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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范磊对他的担心他看得出来，很感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论坛上的帖子火了，学校一般不会干涉，学生之间的事情不涉及道德层面，学校是管不着的。更多的大概是身边人的反应，他收到不少恶意，还有带着好奇探究的目光。
市场上有很多科普书籍，但他们似乎是头一次遇到活体一样，目光带着刺，要把他剖开来看一看gay在身体构造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事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就被半公开的出了柜。
而在不久之前，他还明确地告诉顾南风自己不是同性恋。
言星河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未来伴侣这一项，所以性向可以用作推脱的理由。
顾南风最近在和谢朝云聊公司的事情。
他的父亲来找他，希望他能回到B城继承一部分的家业，他拒绝了两次之后直接被塞进加长林肯里面，由黑衣人押送到了他父亲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钱不是够花就行。
要足够多，才能让自己的未来更有保证。
帖子的事情他抽空看了一些，没太放在心上，甚至把照片偷偷存了，隔一会儿就拿出来看一看。
因此知道言星河被人拦了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
***
面前的女生带着两个男生拦在他面前，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很冲。
“你就是言星河？”
“你真的跟顾南风在一起了？”
言星河从旁边绕过去，又被拦下。
“我跟你说话，为什么装作没听见？”
言星河道：“我不认识你。”
“那你总认识顾南风吧？照片上看不清楚，真人确实长得不错，你是不是就用这张脸去勾引顾南风的？像女人那样？”她说话很不客气，带有一点侮辱性的意味对着后面的两个男生道：“你们说男人跟男人怎么搞啊？还是说你也可以跟个女人一样躺在他身下让他干？”
后面两个男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言星河蹙蹙眉头，不明白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语气中要对女性有这么强烈的恶意。
而且听着似乎也不是喜欢顾南风的意思，真喜欢，说话不会像这样。
她说了很多，但是言星河都没回复，她很不爽，“艹，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哑巴吗？别装这幅高冷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顾南风喜欢你这性格，就谁都喜欢？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么拉下脸来对谁好过！”
顾南风对他好吗？
方方面面来讲确实不错，至少对着他这张死人脸还是每天很高兴。
但也不全是喜欢的，单纯的占有欲可能要盖过喜欢，他无法理解顾南风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见面不久的人有这种心态。
他走神了，所以依旧没有回复。
女生气急败坏，要让后面的男生动手。
言星河拿出手机突然道：“地址在Z大东门。”
“我报警了，五分钟之前。”
两个男生的动作顿了顿，从穿着上来看还是在校学生，肯定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被警察带去喝茶。
言星河这次要走，没再被拦。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要是一上来就把他蒙头揍一顿，可能他也没机会报警，但他们偏偏还要说一堆废话。
女生上午怎么拦的言星河，下午就怎么被顾南风拦。
也不算拦，是被人请上车然后送到酒吧一个包间里。
顾南风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去找他师哥的时间都没有，光顾着和他爸对着干了，结果现在要紧的关口还有别人也跟他对着干。
女生见到穿着一身西装的顾南风，这地儿变得不像是酒吧，像高级宴会厅。
但眼前的人一点都不绅士优雅，反倒像一只暴烈的狮子，兜头盖脸地把照片甩了她一脸，“许知之，帖子是你发的吧？”
“谁给你的胆子去拦人？我妈喜欢你你就觉得我得一并喜欢你是不是？”
他穿得很霸道总裁，但是不像那种小说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的上位者，他的情感全都外露出来，没有伪装。
“言星河这个人，我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你今天本来想干什么？动手是吗？”
许知之被他吼得脸都红了，要哭不哭的，“我是在给你打抱不平！他言星河凭什么这么对你啊？你对他这么好，他一点都不领情还那副不死不活一脸清高的给谁看？南风，我是心疼你，你没必要这么上赶着。”
顾南风颊边的酒窝更明显了，他觉得眼前人讲话让他发笑，“打抱不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乐意了？他再一脸清高，那也是别人装都装不来的。我高兴贴他，高兴上赶着你管得着？”
许知之被他吓哭了，抽抽搭搭的，知道不能再去说言星河的坏话，“我这个帖子发的，是在帮你……制造舆论。”
没有一丝底气。
许知之感觉顾南风笑得让她害怕，这个她一直都觉得像是小太阳一样的哥哥，现在变成了沙漠里的烈日，而她是一个星期没有喝水的旅人，即将被炙烤着死去。
“舆论？”他笑着，“言星河最后一定是心甘情愿，我要的人，怎么会因为外界因素做出改变呢？”
第十六章
暂时处理完公司的一些事情，顾南风顶着很重的黑眼圈去找言星河，他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有时间，所有的东西都刚起步，他还得跟着谢朝云慢慢学。
言星河不在宿舍，他掰着手指头算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换算一下就是72小时4320分钟，他一秒都不想耽误，干脆跑到他兼职的咖啡馆去找他。
言星河还是那样，看到他也把他当隐形人，顾南风不打扰他上班，要了一杯甜牛奶，他已经几宿没睡，再喝咖啡他就要去见上帝了。
等到他兼职下班了，顾南风才上去跟他讲话，乖得不行，“师哥，帖子的事情我听说了。”
言星河站在原地等他下文。
“帖子不是我发的，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师哥，我已经让那人把帖子删了，你信我，我不干这些事情的，也没有要让大家都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眼底一片青色，下巴还冒了一些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
言星河道：“我知道。”
本来以为得不到回复的，结果言星河不仅没生气，还是一副很信任他的表情，顾南风瞬间精神了，两只手瞬间抓上他的手腕，晃一晃，很讨好。
言星河收回来，“上次，就是这个姿势被拍的。”
完了，这还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呢，就得开始避讳了。
顾南风又重新抓回去，“这里没什么人，师哥，我这几天很想你。”
“我今天开车过来的，坐公交车很慢，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言星河道：“疲劳驾驶不好。”
他陈述事实，在顾南风耳朵里是在担心他，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车钥匙塞到言星河手里，“那师哥你来开。”
“你去我那儿住一晚，行不行？有客房，郊区离我那儿比学校近。”
言星河懒得搭理他，导航的终点定在Z大。
下车之后顾南风拦住他，“师哥，这周日我约你出去，可不可以？”
“都这么久了，你别总是拒绝我，我就想和你出去玩，顺便吃顿饭。你给我补习，我还没有谢谢你。”
借口很拙劣，言星河太无欲无求了，他找不到能投其所好的。
言星河说：“不用谢我，你有给工资。”
顾南风不肯放他走，“师哥，就一个下午。”
言星河拒绝了，“我那天有事。”
“那之后呢？”
“再说。”
他没有彻底拒绝就是还有希望，顾南风很欢喜地回宿舍去了。
***
周日的时候，言星河去春山福利院接江恩。
小姑娘盼了很久的游乐园活动在初夏得以实现，特意穿了件漂亮的粉色裙子，很高兴地站在门口等他。
看见言星河，她和上次一样飞扑过去，言星河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坐公交车去游乐园。
江恩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点，言星河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她答了一句有，眼神躲躲闪闪的。
江恩不想在今天出来玩的日子说不高兴的话题惹他生气，指着前面的旋转木马，“哥哥，我去坐那个，你给小恩拍照！”
她身体不好，能玩的项目不多，过山车大摆锤一类的刺激性游戏只能站在旁边看，眼睛里满是羡慕，“小恩明年能过来玩吗？”
“等小恩身体再好一点就可以。”言星河买了棉花糖哄她，软绵绵的像云彩一样的粉色棉花糖衬得江恩气色好一点，她吃得小心翼翼，没能玩那些项目的不高兴又不见了。
游乐园是个很梦幻的地方，尽管这里曾经是江恩噩梦的开始，但现在她都忘了，她坐在大大的咖啡杯里转动，笑得很甜。
晚上的时候言星河带她去逛夜市，买了漂亮的小发夹给她，又把照片冲洗出来，放在她背出来的小书包里面。
顾南风从商城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言星河给小姑娘戴发夹的一幕。
是很相配，女孩子十六七岁，长得小巧又精致，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在害羞，言星河也难得跟人有亲密举动，这个时候做起这些来很熟练，应该是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他想，师哥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
怪不得拒绝他，是有理由的，他死缠烂打，没了解清楚是他自己的不是，可是他不愿意接受。
顾南风很明白，就算他早八百年知道言星河有女朋友了，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棒打鸳鸯的。
师哥，你那天拒绝我说有事，原来不是骗我啊。
今天如果他不是为了餐厅的事到这边来做调研，或许也就碰不上这两个人了，说来说去，还是缘分。
顾南风笑得人畜无害，离了三步远就开始喊他，“师哥！”
言星河看过去，江恩也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到是个陌生人，她下意识地往言星河身后躲了躲。
顾南风看得清楚，言星河也有意护着那小姑娘，他笑笑，自己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好巧，师哥出来玩吗？”
“嗯。”言星河没有介绍他们俩认识的意思，安抚性地拍了拍江恩的手，“等会儿我们就回去，好吗？”
江恩点点头。
她怯怯地看了顾南风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顾南风和她眼神相交的那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往心里去。
言星河没说什么，顾南风刚要开口自我介绍却被打断了，“我要先把她送回去。”
“好。”他耸耸肩，转身走了，眼底晦暗不明，师哥，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在生气。
言星河七点左右从春山福利院出来，夏季天长，夜色这个时候才显出来一些。
他收到顾南风的消息。
“师哥，我周一下午有事，补课时间能不能改成今天晚上？你来我家吧。”
第十七章
“师哥。”
言星河从电梯里刚出来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顺便收获一个蹲在地上抽烟的顾南风。
他脚边堆了好几根被折断了的细烟，烟丝落了一地，顾南风拧着眉，其实他惯常不抽烟，但是他今晚有些急躁，就算知道言星河不喜欢烟味，也要有意欺负，让他结结实实地挨熏。
“师哥，你知道我喜欢你。”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在吃醋吧？”顾南风直起身子，眼底晦暗不明，酒窝没了，小虎牙却还露着，像是随时随地冲过去要咬他一口。
言星河对待感情是张白纸，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往自己和江恩让他误会了的方向去想。
江恩毕竟情况特殊，他照顾她时间久了，自己不觉得，落在外人眼里却是另一般样子了。
他往后退一步，想走。
顾南风的样子不太对劲，他怕是招架不来。他在心里嘲笑自己，言星河，他步步紧追，你他妈也就只会步步后退。
“呵。”顾南风轻轻笑一声，看出来他想要走，师哥啊师哥，说你聪明这个事情上却笨得厉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跑，还跑得掉吗？
他一把拽住他想要去按电梯的手腕，房门并没有关严实，不过转瞬他就已经被人钳制住，按在了墙上。
顾南风力气很大，一条腿强行挤入他两腿中间，仅用一只手就把他两只手腕都把控住高举过头顶，将他完全框在了自己怀里。
他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捏着烟，食指轻轻弹两下烟灰，那手指指骨分明，在烟雾里朦胧而带着力量。
顾南风斜睨他一眼，“师哥，看着我。”
言星河偏过头去。
顾南风抽一口烟，在他耳后喷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吹气，烟雾绕到他鼻尖，他被弄得呛咳起来，转过头看他，眼睛里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越是这样，顾南风越想把他给弄得难堪一点，撕裂一点，最好崩溃，眼里露出求饶。
“师哥，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
言星河没承认也没否认。
顾南风也不要他回答，自顾自地又道：“那我怎么办呢？”
“你要走的话，我怎么办？”
他眼睛里全是执拗，带着一点求而不得的痛苦，他能感觉到言星河对他是有点不一样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知道。
烟快烧到尾，眼看就要烫到他自己，言星河道：“顾南风，你不是小孩子。知道我从来都跟你没关系。”
指尖被烫到了，烟落下，顾南风笑了笑，突然倾身压了上去。
言星河浑身一僵，最后的脱身机会都没有了，他本来以为顾南风会强吻他，那他直接咬了他的舌头跑了就是，可顾南风却是对着他眼角那颗朱砂痣，带着生吞活剥的气势直直咬了上去。
言星河觉得自己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不得动弹随人折腾，舌头湿湿滑滑的在他脸上留下水痕，那一块肉被他吸在嘴里狠狠嘬了一口，像小孩子得到一块喜欢极了的糖果，要反复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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