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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以北(近代现代)——默山

时间:2025-05-10 10:52:14  作者:默山
  “幸会幸会。”刘赢乐呵呵地说。
  “走吧,”王臻一挥手,“咱们进去看看。”
  观文镇派出所的几个警员已经把冶金厂检查了一个遍,并将相关人员带到了行政办公室中。
  王臻站在窗户口往下张望:“你们这儿的效益……不咋地啊。”
  副厂长是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他让了一圈烟,没人抽,最后自己讪讪地说道:“早前儿咱们厂是桦城建投底下的附属单位,后来都改革,改革改革……就把厂子给改革出去了。刚开始私有化的时候效益还行,这几年重组转手了好几次,就越来越差劲了。这不,没准儿再过两年,都得宣告破产了。”
  “转手了几次啊?”王臻问道。
  “一共四次。”正在翻看资料的关尧替副厂长回答,“十八年前,先是建投卖给了外资,然后北方科工回购,王新生从科工手里买走了他们旗下的整个冶炼公司,但是后来,其中的一部分被重新收归国有,给了有色冶炼,剩下的就是在桦城的这座边缘化冶金厂了。”
  “是没给私人剩下点好玩意儿。”王臻打趣道。
  关尧不解:“这个王新生还挺有钱,也没见他有啥下海经商的履历,咋能一口气买下整个冶炼公司呢?”
  王臻听到这话也皱起了眉,但年代久远,不通信息网络的过去实在难以考据,当初王新生是借着哪股春风获得了大额财富都不好说,这钱来得是否合法、走的途径是否合规,哪怕倒追二十年,也难以查出。
  关尧摇了摇头,放下资料,转而问道:“你见过王新生吗?”
  “我?”副厂长被关尧的目光盯得一哆嗦,他急忙回答,“我见过几次,警察同志,我确实见过几次王厂长,但不是很熟悉,我和小薇姐打交道多。”
  “杨小薇?”关尧一抬眉。
  “对对。”这膀大肚圆的副厂长夹着皮包,谄媚一笑,“警察同志,不会是小薇姐出啥事儿了吧?”
  “啥事儿也没,”王臻呛道,“少瞎打听。”
  说完,他又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何望的人?”
  “何望?”副厂长的神色更茫然了,“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方典呢?就是你们小薇姐的前男友。”王臻继续问道。
  “方典我知道,”副厂长这回点起了头,“听小薇姐说过,但我没见过,只知道他跟小薇姐谈了几年恋爱,还,还生了一个小孩儿。”
  就这些了,除此之外,这里的人基本一问三不知,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关尧倒是多了个心眼,他提道:“那葛小培呢?你们这儿有没有人知道葛小培?”
  “葛小培?”副厂长仍旧一脸迷茫。
  然而这时,后面有个工头叫道:“我认识葛小培!大概十年前那会儿,他在厂子里打过工,正好搁我底下干活,但手脚不干净,偷车间的东西,后来被主任开除了。”
  这句话让关尧和王臻瞬间振奋了起来,王臻赶忙招手:“来来来,这位同志,你来前面坐。”
  据这个工头讲,葛小培的确是扎木儿人,八年前曾来桦城打工,并辗转了多个工地、工厂,最后来到了天运冶金。
  刚来厂子的时候,葛小培还算踏实肯干,但没过仨月,就开始展露本性,先是偷奸耍滑,然后就是偷鸡摸狗,最后没办法了,车间主任只能把他开除。
  “其实他人还行,”工头说道,“但就是跟他那老乡沾上了赌,一来二去的,不可自拔了。”
  “老乡?”记笔录的关尧抬起头问道,“你们这厂子里,扎木儿人不少?”
  “也不算不少,是正好那段时间有一个,叫,叫啥来着我……”工头说到这,忽然一卡壳,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副厂长那边,关尧敏锐地发现,这人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
  就听他支支吾吾地接着说:“我不记得具体叫啥了,就记得他是跟葛小培一批进来的,不在我们车间,但因为葛小培跟他玩得好,我才知道他也是扎木儿的。”
  “那这人长啥样呢?”关尧又问。
  工头回答:“长得,长得,有点发阴。”
  “长得有点发阴?身高和身形呢?”关尧还想继续往深了问。
  王臻却一把按下他,然后笑眯眯道:“同志,你再说说,那个葛小培被开除之后干啥了?”
  “开除之后……”工头想了想,回答,“被开除之后,他就不搁这儿干了呗。后来去桦城市里的酒吧当过酒保、跑过车……这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哦对,去年他还在那边村里的网吧打过工。”
  “这样……”王臻沉吟了一下,继续道,“那葛小培的老乡,现在还搁咱们厂里干活吗?”
  “早走啦,”工头先是结巴了一下,而后又故作大大方方地说,“人家技术好,被国企挖走干外包去了。”
  “国企?哪个国企?”关尧问道。
  “就那……有色冶炼呗,重收国有的时候,他们,他们挖走了不少人。”工头说道。
  “有色冶炼,”关尧看向王臻,“你知道扎木儿有谁在有色冶炼工作吗?”
  “谁?”王臻正盯着那边挤眉弄眼的副厂长,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你认识?”
  “我还真认识,”关尧冷声道,“李英的儿子,李且。”
  李英的儿子李且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至少李英本人是这样说的。
  站在千金坪这座破落小村儿的门口,韩忱看着手中的笔录,忍不住叹了口气:“关尧为啥一直觉得他有问题?都查了三遍了,他到底哪儿有问题?”
  那菲站在一旁,不出一声。
  “回去吧,”韩忱烦躁地拨了拨额前碎发,“春明出事之后,专案组都慌了神,你也一直三心二意的,我看,咱们可别都在这儿耗着了。”
  那菲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三心二意,不止是因为担心春明,还因为林场所丢了一个警察,一个刚刚从警不到两年的警察,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四天了,李小田他们在山上找了四天,你知道四天意味啥吗?意味着孟长青很可能已经……”
  “我知道!”韩忱不耐烦地打断了那菲的话,“但你现在这个时候考虑孟长青就是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那菲被韩忱气笑了,她点点头,说道,“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漠不关心自己的战友,还敢说这样歧视妇女的话,怪不得你能干出那种……那种不顾爆炸危险,也要……”
  “是我干的吗?”韩忱怒道,“这事儿上面有定性,是郁春明干的!”
  那菲看着他冷笑:“韩忱,你撒的谎,骗骗别人也就得了,可千万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到头来,小心遭报应。”
  “你……”
  叮——
  韩忱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的人正是他师父王臻。
  “李英的儿子李且有问题,你们抓紧时间查一下这个人,不要打草惊蛇。”刚讲完,不等韩忱回答,王臻就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原本正在争吵的两人一怔,不由转头望向千金坪那端的李家。
 
 
第60章
  松兰医大一院住院部,病房。
  郁春明正静静地望着输液管中“滴答滴答”的液体,在前几天的大多数时间里,他总是昏睡不醒,直到今日,精神才逐渐好转。
  但没过多久,走廊上便响起了汪梦和郁欢的声音,郁春明迅速闭上了眼睛,佯装从未醒来。
  “今天数值咋样?”汪梦在与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讲话。
  郁春明听了个朦朦胧胧,因为很快郁欢就哼着歌进了屋,并像往常一样,凑到他床边絮叨起来。
  “昨天二哥回去说你醒了,还跟他讲了几句话呢,咋我一搁这儿,你就一直睡呢?”郁欢从不在自身找问题,她先是晃了晃输液架,然后又敲了敲监护器,最后趴到郁春明的脸旁,细细研究。
  “因为你很吵。”忽然,一直阖着眼睛的人说道。
  郁欢被吓了一跳,差点一跃而起撞到后面的椅子:“你醒着咋不说话,刚我进来的时候你跟死了一样。”
  “欢欢。”汪梦打断了自己闺女那不把门的嘴。
  郁春明不得已睁开眼睛直面这两人,郁欢非常有眼色地为他把床摇高。
  汪梦问道:“今天撤了止痛泵,感觉咋样?”
  郁春明小幅度地点了一下下巴:“还行。”
  汪梦轻叹一声,坐到了他的床边:“昨天晚上你爸来看过你了。”
  郁春明没说话。
  汪梦接着道:“之前时他和我一起去的扎木儿,因为工作需要,他在扎木儿待了几天,没有和咱们一起回来。”
  郁春明仍旧没有说话。
  汪梦见此,终于放弃在他面前继续讲郁镇山的好话,转而说道:“其实你这回也算因祸得福,如果不是子弹造成的冲击,原本卡在后肩处的那枚碎片恐怕得一直折磨你,现在长痛不如短痛,两次手术已经把去年爆炸留下的碎片全部取出来了。”
  郁春明“嗯”了一声,说道:“麻烦了。”
  汪梦扶了扶眼镜,实在不想应付他的表面客气,于是转头对郁欢道:“照顾好你哥,我还有工作。”
  郁欢敬了个礼,大喊一句“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又溜着墙根站好,毕恭毕敬地把自己亲妈送出病房。
  “大哥!”等汪梦走了,郁欢立刻成了撒缰的野马,她冲到郁春明面前,兴高采烈道,“你今天的脸色好多了,不像我头天来那会儿,看着跟刚刷完的墙皮似的。”
  郁春明一听她讲话就脑袋疼,眼下只想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可郁欢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大哥,”这位相当聒噪的老妹儿总算可以问出那个憋了许多天的问题了,她好奇道,“之前一直守着你的那位关警官,是你男朋友吗?”
  郁春明斜了郁欢一眼,不作回答。
  郁欢不知脑补出了什么,她乐颠颠地抱着胳膊,夸大言辞道:“哥你都想象不出来,那天关警官在这儿守着你的时候是啥样子,那叫一个……一往情深、柔情似水……缠绵缱绻……”
  “停停停,”郁春明有气无力地插话道,“麻烦你回高中补习一下语文吧。”
  郁欢脸一绷:“我语文咋不好,我语文当时全班第一!”
  “倒数第一,我知道,我去给你开的家长会。”郁春明面无表情道。
  郁欢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郁春明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个……关尧他走前,有没有说啥时间回来?”
  “没有,”郁欢找了个苹果,拿在手里抛来抛去,“他是和王叔一起走的,去桦城出差,指不定几天儿呢。”
  说完,郁欢又爽快地一摆手:“没事儿,你要是想他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个视频……我俩专门加了个好友。”
  “你俩还加了好友?”郁春明不可置信道。
  “是啊,”郁欢把自己手机放到了郁春明面前,然后向上翻起聊天记录来,“看看,他每天都会问我你咋样,结果你老是在我面前长睡不醒,我只好说你不咋样,这可把他给担心的啊……”
  “欢欢……”
  “叫谁欢欢呢,谁叫我欢欢呢?”郁欢看完上面看下面,看完左面看右面,“是这床杠子讲话了?”
  郁春明吁了口气,忽然觉得撤了止痛泵之后真的是疼得厉害。
  他跟郁欢从小关系就不好,当然,只形容为“不好”,又有些太简单了。
  当年郁春明刚被江敏塞进郁家当儿子那会儿,郁欢、郁畅三岁,正好是自我意识蓬勃发展的时候。
  对于郁畅这个打出生开始就受妹妹欺压的可怜包而言,来了个比自己大的哥哥分担火力,简直再好不过。可对于郁欢这个“混世魔王”而言,郁春明的出现可就不怎么妙了。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他们只知道郁春明不是汪梦亲生的,但却要和他们一样管郁镇山喊爹,并分走父母的关注与曾经独属于他们的一切。
  于是,郁欢的反抗之旅就此开始了。
  她先是通过哇哇大哭来表达不满,但在发现没有任何用处后,继而改变了策略——离家出走。
  不过警属大院戒备森严,别说门口的警卫了,就连扫地的阿姨都知道郁警官家里有位不世出的女魔王,于是郁欢三次离家出走均已失败告终,只能回去继续做郁春明的老妹儿。
  就这样上天入地地过了三、四年,在郁春明刚步入初中的当口,郁欢给他闹出了个大乱子。
  三兄妹在家中房间隔得远,郁欢本着讨厌大哥的原则,从不和郁畅一样跟在郁春明后面跑来跑去,因此也失去了诸多有用情报。但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短板,并精准识别出了郁畅此人的软弱性,她先是威逼利诱了二哥,而后在某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卡着初中和小学的时间差,回家偷偷打开了郁春明的房门。
  要说郁春明屋里也没什么稀奇,毕竟他始终抱着寄人篱下,赶紧上学,毕业后好回去找关尧的念头,从不在家惹是生非,房间内一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但就是这整齐干净的房间,让“小叛徒”郁畅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有个抽屉,总是关着,我有次见他从里面拿出过一张照片。”吃着妹妹给的零食,一向老实的郁畅认真地回忆了起来,“照片上是俩人,一个是大哥,另一个……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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