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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她才起身,沈琅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喊她“妈妈”,邵妈妈偷着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拍了拍沈琅的手背:“我洗完衣裳就回来。”
  她心里总怕这是最后一面,于是咬了咬唇,又低声道:“你好好地在这儿等妈回来,妈很快就来。”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
  傍晚天将暗时,邵妈妈跟着一众女眷们去小溪边捣衣,女人们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只有邵妈妈心里始终记挂着沈琅,时不时偏头用衣裳蹭去眼角的眼泪。
  沈琅是她从小带大的,入府给沈琅做奶娘前,她还有个女儿,那孩子先天不全,没出月就病死了,为这事,她婆母总奚落她,随后又听人说那沈家在找奶妈,便撺掇她丈夫把她送了去。
  她那时很年轻,又是庄户人家里出来的,手脚很是结实麻利,样貌也比旁人略好些,于是就这么被他们家给挑中了。
  原想着等沈琅大了,她便能抽空回家里看看,谁知那天她难得告了假回去,却见她丈夫早拿她寄回去的月钱纳了个美妾,再看那女人的肚子,已是一副即将临盆之态。
  她登时对这男人寒了心,随后便只一心扑在沈琅身上,丈夫再来管她要月钱,她便也咬死了一分钱不给,那男人来闹也只管他闹,左不过是她被人嚼几句舌根,背后奚落两句罢了。
  沈琅是沈家独子,又只肯认她一个奶母,她心里有底气,况且老太太和大娘子也不希望沈琅身体的异样有更多人知道,无论换了哪个伺候的人,也不可能把她换走。
  如今沈家骤然没了,沈琅统共只剩她这么一个妈妈和个不大不小的小厮,她也只剩沈琅这一个儿子,若是他就这么一病死了,邵妈妈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样过了。
  正当她在一旁发愣时,旁边那老妪忽然用手肘碰了碰她:“好好的,干什么又哭起来?”
  邵妈妈低头拭泪,没吭声。
  这老妪当然知道她近些日子哀泣不止是为了什么,可她和邵妈妈同住了这些日子,多少也听说了她那儿子又病又瘫,就是费力将他救活了,在这土匪窝里,他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说难听点,她那便宜儿子好歹也过了十来年衣食无忧的富贵日子,与其后来再吃那些苦,倒不如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死了的好。
  只是她冷眼旁观到今天,还是对身旁这个妇人起了些许怜悯之心。
  于是她叹了口气,又对邵妈妈说:“行了,等洗完这些衣裳,我跟你去看看你那儿子。”
  邵妈妈睁了睁眼:“……果真?”
  “我骗你做什么?”老妪道,“只是我医术不精,也只会些三脚猫功夫,好与不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邵妈妈当即对她是千恩万谢,差点就要给这老妪跪下磕头,可惜最后头没磕成,还被老妪反骂了两句。
  邵妈妈带着老妪赶到草棚时,金凤儿已经快吓哭了,听见有人往这来了,立即高呼着要人快来“救命”。
  两人离近了一瞧,只见沈琅正翻着白眼,在他怀中不停抽搐着,邵妈妈一见此景,腿差点软了,一把抓住那老妪的手臂,哭着呢喃着:“完了……”
  “琅哥儿小时候跌进冰湖里,也是生了这样的病,”她哑着声音道,“老姐姐,求你快救救他吧!”
  那老妪闻言一把扯开她的手,急忙上前察看,又忙催促金凤儿:“快别抱着他了,让他平躺下,脸侧过去。”
  “这看着像是热极生风了,你把他身上的铺盖取了,”老妪眼疾手快地去解他腰上的系带,又把襟口处扯松了,转头吩咐邵妈妈,“你去打些水来,给他擦擦身。”
  邵妈妈闻言立即就跑着去了。
  这老妪从前是村里的稳婆,自小便跟着铃医父亲学了些行医的本事,如今眼见这沈琅半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了,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打开药箱翻出装银针的布囊便开始给他施针。
  等到邵妈妈打水回来时,沈琅看上去似乎已经缓过劲来了,好歹不再抽搐了,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明儿我再给你拿些药,你按时煎给他吃。”
  邵妈妈忙放下水桶,抓住她的手连道“多谢”,那老妪赶忙把手拽走了,无奈道:“好啦,也别谢我,我也是听你夜里总为你这便宜儿子哭,听得我心烦得睡不着觉。”
  两人在旁边说话,才刚跟着老妪一块来的男孩子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去阿奶的药箱里偷摸出两颗蜜饯来。
  与此同时,被金凤儿半扶着靠到稻草垛上的沈琅掀起半帘眼皮,沉默又乏力地看向这个男孩儿,他脸脏兮兮的,眼睛虽不大,但里头的黑眼仁却格外显眼。
  似是怕沈琅张口和他阿奶告状,这男孩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沈琅近前,从手里捡出一颗黏糊糊的蜜饯,胆怯地放到沈琅手心里,然后就一阵风儿似的跑回了那老妪身边。
  *
  约莫着又过了十天左右,沈琅才大好了,只不过平时还是觉得有些冷,到了夜里睡不好又总发虚汗。
  邵妈妈和金凤儿平时手里总有活干,不能时时看顾着他这边,只不过这山里多少有些蛇虫鼠蚁、狼虫虎豹,何况沈琅又走动不得,连解手都是件麻烦事,因此两人至多两个时辰,便要过来看上一眼。
  这日黄昏时,沈琅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两个男人的说笑声。
  “我听人说,那些富贵人家里不仅是妻妾成群,也好弄这些个‘兔子’来换换口味。”其中一人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这柴火棚四面漏风,沈琅耳力又极好,因此听得很是真切。
  “你小子敢情是待在这山里素昏了头了,□□|屁|股这事你也想的出来?”
  “又不用花银子,把眼一闭,女的男的又有什么不一样?”那汉子继续怂恿道,“况那人上山时我见过,虽是个瘫子,样貌却是不差的,再说了,横竖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就病死了,不如先便宜便宜咱们……”
  “那也不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死我们。”
  “你先过去看看,你自个看看就知道了,那张脸真是漂亮,你要是看了,保管你也心里痒痒。”
  那人被他说的心动起来,两人至今未有家室,又是逃犯的身份,就是手里头有几个钱,也不敢随意下山去吃花酒。
  若里头真是个漂亮男人,就这么将就着泄泄火,也不是不能。
  于是他只稍一犹豫,便就跟了上去,两人偷偷摸摸地猫到那柴火棚边,借着那点日落的光去看那草铺上的人。
  棚子里头没什么光亮,只依稀看见干草铺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破布缝就的被子,那张脸被笼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我不骗你,真是个顶漂亮的人儿,”那人继续怂恿他,“里头那样暗,咱们就权当他是个女人。”
  另一人的眼神有些迷离:“你别蒙我,里头那么暗,你哪看得清他漂亮?”
  两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翻上稍矮些的柴火垛往里爬,沈琅听着他们窸窸窣窣的动静,手中紧紧捏着一块削尖的木簪,警惕地盯着他们过来的方向。
  这木簪是金凤儿悄悄弄来给他的,没利刃那样锋利,可要想弄瞎一个人的眼睛,却也很足够了。
  两人凑近了,才看清他的脸,这人比初上山时还要更瘦了一些,可眉眼却依旧很漂亮,就算被丢在这柴火棚里,也并不见几分狼狈样子。
  男人们看向他瓷捏一般的五官,又不由自主地盯向那张带着薄红的唇,心跳声开始膨胀,与此同时一股邪火也腾地烧了起来。
 
 
第4章
  “你别叫喊……”长得蛇头鼠眼的男人低声道,“我跟他是见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可怜,所以才来陪你说说话的。”
  嘴里虽这样说着,可他面上却挂着副猥琐的笑,人也不知廉耻地越贴越近,另一人见状便也顺势挤到他身边,而后手里倏然亮出一把切肉用的小刀,冰凉凉地贴在了沈琅的脸颊上。
  “你几岁了?”才刚说话的那个男人又继续假意与他套近乎,“娶妻纳妾没有?”
  这两人才在寨中酒馆里吃过酒,连呼出的热气里都带着一股浊气,熏得沈琅有些头晕恶心。
  面对逼近的两人,沈琅没回答,只冷冷地看着他们。
  见他始终不答话,这两人干脆也懒得再装了,语气更是陡然冷了下来:“小郎君,我们也没空在这和你绕弯子。你呢,要么就乖乖地伺候我们一场,让我们爷俩尽兴了,要酒要肉,爷爷们二话不说就请你吃。”
  那人说完,又冲他恶狠狠地一笑,“可你若是大声叫喊不听话,爷爷可就要请你吃刀子了!”
  “听着没有?”见沈琅目光冷冷的,似是没什么反应,这人又伸手往他肩头处狠狠一推,“在这装什么哑巴?”
  沈琅不吭声,只等他二人靠近了,他就见机戳瞎其中一人的眼睛。
  “阿福,你和他废什么话,夜里三爷还要过来清点人头,咱抓紧着办完事就是了。”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解开了腰带,“你先还是我先?”
  “你小子先,”阿福道,“老子还从来没见过走后门……”
  他话音未落,只见那柴火棚外头忽然有个灯笼闪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个孩子很稚气的童音:“三爷,我刚看见有两个贼往里边去了。”
  李云蔚闻言微微皱眉,他们天武寨里戒备森严,若是有生人闯进寨来,几个寨头要口、哨塔以及巡山的小队应该不会毫无察觉。
  只是未免当值的人聚众吃酒赌钱,今夜有所疏忽,也不是全无可能。李云蔚并不是个擅武的,又过来得急,手里只随意抓了只木棍防身。
  若里头果真是贼人,故意来放火烧这柴火棚,山里风大,到时候指不定就要连着烧成一片,届时他们忙着救火,保不齐就被其他山头上的土匪或是官兵们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他把手里的灯笼往里头探了探,厉声喝问:“谁在里边?”
  那两人一听见是他的声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忙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慌忙整理衣襟,有些心虚地跑了出来。
  “阿福?”李云蔚手中的木棍略微松了松,“你们二人跑到这柴火棚里做什么?”
  阿福忙道:“回三爷,我跟他吃多了酒,原想回去睡觉,路上忽然见这里头睡着一个人,一时好奇,才一起进去看了看。”
  李云蔚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旁边那个有些衣衫不整的徐迎:“若果真只是这样,我叫你们时,怎么都慌慌张张的?”
  站在他旁边那小孩晃了晃李云蔚的手臂:“三爷,我刚才听见他们商量什么‘兔子’,什么‘屁股’的,要进去欺负人呢!”
  阿福闻言立即就想往他脸上招呼:“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
  小孩儿飞快往李云蔚身后一躲:“我才没胡说。”
  李云蔚皱了皱眉,问他们:“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日大爷和二爷劫回来的一个瘫子,”阿福忙说,“不是肉票,就是个没用的残废。”
  李云蔚略有些疑惑,可稍一思索,心下便也了然,定是老田那些人见养着他没油水可吃,又嫌他麻烦,所以故意将人丢到这里来的。
  那人他见过,虽然病弱,可样貌生得很漂亮,他心里多少能猜出这两人到这儿来是想做什么的,他也不动怒,还是那样温声细语的:“不管他是不是肉票,大爷亲自发话要留下来的人,断没有让你们胡乱欺负的道理。”
  那两人忙点头说“是”。
  “再一个,你们二人行踪鬼祟,入了夜还在这里乱逛,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你们自个心里也清楚,明儿一早就去二爷那儿领罚,一人领三棍,都长长记性。”
  两人低着头不敢驳,他们寨子里规矩很多,其中一条便是不许奸|□□女,虽没提过许不许奸|男人,可这事倘若闹大了,被捅到二爷那里去,他们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仇二爷最厌那些“兔子”小唱,更不喜那些“爱走后门”的人,今儿幸而来的是三爷,要是另外两位爷,只怕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人心里这样一思索,忙哈巴狗似地朝着李云蔚作揖,口中念了好几句“多谢三爷”,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两人离开后,李云蔚才提着灯笼往里走了几步,柴火棚里没多少可落脚的地方,那沈琅被安置在最里头的干草铺上。
  瞧见又有人进来,沈琅心跳一紧,立即再度攥紧了手中的木簪,等到完全看清了这人的脸,又将刚刚在外头说话的“三爷”跟眼前这人对上号,沈琅才略微松了口气。
  看着干草铺上那人,李云蔚心念微动:“没受伤吧?”
  沈琅是认得他的,心里对这个人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于是只摇了摇头。
  “你这里可缺什么?”
  沈琅听得出他不过在说些客套话,因此并未当真,只冷冷地:“什么都缺。”
  李云蔚闻言微微一笑:“我在那天他们带回来的马车上看见了一些书册,都是你带来的吗?”
  沈琅还没答话,他便又继续追问道:“里头好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你也都能读懂吗?”
  沈琅觉得这人颇有些奇怪,可他心里也知道他是这寨子里的“三当家”,在这土匪窝里有一定的话语权,他要想从这匪窝里爬出去,少不得要利用这些人。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云蔚的一举一动,这人看上去不到而立之年,身着一件银灰色直裰,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几分书卷气。
  沈琅曾听父亲说过,成了气候的土匪窝里,常要招纳些文人谋士充做军师,眼前这位想来或是个儒生。
  “那些是我的书,我自然懂。”
  李云蔚闻言面上顿时便露出几分欣赏之色:“这极好了,我这几日读到一本古籍,那书看着都快要散脱了架了,我也算念过几年书,可里头写得是什么,我却云里雾里地琢磨不明白。”
  “这样,我去和大爷商量,再让他们加盖出一间屋子来给你,之后那些书里我再有看不懂的地方,便来向你讨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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