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开羽没办法,只好接受,特别拜托护士时间确定后第一时间通知她,并拜托护士保密。
护士迟疑,靳开羽又劝说了好久,才勉强令她答应。
和护士通完电话,靳开羽心里一件大事完成,然后迅速重新拨了刚才就想拨的那个电话。
电话被秒接,渠秋霜语气很淡:“还要多久?”
她今天催了两次了,靳开羽数了数,埋怨:“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和我说话,就只知道催我回家。”
渠秋霜声音更凉:“你不想早点回来就算了。”
“那你要说一下,是不是想我了。”
对面沉默。
靳开羽知道她又不想理自己,几乎能脑补出那副无语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只好保证:“四十分钟以后回来,不要着急。”
渠秋霜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靳开羽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中午和于笙的讨论又从脑海浮现。如果不弄明白,她和渠秋霜之间的问题大概不会解决。
她低下头,给法务拨了一个电话:“陆总监,你那边可以为我介绍一下私人侦探的调查业务吗?有劳了。”
陆总监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给了一串联系方式。
靳开羽说明来意,对方提供了一串邮箱。
她把基本资料发过去,添加要求:【我希望查明这两个人婚姻存续期间的感情状况。】
第36章 第36章
晚餐靳开羽本来准备自己去买,考虑到她催了两次,只好让别人代买而后送上门。
回家的时候,昏黄而有岁月感的环境,让她再度产生一种幸福感。
渠秋霜又在看纪录片,靳开羽以前很喜欢,但现在说实话还是更喜欢轻松一点,当然如果是陪她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脱下外套,坐过去,搂住她:“等很久了吗?”
渠秋霜按了暂停,看她一眼,咬过她下唇:“说好的四十分钟。”
唇瓣吃痛,但这样的主动,哪怕是痛也很让人开心。
靳开羽低头衔住她,舌尖灵活地撬开,献出一个深长的吻,等她呼吸凌乱才放开解释:“今天晚上有个临时的会,晚了一会儿。”
说着她又亲了一下她布满红云的面颊,而后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一个方形的丝绒盒子,显摆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渠秋霜打开一看,是一副绿意深邃的玉镯。
她合上盖子,转头,眼波像摇碎的月光:“为什么又要给我送礼物?”
靳开羽提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说过,有一份礼物用来和你交换。”
渠秋霜当然记得:“那天的花就足够了。”
靳开羽不太满意:“你能不能就特别干脆地接受?”
渠秋霜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靳开羽低头,凝视着她沉静的脸,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知道那天的花上的诗?”
渠秋霜瞥她一眼,而后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她反应慢。
她的笑声比往常更温柔,靳开羽心脏酥酥麻麻的,心念一动,对于那个生日礼物突然有了头绪。
多插瓶花消宴坐,为她消受一春闲。现在春天快要结束,春末,送上一瓶花给她。
以后每天清晨,为她换上新的花束,将春天的幸福延续到一年四季每时每日,也很好。
至于戒指,是承诺的附赠。
****
吃完饭,又看那个纪录片,靳开羽借口帮她戴那副镯子,顺带着圈了一下她无名指的尺寸。
渠秋霜一无所觉,姿态放松,看纪录片尤其投入,任由她弄着。
靳开羽摸过左手,又拿过她右手,只是刚抬起,她就怔了一瞬,无名指上,那枚银质素戒仍旧戴着。
靳开羽垂下眼,掩饰好自己神色,继续感受了一下尺寸,最终确定,自己那枚戒指,她戴着刚好。
这也算妈妈对她们的祝福。
但是,靳开羽看着那枚印着浅浅纹路的素戒,心里又难言刺痛。
她偏头,按下暂停。
渠秋霜侧头看她,以眼神表达疑问,意思很明显,又想干嘛。
靳开羽握住她后颈,寻到她的唇,用动作代替答案。
手指也探入衣摆,再继续努力,以求看她失控在唇舌和手指之下。
渠秋霜倒是没表示什么反对意见,她意态闲暇地和靳开羽厮混半天,看靳开羽洗手,拆指套,一通忙碌。
在靳开羽兴致高昂之际,抓住靳开羽想要继续往下的手,用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语气宣布了一条超级坏的消息:“我来例假了。”
靳开羽:“……”
手下肌肤温热柔软,热度上升,她鬓边沁出微露,很明显情动了。
靳开羽不理解她堪称幸灾乐祸的表情:“你难道不想吗?刚才那么开心的。”
渠秋霜轻浅一笑:“唔,有心无力。”
说是有心无力,靳开羽看她愈加盛放的笑容,看不出她哪有一点有心,十分沮丧。
渠秋霜抬起她下颌,仔细瞧了一番,叹道:“真怀疑你现在已经成了黄心的。”
而后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了亲她唇角:“乖,看点别的清心静气。”
说着又把刚才暂停的纪录片重新开始。
****
之后上一天班然后放五天假,靳开羽约了一个做瓷器的老师,花来不及为她种,只能等以后补上,但花瓶可以自己做。
节前最后一天,渠秋霜没有再请假。
靳开羽早上和她一同去,中午和她一起用餐,只是晚上要留时间上课。
后面的两天假日,靳开羽实在很舍不得和她每天单独相处的时光,但生日礼物又很迫在眉睫,于是只好推说公司有着急的项目。
渠秋霜对此依旧神色平淡,并不多过问,也不说什么。
靳开羽失落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倘若她真问去向,就不好隐瞒了。
也幸好有这个假期,她学习做这个瓷器,在时间上还算比较充裕。
周六早,靳开羽带着照片去看渠清河。
今天渠清河没有练功,去的时候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正在病房里做手工。
但可能这次渠秋霜不在身旁,她并没有一眼认出靳开羽,哪怕是把她认成赵愁澄这件事,也不曾发生。
靳开羽没办法,只好取出照片:“渠阿姨,我上上周来看过您的,你看看,这是我们一起拍的照片。”
渠清河拿着照片看了几眼,恍然点了点头。
她上上下下打量靳开羽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靳开羽愣了愣,随即开口:“我叫靳开羽,展翅高飞的那个开羽。”
渠清河点头微笑;“意头真好。”
认真看了看她,感叹:“真漂亮的小姑娘。”
靳开羽忘记上次被人这么夸是什么时候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渠秋霜的妈妈,一时脸上热气升腾。
礼物已经想好,不必再做其他的更改,所以只是和渠清河叙话,再三提醒,过两天就是渠秋霜生日了,务必记得跟她说生日快乐。
还和护士商量好,记得到时提醒,同时一同录了一个视频,作为证据。
渠清河头两天刚做完检查,精神不济,进行完这些活动,很快就倦了。
靳开羽见状,只好问护士:“渠阿姨的相册呢?我帮她把这些照片放进去。”
翻看相册是渠清河保持记忆的一个方式,护士对此很熟悉,没有多问,帮她取了过来。
靳开羽也生了好奇,这张照片里肯定有无数关于渠秋霜的过往。
她一张一张翻着,渠秋霜四五岁的照片也在里面,和现在长得很像,完全放大的脸。
但这些照片都是和一个陌生的小朋友拍的,靳开羽开始觉得有点眼熟,认真地观察一番,才把照片上那个比渠秋霜矮半个头的小女孩和苏盈星对上号。
突然了悟,这哪里是朋友,明明是姐妹嘛,就是不知道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靳开羽翻着照片,经历了两位小朋友的春夏秋冬。
春天,百花盛开,去公园里吹泡泡,夏日炎热,两个人被渠清河带到水上乐园,结果因为一个游泳圈打得不可开交,秋天,海市的银杏道十分美,两人竟然能摒弃前嫌牵手一起走,就是怎么看表情怎么别扭,似乎是被渠清河强行要求摆拍的。
冬天的照片没有前面几个季节丰富,只记录了几张幼儿园放学的图片就戛然而止。
靳开羽明白,在这个冬天里,渠清河出了那场意外。
接下来的都是单人照,渠秋霜的照片中规中矩,没有表情,苏盈星的笑容则很快重新出现。
这些照片毫无疑问都是后来加上去的。
靳开羽翻了几页,终于,渠秋霜的照片不再是单人照,照片里的赵愁澄也很陌生,和墓碑上的表情相类。
从前喜欢看的两人相处的画面现在变得极刺眼,靳开羽忍着快速揭过去的冲动,一页一页继续看着,看到某一张,她指尖微顿。
她眨了眨眼,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只好翻出今天预备放进去的照片,摊开,比对。
原来那件衣服是赵愁澄穿过的同款。
****
近几天靳开羽除了回来陪她吃饭外,其他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晚上依旧粘得吓人,渠秋霜几乎要怀疑她又有别的心思。
假期第四天,学院开了一个例行的会,结束已经十一点了,手机仍旧静悄悄的。
办公室里,李愉见她打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次,问:“在等谁的消息呢?”
渠秋霜静了静,没有答话。
李愉也习惯了她的寡言,热心劝道:“等着不如主动问嘛,选择权要握在自己手里。”
渠秋霜神色平淡:“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何必强求。”
说着就把手机搁到了一旁。
李愉正想再劝,说你这样不行啊,突然听到手机默认的铃声,见渠秋霜脸色稍和,唇角甚至还有浅淡的笑,于是点头:“还是渠老师说得对。”
渠秋霜心情略好,摸过手机,只是看清来电人,她神色就淡了:“盈星,什么事?”
苏盈星打通电话,直觉她声音凉飕飕的,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说清来意:“我在家附近办事,中午一起吃饭?”
往常渠秋霜都是一口同意,今天苏盈星发现她竟然有些迟疑,于是开玩笑:“怎么?中午和小靳有约了?”
这话一出,渠秋霜马上否认:“没有,你发位置。”
渠秋霜刚答应完,就发现靳开羽说今天请假,自己中午有事。
请假?她挑了挑眉,回复了一个知道了。
而后就拎着包去和苏盈星会合。
苏盈星见到她前,就做好了,她今天心情十分差劲的准备,没想到见面,发现她唇角还含着笑。
不由调侃:“看来和小靳冰释前嫌以后,相处得很好了。”
渠秋霜放下筷子,冷淡道:“你话很多。”但唇角笑意依旧。
苏盈星也跟着笑了,又问:“生日要到了,今年准备怎么过?”
渠秋霜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仪式感,平静道:“和往常一样。”
“没准小靳有安排呢?”
渠秋霜失笑:“她都不知道具体日期,能有什么安排?”
苏盈星摇头:“那可不一定,不是一搜就知道吗?”
渠秋霜睨她一眼:“你也忘了。”
苏盈星陡然想起来,渠清河当时给她们上户口,故意把户口本上的生日定到隔了一天,意思是这样可以过两天生日,头一天家里人帮忙过,第二天有认识的朋友庆祝。
但这样提起来,已经是把小靳当家人的口吻了。
苏盈星想到这里也很欣慰,难得想开了,于是又问:“那什么时候给小靳转正?”
渠秋霜笑意稍减,沉默片刻,道:“再等等。”等过阵子,去和妈妈见一面,再说。
第37章 第37章
靳开羽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比对,才发现照片里,赵愁澄穿的那件衣服,和渠秋霜前阵子送她的那件一模一样,确凿无疑的同款。
她愣了愣,这是巧合吗?这个型号的风衣实在太经典,或许是弄错了。
况且,渠秋霜还记得她的尺码,不是吗?
但是,她想起那天渠秋霜执意要剪下袖标,让她穿这件同款的风衣,突然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她怔了片刻,又坐到渠清河面前。
渠清河方才乏累,现在还睡着。
靳开羽感觉自己在神游,这件事太奇怪,简直莫名其妙。
她等了不知道多久,渠清河终于醒来,见到她,又表情迷茫。
靳开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渠阿姨,您知道我是谁吗?”
……
从疗养院出来,靳开羽没有继续去和渠秋霜吃午饭的心思,勉强提起表情给渠秋霜发了消息,说今天请假,晚上再见。
她心里乱成一片,转身开车回了快一周没有回过的住处。
那件风衣还在整个衣帽间最醒目的位置,上次阿姨来打扫,靳开羽特别交代挂了防尘罩。
她怔然看了半晌,也不顾脏不脏,瘫坐到了衣帽间的地上,给前几天陆总监提供的那个私人侦探号码再次发了一条消息:“能帮我加急办理吗?尽快出结果,不计代价。”
发完这条消息,靳开羽心脏悬到半空,直到瓷器课老师打电话给她,说她已经迟到了半小时,今天下午的课要不要继续。
她深呼吸了几下,点了点头,向老师道歉,保证自己一定到。
这个瓶子她准备做成清透的形状,上月白的釉,然后中间留下浮空的痕迹保持透明,这样阳光投上去,就可以看见秋日霜棱的形状。
而经过几天的学习,她现在做出来的瓶子已经很细腻了。
可能做手工这件事确实能够让人专注,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再想那些想不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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