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他才喝完,那李云蔚又递过来一杯酒,说了几句祝贺的话,无非是听腻了的“身体康健无疾”“福寿康宁”云云,说完了又劝他吃酒。
  沈琅来回接下几杯,他酒量很不好,才吃了几杯,脸就红了。
  邵妈妈见状连忙拦住:“大爷、二爷,哥儿酒量不好,吃多了只怕又要头疼脑热,又有罪受,爷们快饶过他。”
  薛鸷哪里肯听:“你也太小心。才吃了这几杯,况且这茉莉酒薄得水一样,就是一口气吃下一缸也吃不醉人。”
  这茉莉酒并不难喝,但沈琅习惯了少吃汤水,避免频繁起夜,叫人伺候不停,因此便把那杯里的最后一点酒水喝净,然后把空杯递给邵妈妈,说:“我不吃了。”
  “多荒唐,我还从没听过多吃几杯酒也会病,”薛鸷不太高兴道,“你这身子是被精惯坏了,养得太娇气,所以才总病病歪歪的,要我说干脆以后糙粗些对待,说不准还能养得更强壮些。”
  沈琅说不喝便不喝了,叫了金凤儿坐下来替自己吃酒,薛鸷虽不高兴,却也并没有强逼沈琅,只故意灌金凤儿酒,谁知金凤儿酒量很好,连吃了好几碗烧刀子也不见脸红。
  薛鸷二人若不叫他,他便只顾埋头吃酒菜,若递酒杯过去,他就自己满上一碗,仰头喝完。
  薛鸷忍不住和李云蔚玩笑道:“怎么那日竟捉了个饿死鬼回来?我们天武寨亏着他吃饭了?”
  “大爷,”金凤儿不顾体面,囫囵应道,“你们吃的是好酒好菜,我们底下这些小土寇,不是杂面粥就是野菜团子,大爷若是连吃几月这些东西,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薛鸷淡淡地笑:“你怎知我没有吃杂面粥的时候?说起来,我们那时连这杂面粥也吃不上,好一点的吃糠咽菜,不好的连树皮草根都能生啃了,只为饱腹。”
  几人边聊边吃,薛鸷和李云蔚本就吃了一下午酒,昨晚上还一场庆功宴吃到天明,这会儿两坛烧刀子下肚,很快便也有了些醉意。
  三个人越说越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在一处称兄道弟。
  沈琅早有些困了,只是今日是他生日,既是东道主,便没有把这些“客人”丢下,自己上床去睡的道理,因此强撑精神陪他们坐到现在。
  薛鸷吃的比李云蔚还要更多些,说笑间不小心被中间的金凤儿推了一把,他便靠向了旁边的沈琅。
  他隐约闻见沈琅身上有股香味,不知是药味还是其他什么,薛鸷见他往旁边躲,玩心辄起,于是很故意了一把揽住他脑袋,而后迅速凑过去,往他脸上亲了口:“你好好做你的小师爷,乖乖的,大爷不会亏待……”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琅打了脸。
  其余三人见状皆是心里一惊,尤其是李云蔚,他自小便和薛鸷认识,他对朋友仗义大方,轻易不计较,可也并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薛鸷便掐住沈琅的脸:“你敢打我?”
  正当几人要上前拉人劝架时,却不料薛鸷又故意恶心他似的,狠狠地往沈琅两边脸颊上各亲了几口泄愤。
  已经准备好要上前劝架的三人都有些呆住了,李云蔚先笑起来,而后是醉得站不起来的金凤儿,只有邵妈妈还一脸担忧地看着满脸怒容的沈琅。
  薛鸷见他气红了眼,心里便很舒坦:“怎么?嫌我嘴脏,那你趁早把这张面皮割了。”
  沈琅张口骂他“没廉耻”,薛鸷也不恼,只还是笑:“我便没有,又怎样?”
  两人很快便吵闹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谁也不肯罢休。李云蔚只好和邵妈妈一人拉劝一个,前者好容易才把薛鸷连拉带拽地劝出了屋。
  薛鸷被拉到外面,被那刺骨的山风一吹,总算有些清醒过来了,反问李云蔚:“你才刚怎么也不拉着我些。”
  李云蔚知道他酒醒了些,笑骂道:“我哪里知道你要亲他?”
  顿了顿,又故意道:“明日赶紧叫郑婆婆为大哥你去附近寨子说门好亲事,再不娶个嫂子,只怕大哥明日连我们的脸蛋也不放过了。”
  薛鸷笑着朝他屁股上来了一脚,把人踹倒在雪地里:“快滚,连你大哥都敢取笑,回去我立即拿刀杀了你!”
  两人闹了一阵,而后便相互搀扶着往回走。
  李云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委婉试探道:“沈琅生得是漂亮,只是可惜不是个女子。”
  “你没头没尾地说起这个干什么?”
  不等李云蔚答应,薛鸷便又道:“对了,那小病秧子用不惯灰花炭,等改日下山采买时,你替我买些红罗炭来送他。”
  李云蔚:“大哥醉糊涂了,那炭三两银一斤。”
  薛鸷道:“我知道,你只管给他买足过冬的量,我这里给你银子。”
  李云蔚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没说什么,只应了声:“行。”
 
 
第12章
  小除过后第二日,薛鸷和仇二趁夜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那“焰刀山”据点的后方,这是个小寨,若放在往常时节里,这些小土匪们大多四处流窜、居无定所,也就是如今年节时才会回到此处的老窝里猫冬。
  深冬时节,大小匪寨中的土寇们都渐渐懒怠了,又是年节里,到了晚间,土寇们往往小酌几杯便纷纷都回去休憩了,因此寨中四处守备都很松懈。
  黑暗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悄没生息地便联手放倒了寨子后方一处哨卡上站岗的两名小土寇,随后仇二便独自一人潜入那山寨之中,轻车熟路地往地势最高的几处房屋外丢下了一把火。
  今夜朔风凛冽,再加上风势朝下,被狂风卷吹散开的火星子很快便点燃了下方的草屋木房。
  等到仇二回到薛鸷身边时,山寨里已经乱了起来,到处是人的叫喊声,其中有人高呼道:“大家伙快起来,寨里走了水了,都去拿盆桶救火!”
  寨外,仇二一脸兴奋地问薛鸷:“大哥,外边怎么样了?”
  薛鸷道:“放心,几个入口都堵死了,守夜站岗的人我也放倒了,后山泉眼有我们的人守着,他们救不了火,只能往外逃跑。”
  不多时,里边的人便反应了过来,由匪首领着,去兵器库里把能拿的武器都抄上,一群汉子气势汹汹地冲将出来,要和薛鸷他们拼命。
  这会儿天边已翻起了鱼肚白,薛鸷提着把十来斤重的战刀,带着人冲上去,把人堵在出口处杀。
  “狗|□□|娘的,”后边那匪首喊道,“就是这些贼万杀的贱人们放的火,狗胆子杀到我们‘焰刀山’头上来了,看今日爷爷们不宰了你们祭山!”
  薛鸷自来都是冲在最前头,仇二比他更不要命,提着斧头便直往里头冲,薛鸷一眼看出他们冲在最前边的那十几个汉子手里有功夫,忙在后头一把抓住仇二后衣领:“老二,别莽撞。”
  可仇二已经杀红了眼,一群汉子愤怒地围将上来,厮打了好一阵,不知是谁把仇二手里的斧头打掉了。
  薛鸷上去拉他时,小臂被对方长刀划了一道,他不知痛似的,把手中战刀丢给仇二,促声道:“替我挡一会儿!”
  话毕便俯身捡起了他那柄掉在地上的斧头,迅速朝着后方叫嚷着要那些人上去杀人的匪头一眯眼,锁定了他的位置,旋即把斧头抡动起来,直直地朝着那匪头的位置掷去。
  那一头的匪头原本正一心一意地指挥着弟兄们应战,没料到躲在后方的自己会有这一击。可要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慌不择路地把身子向右一倾,那斧头因此便正正劈向了他的肩头,狠狠砍入他右胸,一时间血涌如注。
  “当家的!”有人喊道。
  那些汉子转头时,只见那匪首倒在了血泊里,已经没了生气。
  眼见此时也杀了他们十几个人,自己这边也伤了两个兄弟,薛鸷站上高处,大喊道:“我是天武寨的当家人,你们当家已被我杀了,眼下你们山寨已毁了一大半,若肯放下武器不抵抗,要下山的我便放你们下山回家,不想回去的,便跟着并入我们天武寨,以后饭食酒肉、日用度支,一应同我寨中兄弟一样!”
  众人听罢,纷纷安静下来。
  他们山寨人少,又是才建起来没几年的小匪窝,惯常是吃不饱穿不暖,个个都身穿破衣,连手里的兵器也只有木制的棍棒。
  方才冲在最前头的那些都是匪首的亲信、匪窝里的四梁八柱,寨里寻常也就他们那十来人能吃得上肉食好菜,也生得强壮,眼下他们几乎都死了,这些剩下的小土寇们个个瘦的见骨,如今见匪首已死,他们便更没胆子再上前应敌了。
  况且这些人也已亮明了名号,来的是这豫州地界上最大的土匪窝天武寨里的人,他们再是负隅顽抗,也是毫无胜算,更何况那方匪首竟然还说,他们可以归顺进天武寨,这也算是好事。
  那些人思索片刻,渐渐便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躲在后头的女眷们也跑出来几个,有的扑上来便往那尸首旁跪下去,失声大哭,还有的就呆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又过了半晌,有个穿蓝布衣裙的女人搀着个老翁走上前来,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问薛鸷:“大王,你方才说‘要下山的我便放你们下山回家’,可是真话?”
  “是。”
  女人略抬起眼看他,而后跪下去同他磕了三个头:“我和大爹爹原是他们强掳上山的,大王肯放我们回家,奴家感激不尽!”
  薛鸷叫她起身,又问众人:“你们还有谁要下山的?”
  零零散散的,又有些人站到了那女人和老翁身边,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薛鸷点了点人头,而后道:“总共十九个人,后头没跟的,自己想清楚,入了我们天武寨,择吉日拜了香,便没有再随意拨香下山的道理了。”
  下剩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要跟他们去的意思。
  “好,”薛鸷对要下山的那些人说,“你们这些人只管结伴下山去,只一个,寨子里剩下的财物你们不能拿。”
  众人都连连颔首。
  薛鸷前脚刚放他们走,后脚不知怎么,又跑来一个抱着小娃的年轻妇人,身上穿着红衫蓝裙,头戴金裹银簪,显见的和才刚那些下山的女眷们不一样。
  后边又跟着一个老婆子拉着她衣袖,急声喊道:“夫人,别去!”
  薛鸷立刻便猜出此人身份,料想是那死了的匪首抢来的压寨夫人,他原先便听底下兄弟闲话,说这“焰刀山”的当家带人强掳了一个送亲路上的新娘上山做了夫人,好艳福。
  方才那匪头大约是见势不对,往后头悄悄叫了那老婆子带女人和儿子溜走。
  薛鸷并不理会她,叫了几个汉子上去:“死在地上的这些人,只管把脑袋砍下来带回去,其他人跟着你们二爷,进寨救火救财物。”
  薛鸷吩咐完他们,自己也提起刀,朝着地上那些尸体走去。
  等他手里提了几个汉子血淋淋的脑袋,身上也溅上了不少血,转身却看见方才那妇人将崽子丢在一边,抱着地上那当家的尸首哭得肝肠寸断。
  薛鸷提着刀走近,居高临下地问:“你不是他劫绑上山的么,如今他死了,你才是最该拍手称快的人,又为他这般凄厉地哭什么丧?”
  妇人红着眼睛,满眼仇恨地瞪视着他:“你这狗贼知道什么?他是我丈夫,我儿子的爹!”
  见她始终抱着那当家的尸首不肯放,薛鸷便叫人上前把她拉拽开去:“你若要让你儿子看见他爹的脑袋被我砍下来的话,就只管带他在这里看着。”
  那妇人抱着孩子又大哭起来,一面掉眼泪,一面骂道:“这世上断没有长命的匪,今个是他,明儿又怎知不是你?我看着你们这些狗贼好死!”
  薛鸷不搭理她,她也只顾叫骂不止。
  有个天武寨的弟兄听不过,把手里的脑袋一丢,拉着她往后头去,又狠狠给了她两巴掌:“贱|婊|子,你再叫骂,当心我撕了你这张嘴!”
  薛鸷看了眼那被吓得直哭的孩子,不耐烦道:“田三,把她带到后头去,她若不愿下山回家,就让她自己待在这里给这死鬼守寡。”
  田三闻言便将那妇人连着那三两岁的孩子,一起往后头拉去。
  “你不得好死,”那妇人临去时还在唾骂,红眼睛直瞪着薛鸷,“你们这等作孽的狗东西,早晚也横死了你们的至亲至爱,也早晚有被人捅死砍下脑袋的时候!”
  那眼神薛鸷看得太多了,咒骂也听得腻了,他早没有什么至亲至爱了,随这些人怎么骂,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等收点好了人头,加上那匪首的,总共有十八个,比那知县老爷要的十五个还多出三个来,薛鸷心里已想好了怎么用这些人头向那官老爷多要些“安葬费”回来,多出这三个,指不定还能多敲他一笔银子。
  不多时,山寨里的火便被扑灭了,薛鸷也带人进去帮忙,这土匪窝里并没有什么油水可吃,只有那匪首屋里,才有些能入眼的财物,
  正当他们清点搜刮到的资材时,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看守剩下土寇的汉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地对薛鸷道:“不好了大爷……”
  “做什么慌脚鸡似的,”薛鸷看向他,“外头出了什么事?”
  那汉子忙道:“方才那妇人带着崽子跳崖了。”
  薛鸷面色微变:“你们没看住她?”
  “外头那么多人呢,她原先只瘫在棵枯树底下,抱着崽子直哭,我们见她是个女人,就没有多管,谁知她忽然便起身冲跑了出去,就这么想不开跳下去了。”
  顿了顿,又道:“……我往下看了一眼,那山谷深不见底,就是神仙跳下去,恐怕也救不了了。”
  那仇二听见了,冷笑着嘲:“真是个蠢人。”
  薛鸷也没见过这么“痴”的人,那匪首劫她上山,后头想来也是逼|奸,那匪首究竟有什么好,能叫她为他哭,又为他死?
  薛鸷不懂她,只心里还是为此略有了几分唏嘘的意味。那妇人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世上没有长命的匪,有朝一日他们天武寨恐怕也要覆灭,他薛鸷也有脑袋落地的时候。
  到那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他哭丧。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