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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野男人可以捡(古代架空)——天不亡我

时间:2025-05-25 09:19:52  作者:天不亡我
  “这不就是咱们当初舍弃的那条路吗?”贺听澜讶然道。
  当初贺听澜选择把寨子建在入云峰上,就是看准了这里地形错综复杂,障碍物多,不易被发现。
  江如惠方才指的那条小路是这周围唯一一条看起来能走的路。
  所以其他人若是想上山,定会选择从这条路入手。
  于是贺听澜干脆就反其道而行之,就不选择这条小路。
  他还故意在这条路的入口处设计了一下,弄了个天然迷宫,保准所有想通过这条路上山的人都会迷路。
  而大家平时上山下山走的路势必要穿过那片小树林,也就是穿过主河流的那个树林,相当于寨子的天然大门和屏障。
  “我估摸着这个陷阱是官府的人弄的。”江如惠道。
  “上次来的那个主簿晏臻,我瞧着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又指了指舆图上的其他几处,“这几处也被人做了记号,乍一看不明显,但仔细看能发现是有人用掉落的枯枝摆的图案。”
  江如惠走到桌案前,提笔在纸上画了几笔,勾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
  “就是这个图案,一共有八处,绝非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摆的。”
  贺听澜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会这个图案。
  “看起来……有点像三束火苗挤在一块的样子。”贺听澜道。
  江如惠点点头,“是有点像,不过我从未见过,这是官府或者什么江湖组织的标志吗?”
  “不知道。”贺听澜实话实说,“我也从未见过。”
  “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大概是对寨子不利的东西。”江如惠说,“要不要去把这些记号都抹掉?”
  贺听澜想了一会,摇摇头,“不用,对方既然能找到这儿,咱们就算给抹掉了也没用,反倒会打草惊蛇。”
  “可是此处在寨子的瞭望塔盲区。”江如惠颇为担忧道,“如果有人再次到访,只怕我们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当然也不能置之不理。”贺听澜露出一抹坏笑,“不如将计就计,给这些记号和陷阱搬个家。”
  江如惠看向他,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行,下午我就带人去办。”江如惠说。
  “不如晚上去?”贺听澜提议,“万一下午的时候对方也来踩点,撞上了怎么办?”
  “不会。”江如惠胸有成竹道,“因为对方就是选在半夜来的。”
  “怎么说?”
  “我们在旁边发现了几处脚印,很深,一看就是潮气颇重的夜晚留下的。”
  晚上湿气重,所以泥土也要比白天软上许多。
  故而,经验丰富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辨别出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原来如此。”贺听澜恍然大悟,随即笑道:“这么说,对方还挺看得起咱们寨子的,不惜大半夜跑出来踩点。”
  “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如今天晚上我去守株待兔吧!”
  “少来!”江如惠敲了一下贺听澜的脑袋瓜,笑骂道:“别以为自己几次金蝉脱壳就能一直这么好运气,到时候把自己给作进去了有你后悔的!”
  贺听澜嘿嘿一笑,“我说着玩的,谁大半夜下山啊,怪渗得慌的。”
  皮一下很开心。
  “行了,我叫你来就是提醒你一下,这段时间下山上山的时候都要小心点,咱们寨子被人给盯上了。”江如惠嘱咐道。
  “知道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贺听澜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他们不成?”
  说完,贺听澜麻利地溜了,还捎带着顺走了江如惠桌上的一颗粽子糖。
  贺听澜此刻心情极好,一路蹦蹦跳跳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结果竟然不知不觉地走错路了。
  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往傅彦房间走的方向。
  真是的!
  好一双不值钱的腿,颠儿颠儿地就往人家跟前凑了。
  贺听澜总觉得那边有一种吸力,吸着他不自觉地贴过去。
  可是早晨和上午才刚刚腻歪了许久,傅彦说他要继续编书,这会儿跑过去不仅耽误对方干正事,还显得自己怪黏人的。
  开玩笑,堂堂大当家岂是黏人精?
  贺听澜掉了个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方才看那三束火苗的图案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贺听澜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
  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灵光一闪,打开最下面一层抽屉,把手伸进去,摸到抽屉里侧的一个旋转锁。
  贺听澜按着锁的第一层圆盘,往东南方向拧了八分之一圈,再往西南方向拧半圈。
  然后是第二层圆盘,往北拧一圈半,往西北方向拧四分之一圈,再往东南方向拧半圈。
  最后是第三层圆盘,将第一层圆盘的步骤重复三遍、第二层圆盘的步骤重复两遍,最后再往北拧三圈、往东北拧五分之四圈。
  “咔嗒”一声,抽屉里弹出来一个盒子。
  贺听澜将盒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个被尘封许久的铁盒,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纹路,和诸多他没见过的奇怪图案。
  贺听澜将盖子上的一个凸起来的图案拧了下来,摁在背面的另一个图案上。
  又是“咔嗒”一声,铁盒的盖子弹了起来,盒子被打开了。
  机关如此巧妙的一个盒子当中,却没有被用来装奇珍异宝。
  里面只有一大堆纸,还有一块粗制滥造的玉佩。
  贺听澜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拿起来,仔细端详着。
  这块玉佩他看过很多次,也抚摸过很多次,以至于原本粗糙的棱角都被他摸圆润了。
  不仅仅是玉佩,这个盒子里的所有东西,贺听澜都无数次拿出来研究过。
  这是贺听澜的阿娘留下的唯一一样遗物。
  那是七年前的冬天,贺听澜在家里等阿娘回来,已经等了一个多月。
  可是阿娘一直都没回来。
  贺听澜问师父,阿娘是不是不要他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等等吧,澜澜,只要你相信阿娘会回来,就一定能再见到她。”师父温柔的地摸了摸贺听澜的发顶。
  鬼才信!
  贺听澜猜想,阿娘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这一天贺听澜又被隔壁的那三个大孩子欺负了一顿,笑话他娘不要他了,他师父以后也不会要他了。
  毕竟哪个男人会愿意抚养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呢?
  “我不是野种,我就是没爹又怎么样?我娘说我不需要有爹!”十一岁的贺听澜红着眼睛辩解。
  可是他的话在那些孩子们听来完全就是逞能,嘴犟罢了。
  对方人太多了,一人一句话,就能把贺听澜逼得还不上嘴。
  最后他哭着跑回家。
  他不想在屋子里呆着,干脆就跑到屋子后头的那块杂草地,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地上的一串小蚂蚁在搬运一块吃剩的糕点。
  贺听澜看了半天蚂蚁,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处似乎不太一样。
  他扒开层层杂草,在地面上敲了敲,硬硬的,好像是一块铁板。
  贺听澜顿时来了兴趣,他把泥土刨开,渐渐的一个铁做的盖子露了出来。
  这个盖子上居然还有一个洞!
  贺听澜用一根手指勾住那个洞,用力往上一拔,盖子被掀了起来。
  这居然是个洞穴!
  贺听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左看右看周围没人,便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自己家院子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密室!
  十一岁的贺听澜好奇心极重,在密室里翻来翻去,看啥都觉得好玩。
  结果他丝毫没注意这个盖子只能从外面打开,等到他想爬出去的时候,已经打不开了。
  不过贺听澜倒是没多害怕,反正密室里有吃有喝,还有好玩的机关锁。
  他打算在密室里等师父回来救他出去。
  结果到了晚上,他没等到师父,只等来了陌生人的声音。
  来者约有六七人,脚步声很轻,应该是练家子出身。
  “夏侯铖已经死了,那个小崽子呢?怎么还没找到?”
  “谁知道跑哪去了,咱们得到的消息说,那小崽子这个时辰都在家的啊。”
  “屋子里和院中都搜过了,都没有。”
  “不会是被夏侯铖给送走了吧?”
  “有可能,这个老狐狸,难道是提前察觉到了?”
  “唉,走吧。去乱葬岗随便捡一个十岁出头的男童,那儿多得是,反正也认不出来,交差要紧。”
  “走走走!”
  说完,一伙人便离开了屋子。
  贺听澜在密室里听到了所有的对话,他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着这只铁盒子,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在往头上涌,耳鸣不止。
  他必须出去。
  他就是把手指给磨烂了也一定要出去。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屋内一切如旧。
  桌子上摆着凉了的饭菜,却一点都没动过,想来是师父做好了饭,在等他回来吃。
  还有一串糖葫芦,安安静静地摆在柜子上面。
  那段时间贺听澜总吵着要吃,师父说怕他把牙吃坏了,十天才能吃一串。
  贺听澜浑身颤抖,他看着那串糖葫芦,鲜红似血。
  终于,贺听澜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来,扶着桌角,缓缓滑了下去,瘫倒在地。
  他从未这么痛过。
 
 
第30章
  “这么晚了, 还在编书呢?”贺听澜大剌剌地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清凉的风。
  傅彦从堆满了书籍纸张的桌案上抬起头,“嗯,把这一部分写完再休息。”
  见贺听澜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傅彦问道:“你这是刚练完剑回来?”
  “是啊。”贺听澜点头。
  “你练剑的时间怎么这么不固定?”傅彦好奇道, “有时见你一大早起来就去练, 有时又是睡觉前, 还有午时顶着大太阳去练的。”
  “这有什么好固定?”贺听澜不解道, “只要一天当中我去练了就行, 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
  他晃悠到傅彦身边, 盘腿坐下, 伸着脖子瞧傅彦正在写的东西。
  “你字儿写得真好看。”贺听澜不由得赞叹道。
  “那我教你?学不学?”傅彦逗他。
  “我才不学。”贺听澜撇撇嘴,“只要我写的东西别人能看懂就行。”
  傅彦笑了,就知道这家伙不乐意学。
  “那你不怕别人笑话你?”
  “笑话呗。”贺听澜无所谓道,“反正笑话我不会让我变得更糟糕,也不会让他们变得更好。”
  傅彦愣了一下, 总觉得这句话需要反驳, 但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好吧, ”傅彦道,“说不过你。”
  “不过这都这么晚了,你突然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傅彦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贺听澜往傅彦身上一歪,瘫着,笑眯眯地说:“想你了。”
  傅彦感觉自己的脸又热起来了。
  “可是我还没编完书,这会不能陪你聊天。”他有些为难地说。
  贺听澜瞪了他一眼,“济慈堂那边给的任务一共八本,你写了多少了?”
  “这是第六本, 快写完了。”傅彦如实说道。
  “时间才过去一半,你就写了六本了,还怕到时间交不了差吗?”贺听澜简直恨铁不成钢。
  郁文嘉这个讨厌鬼,一点都不懂风情。
  至于就差这一会儿吗?
  “保守起见还是快点赶进度比较好。”傅彦十分认真地说,“谁都无法预料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什么事都卡着节骨眼完成,万一出了意外就麻烦了。”
  “而且把任务提前完成之后,再去做别的事情也是一身轻松。要不然心里总有事,玩也玩不好。”
  贺听澜:“……”
  如果换作旁人说这番话,贺听澜会觉得对方是在找借口敷衍他。
  但是从傅彦的嘴里说出来,倒显得是实话了。
  “话是有道理……”贺听澜有些别扭地嘟囔。
  他感觉自己有点尴尬,不管是抬屁股走人,还是继续赖在这,都不怎么甘心。
  “阿澜。”傅彦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贺听澜不去看他。
  “你是不是想跟我一块睡觉?”
  贺听澜:!!!
  “谁说的?你别自作多情。”贺听澜飞速回道。
  “好吧,我本来是想说,你先去休息,等我把这部分写完了就跟你一块睡。”傅彦摇头叹气,提笔继续开始写。
  贺听澜回过神来,扑到傅彦身上勾住他的脖子使劲晃。
  “嘿!你故意整我是不是?我发现你好像变坏了。”
  傅彦忍着笑,“近朱者赤呗。”
  贺听澜一边笑一边捉弄他,“你这脸皮真是日益渐厚。”
  俩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还差点把墨汁弄到干净的纸上。
  “你小心点!”傅彦拍了一下贺听澜乱动的爪子,“刚写完的书稿,谁弄脏了我跟谁急。”
  “嘁。”贺听澜不屑一顾,“那你写吧,我要提前占据你的榻,今晚它就是我的了。”
  不愧是山大王,占据山头占习惯了是吧?傅彦搁心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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