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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天跑路了吗(古代架空)——死鱼论文

时间:2025-05-11 07:41:12  作者:死鱼论文
  骤然响起的吩咐打断思绪,时宴朝恭顺的抬头,并不敢直视天颜。
  那道目光似乎有一些打量的意味,又似一寸寸的审视,那甚至比昨夜他请罪时还要彻骨几分,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剐得他面皮生疼。他不敢直视,目光落在天子腰间的玉佩上,忽然间发觉,那样式从未见过,似乎有些陌生……
  天子嗓音冷淡:“你可曾送了‘青鸟’去蓬壶?”
  话语入耳的一瞬,彷佛雷霆霹雳加身,劈得时宴朝近乎于悚然,那一句逼得他落在悬崖边上,再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1]
  他如今在京中,而蓬壶远在千里之外,那茫茫海上如何传递消息?若要与蓬壶通信,则必定送去青鸟。祖父昨日尚且未提起这一遭,可今天却从陛下的口中听到。
  藏不住,果然是隐不了,瞒不得。
  “回禀陛下。”时宴朝声音嘶哑,如同刮了砂纸,“……臣昨夜不曾。”
  “时侯也不曾教你传?”
  时宴朝指节抵在奏章上,近乎于发白:“不曾。陛下,祖父并不知青鸟之事,昨日二郎伤重,他本想让臣传信去蓬壶,求家师出手相救。但无妄境怎能随意入建邺?便是将二郎送去,千里迢迢,也捱不到那时候,是以臣便拒了。”
  话已至此,他竟不知天子信还是不信。
  祖父不知他可以传青鸟去蓬壶,以为他只能递去寻常书信,这才作罢了念头。
  可若是知晓青鸟一事呢?若祖父昨夜严声厉问,他可还有推脱的办法?他是否会传信蓬壶?
  时宴朝叩首,涩声道:“……若陛下仍心有怀疑,召萧统领来,一试便知。”
  几息间的沉默,竟是如此折磨漫长,久久不曾听得天子言语,时宴朝将奏摺合好,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不敢直面君王,不敢直面天恩,唯有将己身扣在冰冷的金砖上,彷佛这样,能压下几分热炭的沸意。
  “时卿倒是说说,朕怀疑什么?”
  时宴朝面色苍白,浑身发颤,他心知自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可至于此,便再没有了退回的余地。他道:“怀疑蓬壶……是否有不臣之心。”
  话语至此,喉中那块热炭终于吐出,他已不知自己喉咙是否被烫穿,可他心知再隐瞒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时宴朝道:“上皇曾遣人去蓬壶,问道是假,密谋是真……臣从前并不知晓,也是不久前,才得了三言两语,隐约生出这么个猜测。”
  大安宫中,上皇退位之后,寻仙问道,似乎想寻访长生。天下道观走过许多,一处一处皆是禀明上报了的,可去蓬壶的内侍却没有寻着地方,说是在海上遭遇风暴迷了路,连人也不见了。
  九州四海,道门数不胜数,怎么偏偏失了音信的那处,便是蓬壶?
  殿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许久,终于听得天子开口:“上皇与蓬壶许诺了什么?”
  时宴朝道:“事成之后,愿奉家师为国师,愿尊蓬壶为天下道庭。”
  而那要成的是什么事情?
  时宴朝心中栗六,根本不敢再想。
  他如何敢,又如何能!这件事梗在喉中,辗转反侧,无人能谋,无人能议。谁料昨日又在家中,看到了大安宫派来的内侍,谁料祖父竟是那般糊涂。
  他哑声道:“知而不报,犯上欺君,这是臣第四桩罪。”
  李观海如何能成为大雍国师,蓬壶又如何能成为天下道庭?大雍从无国师,亦无国教先例,那必然要让御座上的君王首肯。可如今御座上的是当今天子,李观海联系的却是大安宫的上皇!
  这中间安的是什么心思?
  无外乎谋逆造反,犯上作乱。
  这对天家父子之间不睦早不是什么隐秘事,三年前宫变便是时宴朝不曾入京也有所耳闻。如今只不过微微一想,已近乎于毛骨悚然。
  前日的比试,陛下为何不偏不倚,正正好取了那一把“别春水”作为彩头!
  而他偏偏以为那剑出自白帝城,当真不曾上场。
  那是陛下的试探,或者说是陛下的考验,而自己的答覆……时宴朝吞下喉中苦涩。
  他,大错特错。
  彷佛一声嗤笑:“他想当国师?”
  时宴朝哑声道:“家师……屡败于白帝城,心中生出些魔念。上皇道若他为国师,有天下供奉,白帝城便再难企及。”
  输给厉观澜,几近心魔。而在天下人眼中,蓬壶低了白帝城一头。李观海心生不甘,饶是已为武道宗师,竟也不能幸免。
  “何必拦着青鸟。”天子轻叹,声音里带着奇异的温和,“若是再有人劝你,你照传了便是。”
  时宴朝重重叩首:“是,臣……愿为陛下前驱。”
  他知道陛下的意思,也知道终于谋求一分生机……尽管那前途艰险重重,他已近乎于脱力。
  便在此时。
  “陛下呢?”遥遥的听见一道清灵声音,自远处而来。
  时宴朝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天子处理政务重地,是谁敢在两仪殿内大声喧哗?
  旋即他便知道自己不曾听错。
  那边上似乎是有个内侍追着,一边小跑一边赔笑:“哎哟我的世子殿下,陛下如今正在议事呢,是什么事十万火急、一刻也等不得?”
  他听了出来,后边追着的那个是在两仪殿前伺候的小公公,平日里曾见过。
  而那清灵灵的嗓音……
  只能是一个人。
  他想陛下或许不会放人进来,如今谈的事情如何能教人知晓?殿前张鹤邻还守在那处,他必定会将那少年世子拦在殿外。
  可时宴朝错了,大错特错。
  那脚步声来得及快,风风火火,几乎是眨眼间便到了殿前,那外边守着的张鹤邻不知在干什么,拦也没有拦,开口就是笑:“世子来啦?这么些天,您可算想起主动来两仪殿啦?”
  “你这说得,我彷佛是忘记似的。”
  “那哪儿能呢!奴婢可不敢揣测。”御前总管笑吟吟的,“只是世子从来都不来,那不只教人以为,世子是忘了么?”
  “行之呢?”
  “陛下在呢!世子可快些进去罢!”
  拦也没有拦,劝也没有劝,倒像是满心的逢迎。
  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瞬,脚步已经响到了殿中,彷佛一阵山间掠过的轻风,又似野道上蓬勃盛开的杂花。
  眼角处瞥过的颜色是蕉红的袍角,明烈夺目,伴随着琳琅的环佩叩击之声,琤琤[chēng]琅琅,摇曳生辉。
  他又见到了那一枚螭龙玉佩。
  曾佩在陛下腰间、象徵着天子权柄的龙佩。
  “行之?”响起的声音略有迟疑,“……你在议事?”
  “已议完了。”陛下目光扫过,分明是教他下去的意思,有淡淡的不悦。
  若是他机变灵巧,方才那声音响起时,便应该告退。可他不仅那时跪在殿前,后来陛下的示意也未曾接住。
  他行礼告退,转身出殿,身影蹒跚。
  而来人半分也没看向他,竟是径直走向了御座。
  “跑那么快作甚?先喝茶。”远远地听见陛下开口,不复先前冷淡威重。那嗓音亦是柔和的,不再如云似雾,恩威难测,而是伴着笑意,潺潺如春水。
  “给你备了桂圆百合茶,先润润嗓?”
  面见天子不需传报。
  殿前内侍笑脸相迎。
  还有那一声从未听过的“行之”,那是陛下的字罢?
  踏出殿时彷佛不经意回首,见得那身蕉红衣袍已经到了御座旁,两相人影交叠。年少的世子几乎靠在一处,而天子也不曾出声责怪,甚至还扶了一扶。
  “时世子?”内侍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时宴朝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那才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第98章 龙眼 千里迢迢,就为了救你这小情郎
  98.
  然而那“天子近臣”并不知时宴朝这一番感慨。
  两仪殿中,宁离取了小瓷匙,正挖着碗中的龙眼。去了核的果肉一颗颗圆润得很,是半透明的乳白,然而含进口中,却只觉得寡淡,想来那甜味早就煮进水里了。
  他在这边挖着,裴昭也已将朱笔放好,微微笑道:“何事这般着急?连你这大忙人都舍得抽空来两仪殿了。”
  宁离:“……”
  他那不是切记铭记,远离朝堂,不沾政事么,怎么行之也还要来打趣他。
  不过在他心中的确有一件事情,十分重要。
  宁离笑起来:“我要告诉你,孙大夫到建邺啦!”
  裴昭道:“……哪个孙大夫?”
  宁离奇怪的看他一眼,以为他忘了,便道:“还能有哪一位,孙妙应孙先生呀,你们不是把他称作‘药王’,寻访了许久么?”
  他心想行之这也是糊涂了,不是一直都在找孙大夫么,如今人终于到了,居然又还问起来了。
  这本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自己身侧的行之,看上去倒并不是很高兴、或者很激动的样子,那神情竟然有些沉默,而在平静中还有一些恍惚与晦暗。
  这是怎么了?
  宁离从不察言观色,可他莫名的觉得,裴昭现在的神情,彷佛有一些 不对劲。他伸手扣住了裴昭五指,惊觉那指尖竟是一阵阵寒凉的。
  “行之?”
  耳尖听得一声漫长的叹息。裴昭道:“我没想着,竟然会这么快。”
  日夜期待的人物终于近在咫尺,跗骨缠身的剧毒终于有可能解开,他心中生出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不真切,在那不真切里,竟然还有细微的害怕。
  害怕只是空欢喜一场,害怕只是竹篮打水,害怕到头来希望如镜花水月……仍旧是命定的结局。
  无数的期待尽数系在这位尚未谋面的神医,而他仍不知晓,那最后的诊断会是如何。若天不作美……
  忽然间胸|前一暖,他被人抱了满怀,少年人的体温透过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驱散他身上的寒冷。柔软的嘴唇落在他微凉的面颊上,亲昵,而又带着淡淡的安慰:“你不要怕,孙大夫一定有办法的。”
  “宁宁……”裴昭低唤他名字,抬眸落进少年双瞳,他们贴得那样的近,在高阔幽深的大殿内,在冰冷坚硬的御座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裴昭苦笑了一声:“我从前都不知道,我原来……也是会怕的。”
  阿娘死去时不曾害怕,徽猷殿里挣扎求生时不曾害怕,发配幽州前路未知时未曾害怕,辗转回京逼宫夺位时未曾害怕……却在此刻,对着渺茫的希望,心中蔓生出了那样的怯意。
  他害怕自己会死去,会再也碰不到怀中的小郎君。
  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宁宁。
  他竟然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以为自己早已经接受了夭亡的结局,却在希望燃起的一时,害怕天不遂人愿。
  “我在呢。”宁离的吻轻柔如羽,“你信我。”
  他轻轻地亲吻,感觉到了身下人澎湃的情绪,几乎像潮水一样要将他淹没。原来那样风平浪静的外表下,也藏有如此多的惊涛与波澜。过往日子行之定然日日煎熬,却从不在他面前现出半点,彷佛神气自若的从容等待,直至今日,终于泄露出一丝半点。
  两人俱是情动,跌跌撞撞转入了里间,那是君王日常休息小憩之处,在此刻被体温点燃。宁离从未在此过,克制着并不曾出声,不知过去多久,才悠悠回过神来。
  他伸手柄住了裴昭脉搏,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回头,幽然凝望。
  无论如何,也都还有他呢。
  。
  天色尚未完全黯淡,两人洗沐了一番,裴昭忽然问道:“孙先生何时入宫?”
  宁离:“……”
  他顿时耳尖泛红,适才居然把人给完全忘了!还好提前打了招呼。宁离轻咳一声:”孙大夫如今歇在开明坊的一处宅子,我没告诉他要治的人是你。去信时只写了病人的病症。”
  裴昭心中些微瞭然,他大抵能猜出宁离信中写了些什么。
  当时为的是谨慎,但是只怕并不曾告诉孙妙应,要诊治的是皇帝罢……
  果然,宁离小声说:“以前孙大夫被人强抓入府过,是以他对世家权贵有那么一点点偏见……”
  裴昭莞尔道:“便如宁宁入京时?说什么皇帝荒|淫|无|道,残暴好|色?”
  宁离:“……”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那会子不是不知道御座上的人就是裴昭么!
  宁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懂,也不去看裴昭略略揶揄的笑容,正经道:“我去接孙大夫入城后,本来是想请他歇一歇的,但是孙大夫说不用,今日就可以诊治。但想着你或议事未完,便说了明天再去。”
  裴昭轻抚他发顶:“宁宁考虑得甚是周到。”
  至于结果如何,明日,便分晓罢。
  。
  翌日,开明坊四方巷口,驶来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
  青砖小院大门紧闭,被侍从“笃笃笃”敲过,片刻后,门后响起童儿清稚声音:“谁呀,主人家不在!”
  “咦,孙大夫出去了?”
  那声音一响,门“吱呀”地便开了,后边探出个童儿眼睛一亮:“宁离哥哥!”
  原来是个褐色麻衣的小药童,瞧着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一骨碌的只冲着宁离欢欢喜喜。
  宁离摸了颗松子糖给他:“天冬,孙大夫呢?”
  天冬道:“师父出门看诊去了。”他往后看了看,问道:“病人来了吗?师父与我交代过的,来了就先进去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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