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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古代架空)——七十五一

时间:2025-06-06 04:45:30  作者:七十五一
  “是吗?”皇帝合上奏折,忽然话锋一转,“箫太傅今早与爱卿说了什么?”
  时岁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果然是为了这事。
  “太傅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他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非拉着臣说什么封陵旧事,臣听得云里雾里。”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从案头拿起那卷《后汉书》。“顺时者昌”四字正好被烛光照亮。
  “爱卿可知,朕为何独留沈清让?”
  时岁心跳蓦地加快,面上却不显:“臣愚钝。”
  “因为他最像范晔。”皇帝指尖抚过书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愚忠。”
  书页翻动间,时岁瞥见一段朱笔圈出的记载。
  范晔临刑前,其母叩头泣血,他却饮酒谈笑,浑然不觉死期将至。
  “陛下圣明。”时岁垂眸,“沈将军确实……愚不可及。”
  皇帝突然大笑。
  待他笑够了,又猛地将书掷在时岁脚边:“那爱卿呢?是顺时者,还是……逆理者?”
  时岁俯身拾起书卷,指尖在“逆理而动”四字上轻轻摩挲:“臣自然是……”他抬眼,笑意盈盈,“陛下的棋子。”
  “好一个棋子!”皇帝拍案而起,手边的明黄圣旨被甩到了时岁脚下,“那朕这步棋,爱卿接是不接?”
  时岁展开绢帛,瞳孔骤然收缩。
  是调令。
  命他三日后亲赴边关,督军彻查宁远余党。
  而随行名单上,沈清让的名字赫然在列。
  “臣,领旨。”
  走出御书房时,夕阳西下。
  时岁没有回相府,而是去了常坐的那家茶楼。
  黑影无声落在脚边:“相爷,查到了,十九位将军联名上书,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偏要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去请。”
  时岁慢条斯理的咬了口栗子糕,不置可否。
  什么联名上书?所有奏折必经他手,这分明是有人越级密奏,在御前告了黑状。
  “我记得……”时岁抿了口茶,“箫太傅家的小公子很喜欢弹琴。”
  他把自己的右手举到面前翻来覆去的看,另一手的指尖在几根手指头上挑挑拣拣。
  最终定在了食指。
  有些人啊,只有吃了苦头,才能记住别人说的话。
  时岁嘴角勾起惬意的弧度:“右手食指,剁下来喂给箫太傅家的看门狗。”
  “是。”黑影领命退下。
  时岁忽然想起沈清让抚琴时的模样。那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的样子,倒是值得一听。他摩挲着茶盏边缘,眼底泛起几分兴味。
  
 
第11章
  大虞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连下了数日的雪把将军府后院那方药圃裹得严严实实,几株不合时宜的草药在积雪下活像一群冻僵的鹌鹑般焉头搭脑的。
  沈清让这人向来执拗,种药全凭己需,哪管什么四时节气。偏生将军府上下都当他此举必有深意,连最懂农事的老管家都只敢远远观望,从不多嘴。
  暮色四合,沈清让裹着件雪白的狐裘蹲在药圃边,毛茸茸的领子衬得他一张脸愈发清瘦。远远望去,活像只守着猎物的小狐狸。
  时岁翻墙而入时,正瞧见这人对着那几株半死不活的草药念念有词。
  他不由失笑,沈清让莫不是在超度草药。
  时岁斜倚在梅树枝头,瞧着沈清让那副认真模样,忽然起了玩心,指尖一弹,一粒碎雪正落在对方后颈。
  沈清让猛地一激灵,狐裘领子上的绒毛都炸开了几分。他转头四顾,待看清来人,他眼中警惕瞬间化作无奈:“丞相大人,正门是摆设么?”
  时岁轻巧落地踱步到他身侧,垂眸瞧着那几株蔫头耷脑的药草,似笑非笑:“本相若走正门,怕是要被你的管家拿着扫帚赶出去。”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冻得发僵的草药叶子,“将军这是在种药,还是在给它们送终?”
  沈清让终于正眼看向时岁,鼻尖冻得微红,眼里却带着执拗:“它们能活。”
  “能活?”时岁挑眉,忽然伸手握住沈清让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再蹲下去,怕是将军要先给它们陪葬了。”
  沈清让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握着:“死了再种就是。倒是丞相,大冷天的翻墙过来,总不会就为了嘲笑我的药圃吧?”
  时岁低笑一声,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几粒种子:“上次赠你的大血,能在寒冬开花。”他将种子放进沈清让掌心,“试试?”
  沈清让盯着掌心的种子,睫毛轻轻颤了颤:“……为什么给我?”
  时岁松开他的手腕,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上次花楼一别,甚是想念将军的琴艺,今日便是来听曲的。”
  沈清让握紧种子,忽然笑了:“大血若是活了,我便为你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若是活不了呢?”
  “那便弹《十面埋伏》。”沈清让站起身,“横竖丞相都是要听曲的,不是吗?”
  时岁望着他冻得发红的耳尖,忽然很想伸手碰一碰。
  这么想着,时岁便也这么做了。
  沈清让正低头端详掌心的种子,忽觉耳畔一凉。他触电般后退半步,抬眸撞进时岁含笑的眼里。那人指尖还悬在半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沈清让定定看着他,忽然没来由的想起前些日子他上奏要召回十九位将军的事情。
  “下官与丞相。”他缓缓攥紧掌心的种子,声音里带着疏离的寒意,“如今似乎不该有这样的……亲近。”
  时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将军这是在怪我召回边关将士?”
  “下官不敢。”沈清让垂下眼帘,“只是觉得,丞相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不该再来招惹……”
  话未说完,时岁突然逼近一步。
  修长的手指捏住沈清让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
  “本相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时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想招惹谁,就招惹谁。”
  沈清让猛地拍开时岁的手,清脆的声响让时岁惊了一瞬。
  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眼中警惕与怒意交织:“丞相莫要忘了,六日前您才在御前参了我一本,说我与边关将领勾结,欲图谋不轨。”
  时岁不慌不忙地甩了甩被拍红的手背,反而低笑出声:“将军记性真好。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暧昧,“本相参你一本是真,此刻想碰你,也是真。”
  “疯子!”沈清让气得耳尖更红,“丞相既要与我为敌,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那十九位将军……”
  “种子既已给了将军。”时岁不由分说的截住话头,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本相等着听曲。”
  他转身欲走,沈清让却忽然开口:“你此去边关,他们必不会放过你。”
  时岁脚步一顿,侧过半边脸,月光在轮廓上镀了层银边:“将军这是……在关心我?”
  “少自作多情。”沈清让冷冷道,“你若是死了,随行的我也难逃干系。”
  墙头传来一声轻笑。时岁翻越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落地时踉跄了半步。
  苏涣说的好像是对的。
  沈清让,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天真。
  三日后的城门口,临近年关,城门外官道上早已车马如龙,皆是往城外白云观祈福的香客。
  时岁难得起了个大早,斜倚在马车旁,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辕,目光在往来行人中细细搜寻。
  数到第一百一十六个的时候,沈清让的青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丞相大人今日倒是勤勉。”沈清让在时岁身前站定,冷冷开口。
  时岁也不恼,变戏法似的从狐裘大氅里掏出个油纸包。
  “想着晚些时候没空用膳,特地早出门了一个时辰绕到城西老徐记排了半个时辰队。”他故意将泛红的指尖往沈清让眼前送了送,“刚出炉的枣糕,尝尝?”
  “你……”沈清让看着时岁被烫的发红的指尖,饶是什么气也都消了,他接过油纸包,却在触及对方指尖时顿了顿,“……胡闹。”
  时岁趁他低头查看的间隙,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沈清让只要细想便会发现。
  堂堂大虞丞相若真想要这口吃食,莫说城西枣糕,便是御膳房的点心也早有人快马加鞭送来。可时岁偏要亲自去排那长队,不过是要看这冷面将军为他蹙眉的模样罢了。
  沈清让抬首时,时岁已敛了笑意,正色道:“此时白云观的梅花应当开的正好……”
  沈清让将枣糕收入袖中,面无表情地打断:“丞相若有闲情赏梅,不如想想如何应对边关那十九位将军。”
  时岁轻笑一声:“将军多虑了。本相此去,自有分寸。”他忽然凑近,在沈清让耳边低语,“倒是将军,可要跟紧些。”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沈清让猛地后退半步,耳尖泛起薄红:“请丞相自重。”
  时岁不以为意地直起身,袖口拂过沈清让手背,攥住了他的手腕。
  “走吧沈将军,上车。”
  车轮压过青石板,驶向官道。
  沈清让端坐在马车角落,目光始终望向窗外,仿佛那里有什么极有趣的景致。
  时岁斜倚在软垫上,折扇有一没一下的敲在手心。
  “我说沈将军……”他轻叹一声开口,“这窗外的荒景可有本相好看?”
  沈清让头也不回:“丞相若想说些孟浪话,不妨直说。”
  “啧。”时岁试图掰着沈清让的肩把人别了过来,结果后者却纹丝不动。
  时岁又叹了一声,卸了力道软下语气,声音里透出几分罕见的疲惫:“是正事。”
  沈清让这才慢条斯理地转身,目光静静望过来,分明写着“速说”二字。
  时岁看着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忽然觉得腮帮子发酸。他暗自盘算,自打上了这辆马车,叹的气比过去一个月都多。再这么下去,怕是还没到玉门关,自己就要被这木头气出皱纹来。
  时岁刚要开口,马车却骤停。
  “又怎么了?”他咬着牙,声音里压着不耐。
  “相爷,御史中丞周大人求见。”
  时岁猛然掀开车帘,正对上五步外的周涉。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箫太傅与十九位边将密谋,要在途中除掉你们。我今早才截获的消息。”
  时岁接过密信细看,冷笑出声:“箫启明这是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
  周涉忽然单膝跪地:“下官请命随行。御史台有监察之责,此事……”
  “准了。”时岁没等他说完,便懒懒一摆手,转身缩回马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时岁唇边的笑意骤然消失。他指尖一抖,那封密信便化作齑粉,从指缝落下。
  “箫启明倒是心急。”他轻笑,“连到玉门关都等不得。”
  沈清让盯着那团灰烬:“丞相似乎并不意外。”
  “意外?”时岁挑眉,“他孙子前日刚丢了根手指,今日就急着要我的命,不是很合理么?”
  沈清让眸光一沉:“你做了什么?”
  时岁懒懒倚回软垫:“不过是教他些做人的道理。”他忽然倾身向前,“怎么,将军心疼了?”
  沈清让别过脸:“下官只是觉得,丞相此举未免太过。”
  “太过?”时岁冷笑,一把扣住沈清让的手腕:“沈将军,本相现在要教你一件事……”
  他指尖发力,在沈清让掌心划出一道血痕:“痛吗?”
  沈清让瞳孔骤缩,却未抽手。
  时岁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沈清让掌心血迹,“有些教训,总要见血才作数。”
  
 
第12章
  “你方才,是准备说什么?”沈清让垂眸,任由时岁用干净的锦帕给他的伤口绑上一个蝴蝶结。
  时岁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忽然笑了:“本相是想说……”他指尖轻轻点在沈清让包扎好的伤口上,“边关十九将,个个手上都沾着我至亲的血。”
  沈清让猛地抬头。
  “时絮当年,便是死于他们的冷眼旁观。”
  “所以你是要……”沈清让声音发紧,“以权谋私?”
  时岁闻言轻笑出声,他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官道旁的积雪。
  “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
  时岁跳下车,靴子陷入厚厚的积雪。他回头看向沈清让:“将军可会堆雪人?”
  沈清让愣在原地。
  “十二岁前,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时岁蹲下身,捧起一捧雪,“阿絮总说我堆的雪人最丑,周涉就偷偷帮我修整。”
  他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几乎听不清。
  沈清让沉默地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捧起雪。冰冷的雪水渗进绷带,将方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浸得生疼。
  “这样。”时岁忽然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将雪团压实,“要用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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