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连经过医生的检查,的确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腿上的伤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在医院里呆着的一天时间里,魏西连迫切地从其他人那里打听余声声的消息。
“余声声回来了么?”他问梁二。
梁二乌黑但细小的眼睛看着魏西连,点点头:“回来了。”
魏西连一眨不眨地与梁二对视着:“可是我联系不上他,他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电话。”
梁二点头:“因为余少爷的手机丢了。”
魏西连“呵”了声,反怒为笑,将手机砸向梁二:“手机丢了影响走路么?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梁二不说话了,低下头,他只是抿着嘴唇憨憨地笑。
魏明磊、梁彩文以及梁二,每一个来医院照顾他的人都在力图为他描绘出这样的一副美好图景:余声声已经回来了,正在家里等着他,很急迫地等他出院回家,太急迫了,所以还会一天三次地缠着他们撒娇问关于魏西连的事情。
这副情景是如此的美好,但又犹如彩色透明的气泡,轻而易举就能戳个粉碎,于是魏西连明白过来:余声声出事了。
这个认知并不是让魏西连不敢置信,他只是觉得不应该相信:他才因为这事儿被骗去吃了一番苦头,人不能这样不长记性的。
魏西连被困在医院里养伤,养的他恍恍惚惚,“真假难辨”,在出院那天,魏明磊推着他上车,陪着他并肩坐了,然后变戏法似的,他抱出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这只小猫长的奇怪,毛很短,这样短的毛竟然还带点卷儿。
魏明磊将小猫试探着往魏西连那边送,一边送一边提前地做出解释:“德文猫,这种猫好,不掉毛,给你放腿上了啊。”
魏西连不说话,只是盯着魏明磊看。
魏明磊代替魏西连抚摸上小猫的脊背:“说是这种猫性格也好,亲人……”,他喘息一声,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偏过脸他躲开魏西连的目光,口中喃喃着,还在介绍这只小猫:“昨天在我那儿呆了一天,确实亲人,老往我脖子上爬。”
回到魏家之后,魏明磊前后左右地围着他转,简直要将佣人的活计抢过来,不过他没能上蹿下跳多久,一通电话打过来,叫走了他。
梁二过来代替了他,魏西连觉得,梁二和魏明磊这堂堂一个老板比起来,甚至还稳重一些,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
下午时候,梁二推他到后院晒太阳,后院的花草长得正盛,花朵鲜红枝叶浓绿,上面沾着浇花时洒上的水珠。
一只翅膀浅黄的蝴蝶在其间飞舞着,并不敢落下,因为有个年纪并不大的小伙子正低着头,喃喃着机械地走来走去——衣服沾着油污,有两只绿色的小爪子搭在肩膀上,爪子来自他背着的青蛙抱枕。
魏西连看了那人一会儿后慢慢仰起头,看天空蓝得纯粹,上面连云彩也没有。
带着温度的阳光从身侧照射过来,他是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此时竟然觉得阳光灼热,简直要将他融化掉。
梁二注意到一滴顺着魏西连苍白的侧脸滚落,向前一步,想询问魏西连要不要回去,却骤然被魏西连抓住了衣领,魏西连瞪着他,眼睛干涩,咬牙切齿地质问他:“曹渡宇那个畜生什么时候能抓回来!”
梁二是个凶神恶煞之人,不把打杀当事的,此时竟也觉得魏西连吓人,仓促一低头,他回道:“就在今晚,一切都布置好了。”
——
曹渡宇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躺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眼睛惶惑地睁着看墙角卷起来的防水雨布,明白自己是彻底完蛋了。
心里明白,他在行动上依然不肯坐以待毙。
扭动着身体爬行到门口,他朝那个守门的保镖吼叫:“你知道你们绑架的是谁吗?下一届的商会主席!趁现在你们还没犯下大错赶快放了我,不然你们都得完蛋。”
那名保镖看他此刻形容如同蛆虫,不以为然地转开了视线,放任曹渡宇继续叫嚷。
曹渡宇开始以商会主席自居,开恩似的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然而喊到嗓子都哑了,那个保镖却连点反应都没给他。委顿着躺了一会儿恢复力气,他再喊起来时,就连同商会主席的身份一起,抛弃了自己的素养,开始骂娘。
嘴中骂的不干不净,他拱起身体,去撞锁着的门。这一次保镖给了他一点反应,毫不客气地朝他呵斥:“别乱动!”
忽然保镖收了声,恭恭敬敬地向后退了一步,随之铁门打开,坐在轮椅上的魏西连出现在他眼前。
魏西连不言不笑,朝旁边一伸手,梁二将一把钢刀递到了他手上,魏西连拿刀挥了下,却摇摇头:“坐着用不顺手,那根手杖还在吧,把那个拿来。”
曹渡宇剧烈挣扎着,嘶哑着喉咙咒骂起魏西连,要以言语操遍魏西连的祖宗十八代。
魏西连之前对于曹渡宇,会刻意地激怒他、诱导他,迫使曹渡宇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不过现在他用不着这么做了,所以冷冷地看着曹渡宇,他只感觉厌倦反胃,像在看一只畜生——或者连畜生都不如,是畜生的尸体。
接过手杖,他有条有理地抡起手杖,实心的木头在空中划过带着呼呼的风声,活活将爬到门口的曹渡宇打回了屋子角落。
魏西连在听到“商会主席”这几个字时停了手,手杖尖端在已经被抽地浑身青肿流血的曹渡宇身上从头划过,他冷笑了声:“商会主席是给人做的,你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货色也配?你既然这么信赵理事的话,我也告诉你一句赵理事的实话,他评价你是个心比天高,一无是处的废物。”
曹渡宇的肋骨被打断了,一说话就痛,在钻心的疼痛中,他想起陈远对自己的劝告:“赵理事和你一伙的?”
“什么一伙不一伙的,我叫赵理事一声伯父,他对我这个晚辈多有照顾罢了。”
手杖滑动向下,魏西连歪头比量了一下,然后狠狠插了进去,因为隔着一层布料,所以他甚至不清楚这一下是不是找对了位置:他只知道扎进去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并且那里立刻流出了血。
地板上的曹渡宇本来是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的,在这一下中猝不及防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魏西连不为所动,以惨叫声为底音,他继续扎曹渡宇的心:“顺便告诉你,盛朗娱乐也不是你的,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现在归属于我大哥魏明磊。大哥回国第一次找他谈话的那天,你应该有眼线在监视着我们,大概也记得谈话不欢而散后,我给大哥送过去了一个信封。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是盛朗的所有者了。”
“……魏西连,我恨你!”
魏西连慢条斯理地抽出手杖,继续抽向了曹渡宇,不知是第几下的时候,系统发来提示:【攻略对象的心动值已经达标,任务完成,从现在开始他可以随时结束这个小世界。】
魏西连没有理会系统,也没有理会气若游丝,还在阴狠咒骂着自己的曹渡宇,他只是一下一下地挥起手杖,将曹渡宇从人打成了一滩烂肉。
最后将手杖扔到那一滩烂肉上,魏西连微微地闭上眼睛喘息了片刻,而后扬声命令道:“把陈远带来。”
梁二负责了陈远的关押事务,他本人对陈远颇有一些私怨,因此他关着陈远,就只是关着,两天中连饭都没给他送一次——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陈远什么都没吃,梁二给陈远上了私刑,别的不说,鞭子就吃了不少。
陈远被押进来时深深低着头,面色青白,眼睛半睁着并没有眸光,踉跄着走了几步,到魏西连跟前时,身后的梁二猛地把他往前一推,陈远本就站立不稳,在这一推下向前扑倒,直接跪到了魏西连脚边。
第74章
魏西连自认并没有折磨人的癖好, 但是活活打死曹渡宇,然后在曹渡宇的尸体前侮辱陈远,这种行为也的确和变态没什么两样。
他承认曹渡宇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在恶徒面前, 唯有也成为一名恶徒——否则简直对不起为数不多的好人,比如无辜惨死的余声声。
“你输了呢, ”魏西连向前探身, 抚摸着陈远的侧脸, 他的笑容灿烂而漂亮, 但深处是一片冰冷, 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陈远低着头,偏头躲了下魏西连的触碰:触碰他侧脸的并不是正常皮肤的质感,魏西连今天为了处刑曹渡宇, 戴了一副皮质的手套, 手套表皮光滑温凉。
戴手套是嫌脏,曹渡宇的血、肉、诅咒的言语,一切都很脏, 而现在曹渡宇死了, 魏西连没有摘下手套, 大概他现在在魏西连心中也是“脏”的。
他低下头,看到曹渡宇残破的尸体旁边积聚了一片暗红色的血泊,血液黏稠,看上去带了厚度, 缓缓蔓延着流动过来, 仿佛一只臃肿扭曲的暗红色怪物正向他围拢过来,要将他吞噬殆尽。
曹渡宇显然没有听从他的意见,他被自大迷住了双眼,迫不及待地踏入了魏西连的圈套中, 然后不出所料地死了。
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他辅佐甚至是亲手为曹渡宇做了如此多的脏事、恶事,如今落到魏西连手里,他不可能有好下场。
魏西连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向下,用中指将他本来便被抽打的破破烂烂的衬衫弹开了。不得不说,魏西连的手指具有某种灵性,类似于“眼睛会说话”,他修长灵活的手指也能清楚地向对方传达出自己的情感:爱慕或鄙夷、将你视为缪斯或者婊|子。
站在两人侧方的梁二低着头,已经站得足够不显眼,不过看到魏西连的动作,他很知情识趣地低声道:“魏总,我回避一下。”
魏西连没有看他,但是缓慢地摇了摇头:“留在这里。”
陈远结痂的鞭痕集中在他的后背上,胸腹间还保持着原来的光洁完整——甚至还颇为诱人。胸前的两点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稍稍硬挺了起来,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樱花绽放在初雪上。
魏西连歪着头,玩味地拿手指去蹭那一点——他的动作倏地停住了,因为陈远后仰过身体,和他的手指拉开了距离。
陈远的手被绑在身后,没办法伸手去挡开魏西连,但是行动不便下,他竭力地向后退着避开了魏西连。
魏西连满不在乎地收回了手,同时抬眼,对梁二使了个眼色。
梁二收到示意,几步过来,一脚踹在了陈远后腰上,他已经收着力气了,但是虚弱不堪的陈远还是向前扑倒在地上,手肘砸在潮湿腥臭的血水中,连爬都爬不起来。
魏西连居高临下地睨着陈远,讥讽地笑起来:“怎么,姘头没了,你还要给他守贞不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就是拿身体当本钱骗我的么,现在装起贞洁烈女了?”
陈远的脸上在魏西连刚才的触碰中沾上了几道血印,要蹙不蹙地绷紧了眉头,他轻声道:“你恨我,直接杀了我就好,何必做这些事情呢,不觉得恶心吗。”
魏西连一左一右地举起双手,在眼前张合了手掌,他看着血液在手套上凝固成发涩的渣滓:“你知道余声声是怎么死的么?”
他回想起那段在余声声被杀的公寓里发现的录像,这一次余声声死时的惨状相较于世界线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世界线中,曹渡宇对余声声爱恨交织,或许恨占据了大头,但终归是曹渡宇这个对余声声曾经有过感情的人对余声声进行的折磨。而这一次,曹渡宇对余声声早已失去了兴趣,因此在对余声声的报复中,他根本没有参与行动,只是派出了四个残忍到变态的手下前往。
所以那是一场纯粹的性.虐待。
当最开始见到余声声这样一位漂亮明星的新奇感消失过后,四个混蛋的道德迅速决堤了,很快,他们就将余声声视作了总之一会儿就会杀掉,怎么折磨虐待都无所谓的肉块。
而且是漂亮的肉块,所以他们经久不息的兴奋着,跃跃欲试地讨论着各种各样的非人玩法,乐于听到余声声动听的哭泣求饶……
不知不觉中,魏西连的双手在膝盖上攥成了拳头,他头也不抬地命令梁二:“陈先生的衣服脏了,帮他脱了。”
梁二应了身,弯下腰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陈远的手还绑着,若想在不解开的情况下把他的衣服脱下来,需得把衬衫割开。
陈远对此做出了剧烈的反抗,并不是惧怕接下来的侮辱践踏,他只是一心求死,然而魏西连不让他死:他太恨陈远了,恨到让他觉得这样死都太便宜了他。
既然魏西连不让这个烂心烂肺的货色死,梁二下手也就格外得“有分寸”,向后扳过陈远的肩膀下压,在对方不可控制地随着他手上的力量绷紧身体时,他一脚踩上了陈远后腰的一侧。
这一脚下去,陈远喉咙中立刻溢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在大脑一刹那的空白间,他以为自己会硬生生地被梁二掰成两半。
不过这惨叫只发出了一声,陈远立刻咬住了嘴唇,只是惨叫被他压抑住了,那足以撕裂他意识的剧痛还是存在的,他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发出颤抖着的湿润鼻息,仿佛是受伤的小动物在乞求怜悯。
可惜梁二是没有怜悯之心的,他大概是个天生的刽子手。陈远白瓷般的身体滚在污血和灰尘和了泥的脏脏地面上,像是百合花陷于泥淖,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艳景。而对此情此景,梁二既不觉惊异也不觉怜惜,大剌剌地走过来,他半蹲下身,继续要把反套在陈远手腕上的衬衫割断扒下来。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在衬衫被取下的同一刻,陈远手腕瞬间发力,借着撞向刀子的力量砍断了腕间的绳索,在梁二一瞬间的怔愣中,他反身去夺梁二手中的小刀——这一系列动作大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惜他现在毕竟太虚弱了,几日水米未进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撑他完成夺刀的动作。
于是反应过来的梁二眯起藏匿于横肉中的眼睛,狠狠扎进了陈远的手背,用力之大几乎将陈远的右手钉在了地板上。
生理性的泪水登时涌了出来,陈远痛得面目扭曲,右臂痉挛着颤抖起来。伤了他的罪魁祸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陈远冷汗淋漓地在地上滚动挣扎。
魏西连这时发出了声音,对梁二说的,话是指责,但却是调笑的语气:“你怎么下手这么重?不知道陈先生是画家么,将来拿不了笔了怎么办。”
陈远脸色惨白,冷汗从他鬓间向下滑落,他躺在地上,目光散落地看向了魏西连,仿佛是被他的视线牵引着,魏西连操控轮椅向他的方向滑过了一些距离。
梁二扯着陈远的头发强迫他跪坐起来,将陈远被扎了一个洞的右手递到魏西连伸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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