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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无情剑(古代架空)——沈云生

时间:2025-05-08 07:09:35  作者:沈云生
  沈耽道:“这件事, 我昨日听你说起过,你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 却又把他们都凑到一块, 难道你不是故意的?”
  金乌挑眉笑道:“沈郎,我以为你不懂。”
  沈耽道:“我的确不懂你。”
  “哦?”
  沈耽道:“我不懂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乌道:“我当然是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给她和爹爹复仇, 为了一统武林。”
  沈耽道:“可你借刀杀人,杀了自己属下,也是为了母亲的遗愿?”
  金乌目光闪动,道:“沈郎,这你可错怪我了, 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沈耽道:“王子矛身在魔教,心却还在金蛇帮,你既已拿下金蛇帮,他对你来说也就无用了,倒不如趁着夔龙这件事把他推出去,公孙肠也是一样,何况他还在教中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你对他早已不满。你说过,他只是一把刀,而今这把刀已经太脏了,自然要被你丢开。你丢开了他,不仅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得到更多人心。”
  金乌听到“魔教”二字,面上微微不悦,若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这样称呼圣教,又这样直言不讳,他早就要使些手段了,但对着沈耽,他也只是微微蹙眉,而后又笑道:“难道沈郎认为,这件事根本就是我默许的?”
  沈耽道:“难道不是么?”
  金乌又定定看了他一会,道:“是不是凌夭告诉你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沈耽目光微微一闪,道:“你我之间,还用旁人告诉么?”
  这话却听得金乌心中十分熨贴,他笑道:“不错,既然沈郎已猜出来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这件事的确是我默许的,我也的确是想给他俩一点苦头吃,只是想不到,明黛竟如此大胆,她就是知道我知道,所以才敢这样做。”他忽又瞧了瞧沈耽,又是一笑,“我本来是想好好责罚她的,不过,这件事她毕竟有功,反正金蛇帮的财富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如今金蛇帮已是一个空架子,既然如此,夔龙他们是死是活也没什么打紧,何况,沈郎你都来了,我又罚她什么呢?不仅不罚,还要赏她呢。”
  沈耽只道:“你怎样做,那是你的事。”
  “哦?是么?”金乌道,“沈郎今日来,不是为了给明黛说情么?”
  沈耽道:“我来给你第三十四封和离书。”
  金乌登时拉下脸,道:“我不要看。”
  沈耽看着他道:“这几天我已写了几十封和离书,可你对每一封都不满意,你到底不满意什么?”
  “我不满意?你不知道我不满意什么吗?”金乌气得一把撕碎那封和离书,“我不满意你!我叫你写和离书你就真的写吗?那我叫你爱我你怎么不爱!”
  沈耽脸色一白,竟有几分悲哀,道:“你分明知道我一直都还爱你。”
  “你爱我?你爱我但你却不支持我!”金乌恨恨道,“你方才不是分析的很好吗,你分析完那个分析完这个,怎么不会分析分析你我?你知不知道,我想要除掉公孙,不只是因为他做了那些事,还是因为他始终想要对你下手!他嫉妒你,不能容下你,可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有可能发生?你说我知道你爱我,可你难道不是也知道我爱你?!”
  沈耽看着他,却似已不敢相信,他顿了顿,道:“我不知道,我只怕你同骗他一样骗我。”
  “他怎么能和你相比?”金乌扑入他怀里,颤抖着啜泣,“沈郎,沈郎,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沈耽深深叹息,良久,终于也抱住金乌。
  金乌心中一动,开心道:“沈郎,你答应我了?”
  沈耽凝视着他,叹道:“我已别无他法。”
  金乌心下一酸,却又心花怒放,他抬起头,踮起脚,却还是怎么也碰不到沈耽,微微嗔道:“你就不能为我低头……?”
  沈耽终于低头,吻在他的唇上。
  二人都已颤栗,都已发抖,好像从灵魂深处腾地烧起来一股子烈火。沈耽用力地抱紧他,用力地吻他,那力道几乎是要把金乌掐死毙溺在他怀里,他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来爱他,要叫这个小混蛋同他一样痛苦难当。金乌被他弄得很疼,却仍死死抱住他,死活不让他走,他的喉咙却再忍不住呼叫,门外凌夭听见了,带着试探唤了一声“教主”。
  金乌颤抖着呵斥道:“走开!不要进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于是殿门被紧紧关上,跟前的人也都散开了,他们好像逃走,心中却又止不住胡思乱想。
  大殿之中,只有沈耽一个人留下来了。他不止进入了这座宫殿,还彻底进入了这座宫殿的主人。
  他撕扯着他,鞭挞着他,啖其肉噬其髓,天底下有太多人对金乌敢恨不敢言,他们也想要折磨他、伤害他,却都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他们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沈耽却已肆意妄为,他把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压迫在他身下,在这个搅动武林风云的魔教教主体内随意搅动,金乌征服他们所有人,却只被他一个人征服,金乌由着他,什么都服从他,他不会打也不会骂他,只会始终为他哭泣。
  他哭的泣涕涟涟,哭的那么可怜,恍惚又变成了那个楚楚可怜的阿芜,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柔软的妻子。
  今夕仿佛昨夕。
  沈耽怒吼着,却又失声哭泣。
  金乌昏迷了,却已露出笑意。
  这一刻,世间种种悲喜在他们身上竟如此匪夷所思又不值一提。
  两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倒在床帷之中。金乌半睡半醒,只微微喘着气,他身上粼粼的汗珠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波光颤动,沈耽却仍醒着,他一直都很清醒,只是曾经被蒙蔽,而今他已不能再更清醒。
  沈耽仔仔细细地看他,从头到脚,也不知看了千遍百遍。金乌慢慢醒了,瞧见他这么赤裸裸地看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是害羞,浑身都已羞红,他反应过来,又趴在沈耽膝头,沈耽顺手抱着他,拿自己衣裳裹住他的身体。
  金乌笑道:“你看我看了这么久,可看出来什么?”
  沈耽道:“你是阿芜。”
  金乌道:“我早就说过了,难不成你还真的不信我?”
  沈耽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我不敢信。”
  金乌凑上来吻他的喉结,道:“那你现在敢了?”
  沈耽别过头,侧开眼,他的咽喉却被金乌叼住,连“嗯”的一声也在不住颤抖。
  “沈郎……相公。”金乌这样唤他,他回头看他,金乌已执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我们已是夫妻了,我爱你,自始至终,从没有变过,这一生一世我都爱你,也只会把自己交给你……你可知道,圣教的教徒,都是信神的,信那一尊白鹿山神,所以对于神的旨意,也尤为崇拜,不过,我是不信的,我只信我自己,可是我觉得遇见你,一定是神的旨意。”
  沈耽终于有了一点笑意,道:“是么?世上真的有神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大概也见不到了。”
  沈耽疑惑道:“为什么?”
  金乌道:“因为在圣教的传说里,只有大圣大贤、大仁大义的人,才能在死后见到白鹿神,就像圣教的祖先,他既遇见了白鹿,后来死的时候,也不同于常人,而是肉身坐化,与神佛无异,现在后山神龛之中,还有他的塑像,不过……”他又一笑,这一笑却不再神采飞扬,而有些微弱的哀伤,“不过,我只是个小坏蛋,我是见不到白鹿神的,你明不明白?”
  沈耽心中微微刺痛,道:“见不到就见不到,又怎么了?”
  “可你和我不一样。”金乌几乎像在哭,“你行侠仗义,又一直心存仁义,你也许会见到白鹿神,所以,所以我们只有这辈子,所以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爱我。”
  沈耽却道:“我是你的丈夫,你是坏蛋,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乌一怔,又破涕为笑,嗔他道:“胡说!”
  沈耽瞧着他,目光似乎已很是复杂,道:“在你心里,我真的这么好么?”
  金乌道:“不是在我心里,而是你本来就这么好。”
  沈耽掌下摩挲着他的一段细腰,道:“我方才……那样对你,你也觉得我好吗?”
  金乌脸色红彤彤的,却既也不挣扎也不逃,道:“反正就是好,就是因为你好,所以我要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走,免得给别人抢去。”
  沈耽忍不住笑道:“金教主好生霸道。”
  金乌哼道:“沈大侠好生流氓!”
  沈耽又笑,他好像一辈子也没这么笑过,他已不知往后还能不能这么笑。但今日房中殷殷情话,窃窃私语,这里已没有正邪之分,只有夫妻之情。
  金乌笑着拉住他,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耽那么高那么大,却跟个布袋玩偶一般,金乌轻轻一拉,就跟他飘过去了。沈耽跟着他走,来到大殿后门,门下栽着几棵零星的梅树,从树下望去,只见白鹿山上月色高悬,底下好似一方玉璧。
  金乌指着后山道:“沈郎,你瞧见了吗?”
  沈耽回忆起那张已被他扔给贺青冥他们的地图,却一无所获,道:“那里是什么?”
  “那是圣坛。”金乌道,“是我们历代祭祀誓师的地方,再过两日,我会带你一块登上圣坛,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圣教是不可战胜的!”
  沈耽心下一惊,祭祀、誓师……金乌要拿什么祭祀,又要誓什么师?
  金乌却似已瞧出来他在疑惑什么,很是贴心地为他解释:“当然是八大剑派那些人……那些人死活也不肯吐露季云亭所在,又不肯归顺圣教,既然如此,不如拿他们祭旗好了。这件事,明日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了,不过,今日不谈这些,今日今夜,只有你我……沈郎,你会理解我,爱我的,对吗?”
  沈耽瞧着他,他正要回答,金乌却不待他回答,道:“从前在这里,我母亲也曾问过一个男人,他说他会,可是他最终刺了她一剑,人们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他们彼此猜疑,那个男人没有留情,是往她的心脏刺的,好在我母亲也早就不信他了,所以他也没有刺中,后来……后来他们从夫妻变成了宿敌,在无相峰上大战三天三夜,终于一死一伤。”
  沈耽明白了,金乌是在说金无媚与李飞白,李飞白是金无媚的第一任丈夫,二人遇见的时候都是年轻人,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情人。
  金乌又道:“那一剑之后,我母亲心灰意冷,找了许多男宠,他们都要讨她的欢心,都要争着抢着爱她,可她一个也不爱,她这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李飞白那个臭男人,一个就是我父亲……江湖人都说,李飞白样样都好,可他样样都不如我父亲,我父亲虽只是个小道士,却肯为了我母亲还俗,我母亲受伤,被他救下,她装作失忆,父亲却也不在乎她什么身份,只在乎她这个人,他一直悉心照顾她。我母亲说,父亲虽然有些内敛,却像日光一样炽烈地爱她,我母亲答应他的时候,他跑遍了道观里每一处地方,又跑到阁楼上敲钟祷告,钟声响遍山野,山间群鸟飞腾,他也漫山遍野地跑,好像一只快活的大鸟……”
  后来,他的父母在太阳初升的时候生下金乌,金无媚笑着道:“你看他红彤彤的,像一轮小太阳。”
  再后来,金先生来找金无媚,要她复兴圣教,金无媚下了山,江湖人却上山,他们问小道士,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你可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小道士说,她是我妻子。其他人被噎了一嘴,说她是魔头。
  小道士却仍抬起眼,温声道:“她是我妻子。”
  金乌长身玉立,他侧着身,慢慢往上瞧着沈耽,他流下泪,这一次他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瞧着沈耽,目中仿佛万千爱怜,道:“我只望你同我父亲一样,始终当我是你妻子。”
  沈耽亦沉默着。又是谎言么?骗局么?还是又一个悄无声息的试探?可是金乌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真真切切地因为他一再流泪。
  金乌太聪明,也太会伪装、太会骗人了,他不知道他的爱到底藏着几分真几分假。
  沈耽却已不愿再去想,再去思考,今夜他不再要他的头脑了,他只愿臣服于他的身体,他顺从了他身体的意志,双臂拥着金乌,低头吻他。
  金乌闭上眼,心中默默道:圣坛在上,神天见证。
  神天见证,这该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吻。
 
 
第234章
  夕阳又沉了下去, 却不知沉到了哪里。
  柳无咎仰头望见那一块奇形怪状的、窄窄的天空,赶在夕阳最后一抹光辉彻底消失之前,用剑尖在石壁上刻下一画。
  夕晖拖曳着长长的衣摆, 拂过那一道道刻痕, 投下明暗不清的斑驳的影子, 柳无咎的脸就在影子里沉默着,他沉默着,却心满意足地轻轻抚摸着它。
  影子徘徊不前, 光影交错盘桓的时候,一个字从柳无咎的指间悄然现身——那是一个“青”字。
  确切的说, 是一个残缺的“青”字, 若再添上一笔,它便能获得圆满了。
  他瞧着它, 它从夕阳下走出来的时候, 就像当年贺青冥从夕阳下走来, 又一步步走向了他。
  而今他和贺青冥在一起,在这一座尚未建好便已骤然坍塌的陵墓里, 等待着天光在一日之中变化形容, 流云从方寸大小的天空飞过、跑过,又或是游过、踱过,有时候他会和贺青冥坐在天坑底下,猜一猜那些云原本是什么模样, 是高是低、是胖是瘦。
  然后他们会等待着日复一日的月色降临,等着夜里或是咆哮或是徐徐的风声,等着圣陵湖水不再跃动,等着万籁俱寂的时候,还有不知名的虫蛇从他们身边慢慢爬过, 又和他们一样,爬回自己的老窝,再好好地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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