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淞指尖颤了下,把手收回。
中途被抓住。
桓柏蘅看着他,一点点俯身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下。
“...”
灯光再次暗下。
-
薄淞没觉得一晚这么漫长,睡过去前,隐约天光亮起。
他被搂进宽厚的胸膛。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地板透着一抹金灿,颈处密密麻麻的亲吻泛起异常痒意,他还迷糊着被转过身体,桓柏蘅从身后靠近。
沉沉浮浮,无尽荒唐。
-
直至周日下午,薄淞才终于踏出房间门。
桓柏蘅带他去说好的餐厅。
电梯下去一路,他紧张的不行,怕再碰到叶叔,好在有惊无险,坐进车子里,才呼出口气。
因为穿的太严实,闷热,把围巾解开。
他看了眼后座的玫瑰,仍旧鲜红,那天没带上去,连带着行李箱,他穿了桓柏蘅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
“累的话睡会,到了喊你。”桓柏蘅开出车库,看人眼睛眯了眯。
“...嗯。”
薄淞是有些困,轻答一声,打算休息会。
他在酒店床上没能好好睡觉,车子颠簸中来了困意,思考起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次数频繁就容易虚,又畏冷的抓过围巾,蒙在眼睛上挡着。
-
耳边欢闹明显,薄淞睁眼醒来。
外头的天色隐隐暗下。
“醒了?”桓柏蘅声音传来。
薄淞才意识到车椅是平放的状态,身上盖了件外套,他茫然坐起,“几点...”
询问的话语在车载显示屏上的数字跃入眼底时,怔愣。
他睡了整整三小时。
“不早不晚,够我们吃个晚饭。”桓柏蘅收了手机,回答。
薄淞一觉睡太久。
桓柏蘅陪着,三个小时没打扰,这一事实让薄淞反应好长一阵,他觉得抱歉,可开口的抱歉又在先前桓柏蘅明确的表示中咽了回去。
不喜欢他说抱歉。
他跟着桓柏蘅进餐厅。
他们定的包间,环境清雅。
菜色很丰盛,特地嘱咐过的清淡,避开海鲜一类发物。
薄淞动筷子前,桓柏蘅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是这两天里重复的动作。
他们在浴室里那次,没带t,结束后桓柏蘅就有帮薄淞清理,之后几次,有戴也有不戴,没弄进去。
桓柏蘅还是谨慎小心,主要是两人的第一次后,他看了太多事后的参考“文献”留了阴影。
薄淞坐着,不动,配合的让他试温度。
等人收回手时,开口。
“如果难受的话,我会说的。”
薄淞大概还是困意未消,话语声也软绵绵的,可眼睛在灯光下,很亮,少了以往的躲闪,多了很多...像是信任和安心的亲近。
桓柏蘅往他碗里夹了块西蓝花。
“好。
第44章
情人节的礼物, 当天两个人都忘了。
回去的时候,薄淞才记得把礼物取出来,包装精致, 送给桓柏蘅。
“这次我会好好收着。”
桓柏蘅作出承诺, 他打开,和上次不同的心情, 里面装着一支钢笔,通体冰凉, 粗细适中,握在手里是舒适的大小,出水也流畅,薄淞当天店里试过。
“签署纸质文件可以用,随身携带也方便。”
这次送的比较日常, 和胸针不一样, 宴会总不能天天办,可签文件每天都要,桓柏蘅每天都可以看见, 看见就会想起他。
薄淞既是送实用的,不可否认也用了点小心思。
只是桓柏蘅看着钢笔,半天没一点回应,让薄淞有那么几秒怀疑,是不是又送错了。
“...你,不喜欢吗?”他还是问。
“没有。”桓柏蘅回神,挑眉,“就觉得我们还挺心有灵犀的。”
他从床头抽屉拿出送薄淞的礼物,同一个品牌的钢笔,醒目的logo让薄淞愣了下。
和他送对方的不是一个款式, 可相同的位置,有一串字母印刻。
是他的字母缩写。
“我好像落了两颗心。”
薄淞送的钢笔除了桓柏蘅首字母的缩写外,后面跟了个图案,一颗大的心和小的心,错了些位置,小心在大心的上面,像是趴着的姿势,明明只是图案,却能给人一种憨态可掬感觉。
“我很喜欢的。”
薄淞觉得自己手里的更珍贵一些,同时有点感动于这次桓柏蘅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心是他画的,店里负责印上去。
他希望给桓柏蘅的东西,都能与众不同一点,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本想买几颗钻镶嵌上去,不过办公用的,太花哨也不好。
“你都送了我三份礼物了。”
薄淞把钢笔小心仔细的收进行李箱里,想起他冲桓柏蘅要了个除湿机,后来又说了个音响,加上钢笔。
“生活用品也能算礼物?你敷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
薄淞回头,无辜眨了眨眼睛。
桓柏蘅就笑了。
他又笑了。
薄淞随着对方的笑心跳又一次加速,上次是在镜头里,这次直接的冲击让他蹲在行李旁有些无所适从。
桓柏蘅其实很少笑的,大学的时候,薄淞见他面不多,可大多数时候也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食堂前,或是等待朋友购买东西,眼底其实也没什么不耐烦...薄淞不确定,他大部分看见的是对方的侧脸。
总之桓柏蘅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总显得几分冷漠,和朋友打球的时候不会,大概是太热他不能总闭着嘴,也会露出赢球或是挑衅动作下的少年意气,鲜活许多,可也不笑。
极其稀少的笑脸通常被运用于冷笑,讥笑,或是敷衍的礼貌微笑,这样的笑不达眼底。
不过桓柏蘅也有好好笑过,见过一次,桓柏蘅拍毕业照那次,笑的很好看。
“发什么呆?”桓柏蘅到他面前蹲下,薄淞才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伸过来的手扯了扯,对上桓柏蘅有点点不高兴的表情,“叫你半天了。”
“哦,没听见。”
“跟我讲话你还走神?”
“我还有个东西给你,所以刚才想了想。”
薄淞及时制止桓柏蘅可能会发作的小脾气,以及没完没了的追问,因为没办法说,记忆里那些片段,极其稀少的,却可贵的,反反复复在这么多年里,一遍又一遍加深他对面前这个人的爱慕。
人的感情有很多,有的人靠时间的相处,有的人可能信一见钟情。
他从前什么都不信。
后来相信一见钟情,从见桓柏蘅第一眼开始,也相信日久生情,桓柏蘅在他心里住了很久。
“什么?”桓柏蘅看薄淞翻开携带的衣物,从最底下一层,翻出了个黑色盒子,盒子侧边的简笔绘十分可爱。
“你画的?”他这次掂在手上,注意到了。
“嗯。”薄淞说,“你打开看看。”
桓柏蘅本来只是随便打开,却一眼愣住。
“其实没有丢的。”薄淞解释,“没舍得,我想,你不要的话...自己收起来也可以的。”
桓柏蘅把那只胸针握在手上,指尖扫过银白色的浪尾...胸针还在,另一层意思,就是薄淞不是把不要的东西给他,是在乎的,对方捧给他,只是他之前不懂珍惜罢了,所以连一模一样的盒子,他都没有认出来。
“...这次我会收好的。”
他把胸针放回去。
“你...”桓柏蘅看着薄淞,想问的挺多,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问,薄淞送人礼物用心很正常,以薄淞的为人处世,他当时大概是有些恼羞成怒,才会连这点都没想到。
不过以为薄淞丢了是真的,就像他从不觉得薄淞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他不要的东西,对方不至于再收起来。
起码对他而言,他做不到,有失骄傲。
“什么?”薄淞把箱子合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是有什么偷偷藏东西的爱好吗?就跟屯粮食的小仓鼠一样?”
很可爱的比喻,薄淞微微不好意思。
“也没藏,当时不能给你。”
“我没说这个。”桓柏蘅提醒,“山茶相框。”
薄淞愣了会,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心紧了一下。
“阿姨收你东西的时候发我的。”
“..那段时间闲着无事,想着挺漂亮的,而且你不是说活了一百年的山茶花嘛,很珍贵的,丢了浪费,就想着做的。”薄淞镇定道,“大学的时候其实也做过,我送给过序淮一个。”
“...”
薄淞确实之前做过,也确实送给林序淮,桓柏蘅心里滋味就有些复杂,仔细想想也情理之中。
学艺术的不都喜欢弄这些,还送给过别人。
“你改天去要回来。”桓柏蘅起来,把盒子放床头柜上,说。
薄淞轻轻“啊”了一声,“不好吧?”
“他可能丢了。”
“...”
说谎话的代价是薄淞站起来,就被扯过去,屁股坐在桓柏蘅大腿上时,他浑身别扭要下去。
薄淞对于自己的年纪有清晰的认知,和某种介于比桓柏蘅长几岁因此很多事情特有的会让觉得抬不起头的臊意。
比如对方训他话的时候,比如喊他乖一点的时候...当然,床上羞耻会相应降低一下,平常不大行,还有就是,坐大腿,薄淞觉得小孩才坐大腿。
可他想下去,腰就被拍了下。
“再动就腿分开坐。”
“...”
薄淞眼睫颤了下,“干嘛呀?”
他一点像是撒娇的语调,其实没这个意思,不过桓柏蘅单方面认为是,就着仰头的姿势亲过去。
薄淞享受亲吻,也变得主动很多,攀上桓柏蘅脖颈。
这次的吻浅尝辄止。
怕一会又收不了场,他们荒唐太多次了。
桓柏蘅松开他,额头和人抵着,试了试温度,才说,“协议应该加一条。”
“什么?”薄淞还有些没缓过劲。
“婚后禁止和朋友来往。”
“...”
-
一晚的时间过得太快,第二天,薄淞就要走了。
桓柏蘅送他去的机场。
临别不舍。
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发生,这次在车里,他们已经接过吻了。
安检口,薄淞进去前,回头看了两眼。
桓柏蘅目视他离开。
心里其实有微妙的变化,这一次和桓柏蘅见面,好像很多东西不一样,他能注意到桓柏蘅视线总往他身上落,会对他笑,字里行间像是有点小小醋意的意思。
这让薄淞很多时候,会觉得,是不是不存在两个月期限的事,桓柏蘅已经做好了决定,是他。
可犹豫过后,还是没问,既然已经说好,他等得起,而他不可否认的,希望桓柏蘅能把心里彻底收拾干净,他可以完完整整的住进去。
薄淞无奈地笑。
好像越来越贪心。
期限都没到,他就已经想打包入住了。
-
薄淞回到荣市,给桓柏蘅发了消息。
往公司去。
公司在午休的点,安静,他回了办公室,助理跟进来。
“您后一周的会议要往前提一提,这边周总和您打过招呼,关于下周出差的事,为期六...”
薄淞听着助理一长串的话,半天才轻不可闻吐出口气,和人核对起工作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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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淞工作安排紧,出差的缘故,原本计划下周去桓柏蘅那,只好搁浅。
意味着又是大半个月不能见面。
期间,薄淞回了爷爷家,也回了父母家,陪长辈吃饭。
父母说了些话,薄淞觉得不解,心里疑惑,问的和桓柏蘅相处如何。
就算开始他们只是结婚没有感情,可桓柏蘅在他父母这,总是表现得分寸得体,而两人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他爸妈从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而这次问完后,又说,新婚夫妻也不要太黏腻,彼此要留点空间,才有新鲜感。
薄淞疑惑着,然后去和爷爷吃饭,爷爷很不对劲。
薄淞和他聊近期项目,老人家品着茶,认真在听,也认真点评指导,等最后讲完,冷不丁来了句.
“情人节你去找柏蘅了?”
薄淞半晌回答,:“是。”
主要话题跳跃幅度之快,已经在他心里隐隐约约不好预感。
老爷子憋了有几天,还是说了。
“咳咳,爷爷也懂你们,刚结婚就分开,确实...比较思念,不过年轻啊,还是要把握分寸。”
薄淞脸色变了。
老爷子才赶紧说。
“爷爷知道,肯定不是你的问题,柏蘅没分寸,我已经骂过他了,对身体不好,就也不要太频繁。”老爷子既是欣慰两人的感情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节日都一块过了,可想到薄淞过去,整天整夜都不出门的,又不免担忧,作为长辈该提醒的也得提醒。
“...”
薄淞从爷爷家出来,接到桓柏蘅打来的视频。
脸还红着。
“你不舒服?”
镜头里的人隔着好远,薄淞摇头,摸屏幕上人脸。
“没有。”
他只是有点心理冲击太大。
桓柏蘅可以是电话教育,他就变成当面教育了,想到长辈因为他和桓柏蘅那方面的事...反正他是觉得挺难为情。
又不好说。
“你怎么现在打给我?”薄淞忽然想起来,这个点桓柏蘅应该还在培训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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