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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必把钱花的太小心了,”薛鸷笑道,“大不了挑个殷富的巨商‘砸窑’去,把他吃干抹净就成了。”
  李云蔚闻言却有些担忧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天武寨如今树大招风,我看小心行事才是正经。”
  “老三我说你这人,别的什么都好,就只总是怕这怕那的。那依你说,咱们小心行事,等库中的银两花完了,咱们一没钱养兄弟,二没钱笼络官老爷,岂不是死的更早?”
  薛鸷说完便将手中的账本丢还给了他,踏步到窗边,目光遥遥落在不远处新搭的那处小屋上,状若无意地提起:“三哥,那处新屋是不是建好了?”
  “嗯。”
  “那瘫子搬进去了?”
  “没呢,”李云蔚道,“今早我顺路过去看他,人看着怏怏的,听他妈妈说好像又病了,想是近些日子天气骤热骤冷,又下了雪,他住在那里难免受寒。”
  薛鸷听见他病了,不免有些心虚,这瘫子体弱多病,这场病保不齐也有他那天夜里狠狠吓了他一跳的缘故。
  “让人先把他挪进去吧,这样冷的天,再住在那棚子里,就是身体强壮的也要冻死了。”
  “行,过会儿我让人去知会他妈妈一句。”李云蔚答完了,才笑着问他,“寻常倒没见你对谁这么有善心。”
  “那小少爷又瘫又病,怪可怜见的,”薛鸷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不也给他求新屋子住么?”
  “他年纪虽小,但茹古涵今,咱们天武寨里尽是些山野莽夫,缺的正是肚子里有墨水又会出主意的,养着这人日后定然有用。”李云蔚道。
  薛鸷笑笑:“我看不然,那瘫子小狗一样,很有些坏脾气,当心到时候不但收服不了,还反咬我们一口。”
  李云蔚也笑:“大爷狼都杀得,怕什么小狗?”
  当天夜里,金凤儿便背着沈琅住进了新屋。
  薛鸷今日日正时分叫人请了汪氏的人上山细谈“生意”,因知道近两年汪家生意正是如日中天,薛鸷于是趁机又敲诈了人家五十两“买酒钱”,然后才叫了几个兄弟把人送下山去。
  午后他独自拿上弓箭去了后山,野猎了些不大不小的玩意,也就是这时节还能猎着些野物,等到再晚些大雪封了山,鸟兽动物都猫起来过冬了,到那时就吃不着这些新鲜玩意了。
  回来时他听见新屋这边动静,便猜到是沈琅住进来了,薛鸷也懒得拐回去卸下弓箭和猎来的野物了,拿着家伙径直就走进了那间小屋。
  屋门虚掩着,薛鸷招呼也不打,用脚尖便推开了门。
  里头人不少。金凤儿立着,邵妈妈坐在榻沿上,还有个满头华发的老妪,后头跟着个提药箱的小童,看样子像是正在给榻上的沈琅诊脉。
  听见身后的动静,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异口同声地:“大爷。”
  那小童见着他,害怕地往老妪身后缩了缩,薛鸷看向那老妪:“郑婆婆,你怎的在这?”
  那老妪愣了愣,才起身给薛鸷道了个万福:“大爷不知,今晨邵妈妈央我来替这小哥儿看一看病、施一施针,我忙完了分内的事,便想说过来先替他胡乱医治着,并不动用库房里的草药。”
  郑婆婆想得多,虽然三爷让沈琅住进这里了,可大爷那边没发话,沈琅这身份在寨子里也不尴不尬的,既算不得外人,也算不得自己人,自己过来替他瞧瞧病倒不妨事,但要说动用库房里那些救命的草药,那可不是她能擅作主张的。
  不料薛鸷却并没有计较,只道:“不打紧,我原也想叫你过来看看他的,只是今日忙忘了。”
  说完又将自己腰间的牌子丢给金凤儿:“你家少爷要什么药,拿这牙牌去库房领用就是了。”
  金凤儿把那牙牌接了,忙替沈琅向薛鸷道了个万福。
  “怎么突然就病了?”他看向榻上的沈琅。
  沈琅看上去有些怏怏的,并不说话,身上盖着好几件袄子捂着,全是他给的衣裳。
  邵妈妈忙替他答:“回大爷,想是这几日骤热骤冷,不仔细添了风寒,再有,这山里脏东西多,也许是让邪祟撞客着了,倒也说不准。”
  薛鸷莫名被噎了一道:“胡说。这山里有这么多兄弟汉子镇着,哪来的什么脏东西?”
  邵妈妈闻言连忙说是。
  给沈琅瞧过病后,郑婆婆便领着孙儿回去了,金凤儿去库房领草药,邵妈妈则忙着烧水给沈琅擦身子。
  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了薛鸷和沈琅两个人。
  薛鸷提着刚猎来的野物走到床榻边,低着脸问沈琅:“我问你,这新屋子好不好?”
  沈琅并不理他。
  “你怎么不谢我?”
  他一凑近,野物身上那隐隐的血腥气便传了过来,沈琅觉得难闻,便皱起眉,脸也偏了过去。
  “好歹做过富家少爷,怎么这般不知礼数?”薛鸷说着就用冰凉的手去捧他的脸,触感很软,只是发着不寻常的烫,“我待你这么好,你还给我甩脸子。”
  沈琅挣扎着想要躲开,又伸手去扯他的手腕,只是他现下手上软绵绵的,实在使不出什么力气。
  他瞪着薛鸷:“滚开。”
  薛鸷闻言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信不信我立即赶你去雪地里住?”
  他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可薛鸷却没在这瘫子眼睛里看见怕。也是,这小少爷又残又病的,想来并没有什么好“贪生”的,自然也就不会怕死。
  两人都没再说话,薛鸷也不松手,直掐得沈琅半张脸都泛白,不知是不是起了热的缘故,这人的眼角眉梢看上去都带着几分红,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劲。
  “算了。”薛鸷终于松开手,没好气道,“看你年纪小,饶你这一回。”
  “早知道你胆子这么小,一吓就病了,昨晚就不吓了你了,”他这样说着,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愧疚神色,他盯着沈琅那半边脸,被他掐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于是心满意足地说,“这样,我留只野鸡让你妈妈炖汤给你补一补,就算我给你赔罪了。”
  沈琅闻言依然是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的样子。
  薛鸷又伸手戳他的脸:“说话呀。”
  “为什么总不说话?”
  沈琅忍无可忍:“有什么好说的?”
  薛鸷这才又笑起来:“我是诚心地要向你赔礼道歉,你想要什么,只管和我说。”
  “那你放我下山。”
  “除了这个。”
  沈琅一瞬间脑海中跳出了许多要求,只是他估计这匪头一个都不会答应,于是最后只挑了个对薛鸷来说不痛不痒的要求:“那你把香囊还我。”
  “什么香囊?”薛鸷问。
  “在那日你们抢走的东西里,”他顿了顿,又道,“当时应该一起收在放衣服鞋袜的箱奁中的。”
  薛鸷想了想,沈琅那两箱衣服,他早让人送下山去让丁伯当卖了,那香囊他倒是颇有些印象,料子用的倒是好料子,只是手艺不精,里头除了些干花香料,便是一只护身黄符,值不了几个钱,当时有个年轻汉子向他讨要,他也不计较,随手便丢去给他玩了。
  “你要那香囊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沈琅眼下头疼得要命,还要应他:“那是我阿娘亲手给我做的,里头放了我父母在大庙里替我求来的护身符。”
  见薛鸷并不爽快答应,沈琅语气微变:“……那东西并不值钱,你们也拿去卖了吗?”
  薛鸷看见他那眼神,莫名有些心虚:“我回去找一找,若找到了,就还给你。”
 
 
第9章
  是日。
  薛鸷晨练过后,才忽然想起沈琅问他要的那只香囊来。
  去问了李云蔚,得知那日拿了香囊的年轻汉子韦兴德眼下正在马厩里喂马,马厩离这校场并不远,薛鸷今日没人要见,也没“生意”要做,于是便换了身干净衣服,亲自过去找人。
  薛鸷到时,那韦兴德正在那儿给马儿梳毛,看见他来,忙颔首唤他:“大爷。”
  薛鸷走过去拍了拍马头,开门见山地问他:“韦三,先前你拿去的那枚香囊还在不在?”
  韦兴德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问的香囊是什么:“怎么了大爷,那香囊有甚要紧么?”
  “你只说还在不在。”
  韦兴德觑着他神色,微顿一顿,才道:“那日我把香囊拿回家去送与了我娘子,原也戴得好好的,只是前阵子我两人拌了嘴,她便赌气拿剪子把那只香囊给绞了。”
  这人年纪并不大,薛鸷记得他是前年才娶了寨中一个巡防队伍的“都头”的亲妹子做了娘子。
  “坏成怎样了?里头的那张护身符还留着吗?”薛鸷追问。
  “都留着,”韦兴德忙道,“那香囊用的是好料子,我娘子舍不得丢,事后还是收在了箱奁里……我也不记得坏成什么样子了,仔细缝补一番想是还能用。”
  薛鸷于是便让他回去叫娘子缝补好了,再送到他房里来。
  不出一个时辰,那韦兴德便把补好的香囊送来了,薛鸷随手丢了几文钱给他买酒喝,前者道了福后便笑着走了。
  薛鸷拈着这香囊左右看了看,很明显一道补过的痕迹,就连里头的护身符也被撕成了两半,是用浆糊草草糊好的。
  他年幼丧母,因此很知道那小瘫子看见这个后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从前阿娘给他做的衣裳,他后来就是穿不下了,也不肯让阿爹送去给隔壁婶子拆了另做衣裳。这样想着,心里便不禁有了几分怜悯的意味。
  于是薛鸷干脆又起身去库房里转了转,让人翻箱倒柜地弄出当时连人一起抢上山的一把木轮椅来,这东西不好卖,寻常当卖了又卖不出一个好价钱,薛鸷原想让人打听一下谁家有中风的老爷,到时能卖上几百两银子也说不准,因此便先让人收在库房里没有动。
  椅子被人推出来,用的木料薛鸷打眼一看便知是好木头,雕工结构更是少见的精巧,想来那小瘫子的爹娘从前也很拿他当宝贝,才这般煞费苦心地请人量身打了这么一把椅子。
  薛鸷送木轮椅过去的时候,沈琅还躺在床上昏睡。
  他将椅子停放在门口,然后推门走进去,见这小瘫子闭着眼睛,正安静睡着,薛鸷便忍不住悄悄地盯着他看起来。
  沈琅那鼻子看起来像是瓷捏的,五官都漂亮,连面皮都是如同白玉一样的莹润质地,坦白说,薛鸷第一眼便觉得这人很好看,那日留了他一命,也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个缘故。
  片刻后,薛鸷又兀地俯下身,凑近了去闻他,在这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紧接着他便伸手故意捏住了这人的鼻子,沈琅喘不过气,很快便从梦中惊醒,两眼倏然睁开,却正对上了薛鸷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口中却被薛鸷顺手塞进了几颗甜果子。
  “病好了没有?”
  不等沈琅回答,他便自顾自地伸手探向他额头,触感是温热的,想来已经不烧了。
  于是他笑一笑,故意道:“还好没病死,不然倒白瞎了寨中库房里攒的草药。”
  说完他又把一个粗麻制的小布袋放在他枕边:“这袋野果子送你,过了这阵就没有了,大爷我特意挑了最甜的给你。”
  沈琅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薛鸷见状倒很好心地扯了只软枕过来给他垫在腰背上。嘴里的果子熟透了,一抿就化,沈琅虽有些不高兴,可口中的干涩到底被那清甜的果香冲淡了些。
  他今日没发噩梦,头也不很疼了,因此面色倒好看了许多,开口便问:“香囊呢,你替我找到了没有?”
  薛鸷有意拿乔:“你求求我,我就给你。”
  “怎样才算求?”沈琅问。
  薛鸷原想说让他跪下给自己磕几个响头,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这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瘫子,于是便改口道:“我也算长你六岁,不然你喊我一声哥哥,把我哄得高兴了,便把香囊还你。”
  沈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立即说话。
  这人看人时眼尾总微微上挑,薄薄的眼皮微低,长眉是淡颜色,满头青丝散乱着披在肩头,像是一张抽丝的绸。
  “求哥哥还我。”不料沈琅却并不忸怩,动动嘴皮子而已,他不觉得有什么吃亏。
  薛鸷没想到他会喊得这么轻易,一时微怔,竟也没有再接着往下捉弄他,反倒是挺守信地将那补好了的香囊丢进他怀里去:“……给。”
  “这香袋先前叫个憨货拿去玩了,不仔细和他娘子扯坏了,今日补好了才拿来还你。”
  沈琅端详了一会儿那只熟悉的香囊,中间的确有一圈补过的痕迹,接着他又打开去看里面的那只护身符。
  薛鸷一直盯着他瞧,可却没能看出这人面上有什么情绪变化。
  又过了会儿,薛鸷听见这人很轻地说了声“谢谢”,像是对他。
  沈琅的态度突然软下来,倒弄得他也不好再嘴贫什么了。
  “对了,”薛鸷顿了顿,才说,“你那把木轮椅我也让人找到了,就停在外头,等改日天晴了,叫你妈妈或金凤儿推你出去走走。”
  薛鸷仿佛被他那声哥哥叫的真成了他兄弟,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好。”
  两人寻常一见面便呛声拌嘴,眼下突然“兄友弟恭”了,气氛倒徒然变得尴尬了起来,弄得一向厚脸皮的薛鸷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慢走。”沈琅又接话了。
  薛鸷扶着门框回头,终于道:“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今日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乖?”
  沈琅觉得自己真是多余给这人好脸色,于是冷下脸来:“滚吧你。”
  薛鸷这才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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