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第一次出现神异之事后,他回去的时候,直接挨了家法军棍,随后还要听着父亲和祖父商议,回去好不容易歇歇,当天晚上还被父亲拽起来一顿练,现在他都感觉隐隐有点疼。
就是看到了那边的蒙恬好像也有看过来的趋势,王离顿时收起了笑容,更加板直如松了。
不远处看了全程的蒙毅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不过说起来,后世朝廷来盖棺定论,其实有的时候也是有那么一点好的,那就是偷偷摸摸改的时候,有些时候吧,还会给前朝偷偷摸摸抹掉点黑历史,有情面,但是不多。】
【当然,开创这等古朝做旧,史家长存的,这有太史公的功劳,还有历代史家的功劳,还有儒家那种天命缘故的意味。】
【越是往后,越是喜欢玩儒家天命那一套,天子无错,错在其下。】
【帝王把王朝玩死了都不是错的,安抚百姓,定夺前朝,后而稳。】
嬴政听着这话,感觉……
这个也是有些可以借鉴的地方,如此外御天下百姓。
不过这个不能是现在。
至少得天下升平后。
【嗯……除了大秦。】
嬴政:?
【大秦真的是当了历代教科书上的反面教材。】
【百世之师,百世之祖,也是百世教材。】
【要不陛下怎么叫祖龙呢?】
嬴政:子孙后代的问题,跟朕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不知道还有个什么汉,单独听这话,或许真的可以以为是秦传百世,但是就冲着上面那些话显然不是了!
什么百世之师,百世之祖,虽然这话是夸赞,但是嬴政一点也不想同别人家的那帮人放在一块,自己的子孙后代还行,但是只能说也比较凑合,问题是后面那个?
说得好像大秦是朕弄没的似的。
怎么,秦亡,使于有秦?
【车同轨、书同文,大抵还需要再定具体细节,烧书的事情,再议再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时间。】
这个啊……
大抵很久。
甚至有可能会有极大变化。
朝臣心下道。
林朝摸了摸那个自打拿到手里就一次没用过,干净的跟新得一样的木笏,不由得感慨,【算了,还是得抓紧时间,再埋点进去,谁知道不会兜兜转转又转回去,真说是不改了,大不了再挖出来。】
【免得以后出了事对不上。】
嬴政不久之前对这神异之士提起来的好感不仅仅已经跌没了,再一次变成了负数。
嬴政甚至来一句明面上的日后再议,都不想说了。
不过想是想,眼下的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而且——
“李斯所言有可行之处,车同轨、书同文、度同制、行同伦、币同形可行,不过同形于文,亦是当规于一处,一眼可知,不可让人见之既误,留有外心。”始皇帝道,“李斯。”
“在!”
“你既有此心,此事便交由你来掌管,左右尚书协调,奉常为协。”
“遵命!”
至于焚书如何,此时此刻,没有人再提。
仿佛就跟没有这件事似的。
画面上轮转,化作美轮美奂的琴曲,衣衫如仙,下一秒,立琴而动,身形癫狂。
原本的琴曲在那一瞬间当场疯癫。
手指在立琴上,使劲挥动,看得爱好音律之人,眼皮直跳。
如果说之前是记仙乐后得知那是如同发疯,那此刻看着这一幕,太乐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礼崩乐坏!
礼崩乐坏!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太乐都有些难以呼吸。
甚至身旁人见此一幕,抬手扶了一把,小声关心道,“太乐,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太乐站稳了身子,看向身旁的好心人。
好心人林朝叹了口气方才收了手,“太乐保重身体。”
在那一瞬间,太乐也隐约感觉,林朝好像也不是像他那个爹那般孤僻古怪,即便是这么长时间备受无视,也仍旧心存友善,关心礼乐,不像是那群见到这一幕都无动于衷的家伙,多好一个孩子啊。
第20章
散朝后,始皇帝那里。
“朝臣术士,必须一查再查。”
“至于兴史安民,未必不可行。不过还需要在那人明晰后,再行定夺。”
闻言,众人顿时明白。
“既是修史,那天命一事?”王绾看向始皇帝。
此话一出,始皇帝嬴政看向王绾后,出声道,“朕之先祖于周王畿试大禹九鼎,力而鼎天下,如今九鼎亦在咸阳,何尝不是天命?”
“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何为非天命?”
“陛下所言正是!”李斯附和道,“说来和氏璧乃是传国之宝玉,成一宝玺,以此传国,如何?”
九鼎不错,传旧承,但是陛下自己亦是能够留宝于后世自生威。
别人的,总不如自己创的。
此话一出,嬴政眼皮一跳,不仅仅李斯想起来了十二金人,他也想起来了。
如果在此之前,这些东西造势很不错,但是如今……
嬴政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即便如此,他到底还是道,“待到新字大成,刻于宝玺。”
隗状看了眼眼底有些落寞的王绾,终归没说什么。
当一切谈完后,众人离去,赵高方才进去。
自打那一次离奇之事开始,陛下和诸臣私下谈事,他就没被允许旁听。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没有被允许,其他宦官也没有。
陛下仍旧重视他,但是却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过作为自己的渠道,待到几位出来后,王绾是第一个离开的,只是脚步却谈不上快,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看起来李大人高升指日可待。”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斯看向身旁的赵高,“世事无常,谁又知道日后如何呢?”
“李大人同陛下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怎会未知呢?”
李斯笑了笑,“说来中车府令留我,怕是有事吧?”
“我怎敢劳烦李大人,只是陛下多日忧心,我实在不知为何,若是李大人愿意,还望赐教。”赵高道。
李斯叹了口气,眼底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诸事变化多端,并非一蹴而就,中车府令还请放宽心。”
“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说着,李斯拱了拱手。
看着李斯离去的背影赵高面色阴沉至极,眼底更是带着戾气,不过也就是在不久之后,他得到了查韩非的诏令。
“追根溯源,究竟是何人救之,不可声张。”
除此之外,“若有人大兴土木,集书填木,尽数禀告,不可惊动。”
赵高愣了一下,随即领命。
心下却是意外极了。
后头那句话大抵是因着朝堂上的事,但是韩非?
他不是已经失了帝心了吗?
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怎么突然让查他了?
难不成是这里面藏了什么大事?但是就一个韩非身上能够有什么大事?
又或者是陛下心血来潮?
赵高想着,但是更震惊的还在后头,查这件事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这边,甚至还有别人,只不过动作微小极了,就像是早早知道陛下这边会来查不敢僭越。
不过这其中唯独不包括一人,那就是——
韩非。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高那脸恨不得都要蹙在一块,“你是说,韩非查这个???”
“是的。”下面的人肯定非常,“就是那个旧韩公子韩非!”
“你确定所言非虚?”
“确确实实是韩非也在查到底之前谁救他这件事,此事我绝不敢虚报于您。”
“……”赵高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韩非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谁救他,他自己还能不知道?而且还赶在这个时候?
这是不是装的?
而这只是暗地里的事情,在明面上,韩非那除却法家学子之外,少有人光顾的小院,现在倒是迎来了不少客人。
甚至越发奔着门庭若市,宾客如云的趋势去了。
赵高:我到底少知道了多少消息?!
就在不久之前,韩非绞尽脑汁去想,那也是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他交友本来就不多,在韩国都是如此,到了秦国之后,就更没有什么人了,更不要说在东台关了数年,待到他放出来后,改居如今之地。
当年力主治罪于他的李斯、姚贾身居重职,别说救他一把的,就是来见他的,不能说一个没有,那也是屈指可数。
就这之中,大多还是学子,真说是有些能力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同窗师弟李斯。
脑海之中不断地过着之前的情形,守卫、洒扫杂役都想了一遍在那个时间都没什么特殊之处,在这等情形之下,韩非重回旧地,甚至是私下去找了之前相对熟悉的卫使。
“您这怎么回来了?”卫使很是诧异,“哦不对,您怎么来见我了?”
“我有事,想要问。”
“哎?”卫使更加惊诧,“问我?”
“什么事问我?”
“我当年,能,能出此地,可有人,助我?”
卫使愣了下。
见状,他再一次出声道,“你可知,谁人,助我?”
“您知道了?”
此话一出,韩非当即眼前一亮道,“谁?!”
“陛下啊!”卫使当即道。
“……”韩非。
“陛下怜惜您大才,有一次其实来过,就在五年前,那个时候正是我当值,也就是那个时候您从那边搬过来的,也吩咐过廷尉大人好生对待您。”卫使道,“您看,这不是六国一灭,您就荣升博士官了吗?”
“那可是博士官啊!”位置高,名声大,一时风貌,学问极高,甚至可以同陛下议论朝政的官职!
韩非沉默了一下,但是此刻重点不是在这个,“我说的,不是,这个,问一年前。”
“一年前倒是没有。”
“你确定?”
“我这边没有。”
韩非还想开口,卫使就忍不住打断道,“那个,我也有个事,其实一直想说。”
韩非不说话了,看向卫使。
见状,卫使方才道,“听您说话太不容易了,要不咱们还是就地写吧?”
“就像是以前那样。”卫使为了避免韩非误会,甚至又补充了一句。
韩非怒目而视,心态炸裂,当场挥袖离开。
他就不该来查!
而当回到自己的所住之地,一回来就看见了许多人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虽然在文武百官之中,来到这里的只是小部分,但是汇聚到他这小院,那也是极多了。
眼下,这一个个的看起来友善极了。
不用他们说,韩非也知道这群人到底为什么来的。
韩非的心态更差了。
看看外头那恨不得车如流水马如龙,韩非的脸色都阴沉极了。
目光看着在场所有人,那么想见他,在朝廷上见多好?非得来我这里?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你们就不能够委婉一点吗?
不能吗?
这个肯定不能啊!
在场所有人心道,谁不想找到神仙啊!
朝堂是朝堂,这里是这里,那情况是不一样的。
而且韩非你可是那位神仙吐出来唯一的口子了。
他都救你了,怎么可能不来看你呢?
说不定就能够碰上了呢?
万一找到这神仙究竟是谁了呢?!
冷脸算什么,遇见神仙才是真的,而且万一能够和神仙好好相处一下呢?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那种,事后还不会有一点问题。
这里面实在是太诱人了,实在难以拒绝啊!
而韩非这里从原本的久无人踏足之地,到现在的门庭若市,可谓是显眼极了。
这件事不说是传得大街小巷都是,那也是显眼极了。
而另一边,林朝收拢了家中那本就不多的木牍,留下最后一点装点门面的,剩下的装进礼器里面,准备过些日子的投入告苍天明后土之地,待到日后有需要,自己再挖出来。
可谓是灯下黑。
更关键的是没人查。
做完这件事后,林朝收到了来自官坊的消息,刚想要走,就看见有人已经朝着他过来了,“太乐?”
“你父亲那些东西,全拿回来有些费事,但若是有什么重要物品,我可以帮你。”太乐道。
“不用劳烦太乐了,我自己令官坊再造就好。”
太乐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再造出来的东西,哪有用了许多年的好?”
说着,太乐看着林朝的目光也多带了几分和蔼,“罢了,你若是以后需要,再来问我,也是可以的。”
也正是在此刻,林朝得到了官坊那边来人了,太乐见状离开了这边,林朝心领神会,朝着官坊而去,不久之后林朝如愿地看到了自己的锅,打的厚度适中,高度也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重量也可以接受,甚至在把手和锅的衔接处还给刻了点东西,看起来竟然多了点精致。
“你看如何?”矩子道,
“很好!”林朝当即道,“开锅后,就能用了。”
“开?怎么开?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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