人生厌的平静。
“真可惜,你刚刚竟然没把我肝死……”
第75章
魏西连的手指插入发根, 将他的头发向后拢,让他的面孔完全显露出来,陈远的面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眼皮微阖,下方的黑色睫羽颤抖着。
欣赏着陈远的脸, 他也笑:“我怎么舍得呢, 陈先生这样可怜, 爱人死了, 还要在爱人尸体前面挨.操, 简直堪称天下第一号可怜的未亡人。”
这夜之后,对陈远的折磨凌辱并没有停止。
魏西连下定决心要为余声声报仇,对曹渡宇, 他生生将曹渡宇敲成了碎肉;而对陈远, 他觉得怎样的死法都配不上他的恶毒,所以要将余声声死前的遭遇一样一样施加到他身上。
在魏西连第一次去余声声的墓前看他时,陈远就被放置在停在外面的车上, 隔着不透光的黑色车窗, 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 下身没穿衣服,在一件黑色外套的遮盖下因为道具的折磨而无法自控地颤动着。
魏西连扫墓的过程似乎格外地漫长,等魏西连打开车门上车时,他已经被折磨得意识昏沉, 脸上乱七八糟地沾满了汗水泪水。
魏西连一如往常地坐上后座, 对开车的梁二交代:“今天晚饭,把后院的小罗叫来一起。”
梁二启动车子,“哦”地应了一声,他并不十分清楚小罗是谁, 但是既然魏西连提到了后院这个关键词,那么他就能推断出来应该请的是谁。
这几天,魏西连一有空闲,就会操控着轮椅到后院,看那个小伙子背着绿青蛙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一看就是半天。
魏西连依然不往陈远那边看,沉吟着向后舒服地靠坐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别走了,再叫上大哥和梁彩文,我们一起说说话。”
“梁哥最近一直想来看看您,”先说了这么一句,梁二随之又道,“我一会儿联系魏总,邀请他晚上过来。我就不了,我不会说话。”
魏西连嘴角不由得翘了下:“有什么会说不会说的,图个热闹而已。”
他在这个小世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在离开之前,他突然很想把这个世界和他还算亲近的人凑一凑。
很快了,他想,大概就是今天或者明天:他不肯承认自己是有点累了,但是一想到之后还不得不做的那件事,他确实有些疲惫。
旁边的陈远忽然猛地抽了口气,急促而破碎,终于引起了魏西连的注意。
魏西连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远对他的视线没什么反应,他的理智已经被冗长地看不到终点的情.欲稀释殆尽,那张总是平静微笑着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脆弱和渴求——渴求被另一个男性插|入占有。
半晌,魏西连缓缓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现在的陈远已经失去了克制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捂住他的嘴,他大概会叫出来……或者哭出来。
魏西连开口:“镜子。”
前面的梁二过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魏西连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但是目光游移了下,他难得磕巴起来:“镜子,车上……”,他不知道车子上有没有镜子。魏西连替他解决了难题:“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把镜子拿给我。”
梁二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目视着前方,他回手将镜子递了过去。
车上有镜子是正常的,他想,这辆车不仅搭载魏西连,也坐过余声声,而余声声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拿镜子检查妆容仪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魏西连没有理会自我反省的梁二,拿过镜子对在陈远脸前,他掐着陈远汗湿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子,笑道:“陈先生喜欢画画,那不妨把这样的自己画下来吧,一定很好看。”
听了这句话,梁二不自我反省了,他开始想一件新的事情:魏总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记仇的?
魏西连的笑容标准而得体,但是眸光黯淡,只在最深处透着一点坚硬的光——对陈远的复仇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尺度,但是陈远一心求死,对他的各种手段照单全收、一声不吭,让他简直有些茫然了:如果……如果陈远愿意对他求饶,向他认错的话,似乎他为了余声声而进行的报复就可以停下了,但他偏偏不。
就比如此时此刻,陈远坦然地接受了镜子中那个不知羞耻的自己,让魏西连也无计可施。
若无其事地扔掉镜子,魏西连以舌头顶住牙齿,一把将盖在陈远身上的外套掀了开来,热潮被外套遮蔽在内,这时才扑涌而出:滚烫的,红肿的。
最敏感的地方被触碰,陈远下意识地欠了下身体,想让那只作乱的手离自己远一点,但是他随即无力地躺倒,任魏西连对自己做任何事情。
而对魏西连凑近他,嘲弄地说出的那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适合在车上被抱的尤物”,他眼珠滞涩地转动一下,艰难地嗤笑出声。
魏西连之后似乎和梁二谈笑起来,当然实际还是要侮辱他。
“那里太紧了,一点水都流不出来,连座椅都没弄脏。”
“……”他很想晕过去,但是魏西连不给他这个机会。
傍晚时,魏明磊来到了魏家。
到门口,他先拉过梁二,做贼似的低声问了句:“这几天弟弟他哭过没有?”
梁二直直地回视了他,不过因为他眼睛小,又常年地潜伏于油渍渍的横肉之下,所以并没有让对方感到冒犯:“没有。”
他有一句话没说:魏总是不会哭了。
哭这个字听起来多么的情感丰富、意义充沛,但不过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罢了,要把苦的、怨的、悔的,一切的负面情绪排出体外——类似于排毒。
排毒,既可以流泪也可以流血,而魏总已经通过后者发泄了情绪,并且流的是仇人的血,效果应该会格外得显著。
因为名叫小罗的小伙子背着青蛙抱枕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后院,所以魏西连命人就在后院摆了张桌子,横竖夏日夜晚,虫鸣似水,凉风习习,也别有风味。
紧挨着魏西连坐了,魏明磊眼巴巴地望着魏西连,是个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犹豫样子,而魏西连察觉到他的视线,回了个很温和灿烂的笑容:“大哥这段日子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魏明磊没想到自家弟弟突然懂事了,简直要感动地落下眼泪来:“盛朗我不要,过了这段日子,我走个程序。”
魏西连自顾自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着头笑:“无所谓。”
的确是无所谓,甚至现在的一切都无所谓,身边这几个,是和他最亲近的几个人了,但是也无所谓,他此时的所作所为纯粹是自虐:要惩罚无能的自己。
谁让他没能保护好余声声呢。
魏明磊爱弟弟的心是真的,想要揽权的心也是真的,如今鱼与熊掌兼得,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他还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于是左看看右看看,他拿起酒瓶给魏西连把酒满上了。
他倒了酒,魏西连就喝——他倒几杯,魏西连喝几杯。
魏西连的酒量平素是不错的,不过今晚不知是吹了风的缘故还是心情激荡,晚饭过半时,他就有些醉得坐不住了,一手指着小罗,他含混地喊:“这个小伙子伶俐,重情义,”,他忽然拉过魏明磊的袖口:“重用!一定要重用!”
魏明磊慌忙一拉魏西连,险些让魏西连直接跌到地上去,困惑地扫视了眼那个浑身油污、和那只绿青蛙看成了对眼的小伙子,他实在是看不出他哪里伶俐。
不过紧接着,他又扫过了那个小伙子一眼,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唉”地叫了对方一声,他问小罗,“那天是不是你给我送的信封,让我别拆?”
小罗对他的话语毫无反应,一眨不眨地看着青蛙,他口中呜噜噜地说起了话,第一遍时魏明磊皱起眉,没听懂,第二遍时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伙子在跟那只青蛙说话,让它和自己一起等余声声回来。
他心中一冷,知道对方不是伶俐不伶俐的问题了——他已经疯了。
因为魏西连实在是坐不住了,并且隐隐有要发酒疯的意思,因此魏明磊指使派梁二将魏西连送回房间。
魏西连软着身体挂在梁二身上,还在恍恍惚惚地笑:“小罗他,他说话算话,好……说话算话……”
把魏西连送到了房间,梁二忽地一咧嘴:他才想起来,陈远今天一天都被捆在了魏西连床上。
他先是想另找个房间把魏西连安顿下来,但是转念一想,陈远四肢都被捆绑住了,应该也不能对魏西连干什么。何况一进房间,魏西连不知是潜意识明白自己进入了熟悉的环境还是怎么样,稍微恢复了些意识,自己摇晃着倒在了床上。
里侧,陈远在床板震动下动了下头,似乎想要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最后他还是无动于衷地背对了他们。
魏西连在床上倒了不到三分钟,忽然又一坐而起,挥舞着手臂要出去——不过因为他的腿不能动,所以只是嚷嚷,梁二连忙拦住他:“魏总早些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我给你送来。”
魏西连的眼睛半睁半闭着,胳膊很大气地做了个横着劈砍的动作,不过没力气,中途就落了下来:“去给我拿酒。”
“魏总你不应该再喝了。”
醉透了的魏西连忽然凶恶起来:“我让你去就去!”
最后梁二还是给魏西连拿来了酒,并且关上了门,对主子的指令言听计从,这也是他的道理之一,何况他相信酒是喝不死人的——至少喝不死魏总这样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了魏西连和陈远两个人。
魏西连坐在床沿,对着瓶口直接灌了半瓶酒,喝完后他垂下头,凌乱发丝下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好像喝酒也能以毒攻毒。
他转过身去闹陈远:“把剩下的喝了。”
陈远不理会他,因为听他的声音还带着醉意,以为魏西连过不了多久就会睡过去的,但是身体忽然一沉,一具热乎乎的身体压过来——然后很温柔地拥抱住了他。
这个动作是柔情蜜意的,但是魏西连凑在他耳边哼出的那句话却残忍嘲谑:“你不喝我就用你下面的嘴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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