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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的排名(GL百合)——秋曙

时间:2025-05-09 09:36:43  作者:秋曙
  朝堂中现如今本就已有过半官员唯颜逸马首是瞻,见杜咏清不怕死的打头阵,加之颜逸信誓旦旦,勇气飙升不少,凤阁全员首当其冲,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你们……你们全都要造反!”颜赴跳脚大骂,呛了口凉气,胸口急剧收缩,再度跌回龙座。
  “康福”拍抚他的后背,故意将耳朵朝他贴近了些,随后装模作样的喊道:“传陛下旨意,速去内承运库请来‘真正’的传位诏书。”
  颜赴气狠了,实在难料康福会背叛自己。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康福,又因为惯性滚下龙座,“咚”地一下磕掉了金翼善冠,发髻歪斜,额角洒下几缕白发,却还是强撑着力气,将手中的那份传位诏书砸向康福。
  康福下意识的躲开,传位诏书飞下了御台。
  曹柏气息奄奄,勉力向前挪动数寸,将诏书捡进手中,视线凝聚在诏书之上……小片刻后,他的声音因体力不支而颤抖:“此乃先皇……亲笔无疑,玉玺之印亦真确无疑。”
  话音一落,凤阁余下的几位阁老相继扑来争看。
  凤阁之中,多是两朝元老,他们记得先帝驾崩时的“传位诏书”并非先皇亲笔,只有玉玺盖印是真,是以凤阁验看时,虽有存疑,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颜赴愤愤地盯着将头几乎埋进地下的高明礼,当年他明明命高明礼将假诏书销毁,没成想,这人竟然偷偷留下了。
  ……信错了人啊。
  他忽而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夹杂着咳嗽,这突如其来的疯癫举止,令在场众人惊恐不安。
  “陛下,“颜逸将这二字咬得极重,是明晃晃的讽刺,“你还有何话说?”
  颜赴挣扎着爬起,身体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
  “现在来论诏书真假已经毫无意义,朕活不了多久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吗。朕虽不愿立你为皇太弟,可心里明白,待朕龙驭宾天后,江山定然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我等不了,因为我需要一个真相,天下需要一个真相,这叫公道。”
  “真相就是父皇传位于朕,而非你。”
  “皇兄谎言编久了,连自己都信了。”
  “两份传位诏书,皆有玉玺加印,难道只因你的那份是父皇亲笔所写,就能证明我的这份是假?”
  “强词夺理!但事关江山承继,一丝一毫都不可有误的,”颜逸演双手背后,“今日就由群臣做证人,谁真谁假,本王相信诸位心中自有分辨。”
  “你已将大半朝臣纳入你的麾下,他们的分辨不可信。”
  这时,颜逸耳畔响起宛柔之音,是千里传音,他瞟了眼“康福”,仔细听罢,露出个笑,说“皇兄竟然嘴硬,不如问问,我的这份诏书是从何得来。”
  颜逸袍袖一挥:“来人啊,速去趟鬼市,传高明礼之女高子芙。”
  “康福”轻扫拂尘,将这严峻的任务派给小竹子。
  。
  起风了,小竹子是被寒风拍进货栈的。
  独孤胜在屋子里陪着苏祈安围炉煮茶,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他,拔刀而起:“何人!”
  苏祈安却是淡定:“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小太监吧。”
  独孤胜略微思索一下:“应该是。”
  苏祈安忆起颜知渺那句“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比我想象中来得早呐。”她把烤热的橘子剥开,吃了一瓣,半甜半酸,汁水还少,不好吃,丢开丢开。
  小竹子摔得不轻,急忙爬起身,无暇顾及衣摆处沾满的雪污,慌张地高喊:“高家千金在何处?速速入宫觐见。”
  苏祈安探头出窗,热情邀请他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哪还有心情喝茶,劳烦您请人出来,宫里的差事等不得。”
  “既然是宫里的差事,高家姑娘合该好好梳洗一番,免得入宫冲撞了贵人们。”
  苏祈安想了想,前去衣橱取了套颜知渺的衣裙,绕去了东屋敲门:“高姑娘。”
  高子芙正在屋内独自上药,屋外的动静她听得分明,开门接下衣裳,又轻飘飘朝小竹子道了句:“小公公稍候。”
  候了半盏茶的时间,高子芙总算梳洗妥帖,小竹子急忙请她上马车。苏祈安却拦在马前,要求一并入宫。
  小竹子觉得她有大病,宫禁森严,岂能随随便便进去的。
  苏祈安便亮出身份。
  一听她是云明郡马,小竹子乱跳的小心脏更加乱跳了,镇淮王大闹朝堂,差点捅破奉銮殿的琉璃殿顶,他老人家的女婿小竹子万万不敢招惹,当场改了口:“您请。”
  苏祈安谢过他,递出胳膊给尚且有伤的高子芙,扶她上车,而后又对忧心忡忡追出来的独孤胜道:“你且回苏宅护好大家。”
  “属下的职责是护好您。”独孤胜固执着要跟去。
  苏祈安便要他附耳过来,交代一番后问:“我说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您真不让属下跟您去?”
  小竹子等的心发慌,催促道:“郡马,咱们真该走了。”
  。
  入了宫门,马车便不能再坐,需要步行。
  苏祈安不忍高子芙那羸弱不堪的样儿,脱下了披风丢给她。
  高子芙推拒两下方才接受。
  苏祈安此生所见过最为气派的府邸,莫过于自家的归月山庄,如今看来也是比不过宫城的巍峨壮丽,但她无太多闲暇去观赏,面上静静地跟随在小竹子身后,实则留心周围的一切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按照计划,诸位长老会各带一路兵马乔装溜入宫中,共计八百人分散在宫城各处,以待进攻的信号。
  她捏捏袖子,穿云箭安然地藏着。
  ——祈安,宫人接走高子芙后,你务必在巳时三刻点燃这支穿云箭。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届时,宫城内埋伏的先锋队会一拥而上,驻扎在城外的两万兵马,也会一拥入城……祈安,你要让独孤胜寸步不离的陪伴你左右。
  
 
第129章 全部杀光!
  “郡马爷,”奉銮殿外,小竹子歉然道,“烦请您在殿外等候。”
  说罢伸长脖子,捏着袖管擦了擦满额的冷汗,高声唱喏,“高家大姑娘到——”
  高子芙看向苏祈安,对方并不吝啬鼓励,轻轻点了下巴。
  “多谢你救我。”高子芙收回眸,提着裙摆跨过包金门槛,下一刻,门轴发出缓慢而沉重的声响,门缓缓关闭,将内外隔绝出两个世界。
  懂的都懂,这是摆明了皇家丑闻不可外扬。
  苏祈安再瞧小竹子,发现他似乎颇为不安,在偌大的廊下徘徊不定,晃荡来晃荡去,晃晕了苏祈安的小脑瓜。
  苏祈安暗暗喟叹他不愧久居宫廷的牛马,对于危险的敏感度真是极高。
  她正思量着,小竹子突然抬头,眼珠四下乱转,像是察觉到什么异样。
  苏祈安随即收敛心神,屏息凝气,竟然听见远处传来的喊叫声和打斗声,若隐若现,似真似幻。
  她自然知道那些声音真实无疑,但不能让小竹子听出来,不然他乱嚎一嗓子,必定惊动许多人。
  苏祈安脸带愉快的凑上去,东张西望:“这宫城真是宏伟壮观啊,比我岳父的王府还要气派得多,小公公能否带我参观参观。”
  小竹子像是听着了什么震惊事,瞳孔几乎要缩成一个点儿,一脸的“我的亲娘啊,天都要塌了,你心咋那么大呢”。
  “宫禁森严,郡马爷莫要乱跑的好。”
  于是苏祈安就一个劲儿叨叨叨,吵得小竹子再分不出注意力细听旁的东西,直想捂住她的嘴,索性道:“郡马爷累了吧,奴才领您去东配殿暂歇。”
  苏祈安口干舌燥,疲惫地捶捶腿,“也好。”
  “您随奴才来。”
  东配殿空无一人,装潢照样是富丽奢华,苏祈安东摸摸西碰碰,模仿刘姥姥进大观园,让小竹子给她普及普及此建筑的历史知识。
  小竹子只想逃:“奴才还有事要办,您有任何需要吩咐外头的小奴才就行。”
  “倒没别的需要,就是昨夜没睡好,想打个盹。”苏祈安迷起眼,假装打个哈欠。
  是以小竹子很贴心地在殿内绕上一圈,为她关上四面门窗:“那郡马您好生休息,奴才告退。”
  “慢走。”苏祈安嘴上答应,行动上却反着来,趁他转身之际,操起烛台砸向他的后脑勺。
  只一次就将他成功砸晕,苏祈安有一些些小得意,就是头一回干坏事,有点小紧张,手心全是汗。
  角落里铜壶漏刻,嘀嗒嘀嗒,还有两刻钟便是约定的时间,苏祈安苏祈安丢开烛台,取出穿云箭和火折子,捏在手中,时刻准备着。
  。
  奉銮殿内,肃杀之气弥漫,空气中仿佛凝聚沉重的铅云。
  高子芙俯身跪地,叩见陛下。
  头顶传来询问:“你就是高子芙?”
  “是。”
  “抬起头来。”
  高子芙依令行事,目光所及处,一名男子矗立于御台之巅,其身姿挺拔、气度非凡,却身着一袭红底金绣蟒袍,华贵中透着几分威严。另一位身穿明黄龙袍之人,则背脊微驼,**,用一双充血的双眸盯着她。
  高子芙认出他们的身份,没有胆量再直视,将视线垂落回原处。
  “本王让你抬起头来。”颜逸不怒自威。
  “民女不敢。”
  “为何不敢?”
  “民女有罪。”
  高春辞转了脸,看向父亲高明礼。
  他同样跪伏于地,鼻尖悬着颤颤地汗珠。
  高子芙冷冷的扯了下嘴角说:“我父有罪,我为其女,无颜面对王爷。”
  “何罪?”
  “二十年前,我父为助陛……颜赴登基,私自藏匿传位诏书,此等大逆之举,按律当诛连九族。”
  此言一出,无异于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掀起更高的巨浪,文武百官的议论声倾盖而下。
  曹柏不顾身体的剧痛,勉力支撑起双膝,踉跄着站稳身形,用一种沙哑至极的声音问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血浓于水,若非事关天下苍生之大义,小女子岂敢在这庄严之地,指证自己的亲生父亲。”高子芙语气坚定而悲凉。
  朝堂顿时群情激愤,武将全是暴脾气,强烈要求高明礼给个说法。
  高子芙等的就是此刻,来时的马车上,苏祈安贼坏,帮她编织了一段七分真、三分假的说辞——
  “先帝宾天之夜,决意让镇淮王承继大统,而我父亲,彼时忠诚于尚为安义王的颜赴,受其密令焚毁传位诏书。可父亲私心作祟,竟将诏书秘藏在府中,直至一年前,我偶然间发现这秘密。父亲怒不可遏,甚至要置我于死地,我只好星夜南逃,幸在舒州城得云明郡马出手相救,我便将暗中携出的传位诏书交付于她,寄望她与郡主能揭露真相,还天下一个公道。”
  “不,不是这样的,”高明礼跪不住了,直起腰指着高春辞,“你……撒谎。”
  “我撒谎?”高子芙虽然愤恨,但演戏演全套,声泪俱下,“父亲,不要一错再错了,你敢说传位诏书你没有私藏,你敢说你没有派人追杀于我,父亲你好狠的心啊!”
  世间真话最可信,真话中掺杂假言最难辩。
  高明礼疑似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朝镇淮王慌慌张张地一拜,恳求道:“王爷,微臣当年确实犯下滔天大罪……是,是陛下,不,是颜赴一心想要篡夺皇位……与那广定侯一同伪造传位诏书,微臣不过是奉命行事……我始终未曾销毁这份诏书,正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真相呈现于您面前……关于请立皇太弟一事,微臣虽无功劳,却也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足见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竟然还有广定侯的参与!
  满朝文武又哗然了,一连串的劲爆,他们苍老的心脏着实要承受不住了。
  有人嘀咕说,难怪广定侯死了嫡子又死发妻,报应啊。
  更有甚者直接道:“他告病在家,应即刻派人捉拿。”
  曹柏恨不能啐高明礼一口:“你祸到临头了,你还不老实交代,亏得老夫瞎了眼,当你赤诚忠心,有意提携。”
  “你不过是个唯利是图,梦想平步青云的小人!”颜赴冲下御台,掐住他的脖子,“朕才是皇帝,朕要灭你九族,朕要杀了你!”
  高明礼无法呼吸,脸被迫憋成猪肝色,竭尽全力挣扎。
  一介“帝王”,封魔如此……
  群臣简直没眼看,加之神羽军挡在那,一时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颜赴将高明礼推翻在地,随即从一名神羽军腰间抽出利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他胸膛。剑锋一转,又猛地抽出,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溅红了他的脸庞。
  此刻的他,宛若自地狱深渊中走出的恶鬼,眼中跳动着对血腥的满足。
  高明礼不住地抽搐,身子一抖,气绝身亡。
  画面太冲击,高子芙被突如其来的惊吓所震,身躯僵硬如石,竟也无法动弹分毫。
  群臣心态崩了,还真杀人啊!
  他们拔腿就想跑,可四面皆是神羽军,跑也跑不掉。
  颜赴举着长剑就冲向他们,胡乱劈砍。
  群臣哪见过这种阵仗,呜呜哇哇地仓皇逃窜。
  曹柏大喊道:“神羽军,你们还愣着做甚,快快将这乱臣贼子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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