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师尊嫌弃他脏一样,乌景元终于可以用嫌弃的眼神,轻蔑地说一句:“苍溪行,你真脏。”
第69章
苍溪行的身体剧烈颤动, 头颅埋在乌景元的胸口,迟迟没再开口。
被锁链环住的双腕抬起,死死抓住乌景元的衣袖, 不肯松开分毫。
孔鸿明的叫骂声还在继续,一句一字骂得越来越难听,整个人像是被激怒的野生猎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无比, 眼珠子都烧红了。
放眼望去, 密密麻麻满是血丝。
“畜生!魔头!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放过我师尊!”
乌景元扬了扬眉,立马抓着苍溪行的衣领,当着孔鸿明和魔人的面, 啪叽往师尊红到发肿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孔鸿明暴怒到从地上窜了起来,呼呼呼地像是大风车, 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
可下一刻,就被魔人打倒在地, 死死踩住了肩背。
又一口血呕了出来, 孔鸿明嘶吼道:“不准亲!不准亲!呕……”
“你说不准亲,我就得听你的,凭什么?”乌景元特别坦然, 也特别镇定,丝毫不觉得在人前骑马似的, 骑跨在师尊身上, 有什么不对。
羞耻, 愧疚,惊慌,自尊……这些曾经像灌满泥水的海绵, 死死捂住他口鼻,不准他喘息的东西,如今都荡然无存了。
他甚至还勾住师尊的后脑勺,伸出粉嫩细长的湿漉漉舌头——龙的舌头有些像蛇信子,毕竟都是在地上爬的,但舌尖不分叉。
他故意用“畜生”的形状,在孔鸿明的目光注视下,用猩红的舌头在师尊苍白的面容上舔舐一遍。
舔得慢慢地,用舌尖描绘师尊唇瓣的形状,还尝到了一丝自己的味道。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你这魔头!居然敢染指我师尊!”
“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好啊。”乌景元淡淡道,“我等你。”
顿了顿,他弯了弯唇角,故意伸手拨开师尊脸上的乱发,看见师尊紧密的眼眸,嗤的笑了一声,用染血的小手指指尾,轻轻摩挲着师尊发红的眼尾,看着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原来师尊是人啊。
会疼,会流血,也会流泪,他还当师尊是个毫无感情的木头桩子呢。
“我给你一个机会。”乌景元转过头望向孔鸿明的同时,伸手捂住了师尊的耳朵,语气冷冰冰的,“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再抽自己十个嘴巴,用力些,那我今个就饶了你师尊了。”
“你休想!”
乌景元笑了:“那你就是拒绝咯?那好。”他冲着一旁的魔人道,“把衣服脱掉,你来。”
魔人激动又惊慌,结结巴巴问:“来,来什么?”
“苍仙尊赏给你了。”乌景元一字一顿吐出每个字眼,“我腻了,赏给你们玩一玩,留他一口气便好。”
此话一出,魔人瞬间振奋起来,就如同天上掉馅饼,被他一口叼住了一般。脸上眼底瞬间就流露出了贪婪之色,还满眼淫光地望向了床榻上的美人——这般绝色,不管是谁都会垂涎三尺!
“慢!我,我答应了,我答应了!”孔鸿明面色都白了,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磕!只要你饶了我师尊,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行呢。”乌景元摇了摇头,两手依旧死死捂住师尊的耳朵,“你错过了刚才的机会。”
“可我已经答应了!”孔鸿明怒道,“那你还想怎样?!”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覆水难收的道理,如果你不懂,就让你爹娘教……哦,对了,我忘了,你是个有娘生没娘家的臭鸡,你爹不是好东西,你也是如此呢。”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孔鸿明几乎快要卑微到尘土里了,趴伏在地跟狗一样求道,“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
“你求人就这个态度?”乌景元嘲弄地笑了笑。
孔鸿明死死咬紧牙关,片刻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双膝跪地,伏身猛磕了一个,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求你!”
嘭——
“我求你,放过我师尊!”
“求你了,放了他!”
嘭——嘭——嘭——
他磕得用力,几乎要把天灵盖都磕碎了,鲜血顺着鼻梁爬满了脸,像是个红通通的小花猫,乌景元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抬了抬手。
孔鸿明明白他的意思,跪起身后,毫不犹豫狠狠给了自己十耳光。
之后,他肿着脸,口齿不清地又说了一句:“求你,饶了我师尊!”
“好。”乌景元点点头,笑得特别灿烂,“今天我累了,明天继续。”
孔鸿明在听见这句话后,整个人像是被利刃穿透了,瞬间面如死灰。很快又暴怒着跳了起来,骂骂咧咧的。
被魔人抓住锁链,狠狠按压在地。
在孔鸿明更加沙哑的咆哮声中,魔人将哑药送了来。
乌景元松开了手,特意向苍溪行报备:“哑药来了,你是他师尊呢,不亲眼看见?”
“景元……”苍溪行阖眸,眼泪顺着鬓发往下淌,无声地说,“就算师尊求你,放了他。”
“那换你?”乌景元突然变得烦躁起来,都没兴趣继续骑师尊身上了。
他觉得师尊一瞬间变得更脏了。
本来师尊残了,就配不上我了,若是再哑了,岂不是更配不上我?
“也好。”乌景元冷冷道,“反正你生了舌头也没用,不如毒哑了,省得让我心烦!”
他招了招手,魔人把哑药送了来。
乌景元直接打开盖子,捏着师尊的下巴,就往他嘴里灌。
哑了好,哑了以后就再也不会说不中听的话,惹他生气了……哑了好!
嘭!
乌景元大力将空瓶子砸在地上,低声怒骂了句:“滚罢!”
就直接站了起来,将师尊往床里一推,边下床边穿衣服,一直走到孔鸿明面前,居高临下睥睨了他几眼。
在孔鸿明恶毒的目光注视下,乌景元冷冷道:“走,带你去认个爹。”
第70章
“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这个魔头!”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挫骨扬灰!啊——”
伴随着孔鸿明声嘶力竭的叫骂声,铁钩子穿透皮肉的声音响彻整座地牢。
嘭的一声,魔人一把将烂得跟泥一样的小孔雀, 重重摔在地上。
孔鸿明脚下早就失了所有力气,慌乱间扑撞到了一鼎大酒坛子,脑门还磕了上去,顿时头昏眼花的。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力, 一眼就撞见了一个血淋淋的圆东西。
吓得他惨叫一声, 手脚并用地往后乱爬,可他束缚着他脖子的锁链,被魔人紧紧踩住, 又能爬到哪儿去?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圆圆的,被血污浸透的东西,在酒坛子口打着转转, 然后两束锋利的光芒,刷的一下向他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酒坛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竟在剧烈颤动了几下后, 就撞翻在地,骨碌碌地滚了几圈,一直滚到了孔鸿明的脚边!
吓得他立马伸脚去踹酒坛子。
也就是这么一脚下去, 那酒坛子卡擦一声,裂了道缝隙, 从破碎的地方钻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像手臂, 可是短短的,大量血沫和蛇虫鼠蚁涌了出来,场面极其恶心。
“滚开!别离我这么近!脏死了, 滚开啊!”孔鸿明嘶吼道,又继续破口大骂,“小魔头!你不得好死!”
可他每骂一句,就会惨遭毫不留情的一鞭子,照着嘴狠狠抽下,瞬间抽得血沫横飞。
连声音都变了腔调。
“萧默兜,泥卜滴耗丝……”
嗖啪——
又一鞭子凌空抽下,孔鸿明嘴巴再硬,也终究是血肉之躯,自然也怕疼,下意识闭着眼睛,抬手抱头躲闪。
嘭。
这一鞭子没抽到他身上来,那酒坛子替他挡了一鞭,也因此彻底碎了,从中掉出了一大块血淋淋的东西。
孔鸿明愣了愣,被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可他也在此刻看清楚了,这是个人——准确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没有头发,没有四肢。
连鼻子耳朵都被割下来了,只留下了一双含恨的血眼,以及一张嘴就能露出小半截的舌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凄厉声音。
“你,你是,是……?”孔鸿明非常努力地回想,总觉得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双眼睛。
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此人的容貌毁损大半,连话都不能说,又是个半拉血块,丢在乱葬岗里,都没有野狼愿意啃的地步,到底会是谁呢?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面色就白得跟纸一样,声音也颤得快不成样了,“你,你是,是是他!”
这是肯定的语气,可见孔鸿明已经认出来了。
那团烂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从血洞一样的喉咙里,爬出了一条黑漆漆的蛇头,正旁若无人地吐着湿漉漉的殷红蛇信子。
一向酷爱食蛇肉的小孔雀,雀生第一次对蛇产生的畏惧与恐怖,竟头一歪,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实在是太太太恶心了!
孔文臣见状,默默往后退了退。
可他烂糟糟的身体,已经无法做出“退后”的动作了,血淋淋的圆脑袋往后一倒,他顺着地艰难地滚了两圈。
滚过的地面黏黏糊糊,都是最脏污的血沫。
“你,哇!你是,是他,哇……”孔鸿明一边控制不住地呕吐,一边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来。
眼泪和血,同时间在他的脸上流淌。
乌景元坐在魔人抬来的椅子上,舒服得卧在厚实的虎皮毯子里,还翘了个二郎腿。
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父子相认的场面。
见孔鸿明只顾着吐,老东西呢就光顾着躲,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不煽情,不好玩。
乌景元轻轻呷了几口茶水,就勾了勾手指,等魔人凑近了,他就低语吩咐。
魔人会意,再上前时,就直接从火炉里,抓起一根烧红了的烙铁,朝孔鸿明的胸口狠狠烫了过去,呲啦一声,皮肉被烫烂的声音,同孔鸿明凄厉的惨叫声,一同响彻云霄。
那原先担心儿子会害怕的老东西,竟猛地扬起了头,眼里迸发出了难以言喻的诡异光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到了孔鸿明身上。
下一烙,就直接烙在了血肉模糊的残肢上,老孔雀疼却无法发出惨叫声,只能大张着嘴,瞳孔都泛白了。
“滚开!别碰我,滚开!”
孔鸿明嫌老东西脏,一次次伸手推搡,还要忍受烙铁烙烂皮肉的痛苦。
在地上匍匐挣扎,声音早就沙哑得不成样子了。
魔人毫不留情,烙铁不红了,就立马换下一根,父子二人缠在地上,你推我搡的,互不相让。
到了最后,老东西仅剩不多的皮肉,彻底被烫熟了,烂糟糟地趴在孔鸿明身上动弹不得。
孔鸿明试图去挡烙铁,却被狠狠烫伤了手背,看着手背上瞬间浮现出的一个血淋淋的“奴”字,他的眼泪再次破堤而出,哭着说:“杀了我,杀了我!”
“那你求我啊。”
乌景元单手托腮,眼睛渐渐又不聚焦了,好像在看孔雀,却又没在看。
他明明人坐在地牢里,可魂儿好似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连声音都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求你,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杀了我,快杀了我!”孔鸿明极度崩溃之下,血红着眼睛,嘶吼着求死。
可是死很容易,活着就很难呢。
乌景元暗暗叹气,根本看不上这种稍微受点折磨,就寻死觅活的东西,没意思,一点骨气都没有呢。
还是苍溪行有意思,怎么折磨,怎么凌|辱都能跟死人一样面不改色。
昔日,我那么迫切地想要活着。
只是简单地活着。
哪怕残废了,哪怕丑得像个鬼,哪怕一辈子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像是阴沟里的小虫子一样,永远不见天日。可我依旧很想活下去。
可是,就连这样你们都不愿意放过我呢。
既然我没办法好好活着,那我为什么要让你那么痛快地死掉?
乌景元笑了笑,阖眸卧在椅子里,舒服得像一团毛茸茸的小猫,一边晃着椅子,一边风轻云淡地说:“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呀?”
孔鸿明不堪受辱,猛然跳起来,抓着魔人腰间的佩剑,猛然往脖子上割去。
可是下一刻,就被一股力道打断了执剑的手腕,噗通一声,跌回在地,被魔人发狠地踩住了断手。
“孔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这个魔头喜怒无常的,会不会因为失去一个有意思的小奴隶,就把气往别的奴隶身上撒呢。”乌景元抬起右手,对着头顶跳动的火光,打量自己长长的指甲,想着要是把指甲塞进去,师尊是疼呢,还是爽呢?
“你到底想怎样?你我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这般恨我?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孔鸿明失声尖叫。
可他根本就得不到答案。
乌景元玩累了,摆了摆手,示意魔人把小孔雀拖下去,垂眸瞥了眼已经死透的老东西。略一思忖,决定给小孔雀加个餐,语气幽幽的,“拖下去剁碎了,做成肉饼吃下去,你少吃一口,我就从你师尊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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