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一些就开始出席各种宴会场合,逐渐朝我爹靠拢。”
贺听澜感叹道:“你也挺忙的。”
“其实忙的时候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忙,身边同龄人都是这样,习惯了。”傅彦轻描淡写道。
“那你在寨子里,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啊?”贺听澜问。
毕竟他现在每天都悠哉悠哉的。
“不会。”傅彦摇摇头,“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吃喝不愁,每天除了自己的分内之事无需再担心其他,也不用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想做什么做什么。”
贺听澜看着他,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贺听澜十分豪气地拍了一下傅彦的肩膀,道:“那你干脆就别回去了,跟我待在山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肯定不会嫌弃你!”
“你刚还说要送我回去的。”傅彦故意逗他。
“你不是不信嘛,”贺听澜嘟囔道,“那我还上赶着有什么意思?”
傅彦低头笑了一会,突然说:“好。”
“嗯?好什么?”贺听澜没反应过来。
“跟你待在寨子里啊。”傅彦捏了捏贺听澜的掌心肉,“就像现在这样,心血来潮了就爬到屋顶偷酒看星星。”
贺听澜盯着傅彦的眼睛,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怎么?不愿意带上我,更想自己一个人看星星?”傅彦看对方半天没反应,问道。
“没有!”贺听澜欢呼一声,一个飞扑抱住傅彦,“要两个人一起看星星!”
傅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抱抱给弄晕了,两只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两个人一起……”贺听澜重复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仔细咂摸了好一会。
然后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兴奋地抱着傅彦左右晃来晃去,心满意足地说:“那以后我们什么事都要一起做,就像猫妖和小木匠一样!”
“嗯……啊???”傅彦猛地反应过来贺听澜刚才说了什么。
是他理解的猫妖和小木匠吗?
那不是……不是……
傅彦把贺听澜从自己身上剥下来,把着他的双肩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确认贺听澜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认真的。
可惜贺听澜总是一副嘻嘻哈哈不着调的样子,傅彦分辨不出来。
见傅彦疑惑地看着自己,贺听澜有些委屈,“你不愿意啊?”
“没、没有,愿意的。”傅彦受不了他这副表情。
“嘿嘿。”贺听澜又满眼欢喜地笑起来。
他真的很好哄,傅彦心想。
谁知道贺听澜突然倾身上前,还没等傅彦反应过来,就被贺听澜捧着脸,“吧唧”亲了一大口。
傅彦:???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是彻底转不过来了,错愕又痴愣地看着贺听澜。
对方见他没反应,于是又“吧唧”亲了更大一口。
“你傻了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笑得肩膀直颤。
难道是自己喝酒上头比较慢吗?傅彦心想。
要不然怎么会连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唯一还记得的是——
贺听澜的嘴唇好软,还带着丝丝红果清甜。
好想再尝一下。
第22章
贺听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的榻边站了一圈人。
好几张脸齐刷刷地看着他:“你醒啦?”
“哎呦!”贺听澜吓了一跳,往榻里侧一缩。
“你们站这儿干嘛呢?”
“大当家你可算醒了,再不醒追影得叨死我们。”
贺听澜揉了揉发沉的脑袋,拼命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和傅彦从宴席上跑了, 然后爬到房顶偷酒看星星。
然后他们聊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具体聊了什么记不太清……
然后……
不对啊, 自己最后是怎么从屋顶下来、回到房间的?
贺听澜的目光锁定住了站在床头的追影。
这只鹰扬着它高贵的头颅, 斜着豆豆眼看了贺听澜一眼, 然后十分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贺听澜:我又惹它了?
经众人七嘴八舌地描述一番后, 贺听澜用每个人的叙述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
昨晚, 追影见贺听澜到点了还不回去睡觉, 于是在寨子里巡视一圈,发现了躺在屋顶的傅彦和贺听澜。
追影叫不动这二人,便飞到宴席上寻求帮助。
它找准还没醉的人,一爪子薅住对方的头发,把人给拽起来。
“啊痛痛痛痛痛!”
人们被它拽得头皮都要被掀飞了, 赶紧乖乖跟着追影走, 一路跟到库房底下。
然后几人齐力把喝醉的两人从屋顶上弄了下来, 送回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追影按时叫贺听澜起床。
然而今天不论追影怎么叫,贺听澜都雷打不动,睡得像头死猪。
追影在贺听澜身上跳完一支舞、唱完一首歌,贺听澜依旧呼呼大睡。
于是追影可能是担心贺听澜出事了,又飞出去挨个儿叫人。
如法炮制,依旧是薅头发这招。
江如惠煮了醒酒汤,给贺听澜灌下去之后人不一会儿就醒了。
“事儿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大当家, 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追影,累死鹰了。”
贺听澜知道真相后感动不已,抱着追影一通亲亲蹭蹭。
“追影心肝儿——!我只是喝得有点多,睡得有点晚,真的没事哦!让你担心啦么么么么么……”
追影整只鹰都十分抗拒,两只利爪一个劲儿踹贺听澜,脖子拼命往外伸。
满脸都写着:你不要过来啊!
贺听澜犯完贱,高抬贵手地放过了追影。
追影如获大赦,头也不回地从窗户飞出去了。
贺听澜觉得有点热了,掀开被子,盘腿坐在榻上。
“什么时辰了?”他望窗外瞅了一眼,觉得太阳十分刺眼。
“巳时三刻,再不起来一会该用午膳了,小酒鬼!”江如惠笑骂道。
“我这就起~”贺听澜嘿嘿尬笑两声。
刚要下榻,贺听澜突然发现没见着傅彦,不免有些担心。
“郁文嘉呢?他昨晚也喝了不少,我去给他送点醒酒汤吧。”贺听澜说着便要去端醒酒汤。
顺子欠嗖嗖地笑着说:“大当家,人郁兄弟酒量可比你好,一大早比我们所有人都先醒,这会估计已经开始忙自己的活儿了。”
“哇!”贺听澜震惊,“他这么厉害的?”
事实上,傅彦根本就不是醒得早,而是……
他压根儿就没睡啊!
昨晚傅彦自从被贺听澜连亲了两大口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他从屋顶爬下来,回到房间,按照往常的习惯洗漱更衣,钻被窝准备睡觉。
然而这个觉是怎么也睡不着。
傅彦翻过来、掉过去,都快把榻给翻出花儿了,闭眼数羊数了五百多只,还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自己脑子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贺听澜亲他了?!
贺听澜居然亲他了?!
贺听澜怎么敢的啊???
他一个男的,就这么毫不费劲地亲了另一个男的?
都不带纠结一下的吗?
之后傅彦反反复复地想到这句话。
贺听澜亲他了、贺听澜亲他了、贺听澜亲他了……
傅彦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实在是睡不着,傅彦干脆爬起来,不睡了。
要不然这时间也是浪费了,不如继续编书。
结果他坐到桌前,打开抽屉想拿纸,却不小心拉开了装话本子的抽屉。
《猫妖奇情记》映入眼帘。
傅彦:……
真是不想看到什么,什么就会主动跑到自己眼前晃悠。
傅彦狠狠关上抽屉,想要静下心来编书。
但是他的思绪却控制不住地往不正经的地方飘。
一提笔,就想写龙阳相关的东西。
疯了,都疯了。
最终傅彦还是没能忍住诱惑,把话本子翻出来开始看。
然后他点着灯,缩在被窝里一看就是一整晚。
不过这次看和第一次看的感受十分不同。
傅彦只要看到两个男人略微有些接触,哪怕只是拍一下肩膀,都会想入非非。
更何况还有一起泡澡、一起饮酒和亲嘴子。
不是,怎么这话本子里讲述的事情,他跟贺听澜都做过啊?
看到最后几话的时候,傅彦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嗯,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做过……
傅彦表情扭曲地看着文中香艳旖旎的片段,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不——可——以——!
什么被翻红//浪,什么蚀骨销魂,什么潮如泉涌,什么呻//吟连连……
这话本子是贺听澜给他的,所以这些内容贺听澜肯定都看过了。
他们一起做了前面那些,那是不是可以得出……
贺听澜也想跟他做后面的这部分内容???
傅彦愣了一会,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个半死。
不能想不能想……
傅彦果断扔掉话本子,不能再看了。
然而贺听澜对傅彦这一通心理活动全然不知。
甚至把昨天亲了对方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贺听澜只觉得昨晚喝得畅快,聊得也畅快,此时精神抖擞极了。
这个时辰再去打猎,估计什么都打不着,干脆就算了。
于是他拎上剑,准备去西边小树林练上一通。
这短短的一路上贺听澜可没闲着。
他先是从后厨顺走两个烤肉包子,一边吃一边逗追上来的大黄狗。
“想不想吃啊?”贺听澜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手里拿着一个,冲大黄狗晃。
狗子抬起两条前腿扒着贺听澜的大腿,尾巴都要摇出残影了。
“诶~不给!”贺听澜欠嗖嗖地一个侧身躲过,潇洒地溜之大吉。
然后又遇到老张,对方要跟他对账本。
贺听澜才不要一大早就对着账本发愁,感觉一堆字儿在眼前群魔乱舞,实在令人头疼。
于是他打着哈哈给糊弄过去了,说自己要去和剑圣比武,此事十万火急不容一点差错。
老张:……
你敷衍我可以直说的。
走到一半贺听澜想起好久没去看看那只八哥了,于是又拐了个弯。
八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只是不知道跟谁学了坏,一见到贺听澜就开始贫嘴。
“二百五。”
贺听澜:???
“二百五。”
贺听澜给气笑了,“我好歹也是大当家,你能不能懂点儿礼貌?”
八哥:“大当家。”
“哎,这就对了嘛。”贺听澜十分欣慰。
孺子可教也!
八哥继续叨咕:“二百五,大当家,二百五,大当家……”
贺听澜觉得哪里怪怪的。
八哥自己说着说着,还把两个词颠倒了个顺序。
“大当家,二百五,大当家,二百五……”
贺听澜瞪大了眼睛,指着八哥道:“你什么意思,啊?”
“大当家,二百五,大当家,二百五……”
“好你个鸟!”贺听澜气得撸起袖子,“就你会骂人是不是?”
他琢磨了一下,然后信心满满地开始往外蹦脏话。
“你这个大臭鱼!大烂虾!大肥猪!大傻狗!大……还有大什么来着?”
八哥:“大当家。”
贺听澜差点一口气撅过去,随即气笑了,感觉刚才是在自己挖坑往里跳。
“行,我大人不记小鸟过,不跟你计较。”贺听澜抱着双臂道。
“说,是谁教你的?回头我好好跟那个孙子算账去。”
八哥:“大当家。”
“什么啊,不是我!”
“大臭鱼。”
行吧,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贺听澜第一次觉得追影在鸟界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他憋着一肚子气去西边小树林练剑去了。
与此同时憋着一肚子气的还有一个人。
傅彦琢磨了一晚上,脑子都快要炸了。
于是他一鼓作气,决定去找贺听澜问个明白。
谁曾想他到了贺听澜的房间,发现没人。
他猜想贺听澜应该是去山下打猎了,结果下了山也没见到人。
等到傅彦想起来贺听澜有可能是去小树林练剑、去找他的时候,贺听澜已经练完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人完美错过。
这家伙一定是心虚了,故意躲着自己呢,傅彦愤愤地想。
亲完就跑,连个解释都不给,简直太不像话!
傅彦刚准备回屋继续编书,却突然听到一阵尖锐急躁的铃声。
那铃声穿透力极强,响彻整个寨子。
什么情况?
傅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时候,山匪们纷纷从寨子的各处冒出来。
贺听澜拿着一个小臂长的木筒子跑出来,神色严肃地大声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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