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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我走了。”
  “还要我起来送你么?”
  薛鸷“啧”了一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脾气怎么这么差?爆竹似的,我哪又惹你了?”
  沈琅拍开他的手:“别碰我头发。”
  薛鸷自诩并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可看着沈琅这张脸,却又不是很生得起气来。他自个心里忖了忖,既要他生得赏心悦目,又要他驯良乖觉、万事依从,似乎世上并没这样两全其美的道理。
  但想来想去,还是有几分气不过,因此干脆俯身在沈琅脸颊上亲了一口,在沈琅开口说话之前,薛鸷先一步道:“走了,晚上记得给我留门,还来陪你睡。”
  说完薛鸷便转身去了校场。
  他右手伤了,不便再使刀弓,因此便用左手使捣马枪和仇二打了几个回合,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见校场上好些兄弟都把手掖在袖子里,很懒得动弹,于是便叫李云蔚过来:“三哥,你去库房里拿几颗球出来,我叫他们踢气毬玩。”
  仇二闻言把手里的捣马枪丢回架台上:“大哥,今年还编不编炮仗?”
  炮仗里用的火药可是稀罕玩意儿,官府查得严,寻常市集里买不着,库房里现剩的那若干斤,还是前岁薛鸷叫李云蔚写信给在南边做水贼的幼时兄弟多多留意得来的。那贼首收到信,二话没说,打劫了一条走私出海的商船,拿到了不少火药,自己手里留了一半,还剩一半,分了好几份送到了天武寨来。
  薛鸷想了想:“弄个三两条,放个热闹也好。”
  仇二就喜欢听这一声响,听后立即兴奋起来:“那我一会儿就去找三哥要纸筒和麻茎。”
  薛鸷和他们踢了一个多时辰,胡闹出一身汗来,叫了个小土寇去给他打水来,草草地冲洗了一番,然后才到厨下吃早饭。
  他们当家三人的一日三餐,向来是和一众土寇们分开的,专由韦兴德的娘子孙闻莺单做,薛鸷早叫人过来吩咐了,要了两份肉末馎饦,上面都卧一枚鸡蛋。
  薛鸷急急把自己那份吃了,然后提着食盒给沈琅送去。
  他醒得早,这会儿才不过辰时正点,刚走到沈琅门前,就见金凤儿红着一双眼睛,一脸委屈地端盆出来倒水。
  “怎么哭成这样,淌鼻涕了都,”薛鸷问,“你们哥儿骂你了?”
  金凤儿抬手抹了把鼻涕,也不答话,只朝着薛鸷那边一欠身,然后端着水盆走了。
  薛鸷推门进屋,看见沈琅冷着脸坐在木轮椅上,忍不住问:“那小子惹你不高兴了么?”
  沈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谁让他在外头信口胡说。”
  薛鸷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是他把金凤儿卖了,于是道:“是很该管管。”
  顿了顿,又问他:“吃过早饭了没有?”
  “吃了几口杂面粥。”
  薛鸷看了眼木几上放的那只粗陶碗,满当当的一碗杂面粥:“你舔了几口也叫吃,刚好给你带了馎饦,还热着,你尝尝看。”
  他把沈琅推到木桌边上,然后从食盒里端出那碗馎饦,看沈琅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嘴边,又慢条斯理地送到嘴里,嚼了很久才咽。
  有他这一番功夫,薛鸷早喝下去一半了,只不过他只将这着急放在心里,并没有开口催促他:“怎么样,好吃吗?”
  沈琅“嗯”了一声:“比杂面粥略好些。”
  “大少爷嘴好挑,”薛鸷道,“就这碗馎饦,我能连吃上一二年都不腻。”
  “那你要听什么,这碗馎饦真是珍馐美味,我从来没吃过,多谢大爷带我见世面?”
  薛鸷闻言笑了笑,沈琅从前是怎样的家境,他不清楚,但多少也能猜得到,一个落难少爷,身上穿的衣裳布料,连同吃的那一箱子顶好的人参燕窝,都还是他们这些人从未见过的。
  “我们山寨里穷酸,肯定比不得你从前在家时吃穿得那样精细。”薛鸷一边看他吃,一边问,“你爹娘留下来的家产呢,就剩那么一些了?”
  沈琅看上去不大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敷衍道:“被我败光了。”
  薛鸷不信:“吃喝嫖赌,你占哪样了?”
  沈琅不说话了。
  薛鸷倒也不傻,眼前这小病秧子一没有亲兄弟,二来又是个残的,年纪还小,父母一死,家里剩下多少财产,只怕都守不住。
  好可怜,他想。
  他半弯下身,只手捧住沈琅的半边脸,用拇指指腹揉了揉他脸颊,开玩笑的语气:“算了,败就败光了,反正以后有我养你。”
  沈琅这回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缠着纱布的伤口上,打的薛鸷痛叫一声,又改口骂他心狠手辣,比起可怜,还是可恨更多一些。
  沈琅轻飘飘地:“心狠手辣说不上,我又比不得大爷你会杀人。”
  薛鸷被他噎了一道,嘴里停了有半刻没说话。
  又看这人吃了半天,那碗馎饦也没下去多少,他是挨过饿的,最见不得别人吃剩东西,还剩下这么多,好说歹说让沈琅把那颗蛋吃了,剩下的他也不嫌弃,三两口便连汤带面地喝了个干净。
  这时候金凤儿才抱着一大卷红纸走进来,脸上看上去像是擦洗过了,只是声音还有些闷闷的:“哥儿,李三爷央你写些桃符对联,说是大后日除夕要贴。”
  沈琅点头:“你去帮我研墨,桃符要写大字,若是手酸了就叫大爷替你。”
  薛鸷正在收拾空碗,闻言笑道:“还差遣起我来了。”
  “我看你闲的发慌了,不如闭嘴做点好事。”说完他又看向金凤儿,“金凤儿,我昨日做的铰花怎么不见了?”
  金凤儿道:“方才我来时便没见到,是不是让风给刮到床底去了?”
  薛鸷这才开口道:“那铰花放在箱奁上,我当你不要了,便拿回去糊墙了。”
  “好大一个当家,在我这里做贼。”
  薛鸷笑道:“你也好大一个师爷,那铰花就是送我了又怎样,做人不要太小器了。”
  金凤儿看着他们说话,寻常这两人一碰上便总要拌嘴,可今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等金凤儿铺好纸,沈琅才执起笔,试了试,浓淡正好。
  薛鸷凑过去看他写字,他文墨不通,是个粗人,看沈琅写的那些字,只觉得龙飞凤舞的,像画一般漂亮。
  “你这字写得比三哥漂亮。”薛鸷称赞道。
  金凤儿脱口道:“那当然了,我们哥儿师从纪秋鸿,从前他写的字,连官家都夸赞……”
  “金凤儿,”沈琅打断他,“又多嘴。”
  金凤儿连忙闭嘴不说了。
  薛鸷道:“我也不懂什么秋红冬红的,说了也白说,有什么怕被我知道的?”
  说话时他离沈琅很近,几乎要压到他左臂上。
  “走开点,”沈琅毫不留情道,“碍手碍脚的。”
  说完他把新写好的那副放到一边:“金凤儿,这一副等晾干了,单独挑出来送给李三爷。”
  金凤儿点头。
  薛鸷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我的呢?”
  沈琅没理他,又写完了半幅,薛鸷干脆自己上手抢:“这一副给我。”
  沈琅把他拿走的那半条扯过来,团了团,丢进了火盆里。
  薛鸷总算恼了:“你什么意思?”
  这人昨晚分明已经答应了要和他好,为什么今日又开始和自己摆起了脸色?
  正当薛鸷要发火时,沈琅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那一副写坏了,我再写副好的给你。”
  薛鸷听见后,顿时便消了气:“行。”
  过了会儿,又抱怨道:“你给我这张写的什么,怎么字看起来没老三那张多?”
  沈琅问他:“你不识字么?”
  “沈大少爷,不是谁家里都有银子念书上学。寨里能识字的只三两个,你没来的时候,能写信写桃符的只有老三一人。”
  他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找金凤儿,说是邵妈妈找他,金凤儿看了沈琅一眼,后者道:“你先去吧,叫他替你研墨。”
  “大爷,您会么?”
  “这有什么不会?”薛鸷接过他手里的墨块,扶着那砚台使劲地磨转了几圈。
  金凤儿忙做了个扶的动作:“大爷别太使劲了,仔细墨汁溅出来。”
  薛鸷这才稍稍放缓了动作。
  这匪首愿意在这儿伺候,金凤儿已觉得不可思议了,也不敢再支使他注意浓淡,只道:“劳动大爷了,我去去便来。”
  他一走,门虚掩上。
  薛鸷丢下手里的墨块,托过沈琅的后脑勺便去亲他的嘴,这人的嘴唇有些凉,带着一点他形容不出的香气。
  他忍不住撬开他的唇齿,然后无师自通地轻轻含|吮,薛鸷似乎是在试探,力道由轻至重,直到把这人逼得脸红缺氧。
  薛鸷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心病,靠近这人时,他便觉得心痒,交颈而吻时,他又觉得心脏鼓胀起来,既难受又喜悦。
  他伸手捧住沈琅半张脸,低声道:“你脸好红。”
  沈琅不说话,只盯住他眼睛。
  薛鸷抵上来,还要吻,沈琅却偏过脸去:“你要亲多少次?差不多得了。”
  “反正一两次不够。我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叫‘差不多’。”薛鸷在他下唇上贴了贴,又伸手用指腹揉搓他唇瓣,“我最近总是梦到你。”
  “梦见我什么?”
  薛鸷想了想,忽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记得了。”
  “是吗?”
  他低头原还想吻,却听见外头传来了金凤儿的脚步声,只好匆匆地把沈琅放开了。
  金凤儿推门走进来:“哥儿,妈妈他们做了蜜脯,让我捡些新鲜的过来给你尝尝。”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咦”了一声道:“哥儿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炭烧旺了,要不要开窗户透一透气?”
  “不必。”
  金凤儿把果脯放在一旁,上来接薛鸷手里的墨块,看一眼沈琅面前的红纸,又觉奇怪:“怎么还是刚才那副字?”
  薛鸷脸不红心不跳道:“方才我说笑话给你们哥儿听,他只听我说话,忘了动笔。”
  “怪不得。”
 
 
第15章
  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天武寨中三个当家都围坐在聚义厅里吃酒,连同一些资历老的土寇,在洞厅里摆了共有五六桌子。
  薛鸷早叫人去请了沈琅两三回,这人只推说头疼不想来,他知道小病秧子不爱热闹,更不喜欢和这一群汉子混在一处吃酒,因此只叫人另送了些干净的酒菜过去,没强迫他来陪。
  吃得尽兴了,众人又围在桌旁打双陆、推牌九,玩得不亦乐乎。
  亥时末,薛鸷推说解手,出了聚义厅,悄没生息地便往沈琅的住所去了。
  那屋子里灯昏昏的,邵妈妈和金凤儿都在,看见他走进来,于是靠近了悄声问:“大爷怎么来了?我们哥儿适才吃多了酒,睡着了。”
  薛鸷闻言往榻上瞥了眼,也放低了声量:“一会儿交子之时,寨里要放鞭炮,原想叫他一起去看的,既然睡着了,就不叫他了。”
  说完他从腰带里摸出一串用红线串起的压祟钱,悄悄地放在沈琅手边。
  要走的时候,邵妈妈连忙跟上去,轻声朝他道了个万福:“多谢大爷。”
  薛鸷又另拿了两吊铜钱给他们,嘱咐道:“你们哥儿这要有什么缺的,拿钱去库房那儿买就是了。”
  邵妈妈满脸笑,又是一声:“多谢大爷挂意。”
  金凤儿到底年纪小,吃了一点酒,脑子晕乎乎地,张口便道:“大爷,我想和你去看鞭炮。”
  怕他不答应,又特意补充道:“哥儿这里有妈妈照看着,就让我去看一眼罢。”
  邵妈妈也道:“他是小孩儿心性,大爷就让他跟去那边看一看。”
  “成。”薛鸷一把揽过这小子的肩膀,等走得远了,回头看见邵妈妈已经回屋,才偏头看向金凤儿,“你老实和我说说你们哥儿的事。”
  “哥儿有什么事?”
  “少装傻,”薛鸷掐着他肩膀,把人掰过来问,“沈琅他爹娘到底是怎么没的?”
  金凤儿这回学聪明了,犟着一张脸:“哥儿不让我说。”
  “这儿是天武寨,不是他们沈家,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大爷您就别难为我了,”金凤儿苦着脸说,“我再乱说话,哥儿要打我的。”
  “他打你疼还是我打你疼?”
  见薛鸷举起拳头,金凤儿忙抱头求饶:“我真不能说了,要不我不看鞭炮了,大爷饶了我罢。”
  薛鸷见他死活不肯说,于是也不再逼他,只不轻不重地一拍他后脑勺:“算了,大过年的,大爷不打小孩儿。”
  子时初,由薛鸷和仇二两人一人点了一串鞭炮丢在聚义厅门口的平地上。
  其余土寇们没有鞭炮可放,也搭了些竹子塔,烧了听爆竹响,还有的往竹筒里装了硝石,不但能听见爆竹声,还有弥散开的烟雾可看。
  与此同时,正在睡梦中的沈琅被这一阵阵的爆竹声吵醒了,手往榻旁一动,便摸到了一串冰凉凉的压祟钱。
  邵妈妈习惯性地坐在榻沿上给他捂着耳朵,等那阵声音过去,又俯身和他说:“刚刚大爷来过,这压祟钱是他给的,难为他编了这十八个一串。”
  沈琅抓起那串钱看了眼,没说话。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薛鸷变得格外关注沈琅的饮食起居。不仅私下里叮嘱了孙闻莺,要她以后也另外给沈琅单做一日三餐,还亲自去库房里选了匹丝绸给沈琅裁做了两身冬衣,又拿了些紧细的毡布出来给他做鞋履冬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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