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说这话时的小表情太过灵动自信,若非现在时机不合适,聂希棠很是想上去亲一亲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会的,”聂希棠同他保证:“待回了京中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有人拦着你。”
“不信。”怜秋撇过头,破罐破摔道:“反正你是太子,以后有的是哥儿姑娘同你好。赘婿的名头也实在难听的紧,回京被人听到,你堂堂太子爷还要怎么做人。”
“咱们索性好聚好散,悄摸写了和离书,便就此一别两宽,互不相欠。”
怜秋越说声音越低,还有掺着点点泣音。
他正是情窦初开时,本以为聂希棠会是他相伴一生的夫君,谁料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嘴上虽说着狠话,怜秋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我说了,不和离。”
手指微微蜷缩着,聂希棠深吸一口气,放柔声音道:“夫郎,你是不是忘记你向我许过诺,此生只我一人。如今却张口就是和离,你难道不觉过分?”
“我过分?”
怜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騙我的誓言便罢,还好意思指责是我不对!”
“誓言许了便是许了,佛祖已然听进耳中。”聂希棠一脸认真道:“更何况那日我也同你许了诺,此生只你一人。夫郎,我不会再娶其他人。”
怜秋心动微动一瞬,又强行抑制住自己动摇的内心。
这人惯会跟他说情话,自己可不能被骗了去。
“哦,”怜秋冷漠道:“我不信佛,我就要毁诺,你让他劈我吧。”
聂希棠:……
见怜秋不吃软的,聂希棠沉下眸子,故意恐吓他道:“你是想我将你绑回去?”
绑、绑回去!
“你敢!”
怜秋最恨被人威胁,他扬起手想打人,但偏又在这时想起聂希棠是太子。
打不得。
慢慢将手缩了回去,怜秋板着脸,颇为冷酷道:“你若是敢绑我,我就不活了。,左右不过一条命你若要拿去便是。”
当然这话不过是他故意赌气说来吓聂希棠,他最是惜命,若是聂希棠真把他绑走,怜秋最多也不过冷着脸不跟他说话罢了。
但这话他心底晓得便行,所谓输人不输阵,他不能真让聂希棠輕易将他给拿捏了。
看着聂希棠冷下去的脸色,怜秋火上浇油道:“你要是想看我死,你就盡管……”绑去吧。
“唔!”
未尽的话语被人堵了个严实,唇被人舔舐啃咬着,不同于以往夫夫二人情意绵绵时的輕柔暧昧,这个吻更像是聂希棠被激怒后的泄愤。
吻得很重,怜秋觉得自己唇都快被磨破了,聂希棠还是不是故意咬他,应当没出血,但有些痛。
杏眸噙着水意,怜秋伸手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聂希棠,趁着换气的空档试图唤醒男人的理智。
“别……我……难受……”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更加用力的吻给堵了回去。
怜秋真的有些怕了,他总觉得聂希棠现在的力度像是要将他给吃了,还不是该惹恼他。
“砰!”
门被人从外头踹开,顾梦生带着一行人进来时,怜秋正攀着聂希棠的胳膊微微喘着气,而聂希棠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爹。”
怜秋喊了声,小脸因着太过用力缠绵的吻泛着红,唇上还泛着水光涨红着,双眼迷离,一瞧就是夫夫两人刚做了亲密事。
顾梦生:……
他是听着琴书风风火火跑来告状,说封随要跟秋哥儿打起来了,这才赶紧带着人来劝架。
谁知一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
后头的下人自觉的垂下头,只是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却勾起看热闹的笑。
琴书在胡说什么,公子和姑爷感情不是好着呢嘛。
“咳……”顾梦生清咳一声,眼睛往上飘去,故作正经道:“你们两人行事莫要太过粗鲁,其他人瞧见还以为是打仗呢!”
“有话就好好说,夫夫间也不是外人,下回莫要在府里做这般行径了啊!”
这是什么话?
“爹!”怜秋话还没说完,便被聂希棠不动声色的捂住了嘴。
身子侧了侧将怜秋给挡了严实,又微微移腿将怜秋想要踢腿的动作给壓了下去,聂希棠一脸羞赧道:
“是我和秋哥儿有些孟浪了,惊扰了爹。”
“诶,”顾梦生摆摆手道:“你们误会解开便好了,下回注意便好。”
夫夫俩感情好,顾梦生也安心了。
见聂希棠还看着自己,似是疑惑他怎么还不走,顾梦生也是年轻过的,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轻笑着嘱咐两人小心些后,便很是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聂希棠听着琴书在外头问:“老爷你怎么出来了,公子还在里头呢!”
还听到顾梦生回他的话:“你个小哥儿懂什么,莫要打扰他们,安澜看着琴书,别让他去闹事。”
本欲推门再确认上一眼的琴书闻言只能停下脚步,他狐疑的跟安澜对视一眼,询问道:两人真的没事?
安澜进去时正巧也看见两人亲密的姿势,他脸红了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屋里被捂着嘴的怜秋:……
说好的父子俩的心有灵犀呢!
“爹走了,”聂希棠松开手,看着怜秋已经干了的唇,喉咙微滚,嗓音低哑道:“我们继续?”
“继续个屁!”怜秋恼怒的咬了聂希棠的手指一口,恨恨道:“你根本不拿我当一回事儿!聂希棠,你成亲前说会听话是骗我,身世也是骗我。”
“你如今更是不顾我的意愿就敢强亲我!”怜秋抬了抬腿想踹人,但被聂希棠压的太死,没办法。
怜秋伤心道:“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了你的身份却不点明,还能为什么,我不就是怕你用太子身份压着我。”
“我想让你自己提出和离,既能保全你的脸面,咱们也不用闹得太僵。”怜秋抬眼看向聂希棠,嘴唇微抖,倔强道:“我有什么錯。”
“是你,是你偏要将这事儿捅出来,闹得咱们现在难以收场。”
“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虽让你堂堂太子做赘婿是有些折辱,”怜秋顿了下又道:“但这也不是我想的,你失忆了,你不告诉我。我若是知道,我也不敢、不敢……”
话说此处,怜秋眼中已然盈满了泪。
自从知晓聂希棠是太子后,他心里便又惊又怕,现在还被人逼着对峙,又被强吻一气,心中的气闷、怒火和害怕聚集在一块爆发出来,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分明是你对不起我,你还要说是我的错。”怜秋哭得难过:“你胡搅蛮缠、你不讲道理……”
哥儿哭得实在太伤心,聂希棠微微放松压着怜秋的腿,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将泪水吻去些许。
“是我的错。”
聂希棠轻叹一声,坦诚道:“是我对不住你,我承认,秋哥儿你可以怨我。”
吻落在脸上有些发痒,怜秋微微撇开头,抬手将脸上的泪擦掉,不高兴道:“我才没空怨你,你既知晓是你的错,便听我的,咱们签了和离书,权当从未见过。”
“不和离。”
聂希棠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非秋哥儿不可,他不想回京里再娶个适合太子妃这个位置的陌生人。
坏哥儿脾气坏,但却正好坏在了他的心头,再没其他人挤进去的位置。
“你!”怜秋泪眼婆娑的瞪着聂希棠,不敢信这人明晓得是他自己的错了,竟然还不讲理。
“我会让你相信我以后只一人,”聂希棠淡淡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怜秋抿着唇:“根本说不通。”
“害怕被人欺负,没有还手之力。”聂希棠用陈述的语气说:“怕没了自由,成了笼中鸟;还有怕有人看不上是吧。”
聂希棠自顾自道:“应当就这些,没有其他了。”
怜秋懒得听他自说自话,索性将眼睛闭了起来,反正他心中已经认定两人不合适,他才不会听聂希棠的鬼话。
这人就是说破天去,他也不会搭理。
只是他不理会,不代表封随就任由他不在意。
手腕被人握着向外回去,一个巴掌便落在了聂希棠的脸上。
“你疯了吗?”怜秋忍不住说。
“既是我错了,便该有惩戒。”聂希棠吻了吻他的掌心,低声道:
“秋哥儿,再给我些时日,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我们不和离。”
第48章 晋江正版阅读
昨夜两人摊牌后, 怜秋本想就此机会干脆和聶希棠分房睡。
岂料这人却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也不管怜秋的意願,强行将人抱在怀里。最后怜秋骂骂咧咧几句后, 还是在人怀里睡着了。
甚至这一覺睡得还挺香。
次日醒来时,怜秋本以为不用见着聶希棠了。
可当他舒服的伸了个懶腰,掀开床帐时, 却见那人坐在屋中,手里拿着一卷书籍,似是听到掀动床帐的声音,便朝着怜秋看来, 轻笑道:
“醒了?”
怜秋翻了个白眼, 懶得同他搭话。
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这人怎么会在屋里?也不是旬休日啊。
“你又告假了?”怜秋哑着嗓子问道。
他昨日与聶希棠对峙, 吼得太过, 又哭了会, 今日醒来嗓子便干疼,眼睛也红肿酸涩干痒。
聶希棠起身朝着怜秋走去,听到怜秋喑哑的嗓音,俊眉微蹙,回道:“昨儿我跟夫子说好不讀了,日后便不用去书院了。”
怜秋横他一眼, 眼尾本就泛着红,此刻冷下脸来,愈显孤傲冷艳起来。
这人当真是什么都瞒着他, 只顾自己做决定。
聂希棠一瞧他的脸色便知道,秋哥儿是对他又不满了。
唤人送来热水,聂希棠不慌不忙的拿过盆架上的帕子浸润在水里拧干,一边给怜秋擦着脸, 一边解释道:“我昨日本就想跟你坦白身世,既然要坦白身世,那讀书也没什么必要了。”
他不用考科举,何苦整日在书院耗费时间。
“是,”怜秋讥讽道:“你是太子,哪儿还用得着读书。”
聂希棠用热水滚过的帕子敷在怜秋微微红肿的眼皮上,听了他这话,遂笑道:“我在宫里已经读了许多年的书,书院教的我大抵都会了,你可曾听说过傅太傅的名讳,我从小跟着他念书。”
“太傅?”
怜秋闭着眼,热乎乎的巾帕敷在眼上很是舒坦,哭后的干涩感消退些后,怜秋忽的有了些印象。
“是有‘天下之师’名号的傅太傅?”
“嗯。”
手上的巾帕褪去些热度,聂希棠便又重复拧了水,给怜秋敷眼。
“太傅学识渊博,父皇他们也是自小由太傅教习。他的弟子们多是人中龙凤,離了师门后散在各处,一些人做了官,一些则喜爱各处游历。”
“丰远书院的山长楚文宣也曾是太傅底下的弟子。”
“嚯。”怜秋惊呼一声,忽然道:“那傅明旭是?”
听到傅明旭的名字,聂希棠眸色有一瞬间阴沉,他还没找那人算賬。
傅明旭将他身世透露出去便罢了,竟然还瞒着不告诉他,害得他与怜秋大吵一架。
待回了京中,他一定要讓傅明轩好好教训一下傅明旭,做事半点不牢靠。
“是太傅的最小孙子。”聂希棠面不改色的诋毁道:“不过他半点没遗传到太傅的聪慧,于读书一事上没有天赋,家中的人又常宠着他,将他宠成了个没心没肺的憨傻性子。”
“難怪呢。”怜秋嘟囔道:“他还说他是不当官才不科举。”
这根本就是科举也考不上嘛!
而且这人一忽悠就什么都说了,当真是有些没心眼。
眼睛舒服了些后,怜秋便自覺退后几步,翻脸不认人道:“你不去找傅明旭,还在家里待着做什么?”
想了想,他又警告聂希棠:“你不准跟我爹透露你是太子的事!”
“为何?”聂希棠皱眉,不高兴道:“爹迟早也会知道这事。”
“那是我爹!”
怜秋翻了个白眼,故意道:“我爹哪儿来的福分,当太子爷的爹。”
见哥儿又故意说些话来刺他,聂希棠颇为无奈道:“昨日你还说你害怕,我瞧你胆子大的很。”
天气愈发冷了,聂希棠拿过厚实的比甲给怜秋穿上,太子爷一边伺候着人穿衣,一边卑微道:“莫要闹脾气了,秋哥儿,咱们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怜秋心说,谁要跟你好好过日子。
不过不得不说他现下之所以如此放肆,除了破罐子破摔后不想继續装做温良,还有就是聂希棠的放纵给了他底气。
这不好。
怜秋想:他都说了要跟聂希棠桥归桥路归路了,他怎能对太子殿下不敬。
“今日同我一起去傅明旭那儿?”
怜秋正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时,忽的听聂希棠道:“恰好我有些事要告诉你,省得你又说我瞒着你,日后翻旧賬。”
什么事!
怜秋警觉的看了聂希棠一眼,旋即装作不感兴趣道:“我不去,今儿铺子里来了一批新货,我要去清点清点,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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