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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顾南风喃喃地叫他一句，舌尖顶着那颗小小的痣，戳一戳，又舔，没个够，不仅舔，还想咬，他想他想得快魔怔了，唇沿着那片皮肤一点一点摩挲，最后还是咬了下去。
他怕替言星河咬破了，就用尖尖的犬齿轻轻碰一碰，奇怪的触感在皮肤上流连，言星河浑身一抖，手腕的疼已经不算什么了，浑身的感知好像都集中在了那一处，他脸色通红，闭上眼睛死咬着下唇不出声。
顾南风血液翻滚，舌尖一点一点移过去，在他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言星河的睫毛湿漉漉的，不是泪水，是顾南风硬生生又给他舔湿的。
“师哥，我快疯了……”
热气扑在他脖颈里，言星河避无可避，不敢开口，他浑身无力，只心里气得厉害。
他渐渐把他手腕松开来，手指从他的腕骨慢慢往上移，握着他的指尖想要和他十指相交。
言星河趁着他晃神的这个瞬间挣脱开来，手腕疼得要没了知觉，却还是立刻握成拳朝他狠狠揍了过去，对着他的脸用了浑身最后的力气。
他居然也不急着跑了，后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喘气，手指抠着墙，生疼。
顾南风看他师哥，面色红艳，全是他气的。
眼角那颗痣醴红，艳极，弄得他心旌摇荡，但到底清醒过来，且刚刚受下来的那一拳分量不轻，他一时没再动。
言星河觉得眼睛那一处的皮肤很烫，也疼，他缓一会儿，竟笑了，春色从眼角铺展开来，也像一瓶陈年的酒被开封，“顾南风，你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还不知道我给你的回复吗？”
他头也不回地走，顾南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拦他，却被言星河狠狠甩开，言星河人已经站在门外，楼道里昏黄的感应灯亮了，那一点点昏暗的光落在言星河发顶，真是好温柔，哪怕他人那样冷。
可他的屋子里偌大却一片漆黑。
他听到言星河丢下两个字给他。
“疯狗。”
一点不差。
都这样了，他还是没有一点要放弃的念头，又或者，对言星河放手根本就不会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从头到尾，他都不是光，他背后同样是黑暗，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是一条伪装得很好的疯犬。
可不管身后是什么，他都要去拥抱言星河。
感情从不讲理。
他不要对言星河讲理。
第十八章
言星河回宿舍已经累脱了形，像打了一场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洗完澡给自己处理了一下手腕上的痕迹，估计明天少不了又要青紫一片，天气热了全都换作短袖，遮不住。
他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最后的话顾南风应该有听到，这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也挺好，他没必要向他解释，就此结束吧。
没什么不好的。
范磊第二天早上回的宿舍，被言星河的模样吓了一跳，再看他正拿着护腕往手上戴，那下面明显也是受了伤，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言星河两边手腕一边戴了护腕一边戴了链条粗一些的手表挡住，“昨天回来不小心摔了。”
“那脸呢？”范磊明显不太相信，“你这一片怎么回事？”
言星河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直到脑子里闪回昨晚的一些片段，他脚步略有些仓惶，进洗手间去照镜子。
昨晚洗完澡就不疼了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结果没成想一夜过去红了一大片，尤其是眼角下头青紫一块，把那颗原先的小痣都要挡了，他皮子白，这几样颜色像是在他面颊上开了染坊，好不热闹。
几乎是照到镜子的瞬间，那股湿滑黏腻，带着热气的触感就从尾椎骨直直袭上来。
这张脸活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的，他实在不敢想昨晚顾南风到底在他身上使了多大的力气，昨晚他要是没走，会发生什么？
言星河垂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子，什么都遮不住的。
他从洗手间出来，范磊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星河，你这个脸，昨晚不是遇到抢劫了吧？”
“疼不疼啊？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言星河摇摇头，“谢谢。”
“我没事。”
他用酒精棉片擦了一遍，刺鼻的酒精味熏得他眼睛有点疼，他不是很愿意回想昨晚的事情，却不是害怕更多，别的情绪占据着他的主体，言星河不知道顾南风对这颗痣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执念，要把他这一块皮肤都弄成这样。
他又想起初见的时候，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对他的兴趣好像就很明确地表现出来了。
他闭上眼睛，手腕那一圈痕迹像是禁锢，思绪徘徊着却只停留在关于顾南风的事情上，言星河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范磊还是不放心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和顾南风打架了？他揍你了？”
言星河垂着眸子，有些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睫毛碰触到的皮肤痒痒的，不痛，他道：“没有。”
范磊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显得兴趣缺缺，没有回复。
虽说言星河对外什么都没说，但顾南风脸上那一拳自然也遮不住，明眼人很快就看出两人之间有了嫌隙，不仅吵架还打了一架，闹得厉害。
于是改天Z大论坛的帖子就又换了一个新的标题。
文院双男神感情破裂，脸上纷纷带伤似动手！【热】
w.b：每。天。都。可。爱。死。嘞。正理
一个两个别的不行，起名倒是学足了台湾娱记的那股腔调。
那天过后，补习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言星河单方面中止了家教的兼职，顾南风没有再找他，他那天举动有些过火，得给言星河一段适应的时间。
这件事情顾少爷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至多就是没控制住啃了两口，也被当场揍了回去，如果打一拳亲一口是笔买卖的话，他挺乐意被言星河揍得就剩一口气的，那剩下的一口气还得用来搞言星河。
甚至那晚的亲密接触让他连着做了几晚的好梦，醒来之后顾南风咂咂嘴，还不尽兴，一旦尝到任何一点甜头，再要他罢手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师哥这人是冰凉凉的瓷器，明知已经成形了不能再到窑子里重新烧制，他还是要把炉膛的火烧得旺旺的，哪天把他打碎了重造，变作温润润的白玉。
***
这几天的时间他一心扑在公司的事情上面，其实他并没有多大抱负，只是觉得未来缺了钱总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他要照顾言星河，总不能让言星河跟他吃苦。
何况贫贱夫妻百事哀，经济条件好不了，就算他师哥之后肯跟他，他都觉得是委屈了他师哥。
言星河那样的人他合该放在手里宠的，柴米油盐之类的事情他乐意干就干，不想做他也可以替言星河全包，想想给他做饭都是高兴的事情，兴趣来了还能在厨房搞一个围裙play。
大晚上看融资方案看得头疼的顾少爷满脑子都是R18的点子，清园小区这边的房子满打满算一晚上至少可以换五个地方玩，就是不知道玩过之后他师哥第二天是不是提刀见他。
正想着呢，手机上来了个电话，顾南风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懒得接，对方持之以恒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他接了，听到对方声音就想挂电话。
“顾南风，你不是不要顾家财产吗？怎么自己开公司还要爸给你钱？”
顾南风手指敲敲桌子，很不高兴，但是鉴于在此电话之前的一秒钟他都处于愉悦的状态下，难得跟对方聊了几句，“大哥，我记得自己已经把你拉黑了。”
“你他妈都滚出顾家了怎么还有脸来要钱？”对方不依不饶。
顾南风声音里笑意很明显，“是啊，我又不是他儿子，他给我钱确实很有问题，但是你作为他的儿子，为什么不问你父亲来问我这个外人？”
“你们的家事这么喜欢让别人插手？”
“还是说他宁愿给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给你？那你可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让他不高兴了。”
“顾南风！上次的事情我可还没忘记你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你之后还敢再……”
他的话没有说到底，顾南风打断了，“我当然希望你好好记得，并且永远以此为戒。”
他语气里的笑意被森森冷意取代，“大哥，你才是一直被当做顾家继承人来培养的，顾家这个位置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天生反骨，他们理应更喜欢你多一点。”
对方一言不发，挂了电话之后狠狠将手机摔了。
顾南风重新看起了融资方案，只是这一次眼睛里光没了，眸子里盛着一片暗沉的暮色，昏昏的，是平静无风的海面。
第十九章
范磊今天回宿舍难得见到言星河在床上躺着。
床上拉着帘子，宿舍窗帘也拉着，外面大好的阳光遮得一干二净，他一进宿舍感觉这氛围跟私人影院似的。
他动作放轻，这段时间言星河作息很不规律，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上课能碰到，其他时间几乎零接触。
下午三点到五点，言星河的床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快到饭点了，而且再过一会儿是他平常咖啡馆兼职出发的时间，范磊怕他睡过了，叫了他一声。
言星河一向浅眠，这次倒反常，连着叫了两三声他才醒，从床上露出一张通红的脸来，唇色却发白，范磊被他这样子惊了一下，道：“你怎么了？睡迷糊了？”
言星河愣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
手脚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太久了，走路像踩在棉花上。
“星河，你今天不用去咖啡馆兼职？”
言星河用水浸湿了纸巾贴在脸上，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今晚有别的夜班。”
范磊道：“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难？”
前天晚上主动跟自己借了钱，言星河不跟人交际，更别谈跟人借钱了，估计也借不到几个，他自己把奖学金借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范磊见他反应有些慢，不像平日里那样，问道：“你别是发烧了吧？再怎么样也得把身体顾好，我这里有感冒冲剂，你先喝点药？”
他原想上去探探他额头的温度的，不过又觉得他肯定会介意这个举动，就没动，言星河自己摸了两把，也觉得有点烫手，没放在心上，朝范磊认认真真道；“谢谢你。”
范磊看着他这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摆摆手说没关系，出门在外就要互相帮助的。
他没见过舍友跟家里人联系，身边甚至连个亲近点的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觉不觉得孤独。
转眼一想，和言星河做朋友估计也很难，他太不跟人接触了，顾南风这么缠着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能近得了身的，这么一想倒觉得两人很配。
思绪到这儿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操哪门子的心，摇摇头，却看言星河已经要出门了，不过短短几天，他竟瘦得肩胛骨都突出来，在淡色的短袖下显得一清二楚。
***
“顾少，去不去打球？”
刑清和崔漓抱着篮球，从对门宿舍顺便抓三个人出来，组了个临时球队和外院的人打友谊赛。
友谊赛就是个噱头，男生打球图高兴顺便发泄，但有时候打着打着就真较起劲儿来，你来我往的毫不相让，篮球场上渐渐聚了不少人在看，顾南风进一个三分球，下面鼓掌叫好的声音能持续一分钟。
怎么能不吸引人呢，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个个的朝气蓬勃，才抽芽的小树渐渐长大，充满无限可能。
顾南风头上全是汗，这一局他防守，却没曾想从人群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已经顾不上打球了，只想着怎么才几天没见就瘦成这样？
队友被他心不在焉的模样给惊了一下，叫他，“顾少！你干嘛呢？”
顾南风是主力，这一下走神对方立刻占了上风，眼看球就要进框，却砸在了篮板上，往场外弹出去，好巧不巧就要砸到言星河。
“师哥！”顾南风急了，什么也顾不上地就往言星河那边冲，人群吵闹，球没砸到他，却不知道谁从旁边撞了他一下，力道不轻，言星河这几天忙着到处打工借钱根本就没休息好，虚晃了一下就要往地上摔。
却是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顾南风看人没摔着，松了口气，眉头一皱往旁边球没控好的罪魁祸首吼道：“球不长眼，你也不长眼是不是？”
“还有，刚刚是谁推的他？别说我不给面子，你最好之后主动给我道歉，不然我找到你，事情没完。”
众人一时噤声，被他这阎王爷一样的神情给吓到了，先前顾南风对谁不是笑，如沐春风的，就算前几天说是和言星河闹掰了，可也没怎么表现出来，该干嘛还干嘛，可现在这样，活像要吃人，怀里的哪儿是什么对家，分明是捧在心尖上护着的。
这几天因为之前传闻他俩在一起的消息明里暗里给言星河冷脸的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原以为是靠山没了才敢的，现在看，这靠山马上就能把他们像宰小鸡仔一样给手刃了。
那打球的其实多少也有点故意的成分在，就是歧视同性恋，又不能朝顾南风表现出来，就对着言星河动手，现在被人当场骂了一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到底不敢跟顾南风硬碰硬，站在原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
围着的人渐渐散了，言星河一开始是想从顾南风怀里挣开来的，但他试了试，眼前发黑，还是晕，就没动，而且已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了，仔细想想也无所谓了。
“师哥，我送你去医务室。”顾南风要抱他，言星河道：“你扶我去就行。”
没拒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能再逞强，不然真要当场晕过去。
顾南风听到只当没听到，将他打横抱起来，言星河很拘谨地待在他怀里，顾南风一只手搁在他腰下面，终于是没忍住，手指揪着他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一点一点收紧，把他的腰给勒得一清二楚，然后终于碰上他精瘦的腰。
言星河闭着眼，躲不开，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到了医务室，校医检查了之后说是低血糖犯了，还有点严重，给吊了两瓶葡萄糖。
言星河血管细，不好找，护士扎了两针还没扎上，言星河没怎么着，顾南风倒是一脸要炸医务室的表情，护士战战兢兢戳第三针，戳上了，顾南风盯着他青了一片的手背，心疼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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