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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听见没有?”
  黄狗很轻地叫了一声“汪”。
  薛鸷自个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阿憨”,这条狗的毛发很厚,看起来倒像是只狮子狗,薛鸷看见它时,它正在河边泥地上刨虫子吃。
  薛鸷以往看见条狗就总会上去手欠地撸几把,但今日他显然没什么心情,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在河边一起蹲了会儿。
  夕阳落下时,薛鸷忽然从它身上看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来。
  于是他无聊地和这条狗闲聊了起来:“你是让人给丢了吧?还是自己跑出来的?”
  黄狗不轻不重地朝他“嗷”了一声。
  “你们当狗的真好,”薛鸷叹了口气,紧接着又说,“都没人要你了,你也不愁。”
  “傻狗。”
  这狗大约不爱听他抱怨,转身又要去泥里刨虫子吃了,薛鸷干脆起身上去擒住它的前肢,忽然就打定了主意,他得把这只狗带回去。
  下回他再过来,沈琅若是不让他进门,他就有理有据地说自己是来看狗的。
  黄狗“嗷嗷”地挣扎了起来。
  “你别叫了,”薛鸷对它说,“乖一点,等他养了你,你就一辈子都有肉吃了。”
  这条大黄狗不太通人性,还是“嗷嗷”地叫个不停,好在快到抱月楼时,它似乎有些叫累了,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可惜沈琅看上去并不喜欢阿憨,薛鸷于是去打了桶水,在院子里闷闷不乐地给阿憨洗起了狗爪。
  只是这死狗相当的不配合,这会儿天已经晚了,薛鸷本来没打算给它洗身上,结果阿憨挣扎中踢翻了两桶水,于是连人带狗全都被浇得透湿。
  薛鸷正要把它抓过来抽几下,谁料这狗撒丫子就跑了出去,根本抓不住。
  他眼看着阿憨冲进了屋内,一边到处蹿跳,一边疯狂地甩着毛发里的水,楼下那群堂倌也被它吓得跑开了。
  原本正在同堂倌们吩咐着什么话的沈琅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同样被溅了半身的水。
  沈琅深吸了口气,回头骂他:“薛、鸷!”
  薛鸷也有点生气了,他冲着那条狗喊:“蠢狗,回来!”
  这狗这才总算停了下来,两只眼睛贼溜溜地转动着,这会儿它忽然又显得颇通人性了,见这两人好像都发火了,这才“识时务”地跑回了薛鸷跟前。
  薛鸷不轻不重地往它脸上打了两下,然后对沈琅说:“这狗在外边野惯了,今后多训训就好了。”
  薛鸷说完用脚拨着阿憨的屁股往外头院里赶了赶,然后拿了方帕子走到沈琅跟前,想替他擦脸。
  沈琅一把打开他的手。
  “干净的。”薛鸷说自己那条绸帕,“你昨日给我的,我洗干净了。”
  沈琅一言不发地转身让那些堂倌送他上楼。
  晚上薛鸷在院里安置好阿憨,洗漱完上楼时,却发现自己晨起时收拾起来的铺盖,被人从沈琅卧房里丢了出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口发闷,又涩又酸疼。
  他眨了眨眼,努力地消解了心里的那股钝痛,然后他捡起铺盖,再一次撬开了这间卧房的门锁。
  薛鸷悄没生息地把自己的铺盖在榻边打好,然后轻手轻脚地站到了沈琅枕边,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这个人在黑暗中的轮廓。
  沈琅一翻身,便被这个悄不做声的身影吓了一跳,他心里顿时又起了几分恼意。
  他肯让他待在抱月楼,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可这个人却偏偏要得寸进尺。
  他是匪首,迟早就是个死字,或死于与其他土寇火并,或死在刑场上刽子手刀下。
  即使他们之间的所有矛盾和不快都可以弥消,沈琅也不愿再同他好了,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我和你没可能了,”沈琅很无奈地,“你真的不懂吗?”
  “我不懂,”薛鸷很轻地说,“我还想再抱抱你……”
  “行吗?”
  “你非得这样吗?”沈琅撑起上半身,“薛鸷?”
  薛鸷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他,搂得依然很紧很紧,像要将这个人嵌进自己的骨血里,然后他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想抑制住心里那股没来由的难过,可似乎失败了,开口时,沈琅听见他的声音有一点哽咽:“嗯。”
  “我知道,”薛鸷说,“这样不体面,挺丢人的吧。”
  “但是……但是。”
  他忽然很痛恨自己的嘴笨,很多情绪堵在他心里,他感受着,却不知到底要怎么说。
  “之前你说我是为了你的……为了欲|望,快意,才对你好的,真的……不是,我就是喜欢……”
  他有些词穷,所以停顿,停顿了很久,他才又说:“就像他们说的……情之所钟,你懂吗?”
  沈琅感觉到紧紧拥住他的这具身体在颤抖,紧接着他听见这个人忽然痛苦失声,他真的在哭,于是轮到沈琅觉得无措了。
  他没想过薛鸷会哭。
  这个人就算再气恼、再挫败、再受伤,似乎都只会红着眼干瞪着他。
  沈琅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他有一点恐慌,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搭放在了薛鸷的后背上。
  “你对谁都可以好声好气的,连卢启翰也是,为什么就对我一个人这么坏?”
  “凭什么?”
 
 
第58章
  第二日清晨, 卢启翰一早就来了。
  金凤儿进来时,榻上沈琅才刚睡醒,他先是看了眼榻边打地铺的薛鸷, 这人的双眼是胀肿的, 原来看人时自然而然带着的那种凶相也因此消失不见了。
  他走到榻边, 俯身贴到沈琅耳边:“哥儿, 昨日拦车的那个人来了, 说要见您。”
  “嗯, ”沈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叫人带他去雅间里坐。”
  金凤儿应了声好, 随后又问:“要不要叫人备些果品点心上去?”
  “不必。”
  说话间,一旁的薛鸷已经将自己的铺盖卷了起来,放到了卧房一角的立柜上去。
  这立柜很高, 但若是沈琅想丢, 叫个人拿凳子垫着脚,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一团铺盖拽下来丢出去。
  他背对着沈琅站了会儿, 忽然低头用掌根擦了一下眼睛, 沈琅似乎看见了, 等金凤儿出去了, 他才朝着薛鸷的方向问:“又哭了?”
  “没有。”
  就算沈琅不提起, 薛鸷自己也觉得昨夜有些丢人了, 他上回哭成这样, 还是某一日晨起,突然发现他爹的身体已经变得僵冷了。
  他先是感到了恐惧, 紧接着他的手就那么僵直地按在阿爹不再起伏的胸口处,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心里有一种很深、很深的迷茫。
  直至他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所有的亲人业以死去,这世上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薛鸷才感知到自己的心口早就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堵满了。
  他按住自己的脸,忽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昨日那场失控也一样,因为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什么好像都没有用,什么也弥补不了,因为沈琅从来就没爱过他。
  他唯一能够留住沈琅的机会,就是几年前在山上寨里,死死地抓住这个人,不叫他有机会逃走。
  可是那时候他蠢死了,他亲手把这个人逼跑了。那么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薛鸷又一次感到了迷茫。
  他听见榻上的沈琅叹了口气:“多大人了。”
  “别哭了。”
  薛鸷低声道:“没哭。”
  “今晚我不叫他们丢你的铺盖就是了。”
  薛鸷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得寸进尺道:“以后也不准丢。”
  “……你还想在我房里住多久?”沈琅说,“别像个小孩一样行吗?下回你是不是还要在这里撒泼打滚、死搅蛮缠?”
  薛鸷顿时又显得垂头丧气了。
  “我很累了薛鸷,”沈琅冷声道,“天天还要应付你。”
  薛鸷的喉结动了下,鼻尖发酸:“我只是想跟你待在一块。”
  沈琅见他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行了。”
  “别总装可怜行吗?”
  “没装。”
  薛鸷见金凤儿端着水盆进来了,于是有意跳过了上个话题:“你要去见他?”
  他指的是卢启翰。
  “嗯。”沈琅应了一声。
  “带上我。”
  “没必要。”
  “他要是想做什么,”薛鸷道,“你的那些堂倌没用,那些人手脚拙笨,真有事他们护不了你。”
  “让我去吧。”他又说,“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沈琅沉默了会儿,不带情绪考量的话,薛鸷的确比他的那些堂倌要好用不少,但前提是这个人真的懂得什么叫做“听话”。
  “让我来吧。”薛鸷看着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反正我杀过很多人了,不差这一个。”
  *
  三楼雅阁内。
  卢启翰已经在这儿干等了快半个时辰,他在心里暗骂那金凤儿与那些堂倌,看着倒是个个都清楚,可谁知他来了这么久了,却连茶水都不知道上一杯来。
  门帘被掀开的那一刻,卢启翰下意识地就站起身来。
  在前头领路的男人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卢启翰莫名有些怵他。
  “琅儿。”很快地,卢启翰便将目光移到了沈琅身上,他笑起来,一副很慈爱的样子。
  “让阿舅久等了。”
  “是我来的太早,坐一会儿倒也没什么打紧。”他殷勤地将备好的礼递到沈琅跟前,“阿舅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你别嫌弃。”
  沈琅微微一笑,让旁边的金凤儿把东西收下了。
  “那匹三法暗花纱,还是当年你母亲绡云托人给我捎来的,我一直都没舍得叫他们拿去做衣裳。如今这三法纱几乎要绝迹了,我想着拿给你裁一两身衣服倒好。”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这些糕点,都是你舅母天不亮就起来亲手做的,我说昨日在王府雅集时,恰巧碰见了你,你舅母和表姐弟们个个都喜出望外,还说也要过来见你呢。”
  沈琅问:“怎么不带他们来?”
  “唉,”卢启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些没出息的,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我怕带他们过来这里叨扰了你,就没带他们来,不过以后若有机会,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笑着说:“毕竟血浓于水,别人再好,能好过血亲么?你说是不是琅儿?”
  沈琅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偏头去叫金凤儿:“金凤儿,怎么也不知道给阿舅上茶呢?好没规矩。”
  金凤儿委屈道:“我才刚吩咐过底下堂倌了,许是他们忘了,哥儿怎么赖我?”
  卢启翰见状忙道:“小事、小事。”
  他顿了顿,才问:“说起来,这抱月楼是你一个人的,还是那位殿下的?”
  沈琅:“我的。”
  他看见卢启翰眼里闪过几分微不可见的惊喜之色。
  “我就说呢,你像你爹,脑子活络,都有做生意的头脑,不像我家那几个……”卢启翰道,“不过你雇的那些个堂倌,怎么说呢,毕竟是外人,没自家人盯着,寻常偷奸耍滑怕也是常有的事。”
  沈琅笑笑:“那依阿舅看,我该怎样?”
  卢启翰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面上微愣,而后才笑道:“实话讲,阿舅也不是什么行商的料,否则当年也不必上京来,留在临安帮衬你阿爹多好?”
  “我只是想,你一个人在这里,身边也没个亲人照应,若是有需要,我让我家那几个小犬息女过来帮你照看照看,你也不必担忧什么月钱,给他们一口饭吃就是了。”
  沈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好啊。”
  听见他这个反应,卢启翰方才因为有些紧张而怂起的肩膀这才终于微微松懈了下来。
  “能帮到你就好。”
  顿了顿,他才终于开口:“其实阿舅还想问一问,你家里……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怎么也不写封信来告诉阿舅呢?害我和你舅母两个人都蒙在鼓里,等到我和你舅母得知这件事后,急急忙忙赶回临安寻你,你却已经不在了。”
  “你说你,怎么也不知道上京来寻我?我与你舅母两个人,还日日盼着你来,早早便在家里给你收拾出了一个住处,谁料你竟一个人来了东都城。”
  “好孩子,”说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也不知你一个人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沈琅:“是么,我给你们写了信,怎么,竟没送到你们手上吗?”
  卢启翰一脸凝重,他一拍大腿:“我说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不与我只会一声呢?难不成是那送信的人有问题,岂有此理!”
  “路上我差点死在一群土匪手上,”沈琅说这话时旁边薛鸷的脸色微变,“我想,我分明只给阿舅写了信,我还以为……阿舅想我死呢。”
  “怎么可能!”卢启翰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你怎能将你阿舅想的如此畜生?我若是早知你受了如此委屈,早就带你舅母回临安,拼死也要替你做主的!”
  见沈琅冷淡淡地盯着他,卢启翰突然慌了,他急忙解释:“琅儿,你疑心谁,你也不能疑心阿舅啊。你爹娘没了,如今阿舅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会害你,我又怎么舍得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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