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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贺青冥一顿,道:“明明是你!”
  “我?”柳无咎不敢置信道,“怎么这也怪我,那也怪我?”
  贺青冥说他变作两副面孔,柳无咎却觉得贺青冥才是变了。他们两个,做师徒的时候尚且你侬我侬,待到做情人了,却也不必顾着什么慈啊孝啊的,更不必彼此试探,于是骨子里什么毛病都伸出手探出头了。不消说两个本来就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不消说,他俩在这回事上还都是生手,就好像在兵器铺里挑了一件极为宝贵又珍爱的名剑,可惜刚刚上手,用的并不熟练,老是容易磕磕绊绊。
  贺青冥强词夺理道:“反正就是你——第一条,不准反驳。”
  柳无咎哼道:“那三条咱们不是早就废弃了吗?你怎么还拿前朝的剑斩当朝的官?”
  贺青冥左顾右盼,目光飘忽,道:“什么时候废的?”
  “你……允我胡来的时候。”
  “那不算数,你不准——”
  贺青冥忽地顿住了。
  他要说的话已被柳无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
  四下无人,贺青冥却不再冷了。
  柳无咎于耳鬓厮磨之际笑了一声:“还牙疼么?”
  “……胡来。”贺青冥轻声呵斥,却也笑了。
  笑过了,却又一叹。
  贺青冥望着满目疮痍,道:“无咎,你我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能到几时。”
  曲星河死了,张夜也死了,他认得的,不认得的人,朋友也好,从前的仇敌也罢,他们都已烟消云散了。那么他呢?他的那一天,也许也不远了。
  他忽而又生出犹豫,也许他不该拉着柳无咎与他一块。柳无咎还那么年轻,一个年轻人,生平头一个情人,却是一个将死之人,这未免对他太过残忍。
  柳无咎握着他的手,道:“这件事,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过的一日是一日,难道你还想跑?”
  “好,好……有一日是一日。”贺青冥压下满心不安,满腔心伤,微微笑道。
  忽地一道动静,二人抬头看去,却见洛蘅鬼鬼祟祟,好像正要跑,却不小心踩到了散落的花叶。
  她语无伦次道:“嗯……我不是故意,我其实只是路过……总之,你们不要在意我。”她的脸色却已通红。
  贺青冥也似有些脸红,却正襟危坐道:“你是来看洛十三的吧?”
  洛蘅点点头,道:“师叔祖他还好吗?”
  “已无大碍。”贺青冥道,“只是,他说过,他此生不愿再入玉山,不愿为玉山门人。你若要见他,他必定不会拒绝,但你若要他出山,只怕难于上青天。”
  贺青冥说的果然不错。
  洛十三已料到了洛蘅会来找他。他道:“华山盟会,我是不会去了。我如今只想好好做一个父亲,至于什么天下第一剑,早不是我,我也早不想当了。”
  洛蘅道:“师叔祖还恨玉山吗?”
  “若不是为了玉山,我母亲不至于体弱身死,父亲也不至于走火入魔……那个地方,我已不会再回去了,从前我没有家,但现在不同了,我已有了我的家,我该回家去。”
  “我明白了。”洛蘅道,“师叔祖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多言,只望师叔祖您能余生顺遂。”
  洛十三笑道:“你不再劝我?”
  洛蘅道:“我本以为,今日师叔祖拒绝了我,我会很失落,结果却也没有……也许我错了,我只是想见一见您。”
  “见到了,会失望吗?”洛十三道,“我如今已不是从前的急风剑了。”
  洛蘅摇头,道:“师叔祖永远是师叔祖,只是,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洛蘅了,我总不能一直依靠前辈。”她又笑道,“我曾经以为,我什么也做不成,可现在也都熬过来了。青冥剑主也好,其他人也好,他们说的不错,玉山的责任在我肩上,我既然是玉山掌门,就不会退缩。”
  三个月过去,经历了岁月和战火的洗礼,她脸上稚气已脱,眼中已不再怯懦,而有几分锋芒初露了。
  “哈哈哈哈!好!好!”洛十三大笑道,“不愧是玉山的人!”
  洛蘅怔道:“……师叔祖?”
  “青冥说的不错,你当得起一代掌门,我也可放心了。”洛十三道,“我身无长物,平生所学,不过一剑而已,可惜星阑走的是青冥的路子,已无法承继我的衣钵,不过,我玉山有你,倒也不算后继无人!”
  言下之意,洛十三竟已接纳了她做他的衣钵传人,门下弟子。
  洛蘅不由大喜,洛十三这一句话,几乎是雪中送炭,她已忍不住热泪盈眶,道:“多谢师叔祖!”
  洛十三笑道:“谢什么?你既做了我弟子,我把剑法精妙之处传授与你,便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你可不要告诉你那群师弟师妹,我做你的师父,却和玉山扯不上关系。”
  洛蘅深深俯首,重重允诺。
 
 
第194章
  几日后, 该来的人已来过,该走的人也要走了。
  谢拂衣先行一步返回华山,迎接即将到来的各派人士。洛蘅收拾好行囊, 告别了洛十三, 只待翌日启程前往华山, 贺青冥、柳无咎也将一同前去。温阳、水佩青则暂且留下处理张夜后事,让人把张嫣和张夜灵柩送回小重山,李霁风也与他们一道帮忙, 待到此间事了,他们三人再共赴华山之盟。
  偌大的侯府, 又渐渐冷清了。
  黄昏时分, 温阳却来了。他来的古怪,不走正门, 却偏要翻窗进来, 贺青冥起先还以为是哪位不速之客, 结果却是主人。
  贺青冥道:“你怎么来了?”
  温阳四下看了看,疑惑道:“他不在?”
  这个“他”, 自然就是柳无咎了。柳无咎眼下熬药膳去了, 贺青冥还在等他回来。贺青冥道:“你是找他,还是找我?”
  “自然是来找你。”温阳拍了拍衣袍,他尚着素衣,上面沾不得灰尘。他道:“小嫣儿如今讨厌死你了, 也不准我找你,可是有一些疑问,我必须要问个清楚,便只好偷偷来了。”
  贺青冥道:“你这样来,只怕要给我惹麻烦。”
  温阳却道:“他都得偿所愿了, 还小气什么?对了,你们这两天还住的惯么?”他不待贺青冥回话,又自顾自坐下来,开始唠唠叨叨,“唉,反正我是住不惯,虽然我已找人收拾了,可侯府到底今非昔比,得,这下可真成穷光蛋败家子儿了。”
  贺青冥不动声色,只道:“水佩青不是让你回小重山么?”
  温阳却颇为自嘲道:“我早已脱离了小重山,如今再回去,又算什么?就算回去,新入门的那些弟子,也早不认得我这个师叔了。”
  贺青冥道:“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叙家常的?”
  “好久不见,叙叙旧嘛。师兄不在了,小师姐又是座冰山,跟她聊十句都不带回三句的,也亏的李霁风眼巴巴地留下来。不过嘛,这世道也说不准,柳无咎那小子都能成功,兴许哪天李霁风真能做我姐夫呢?”他口中滔滔不绝,跑马跑得漫山遍野,贺青冥心中越发古怪,却一时找不到时机打断他,正纳闷时,温阳却已蓦地停下。
  “……飞卿。”温阳抬头看他,“你不是病了,你是中了五蕴炽,是不是?”
  贺青冥终于明了,道:“你是来问我这个的。”
  “看来果真如此。”
  贺青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温阳忽地笑了,“因为我阿爹之死,与它脱不开关系!因为你身上种种迹象,与我阿爹许多症状一模一样!我阿爹死了,他的路,我不想你也走上一遍!”
  贺青冥目光闪动,道:“温侯不是死于暗箭么?”
  “是,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他死之前的那一路,都发生了什么,若是没有那支箭,五蕴炽又会叫他变成什么?我仔细观察过了,也翻阅了好几代卷宗,总算明白了!凡是中了五蕴炽的人,他们会变老,会变得黄发鹤肤,苍老无比,他们的五脏六腑会被掏空,会被蚕食殆尽!然后他们会发疯,会走火入魔,会死于非命!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不容于世——因为在人们眼里,他们就是怪物,是随时会大开杀戒的魔头,必须要除之而后快!”温阳猛然喘了几口气,顿了顿,又道:“所以,无论能不能找到解法,他们都必须死。”
  贺青冥道:“你是来提醒我的。”
  “这件事,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我明白了。”
  温阳却道:“你明白,柳无咎却不明白,我知道他还在想办法,可是他不会知道,就算到了魔教,就算逼着金乌想出来法子,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人心就是没有法子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是怀揣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人人都会恐惧,会忌惮,又会因着恐惧和忌惮做出来令自己也意想不到的糊涂事,混蛋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不知道。
  贺青冥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无咎若要守住一个秘密,只怕什么人也不会知道的。”他忽又想起来柳无咎唯一的那个秘密,眼角竟微微有了笑意。
  温阳却哼笑了一声,道:“我只怕他的秘密,会叫你意想不到。”
  贺青冥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这却是我要问你的第二个问题。”温阳忽地动手,他化掌为刃,竟径直劈向贺青冥身前!这一遭,却是贺青冥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要化解这一招,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贺青冥横臂格挡,温阳却并未退避,也并未变招攻击,而是使出一记翻花覆雨手,腕子一转,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二指于贺青冥手上经脉稍稍一点。
  贺青冥奇道:“你这是……与我把脉?”
  温阳脸色一沉,道:“果然,你体内有‘少艾’残存的痕迹。”
  “少艾?”贺青冥更奇怪了,“那是什么?”
  温阳不敢置信道:“你走江湖走了这么多年,没听过它吗?所谓‘知慕少艾’,‘少艾’乃是一种催情酒,风月场里的人,对这种酒再熟悉不过,只要一杯,就足以叫人意乱情迷,而且药效持久,即便过了数日,也仍然会刺激血脉经络,叫人任其摆布。”
  贺青冥脸色登时变了。
  这些天里,他只喝过一次酒,就是那天他从柳无咎手里抢来的那杯酒。在那之后,他没有拒绝柳无咎的拥抱,也没有拒绝他的吻,而是第一次主动回应了他。
  情欲。他记得他曾经茫然,他分不清,也不愿意分清。他只知道自己是爱柳无咎的,那么,那一天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变化,又有什么关系?
  “按理说,你身中五蕴炽,除非服过‘少艾’这类催情之物,绝不可能这么快与人亲近,这两天你却与柳无咎同寝同席,亲密无间……”
  “够了。”贺青冥冷冷道,“不用再说了。”
  “你也知道,是不是?”温阳却低下头盯着他,好像要揪住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揪出来一个确凿无误的答案,“你也知道是他——”
  “我说够了!”贺青冥低吼。
  “温阳?”
  一声熟悉的疑问,把二人的对峙打断。
  来人却是他们口中那个“他”。贺青冥转过头来看他,此刻他眼中、心中都是他,脑子里也满是他,他、他、他……这个他却已乱糟糟的,贺青冥理不清辩不明了。
  柳无咎看着他,余光却瞥了一眼温阳,道:“他怎么在这里?”
  温阳还想再说什么,贺青冥却已下了一道语气不善的逐客令,尽管这个地方,温阳才是主人,但在这个时候,温阳已是客人,也不该再待下去。
  贺青冥道:“出去。”
  “飞卿——”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是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说这件事,并不是全然好心么?”贺青冥道,“我是无知,不是愚蠢,出去。”
  温阳只好走了,走之前,却又看了一眼他们二人。两人一站一坐,却连影子都已融为一体,一个是山无棱的“山棱”,一个是“夏雨雪”的“飞雪”,飞雪本不该沾衣,更不该停驻人间,然而天地交合,一夜飞雪叫山峰模糊了棱角,飞雪顺着山峰淌下,化作来年脉脉的春水。
  造物真是奇妙,两个世上至刚的人物,一旦相逢,竟也变作至柔,变作至情至性。金风玉露一相逢,可这样的相逢,又要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朝朝暮暮?
  温阳与很多人度过了很多个朝暮,他很清楚,越亲密的关系,就越危险,也越难以长久。这就是他始终难以长久的一大缘故,也许贺青冥和柳无咎,也不会长久。
 
 
第195章
  柳无咎道:“方才他来这里, 是做什么,又说了什么?”
  贺青冥却没有马上回答他,只道:“关门。”
  柳无咎很是疑惑, 贺青冥却又道:“无咎, 把门关好。”
  柳无咎于是关上了门。他已听出来了, 贺青冥似乎疲惫、叹息,也已不愿意再说第三次同样的话。他已隐约觉得,贺青冥接下来要说的事, 不是那么简单。
  他却仍是体贴的,他为贺青冥盛了一碗汤, 细细吹了吹, 送到贺青冥嘴边,道:“我试过了, 这汤很鲜, 也不苦, 你不喜欢的那些药材,我都想办法换成同等药效, 却更易入口的了。”
  贺青冥抬头看着柳无咎, 他忽而又无奈,又哀伤。
  柳无咎道:“怎么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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