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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跑路了吗(古代架空)——死鱼论文

时间:2025-05-11 07:41:12  作者:死鱼论文
  宁离过去的时候,就见李奉御与孙妙应,两个白发苍苍的大夫,都在案前,正围绕着脉案与药方争辩。
  说是争辩,倒也不是很贴切,更准确一点,是孙妙应说,李奉御听,那场面倒像是老师在教导学生,李奉御时不时点头,又问上两句,那目光中时而疑惑,时而又是恍然,瞧着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两人叽里呱啦的念着术语,越发的深入,宁离初时还能勉强听懂些词汇,再往后,就是全然不明白了。他摇了摇头,也不打扰,悄悄地走出偏殿。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那一次看不懂时,他就已经不强迫自己了。
  他不必强行去听,只等着被吩咐,该做些什么就好。
  。
  当晚便有了章程。
  式干殿中,孙妙应神情肃然:“若要解毒,需要双管齐下,外施以灵药,内加以真气。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陛下|身上这毒,经年累月,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半途而废,只会毒发攻心,死得更快。”
  张鹤邻侍立在旁,紧张得很:“这成功率究竟有几成?您可否给个准话?”
  孙妙应瞥了一眼宁离:“老头子勉力而为罢了。”
  裴昭若要所思:“是要武者坐镇的罢?”
  孙妙应点头:“自然要绝顶强者坐镇。否则这‘镜照幽明’反噬,谁又能扛得住?一旦疏忽,毒性反噬入心,嘿……”
  他笑了一声,意思不言而明。
  “这两个法子,究竟怎么选,还是陛下自己做主罢!若选定了,便来告诉老头子。”
  他施施然的出了去,浑然不知,里边人被他搅动的那一腔心绪。
  式干殿中,便只剩得两人。
  宁离握着裴昭的手,安慰道:“别慌,孙大夫不是那种庸医,若是救不了,便会直说的。既然接了手,那便是心中有数。”
  裴昭凝望着他,低声道:“自从前日害怕后,我便不曾再惧。宁宁已经将人请来,我难道还要做那犹豫胆怯之人?”
  只是那绝顶强者……
  。
  无人之时,裴昭走进偏殿,外间所有人都被屏退。他道:“老先生给出的这两个法子,都要内佐以真气,却不知是否有人选?”
  孙妙应反问道:“你难道不知?”
  裴昭心中隆隆直跳,他正是知晓,也因为此,宁愿是不知!
  他声音说不得有些嘶哑:“朕身旁正有两位‘入微’境高手,俱是修为深厚,忠心耿耿。”
  孙妙应一声嗤笑,知晓他说的是哪两人:“区区‘入微’境界,如何能算绝顶高手?”那言语轻忽,说不得教人生怒。可孙妙应像是半点也不在意,彷佛只说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他们究竟能不能,陛下心中难道不明白?”
  若是萧九龄、薛定襄当真是绝顶高手,又何以拖至今日?
  可若连他二人都够不得,那还有何人,竟可以视“入微”境不过区区。
  裴昭失神:“宁宁……”
  孙妙应见他这情状,终于解释道:“陛下如今是‘入微’境,请旁的‘入微’,又有什么用?其实这解毒种种,最为关键的一桩,便是‘无妄’境大宗师。若是不想要阿离插手,那陛下想请谁?”
  裴昭默然不语,那神情在天光中明灭。
  孙妙应也不看他:“何况阿离眼巴巴的把老头子找来,不就为了你这一身的病吗?他看着软和,实则倔强得很。眼下他就在这里,陛下能劝得动他换人?”
  嘿,就算想换,那又能换谁?
  总不能再去请厉观澜罢!
  。
  那言辞句句随意,可里间透露出的消息,却是字字惊心。平地炸起波澜,只搅得人心旌动摇、心神大乱。
  滁水河畔,慨然击退了解支林;净居寺中,随意赠与一张剑符;式干殿中,说观照境不足以封xue,想要通幽,便轻而易举晋入通幽……
  一件件,一桩桩,蛛丝马迹,早有端倪。
  裴昭恍然,略一定神,心中喟叹。也是,若早至无妄,登临大宗师境界,自然可以轻车熟路,重返通幽。
  他终于明白,自己生出的那点恍惚异样,源于何处。
  只是……
  裴昭低声道:“若是为我解毒,他身体可会有损……我瞧着他,如今还是‘通幽’,并不是‘无妄’境界。”
  何况,便当真是无妄境,难道便不会折损修为吗?
  孙妙应颇有些意外的打量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得知自己沉疴有救,他担心的竟还是是否会伤到宁离。
  他道:“那便不是陛下该操心的事情了。”
  眼见裴昭眉宇间似有不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妙应心中哼了声,到底还是有几分满意,终于道:“老头子虽然不懂武道,但是也听到过些说法,能伤着无妄境的,只有无妄境自己。”
  外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两人默契住口,心下都明白,外间有侍卫守着,能够毫无阻碍过来的,再无他人。
  “行之?”探过来的果然是宁离,他手中拎了一只竹筒,笑吟吟道,“我摘了些竹露,你要不要尝尝?”
  孙妙应一捋白须,痛心疾首:“唉,男大不中留啊!”
  宁离:“……”
  宁离连忙抬手,原来那竹筒是一串系着的,有好几只,只是方才挡住了不曾看见。他立刻递过去,讨好道:“我怎么会忘记您呢?”
  孙妙应哼哼了一声,自己出去,把这书房留给两人。
  宁离兴高采烈坐过去,却见裴昭似乎有些神思不定,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看著有些恍惚?”
  裴昭回神,注目他莹然双眸,不觉浅笑:“无事,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诗。”
  “什么诗?”
  “东君欲报春消息,便遣梅花次第开。[1]”
 
 
第100章 茱萸酱鱼脍 何尝又不是诛宁离的心
  100.
  裴昭笑意清浅,只凝望着怀中,小郎君雪玉雕琢的眉眼。
  却见得宁离微微歪头:“……你想吃梅花糕了?”
  裴昭失笑。
  他谈诗,宁离谈吃,这当真是把“不通文墨”四字,给贯彻了到底。
  顿时间想起了别院中又相逢时,宁离问他的话,一时叹道:“这一句,倒勉强能算是我做的。”
  宁离似懂非懂:“喔!”
  裴昭也不指望他能够想起,初初时相遇,那浓墨重彩是与他的,或许并不在宁离的记忆里描抹。
  宁离一拍手:“我明白啦,待会儿我便赠你一枝春。”
  他奇异的在这一处懂了,原来那日梅林簌簌,铭记下了同一段天光。
  裴昭笑道:“好,那便等着你摘来,与你做梅花糕。”
  。
  竹露清淡,其实没有什么滋味,裴昭倒是不曾知晓,宁离也会做这风雅之事。他稍稍尝了一口,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桩。先前问过孙妙应,终究是雾里探花,算不得真切。
  可若是要问宁离……
  这小郎君,也从不曾与他说过罢。细思来,从头到尾,都只提过出身白帝城那一件事。
  裴昭思索一阵,眼前忽然光影朦胧,原来是一只手探上,轻轻触在他的眉心,似乎想要抚平那些皱痕。些微怔愣间,恰若星垂平野,月照大江,豁然开朗。
  何必旁敲侧击?
  当下出声问道:“宁宁,你的修为为何还只是‘通幽’?”
  果然,宁离随口便答:“师父说我根基不稳,要我把境界压下,再重修一次。”
  ……怎么会根基不稳?
  那念头方起,裴昭便是一怔,案前曾读过的战报又浮现眼前,他低声道:“你入‘无妄’的时候,只有十四岁罢。”
  宁离摇头:“错了!那会儿还没到我生辰!”
  是了,裴昭恍然。
  元熙十四年夏,自己星夜疾行自幽州返回,入京逼宫。同年西蕃陈兵边境,战报传来时,确然不到七月廿六,那时还只是五月末。
  原来还要更早。
  裴昭道:“难怪你师父怕你根基不稳。”
  少年无妄,何等惊世骇俗,而若教世人知晓宁离当时年纪,只怕无一人敢相信。天下五位无妄,裴昭不曾听说过有哪位破境是在弱冠之前。
  难怪厉观澜说,宁离天资绝伦,是他平生见过唯一一人。
  便是裴昭此刻听着,都觉得是在梦里。
  他抬手握住了宁离的手腕,指下腕骨小巧,不过一握,竟然能悉数拢住。少年正在他怀中,是那种修长合度的身形,柔韧有力,但如今都还不及他高,如果换了三年前,只怕身量会更小。
  “你那时候……能担得起无妄修为么?”疑问不觉便出了口。
  “为什么当不起?”宁离顿时撇嘴,好生怏怏,“你也和师父一样,他觉得我修为增长太快,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压了你的修为?”
  宁离“唔”了一声:“师父要我重新体会修行路上的每一个境界,他说修习之道,各人不同,不必拘泥于那些条框桎梏。至于我,他要我听一朵花开,一场雨,一阵风,看一次日升,一次月落。总之要教我在万物四时中重新滚一遭,至于境界,那上面的风景已经看过了,又跑不了。”
  这样,修为便能自然而然的提升?
  裴昭轻吁了口气,心道这话说出去,不知会惹得多少武者羡慕嫉恨。
  。
  白帝城中,夏夜凉爽,一身细布葛衣的城主坐在黄桷树下,摇椅吱吱呀呀,竹扇也晃晃悠悠,他一手拎起石板上的酒葫芦,一边对着小弟子说话。
  而那时他的小弟子刚劈了细竹丝,正打了井水,把那粗细均匀的竹丝往里边儿泡。
  宁离禁不住露出个淘气笑容:“我和师父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呀?我吃一口饭,喝一盅酒,编一只蜻蜓,采一篓野果……那修为不就自然而然升了吗?”
  裴昭笑了,看他一眼,只道:“刁滑!”
  宁离顿时不依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也说我刁滑啊!师父说我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抄着他的竹扇就要来敲我。我岂是会被他敲到的?直接朝他躺椅前面泼一滩水,教他起来也要慢几分。”
  想那厉观澜拿着竹扇,追着宁离满院子跑,裴昭面色微微古怪,那场面,无论如何都滑稽得很呢。
  “那你被打了几下?”
  “两下。其中有一下是我让他的!师父要去打大师兄,我总不能让大师兄代我受罚罢!”
  裴昭:“不错。”没想到这小郎君还甚是有义气。
  下一刻,便见宁离嘿嘿笑了声:“当晚我就报了仇。井里养了条[鱼骨][huá]鱼是师父前些天钓的,准备薄切了做鱼脍。我悄悄的给他加了一些茱萸酱,又在橙丝中混了一点橘络。”
  裴昭失笑:“你个淘气鬼。”
  茱萸酱味道十分辛辣,而那橘络又苦得不行。[鱼骨]鱼肉质晶莹绵密,做鱼脍正是要尝舌尖那一点儿鲜甜滑嫩。若是蘸了这特制的酱料,一口下去,想必滋味刺激销魂得很。
  宁离哼 道:“我都答应他重修了,他吃一口鱼片又怎么了,反正也就吃了那一口。”
  ……怕也正是为了小弟子消气,吃的那一口。
  否则厉观澜何等境界,岂会连茱萸酱与橘络都辨不出来?
  裴昭莞尔道:“所以他替你压了修为?”
  宁离点头:“是呀!我先回沙州见了阿耶,又走水路来了建邺。”
  而这小郎君一路游山玩水,浑然不在意朝廷的旨意,就那么拖拖沓沓一路游赏,将将好便在冬至那日,到了滁水畔的河滩上。
  裴昭凝声:“但你压了修为,不怕出现些意外状况么?”
  “有什么意外的?不会有人不长眼来打劫宁王府的车队罢!”眼见裴昭神情不赞同,连忙道,“忘啦,我来之前先给自己画了三道剑符。”
  。
  宁离说得轻快,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离开夔州后的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只因为他心中还存了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那轻快也散了去。
  宁离低声道:“所以孙先生给出的两个方子,你要选哪一个?”
  竹林小筑中,医者的问话犹在耳边。
  是要将余毒都拔出,还是要与常人无碍,还是要继续习武?
  裴昭问代价是什么。
  孙妙应给出了两个药方。
  一个方子保守,能解干净黄泉竭的毒,但却管不了镜照幽明的反噬,解毒之后,仍要受这阴诡奇功之苦。经脉有损,无可逆转,长此以往,只怕会在寿命上有妨碍。
  另一个方子是一剂猛药,解开黄泉竭的同时,还能不受功法的反噬。那却是要让裴昭直接废了这门武功,从此再无半点真气内力,与寻常人无异。散去功法后细细调养,未尝不能活到常人命数。
  二者不可得兼。
  裴昭凝望着他:“宁宁希望我怎么选?”
  。
  崇文阁。
  宁离袍袖生风,快步上了三楼,他嘴唇紧绷如刃,一副心事重重。
  守卫在此的奉辰卫不敢拦他,教他一路畅通无阻,又取下了那一卷镜照幽明。
  这一门功法,原本就是饮鸩止渴,修为每提升一分,反噬就会更重一分。兼之裴昭还从娘胎中带出了黄泉竭的毒,那毒性更是跟随功法反噬,一重一重侵入心脉。发作之时,浑身冰寒,犹如虫蚁噬|咬,又若万箭穿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一旦修为到了最盛时,反噬再难压制,将会迎来的下场……
  只看那修习邪功、七窍流血的时宴暮,难道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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