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怜秋便不可能是在京中认识的太子,且那日怜秋还提起了封随,瞧着两人关系还好着。
那太子就只能是……
顾月一惊,赶紧回家跟顾远峰说了这事儿。
“你是说封随就是太子?”顾远峰惊道。
顾月点了点头,茫然发问:“爹,太子是给秋哥儿做了赘婿?”
房中安静下来,片刻后,顾远峰沉吟道:“好像是。”
又安静下去,一会儿后,顾月唏嘘道:“爹,秋哥儿真有出息啊。”
顾远峰点头认同道:“不错。”
但问题是,太子做赘婿这事儿有没有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他们能保住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吗?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在心头下了决定要守口如瓶,权当做不知道。
反正,这话一定不能是从他们顾家人的嘴里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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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秋舒坦的过了一个月,顾梦生在京城有人脉,想要继续开米铺不难,只要江南那边的人能及时将米粮送来就成。
若是能站稳脚跟,日后还能让在江南的顾家人多去相邻的县,与村里的百姓做生意,大家都能挣着钱。
大婚这日,太子府门外红妆裹着门楣,侍卫们在外头撒银子,让过来观礼的百姓们都蹭上一份喜气。
怜秋原本一直住在太子府上,但因着成亲的礼俗,成亲前一夜宿在了别庄,第二日坐着花轿,一路摇摇晃晃进的太子府。
花轿身后跟着十里嫁妆,足以让人瞧出太子对太子妃的重视。
怜秋坐在花轿里觉得好笑,他娶了聂希棠一回,如今聂希棠又娶他一回,两人倒是谁也没吃亏。
鸿景帝和皇后来观了礼,聂景晏、聂赫安、聂序自然也来了。
顾月和顾远峰等人瞧着这些平日里不敢多看的贵人们,全程战战兢兢,就连顾山都比平时稳重了些。
顾老头和顾老太知道怜秋嫁入皇家后,先是震惊不可信,随后又疯疯癫癫的喊着什么祖宗保佑的浑话。
怕二人坏事,顾远峰便没带他们一起来。
被这般多人瞧着,怜秋也不怯场,人越多他越要端好姿态,不然既是给聂希棠丢人,更是让他自己难受。
哥儿穿着红衣既美又艳,与太子殿下站在一起甚是登对。
这日来观礼之人,有意无意的都将怜秋的容貌记在了心头。
“陛下允许你休假几日?”
脚趾在聂希棠的腹肌上踩了踩,怜秋哼哼唧唧问道。
他二人方才结束一场酣战,怜秋身上乏力着,连翻身都懒得动。
“十日。”眸里带着餍足,聂希棠握着怜秋的脚腕,不急不缓道:“父皇让我十日后在上朝,这些天我陪你出去逛逛。”
“这般好!”怜秋眨了眨眼,许是被浇灌的太足,眼尾带着一丝媚意,他收回脚,翻身进聂希棠怀里,乐呵道:“我瞧你前些日子忙得每日都子时才回来,还以为父皇会让你明日就上朝呢。”
温香软玉在怀,聂希棠舒坦的半眯着眼。
他前一月之所以忙,为的就是腾出这十天的空闲。
鸿景帝原本只预备给他五日的假,但聂希棠觉得自从回来后他都没怎么陪过怜秋,遂又求着鸿景帝多加了五日。
“嗯。”二人脸贴着贴脸,聂希棠喑哑着嗓子道:“毕竟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要事。”
一手抚上怜秋软乎乎的肚皮,聂希棠暗示道:“秋哥儿,夫郎。咱们该再努力些。”
肚子被人揉搓着有些痒,怜秋眉眼噙着无奈。
又不是他不想怀,他也很想怀啊!
他还等着孩子逗他爹开心呢!
“那你再努力些。”喉间溢出一丝轻吟,怜秋咬了咬聂希棠的唇,轻笑道:“咱们早些生个孩子出来耍。”
“呵。”
聂希棠最爱哥儿在床上时,毫不扭捏的坦诚。
第60章 晋江正版阅读
大婚这几日怜秋和聶希棠一直腻在一块, 不管做什么只要看到一人,另一人定然也在不远处。
说来两人在柳县时也未曾这般腻歪过。不过许是来了京城后,聶希棠实在太忙, 经常夜里回来时,怜秋都睡着了。白日他又早早上朝,怜秋醒来时床的另一半空荡荡冷呼呼的。
一来二去, 怜秋对聶希棠心头不免多了些怜惜,更加珍惜与聶希棠待在一块的时间。
三月天渐渐好了起来,身上再不用穿着厚着的袄子。
怜秋和聂希棠在京郊策馬游玩了一日,在别庄休息了三日, 两人才慢悠悠的回了府中。
回到府上时, 怜秋还有些意猶未尽。
他没学过打馬球, 这几日跟着聂希棠打了会儿, 虽技术算不得精湛, 但却被勾起了些瘾。
聂希棠见他馋,便笑道:“你若喜欢打马球,随时都可去别庄,让杨宁他们陪你打。”
杨宁是太子府的侍衛,聂希棠和怜秋玩儿时,觉得两人无趣便叫着侍衛们来凑了凑数。
“不了。”怜秋很有自知之明道:“他们都让着我, 半点不好玩儿。”
虽然聂希棠也让着他,可欺负自个儿相公和欺负外人可不是一回事儿。
“哈,那我给你找会打球的哥儿来府里, 让他们陪你玩儿。”指尖在怜秋垂落的黑发中梳了梳,聂希棠温柔道。
怜秋有些心动。
哥儿没有汉子力气大,且他马球才刚学,跟侍卫们一起玩儿, 那些人让着他也没意思。
但要是跟哥儿们一起玩儿,自个儿学得还更快些,下回说不定就能打赢聂希棠了。
有些蠢蠢欲动,怜秋嘴上却道:“容我在想想,府上账簿多得很,待我都理清楚了,我自己寻思,你莫要替我决定。”
他要偷摸着进步,待下回跟聂希棠玩儿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建议被驳回,聂希棠也不生气,只宠溺道:“晓得了,那你自个儿决定。若有什么想玩儿,只管喊王管家给你去办,他对京中熟悉。”
似是想起什么,聂希棠眉峰微凝,又同怜秋说:“过些时日,想来会有其他府上的拜帖,你若嫌烦便都让人回绝了去。”
怜秋侧过头瞧他,有些猶豫:“可他们会不会说我不好相处。”
“怎会,”聂希棠安撫道:“他们不敢乱说,你若是有看的顺眼的,交上几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只是聂希棠私心不想怜秋与那些人太过亲近,有资格给太子府拜帖的人大多身份非凡,这些人自小被家族培养着,心眼比筛子还多。
秋哥儿虽聪慧,但一个不小心便容易落入他人的圈套中。
且与这些人交往起来实在伤神,连他大哥的妻子林容,国公嫡女偶尔都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聂希棠不想怜秋太累,但若是只他一人在太子府中又未免太过孤独。
“好。”怜秋眯眼笑笑:“我自个儿看着办。”
从别庄回来,聂希棠便只剩了一日假。
以防聂景晏又逮着机会去皇后跟前告状,聂希棠带着怜秋去了勉王府上拜会聂景晏与林容。
林容端庄淡雅,一瞧便知是个不爱出风头的,怜秋对她观感甚好。
“总算是舍得带人出来了。”林容笑眯眯道:“我还想着过些时日,送拜帖上门呢。”
聂希棠半点不尴尬,云淡风輕道:“父皇太过吝啬,没给我几日假。”
“十日还算少?”聂景晏瞧他一眼嘲讽道:“当年我与容娘成亲,可只有五日假。”
“那是你干活儿太慢。”聂希棠讥讽道:“你若是能快这些,父皇不就多给你几日假。”
聂景晏:……说不过。
“成了,别一来就欺负你哥。”林容劝架道。
两兄弟嘴上都不饶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林容已经习慣了,每回聂景晏说不过,晚上都要与林容好好诉一回哭,弄得林容哭笑不得,所以成亲后两人拌嘴,她都会劝着。
怜秋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嘴角带着笑,他还挺喜欢兄弟之间亲昵的吵架。
“秋哥儿,”林容问他:“来京中这些时日可还习慣?”
怜秋也不怕生,笑嘻嘻道:“习惯着呢,多谢皇嫂关心。”
林容见他生的好,又是个胆子大的,心头也很是满意。
“对了,”怜秋瞄了一眼林容微微鼓了一点的小肚子,一拍脑门:“我听夫君说大嫂懷了让人给送了些燕窝来,他们说懷孕的人吃那个好。”
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林容面容更加柔和,朝怜秋輕笑道:“你有心了。”
她怀孕才三月,还没有显懷。
“若非我如今懷了,该带着秋哥儿在京中多转转才是。”林容可惜道:“秋哥儿在京中可有认识的人,不若我让母家的妹妹带着你四处瞧瞧。”
这是她和聂景晏的第一胎,两人都很是重视,林容近来几乎都不出门。
“皇嫂,不用麻烦。”怜秋羡慕的看了一眼林容的肚子,笑嗬嗬道:“我堂姐住在京中,她对京中很是熟悉。”
见怜秋并不是个扭捏之人,林容便点点头,应道:“那便好。”
两人在勉王府待了一下午,吃了晚膳才慢悠悠的回府。
马车上,怜秋神情呆滞,似是在想着什么事儿出神。
聂希棠惊奇的看了一眼,笑问:“你在想什么,怎地呆呆傻傻的。”
被聂希棠一说,怜秋很快回过神来,瞪他一眼,不忿道:“你才呆傻,我在想事呢。”
“在琢磨什么?”聂希棠问他。
眼睫微垂,怜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纳闷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怀上?”
他与聂希棠做那事儿的次数不算少,而且每回那人都弄许多东西在肚子里,照理他也该怀上了啊?
抬眼瞅了聂希棠一眼,怜秋忽然语出惊人:“夫君,你有没有看过大夫啊?”
聂希棠一顿,刹那间便明白了怜秋意思,他哭笑不得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行?”
“也不是不行,”素白的手摩擦着下巴,怜秋眼神躲闪的瞄了一眼聂希棠,犹犹豫豫道:“不若你让大夫给你开点药,咱们试试能不能早些怀上。”
理清怜秋话里的含义,聂希棠一时无言,半晌后才问道:“你去瞧过大夫了?”
“你什么意思!”怜秋炸了:“我瞧什么大夫,我身子好着呢!怀不上肯定是你弄进去的东西有问題!”
聂希棠难得没让着怜秋,寸步不让道,沉声道:“缘何就是我有问題,以往皇宫里的御医给我把脈时,都说脈搏强劲有力。”
怜秋叉腰,不服气的看他:“反正不能是我的问題,大夫说我身体比牛还壮!”
两人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让人。
若非还晓得在大街上得注意着些,两人恐怕已经大吵一架。
待马车进了王府,车轱辘还未停稳,便听得里头传来太子殿下的蕴藏着怨念的一声吩咐:
“且让人寻大夫来!”
不等下人应声,里头又传来一声娇喝:“找来就找来,让大夫瞧瞧到底谁有问题!”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中气十足的,谁病了啊?
冤种大夫匆匆背着药箱赶来时,怜秋和聂希棠坐在太师椅上,齐刷刷的朝他看来。
目光中蕴藏着激烈的火光,好似要非要争个谁对谁错来。
顧梦生在一旁陪着二人,表情甚是无语。
俩孩子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说怀不上是对方身子有问题,要他说,待缘分来时,孩子自然就来了嘛。
他与英娘怀秋哥儿不也等了两年,这两人成亲才不过半年,又何必着急。
但是气上心头的两人,没一个听劝的,非得让大夫来说个所以然来。
好在两人还算懂事儿,没让下人们留在屋里,否则到时候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大夫,你给我瞧瞧。”怜秋将手腕递出去昂首挺胸道:“瞧瞧我身子有没有问题,对怀孩子有没有影响!”
李大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只觉自己这一趟来得当真是要命。
他颤巍巍的给怜秋把了脉,沉吟片刻后,在怜秋紧张的眼神里,慢悠悠道:“节律均匀整齐,强弱适中,跳动有力。太子妃身子很好,只是心火有些旺,平日里可以喝点降火的茶。”
“哼哼。”
他就晓得自己没问题,怜秋觑着聂希棠:“李大夫,你给他也把把脉。”
聂希棠一声不吭的将手伸了出来,李大夫撫了抚长胡子,点头道:“太子殿下先前可是受过暗伤?”
“有的!”聂希棠还未说话,怜秋先抢着答道:“他之前磕到了脑子,是不是还没好?”
聂希棠无奈的瞧他一眼,知道又给他逮到机会了。
“呵呵,太子妃莫急。”李大夫慢悠悠道:“太子殿下身上虽有暗伤,但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于身子无碍。”
在聂希棠冷峻的眼神中,怜秋讪讪的“哦”了一声。
给两人把完脉,李大夫收回手,总结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身子都不错。”
“那我怎么还没怀上孩子?”怜秋喃喃道。
“哈哈哈哈,”总算晓得两人这番折腾为那般,李大夫笑道:“太子妃莫急,孩子一事急不得,你二人身子都好,年岁也正好合适,定然能怀上。”
“瞧瞧,我说什么!”顧梦生终于找到空隙插嘴:“你二人就是不听!”
怜秋和聂希棠互看一眼,聂希棠脸皮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怜秋后知后觉的有些害臊起来。
若非他怀疑聂希棠怀不了,两人也不至于闹到叫大夫。
“且下去吧。”聂希棠冷冷道:“孤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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