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年级部门管理员抓紧时间和相关人员挨个谈话,赶紧都给我踢出去!」
「估计是不太好执行,也踢不出去,毕竟能修改群名* 称的也只有各个干部层管理员」
「……」
「不是挺好的嘛,大家畅所欲言,老齐你也不要管得太多了,学生会总群也没有必要那么迂腐,谁能忍住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呢[笑]」
「盛神说的对啊,会长你也消消气,气性这么大是不是因为还没看到朗神的视频和照片,来我私发给你」
「……」
【该群聊已被禁言】
【全员禁言中】
——
自习室内,宋煜指尖轻敲着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全程围观群聊被禁言的过程,笑着放下手机。
而当视线掠过对面人轮廓清隽的侧脸时,他原本舒展的眉眼忽然凝滞,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刺中,连唇畔未及褪去的笑意都不自觉变淡了许多。
“接下来一起去吃午饭吗?”温润声线破开凝滞的空气,程澈抬头时看见的已是宋煜标志性的明朗笑容。
“抱歉啊。”程澈收拾书本的动作顿了顿,帆布包肩带在掌心勒出淡红痕迹,“下午的家教要提前准备教案,今天要早回宿舍,给阿月的买的甜品要趁热送回去。”
他摸出手机时腕表折射出冷光,十一点二十七分,足够绕道城西那家网红甜品店,阿月上周提过说好吃的草莓挞,四点整限量出炉。
宋煜慢慢站起身,阳光穿过他垂落的发丝,在眼睑投下意味不明的阴影。“你是在炫耀吗?”喉结上下滚动着挤出这句话,低哑声线裹着冰碴。
“什么?”程澈茫然回头,目光仍黏在导航软件估算的时间线上。当他终于意识到异常时,转过头看见宋煜静静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的看着他。
程澈不解的扬声问他怎么了,宋煜只是慢慢地摇了摇头,示意程澈先走。程澈又看了眼手机,害怕误了时间,只能远远地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宋煜注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解锁的手机屏幕幽光映亮他唇角扭曲的弧度。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刚发送出去的消息。
宋煜用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笑意,低声喃喃:“程澈,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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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食堂的牛肉手擀面,窗口大爷总给我多浇一勺辣油,你上次说胃疼,这次换成骨汤底?”
程澈听着宋煜说道,微微皱着眉看了看时间:“现在去?时间恐怕不够,我下午课前要先做好试验。”
“不会耽误的,穿过西区后墙,七分钟,很近的。”
程澈沉默片刻,想到昨天因为兼职就拒绝了宋煜的邀请,心中略感歉意,思考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走在教学楼后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正是午后,一墙之隔就是学生们吵闹的喧哗声。宋煜伸手拂开垂落的栾树枝叶,口中哼着的曲调在听到前方传来打火机盖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时戛然而止。
程澈和宋煜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小道的中央,董其铭斜倚在锈迹斑斑的消防栓上,手中不断开合着打火机盖,黑色马丁靴碾着满地栾树花叶,和他的几个同伴或站或坐,堵住了去路。
看清来人,董其铭歪着头,“噌”的一声将口中叼着的香烟点着,目光在程澈和宋煜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哟,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
程澈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董其铭对视,没有回应。他知道董其铭那笑容背后的意思,无非是想找茬。他不想惹事,拉着宋煜转头就想走。
“我劝你最好站住,程澈。”
董其铭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中毫不掩饰的透出明显地威胁:“尤其是现在,你父母在董家公司工作的情况下。”
程澈往前迈步的动作硬生生停下,他缓缓转过身,眸中波动明显,带着些许惊异与茫然。
他在宋煜和董其铭纠缠不清的时候就意识到董家不是好相与的,离开家之前特地三令五申,不要与董家有任何瓜葛。
程澈深吸了一口气,耳鸣般听见血液冲刷太阳穴的声音,父母一直很听自己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去董家的公司上班呢?
董其铭扬起手机,屏幕上是程澈母亲的银行入账通知截图,数额大得异常,转账备注栏赫然标着“董氏集团员工福利”。
宋煜站在一旁,目光在程澈和董其铭之间游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程澈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
宋煜不舍得错过一秒程澈脸上这幅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得意嘴脸。
为什么?很难想明白吗,一家子没见过世面小市民而已,每月拿着那些只够温饱的死工资,怎么可能抵挡住董家特意而为之的糖衣炮弹。
旁边还有自己反复叮嘱要添油加醋,推波助澜的宋家父母,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看着自己家那三瓜俩枣的收入,连孩子的学费生活费都需要他自己承担,身边就是生活日益好转的宋家,程父程母不动心才怪。
就像你爸妈抓住董家抛的救命绳,多有趣,你越拼命逃离的,他们越要攥紧。
“原来学霸也走捷径啊?”董其铭吐出的烟圈撞碎在树影里,“听说你爸妈在董氏仓储部领了工牌?真该拍张全家福。父亲搬货母亲记账,儿子嘛......”
“正好给公司拍宣传片。”董其铭径直走到程澈面前,用手背拍打程澈僵硬的脸颊:“爱岗敬业模范家庭,多感人?”
董其铭满意的看着程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嘲讽:“不走了?”
程澈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有事吗?”
董其铭拉近了同程澈的距离,冷笑挟着香根草龙涎香的气息压下,拇指重重碾过程澈凹陷的锁骨。
看着他洗的脱色煞白的廉价衬衫,这具看上去毫无特别的普通躯体竟能引得朗月现驻足,这个认知让董其铭喉间泛起铁锈味的妒意。
董其铭嗤笑一声,再次伸手拍了拍程澈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充满了侮辱的意味:“听说你最近和朗月现走得很近啊?怎么,觉得自己攀上高枝了?”
董其铭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威胁,“我劝你离他远点,别以为他多看你两眼,你就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了。”
程澈的眼神微微一暗,他终于知道董其铭此举是为了什么,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尤其是现在,父母的工作还在董家的公司里,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人。
他没有躲开,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和谁走得近,好像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董其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把抓住程澈的衣领,语气凶狠:“你少在这儿给我装清高!别忘了,你爸妈可还在我爸公司上班呢。要是惹我不高兴,那就不是简单地卷铺盖走人的事情了!”
程澈的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指节发白,但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董其铭:“你想怎么样?”
董其铭冷笑一声,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离朗月现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程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缓缓抬起头,直视董其铭的眼睛,语气坚定:“如果我说不呢?”
董其铭显然没料到他会反抗,愣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拳,程澈反应极快的一把制住,手中的课本被他摔在地上。
董其铭脸色一沉,另外空着的那只手就往程澈下腹打去,程澈眼神一凌,提膝要阻挡,这时宋煜突然带着哭腔的低声喊道:“程澈不要还手!你爸妈……”
程澈身形一顿,紧接着就被狠狠一拳砸中小腹,痛得他顿时眼前一黑,不由得深深弓下腰。
董其铭一脚踩住程澈的课本,鞋底碾着课本封皮上“程澈”二字来回蹍动,嗤笑着揪住他领口,程澈在剧痛中嗅到对方袖口传来的龙涎香,那是昂贵的香水与特权阶级混杂而成的傲慢气息。
他看见程澈虎牙闪着寒光:“你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没教你怎么跟少爷说话?”
“你家教不好,我不怪你,我教你。”
哗啦——
半瓶冰水当头浇下,程澈的白衬衫瞬间透明。宋煜这时才冲过来拉住董其铭的胳膊:“别这样,阿澈只是......”
董其铭甩开宋煜,看着通身狼狈依旧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程澈。
“看着体格不错,应该很撑玩。”嘴角挂着恶意满满的残忍笑意:“我来帮你冷静一下脑子,好好记住我说的话。”
“下次见着我,别摆出你那副张扬的样子,给我好好跪在地上舔你家少爷的鞋子。”
心满意足的人扬长而去,程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走远。湿透的衬衫贴在程澈肌理分明的身上,他沉默着蹲下身,捡起被踩烂的课本,封面数学符号在泥印下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谁嘲弄般咧开的嘴。
宋煜递来纸巾的手停在半空。他注视着程澈湿发下通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他每每看见朗月现的时候,似乎永远都能看见程澈也跟在他身边,站的很近,将两个人的影子都融在了一起。
程澈近乎失控的迷恋目光中,脸颊总是会幸福的飞起和现在同样一抹绯红。
“我自己来。”程澈推开他的手,抬首四处环顾了一圈,教学楼的后墙正是学校的监控死角,可以说是完美的阴谋实施的最佳场地。
“程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赶时间走小道,我们也不会遇到董其铭他们。”宋煜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歉意。
程澈看了宋煜一眼,眼神复杂。
宋煜看着程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你在怪我吗”
程澈只是静静地看着宋煜,那人正愧疚地垂着头,细软的刘海垂下来,在眼睑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在宋煜几乎维持不下去脸上那副怯弱的表情时,程澈终于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
“你赶紧擦擦,不是还有试验要做吗?”
程澈拒绝了他,淡声道:“不用了,我回宿舍收拾,试验明天再补。”
“对了,朗同学是不是也去做试验了?”宋煜忽然问道,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程澈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选这门选修课。”
“是吗?你跟朗同学走的还是很近啊,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宋煜笑了笑,眼神却有些冷:“他可是真是个很优秀的人呢。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毕竟他身边优秀的人也同样很多,别让自己太显眼了。”
程澈听出了宋煜话中的深意,心中微微一沉。他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宋煜。
宋煜见他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宋煜准备转身离开,程澈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我父母为什么会突然跳槽去董家的公司?”
程澈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却依旧掷地有声地坠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宋煜的后颈在夕阳里细微地颤了一下,转身时浅色瞳孔里浮着层薄雾,修剪齐整的指甲正无意识地摩挲抠弄着衣服上的纽扣。
“我不太清楚呢。”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低头解锁手机时,屏幕蓝光映得下眼睑发青,“要不,我现在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我爸妈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澈望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眸色深沉,缓缓且清晰道:“宋煜,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我希望你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把我父母牵扯进来。”
“阿澈!”骤然抬高的声线惊飞了墙檐下的麻雀,宋煜攥住衣襟的指节用力到泛白,单薄的肩胛骨在衬衫下折出脆弱的弧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哽咽恰到好处地掐断尾音,眉间悲伤地紧蹙,眼圈通红。
程澈看着他,像是觉得荒唐至极,眼底情绪剧烈的一颤,胸膛起伏变大,垂在身侧的指节微微蜷了蜷。
程澈的视网膜还残留着被董其铭为难时宋煜低头嘴角那抹未来得及收起的笑纹。下腹的钝痛突然化作利刃,剖开记忆里无数个交叠的黄昏。
对啊,这么多年了。程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被时间腌渍得发亮的片段,此刻正从裂缝里渗出腐坏的汁液。
半响无言,程澈机械的点头应承宋煜拿着手机对他说社团有急事的话语,看着宋煜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程澈站在原地,方才被重击过的下腹还在隐隐作痛,他握紧了手中的书,忽然困惑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维度,这种突遭亲密关系背叛的难解情绪,有些突破他理解力的极限,某种比背叛更锋利的东西正在脏腑间游走。
那个在认知中被归为自己人的亲密伙伴,正温柔的笑着将五彩斑斓的糖果用心包裹好,往你掌心里塞进来。
他低头看自己蜷缩的指节,却看见掌纹里嵌进了无数细小的玻璃渣。
第二十八章 他虔诚的跪在佛前,乞求神明永保弟弟平安
实验楼的穿堂风卷着消毒水味道, 程澈把最后一支试管放进恒温箱,听见身后实验室门被踹开的巨响。董其铭的鞋碾过门框脱落的墙皮,食指转着车钥匙晃到他眼前。
“又当乖学生做实验呢?”车钥匙的金属棱角划过程澈正在整理的白大褂, “听说你爸昨天仓库摔了那箱进口培养基,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被全部扣光了?”
程澈擦袖口药渍的手顿了顿, 消毒柜的嗡鸣声里,他听见自己平稳的声音:“实验报告明天要交。”
“你跟我在这装什么!”董其铭突然揪住他后领往水池按,额头磕在大理石台面的声响让不远处的人影微微颤动。董其铭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顺着脖颈灌进衬衫时,程澈透过晃动的视线看到实验室被踹开的门后露出的半幅身影,浅色的衬衫, 有一颗纽扣的丝线有些松垮的挂在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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