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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跑路了吗(古代架空)——死鱼论文

时间:2025-05-11 07:41:12  作者:死鱼论文
  从没有人教他这般合意。
  于是放纵了自己逃避,彷佛不去想那之后的事情,便不用再面对。他希望自己就是宁离心中那个光风霁月的裴行之,而不是眼下这个,禁宫之中教人避之而不及的皇帝。
  一日日的闲谈里,他早知道了少年对建邺的不喜,更明白他对故乡的渴切,生他养他的,是沙州的驼铃、胡杨、明月。
  建邺风景纵有千百般好,也不一定能将这钟灵毓秀的小郎君养得灼灼皎皎。
  何况他还有那样一个名字。
  谁肯轻言别离?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1]
  。
  裴昭按捺下心中牵扯的痛意,低声问道:“宁宁还想离开建邺吗?我知道你想回沙州去。”
  少年不答,于是他自苦一般的又复述道:“你想吗?”
  那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问得出来,扯得胸腔作痛,仍还平声静气,好像不愿也不舍的那个并不是他。
  “不用担心那些祖宗规矩,也不用去想什么前朝旧例,我可以替你安排,不会有任何隐虞。死人没有活人大,他们也不能从地府里跳出来拦着。”
  少年实在是太过于沉默,以至于裴昭都说起了俏皮话,只是想教气氛松快些,教他开一开口,说一说话,无论是什么,无论是怒、是斥、是责,也好过这样,一声不吭的惩罚他。
  宁离终于开口:“我不会回沙州。”
  裴昭神情微动,即便知道或许宁离接下来的话并不如自己所想,却也克制不住的心中微跳。
  他自嘲一声,语气仍旧温和:“宁宁是怎样想的呢?”
  宁离抬头,终于直视他,漆黑的眸子单刀赴会:“你可愿随我去白帝城?”
  裴昭愕然。
  。
  他设想过的回答有许多种,或怨怼、或生气、或失望,但从没有哪一种,会是这样的邀约。
  大概是他着实是失态了,宁离眼眸明亮,彷佛是气着了,咻咻逼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吗?明知道你病成了现下这样,还会不管不顾,抛下你一走了之?”
  ……病。
  是了,宁离一直牵挂着他的痼疾。
  那双眼眸因为愤怒而明亮,蕴着未褪的水光而发红,几乎教人招架不住,裴昭定定的将他瞧着,他本该解释,本该宽抚,却禁不住唇角微扬,笑了起来,笑得牵着肺腑隐隐作痛,却还止不住。因为着他的笑,宁离微红的眼眶,便怒意更盛了。
  裴昭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宁宁,大难临头各自飞,不是这样用的。”
  宁离满不在乎:“我不管,我没读过书。”
  是的,他当然知晓,宁离不通诗书,不然换了翰林学士,早在他说出那句“昭昭如日月之明”之时,便能顺畅的对答下来。
  可占据他满心满眼的,就是眼前这个不通文墨的小郎君。
  他第一次见时就知道了。
  裴昭含笑道:“你要我随你去白帝城……见你师父吗?”
  宁离咕哝:“想见就见,不想就不见,天知道他在哪里,说不定又去哪个海钓鱼。找他作甚,找也找不见……孙大夫在白帝城,请他给你看看。”
  裴昭“嗯”了声:“是孙妙应么?我从前听说他失足跌下了悬崖。”药王已久不见踪迹,寻访的名医里,说起也都是叹的,阖宫上下,都以为他已逝世。
  宁离说:“跌下去又没跌到底,我把他拎上去了。”他认真道:“行之,他以前能治好我,也一定能根除你身上的病。”
  他一心一意的谋划,干净而纯粹。
  裴昭望进漆黑的眼眸,有那一瞬已经意动,可到头来,吐出的却是另外四字:“我不能去。”
  天子居九州之大,当神器之重,自该在帝京坐镇。何况如今时局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罗网已设,如何能轻言离开?
  那小郎君自是不依,登时间横眉:“你是不能去,还是不想去!”
  宁离顿时更加气了,只恨这人不知道好好保全自己,都病成这样,还念着那些个朝堂时局,当真是想把自己熬的油尽灯枯么?
  他一旦生气,也不说话了,抿着唇拍掉了裴昭的手,自顾自的点起了碧海燃犀灯,重新悬挂在幛幔上。期间几度看到裴昭欲言又止,也不去理他。
  “你就和这些宫务过一辈子罢!”
  。
  “陛下,这是……?”张鹤邻悄悄进来,“奴婢彷佛见得,宁郎君气咻咻的出去了。”
  裴昭苦笑:“惹到了他,正恼着呢。”
  陛下隐瞒身份这一桩症结,张鹤邻也是知道的,眼下人都在式干殿里,瞒也是瞒不了。便道:“陛下哄哄他,世子向来心软,想来要不得多久就会回心转意。”
  裴昭心道,他何尝不知道呢?
  这小郎君,气头来得快去的也快,惯会自我排遣,但这一次瞒着的不是小事。裴昭不是看不出来,宁离问了他名字后,就再也不纠缠在身份上了。那并不令人觉得欣喜,反而是生出恐慌与害怕,少年隐隐然间的回避,要躲开到几时呢?后来一怒着出了殿,只怕也是心里复杂,下意识要避开。裴昭不忍,也没有拦,由着他去了。
  那么他要想办法去哄宁离吗?
  哄得他留在建邺,还是放手,任凭他海阔天高。
  裴昭慢慢思索着,吩咐道:“教人看着些,眼下宫里乱,莫让人冲撞了他。他若是想出宫,便由着他去……等等,是朕忘了,先送些吃食给他,他一早起来,只怕什么都没吃。”
  “得令。”
  。
  此时天色尚早,宁离心烦意乱的出来,坐在侧殿的书斋里生闷气。
  窗外雪停,红墙碧瓦,宫阙巍峨延绵不见尽头。
  他怎么也没想着,自己再度入宫,竟是眼下这般处境。
  宫人们摆上了糕点汤羹,一样样皆是精心准备的,味道自然不同寻常,宁离腹中空空,确然也饿了,可夹了块水晶糕到口里,明明是喜欢的软糯味道,却有一些食不知味。
  他好像有一些失态了。
  刚刚那……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了罢。
  自己冷冰冰的走了,把行之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那里,行之本来就还病着,还要与他解释……打住!打住!明明是他隐瞒在先!
  宁离垮着脸,食不知味的咽下了口里的糕点。
  他看了眼案上,鱼片粥、银耳盅、琥珀酱蹄冻,还有些花样百出的酱菜,脆嫩爽口。
  和他被幽居在净居寺里时一样尽心。
  怕寺中饮食清淡,不合他的口味,于是日日换着花样,遣着张鹤邻送来。
  更早前他夜探宫城,将奉辰卫都惊动,也是被轻轻巧巧的按了下去。那夜里他慌不寻路,误打误撞摸到了皇寺禅房,裴昭与他抵足而眠的样子彷佛还在昨日。
  宁离不是傻子,只是从前没有往过这方面想罢了。
  蛛丝马迹有那么多,一点一滴,触目惊心。
  原来行之不是见不得光的暗卫,而是九重丹阙上的天子。
  难怪解支林要刺杀他。
  自己入京的那一日,是闯见了滁水河畔的那场刺杀罢?那便是行之说的引蛇出洞吗?
  那时宁离看不惯这卑鄙暗算的小人行径,出手将解支林击溃,他没有想到,救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裴昭。
  不,他已经知道了那是裴昭,他没想过,那是御极海内的天子。
  可裴昭瞒着他,有坐、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吗?
  没有。
  他与时宴暮起了冲突,时宴暮被按着头道歉。他不想进宫,宫中便一直没有传召。他想要看《春归建初图》,于是宫中的秘藏,便到了他的案上。
  甚至他伤心落魄时,裴昭还说了自己的旧事做开解。
  ……若非是这一次裴昭毒发,他关心则乱,失了方寸自己闯入宫里来,恐怕还在那山上过逍遥日子罢。
  而他赶来之前,还在别院中折梅。
  宁离搅动着手中汤匙,雪白的粥羹荡起一圈又一圈浅浅涟漪。
  那时归喜禅师面色有异,问他知不知道裴昭身份,他胡乱搪塞过去了。
  禅师定然是早就知晓,是以才有此问。
  唔,他当时还警惕得很,生怕这老僧是要挑拨离间。
  归喜禅师还与他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个什么分桃的故事……
  宁离心口一跳。
  汤匙晃荡,险些没有拿稳。
  他做贼似的喝了口鱼片粥,教那香糯的粥羹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又生出了一点子疑惑。
  可行之看上去,也不怎么想将他留在建邺嘛?
 
 
第72章 蔗汤 嘴唇晶莹,讨吻一样,可怜又可爱
  72.
  难得天光好,窗棂外,日头照得雪花晶莹,琉璃瓦片上有薄薄的光,彷佛也添上了几分温度。
  裴昭问道:“宁宁呢?”
  张鹤邻道:“还在书斋里,听底下人说,在看您的脉案呢……哎,都说世子不爱读书,看来也只是没遇着教他用功的地方罢。”
  裴昭唇上不觉露出些笑意,又觉得有几分不庄重,旋即收了。
  这时候外间有人通传,原来是到了每日请脉的时候。
  李御奉手指搭在裴昭腕上,久久不曾言语,老皱面上,也现出些琢磨神情。
  裴昭倒是已将这样子看惯,心里边平静得和水似的,问道:“如何?”
  李御奉问道:“这两日陛下还觉得冷吗?”
  裴昭道:“不觉得,只些微有点子困乏。”
  又问是否有胸闷、惊悸、气结郁滞等症状,裴昭皆是一一答了。他并不是那等子讳疾忌医的人,只不过从前意兴萧索,也惫懒得很,只觉是徒做无用功,如今心境却有了几分差别。
  他唯一沉吟道:“此番醒来后,朕自觉胸中比从前松快了些许。”
  李奉御点点头:“正是,碧海燃犀灯传闻可解世间百毒,从前臣等用错了方法……如今教世子点来,果然对陛下|身体大有裨益。”心中其实还有一番感叹,从前只道是陛下的病无药可医,若是早知这法子,恐怕也不至于拖到如今境地。
  总归现下裴昭的身体,比以前毒发时候要好上许多,毕竟不需要再用那些个毒物来以毒攻毒。饮鸩止渴,哪里能够长远?
  只是却还有一桩。
  “从前陛下都是用剧毒之物来镇黄泉竭的毒,纠缠太深,已经入了肺腑。如今黄泉竭被压制,还要想个办法,把从前那些沉积在体内的毒都拔出来……不然,黄泉竭毒性弱了,又怕那些奇毒再作怪。”
  裴昭垂目,望过自己手掌,五指苍白而无华,那并不是很康健的颜色。
  此番听李奉御这般说,心里有些失望,但也不意外。这跗骨缠身的毒,哪有这么容易就解掉呢?
  “怕是还说漏了一遭,还有朕所学功法反噬。”
  “陛下所说的是。”李御奉颤巍巍道,“只是那……便更是微臣力有不及之处了。”
  裴昭道:“可有痊愈之法?”
  一时殿内安静着,没有人应答。
  老奉御抱着医箱下去了,只说还要再多翻翻古医书,张鹤邻轻抹了把汗,还好陛下的性子,并不是随意牵连旁人的,若是换了先帝……那只怕又是几条人命。
  无论如何,陛下此番又重有了求医之心,那也是好事,总比那会子在两仪殿里枯坐,说什么年寿不永要强。
  张鹤邻道:“陛下,奴婢有个想法,何必拘泥于宫里,大江南北,也有杏林好手,说不定便有些个卧虎藏龙的呢?不若开杏榜,广招天下名医入宫。”从前也劝了几番,但裴昭只是不允,如今瞧着,或许可以再劝上一劝。
  他只盼裴昭转了心意,却见裴昭手指轻轻叩击着,彷佛有些难以决断,忽然说:“孙妙应没有死。”
  谁?
  孙妙应又是何方人物?
  张鹤邻脑子停了半拍,霎时就转了过来,登时间喜上眉梢:“当真?药王原来还活在世上?那敢情好,陛下,咱们快快将他请进宫来,有药王出手,陛下的病定能不药而愈。”
  裴昭轻轻一哂:“你请不来他。”
  张鹤邻顿时急了:“那怎么会呢?奇珍异宝、高官厚禄,不怕孙妙应不动心。就算他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奴婢便想法子去求他,金石所致,精诚为开。再者,医者仁心,他定不至于见死不救……若是他再不肯,便是五花大绑也得给他绑过来,奴婢看萧统领就很合适。”
  这都什么话?前面听着还算正经,后边就只剩荒唐。
  裴昭道:“你便是将九龄与定襄两人都派过去,恐怕都不成。”
  张鹤邻听他语气不赞同,立刻道:“奴婢只是知道孙妙应还活着,高兴得糊涂罢了,哪里会真想用这等野蛮法子。”但他心里确然是这样想的,若真不愿意来,便付诸武力,威逼利诱,也得将人带来。
  裴昭不置可否,只摇了摇头。
  张鹤邻忽然间醒悟过来,没忍住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确实糊涂。暗卫寻访那么多年也没听到个消息,怎么突然陛下就晓得了孙妙应还活着?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什么人告诉的陛下,难道还用再问?
  他小心翼翼道:“陛下,恕奴婢多嘴,孙妙应可是在夔州?”
  裴昭颔首。
  张鹤邻心下微松,连道果然,一时笑道:“那就请宁郎君卖个面子罢。”
  裴昭斜睨一眼:“你倒机灵。”并不曾否认。
  张鹤邻嘿嘿笑了声,心道原来是宁离的渊源,以这位小郎君对他家主君上心的程度,那必然要去请孙妙应出山。愁云惨雾许久,如今竟然当真拨开阴翳、见得一线生机,心中激动,说不得眼眶都红了。
  裴昭皱眉:“宁宁成天落泪也罢了,你怎么也哭上了。”
  张鹤邻赶紧一抹:“奴婢心里高兴,心里激动……没忍住失态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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