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像痴汉,对不起。”
又翻一页。
“人们常把过晚才萌动的春心叫老树开花,我现在就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开花。因为喜欢上了你,我也发现了自己竟然还有新的可能性,在了解你的同时每天也很惊讶我居然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好新鲜,好像也在重新认识自己一样。
哦对了,我之前只跟你大概说过我们乐队解散又要重组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说过其实我出发前也胡思乱想很多,怕又发生什么很难处理的矛盾,怕自己退步,怕很多。后来了解了你的事,怎么想都觉得你面临的情况比我不明朗多了,起码我们乐队已经重组好了也有一定的乐迷基础,我不很了解做书,但任谁都不会觉得一个人能做书吧,可是你很勇敢地开始尝试了,明明还在旅途中已经开始卷生卷死,我真的大受鼓舞……不要去想最后会成功还是失败,先迈开一步再说。
你去我家那几天我也觉得很幸福,好像我们已经是彼此的家庭成员了一样,人真的是会不断被打脸,我爸妈他们以前催婚就喜欢说什么有个自己的小家庭多好多好,我照样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觉得如果是和你那我愿意跳进这个围城,当然如果真正组建家庭可能也会有很多这这那那的矛盾吧……呃当然说这个为时尚早,我想得过于远了,抱歉,不是有意冒犯。
第五部分是我的个人信息和自我推销^_^
肉眼可见的部分和你知道的那些就不说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了解这个总之我是INTJ,天秤座,属蛇,如果你需要拿八字合一下的话我问一下家里我是几点生的,还有什么别的吗?朋友对我的评价都还行,说我还是比较靠谱吧应该,是个好人,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做家务什么的都没问题。虽然玩乐队但是没什么不良嗜好,烟也不爱抽,有时候爱喝点。目前在金昌有房但应该不会回老家,收入可能不太稳定但总体还行……?什么工作都能干点所以不愁没有活路。
对于在哪里发展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去上海是因为乐队新签的经纪公司在上海,如果你以后留在广州那我也去广州待着,要排练和演出的时候再飞。
呃怎么说得像在相亲。
唉写都写了就这样吧,真的有点像傻子,啊啊啊啊。”
此处可以看见从“肉眼可见”那里开始先是被划了删除线,后来又被重新涂改写上去了。
“最后,很喜欢和你一起不停探索新的景色,想要和你看更多的、好的坏的风景。你可以慢慢考虑愿不愿意和我继续同行,我会尊重你任何的决定。”
落款是“不管怎样都希望起码能当好朋友的小石”,时间是四月八号晚上,这封信应该是他在家里提前写好的。
谭霏玉看完了。
又花了十来分钟重新看一遍。
然后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摸起身边的手机给石含章发信息。
谭霏玉:老公你能不能十分钟内回来[哭泣emoji]
第33章
石含章收到信息的时候就在酒店楼下徘徊, 黑白狗正在和另一只路过的萨摩耶友好社交,追在人家雪白的大尾巴后面绕着圈互相闻来闻去,还没社交完, 感到狗绳一紧, 但它不管,和绳子的拉力对抗, 仍倔强地嗅着新认识的狗朋友。
石含章对萨摩耶主人颔首说了句抱歉,然后把黑白狗扛起来就走。
越走越快,小跑到电梯。
到房门口把一脸凌乱的狗放下,拍拍狗脑袋, 整理一下呼吸, 再看一眼手机,堪堪十分钟。
他刷房卡进门,看见谭霏玉双腿交叠坐在窗边。
石含章站着没动, 心里直打鼓。
谭霏玉说:“你先给狗擦一下。”
石含章变成接到指令才会动一下的机器人,应了一声之后抽了宠物湿巾给黑白狗擦了爪子, 擦完之后的干净小狗封印解除, 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溜到谭霏玉脚边趴下。
石含章还是在那儿站着没动。
谭霏玉也有点支吾:“你……你过来吧, 我们先聊一下。”
发微信的时候情绪浓度达到最高, 很狂野地喊人家老公,真当面了却有点奇异的羞耻心。
再次接收到指令的石含章走到谭霏玉身边, 隔着小圆桌坐到谭霏玉对面,桌子上还摆着他的礼物和信。
靠得近了,这时候观察谭霏玉,眼镜片像隔绝了潮湿水汽的玻璃窗,但石含章还是能窥见湿漉漉的眼。乍一看似乎可怜兮兮, 但谭霏玉眼角眉梢都飘着笑意。
难道哭过了吗?石含章本就有些紧张,现在更加不知所措。本能上对谭霏玉的泣颜是无以复加的喜欢,但并不希望惹哭他……尤其他摸不准谭霏玉是因为什么才红了眼眶的,这次应该,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说要聊一下,这个小空间却像被施了时间停止魔法,凝滞许久之后石含章先打破僵局:“……你刚才是哭过了吗?”
谭霏玉笑说:“哭一点点,但是是觉得开心,别慌……而且你不是喜欢看吗?”
石含章摸了摸鼻子:“我……”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也不用再忍了,”谭霏玉说,“其实我就是很爱哭,之前是为了面子才说平时不会这样——当然平时确实都忍了,毕竟大家对一个动不动就要哭的成年男性应该只有嫌弃吧,都会觉得很那个……”
“我不会这样想。”
“我知道,一开始你就说过啦。”
石含章有点懊恼:“早点回来就可以给你擦眼泪了。”
“我可以再哭一下的。”
“别。”石含章说,“虽然哭可以释放情绪,但是哭完眼睛也不舒服吧,可能还会缺氧什么的……”
“流一滴泪而已不至于那么夸张吧!”不过谭霏玉没再哭了,自我调侃道,“欸你说我有这个本领是不是应该去当演员才对。”
石含章只这么看着他。
酝酿得差不多了,谭霏玉深吸一口气,“好了,说正经的吧。我也先上结论,跟你说的一样,我在你身边确实会直接答应。我喜欢你,想和你发展一段长久的稳定的关系,我也希望期限是到生命尽头,虽然现在这样说好像有点扯,但我确实感觉整个人有点恋爱脑了。”
为了让气氛轻松一点,谭霏玉开了个玩笑:“你肯定给我下什么蛊了。”
石含章也长长地松口气:“这句话我说才对……谢谢你。”
随后他试探着伸手,掌心朝上摊着,谭霏玉就把手放了上来,和他虚虚扣住。
“那现在……”
谭霏玉嘟囔着说:“现在你可以叫那些……那些称呼了。”
石含章轻声叫他:“宝贝。”
谭霏玉:“哈哈哈哈哈感觉又羞耻又高兴怎么回事。”
然后谭霏玉起身,移动了一下位置:“那个,其实我很喜欢和你body touch……所以你现在可以抱我吗?”
“当然可以……”
“那你先把外套脱了。”
石含章依言这么做了,谭霏玉又黏了上来,还是那个面对面坐他腿上的姿势,脑袋靠在他肩上。石含章摸了摸谭霏玉脑袋,谭霏玉慢慢开口:“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如果我真的是在飞机上看到你的信,可能会有点生气的。”
石含章顿了顿:“为什么?”
谭霏玉:“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能感受到你的尊重,这一点也很感动啦……虽然你也说你不是揣测我只是想给我空间,但我会本能地产生一种‘啊怎么不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被否定感,现在看了你的信可以及时和你沟通,如果在飞机上看,那真的只能对着空气挥拳。
“换作我现在跟你说‘我觉得你可能只是一时上头,怕你后悔,再想想吧’,你也不会好受吧,会觉得自己根本没这样想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对不对?”
“对不起……”石含章说,“确实,你说得对。”
“倒也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出发点我get到了,所以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幸福很感动,”谭霏玉又说,“不过从理性的角度讲,你的担忧我觉得是有道理的,就拿我现在说的这个小分歧为例……我们之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和共同的观点,但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我们越接触越互相了解,可能会发现更多不同之处,会有更多的分歧。”
“嗯。”
“不要害怕有分歧。”
“好。”
“有分歧的话,能好好说最好了,但是大家都是人,都会有有情绪的时候,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也不要怕吵架。”
“好。”石含章想了想,又说,“我知道我们是不同的,嗯……好比玩游戏的时候做隐藏成就,每次发现一些你身上的新特征——当然是我的视角里的新特征——我都会觉得很有意思,像探索到新宝藏一样有意思。当然这些都是正面的,也许以后会发现一些带来摩擦的‘不同’,这些我都有想过,但我觉得这些都是人和人相处中必然存在的,和朋友尚且会有不愉快,更别说和亲密的人。我不会怕分歧。”
谭霏玉很认可地哼哼,接着说:“礼物我很喜欢,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曾经加购过这款钢笔?”
石含章意识到谭霏玉正在按照他信里面所分的部分来回答他。对于礼物的反馈他稍稍有些讶然:“这还真是误打误撞。”
谭霏玉声音带着笑意:“可能这就是天生一对吧……不过我觉得有一点点贵了,我不是扫兴啦,真的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要拿它去签各种合同。”
“不要有心理负担。”
“嗯。”谭霏玉说,“等我俩都发财吧,突然想到那些网络小说里的霸总,他们谈恋爱一掷千金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啊……如果我俩正在一篇恋爱小说里的话,作者能不能给我们打个‘豪门世家’的标签啊,我不想再奋斗了。”
“喂。”
谭霏玉:“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谭霏玉继续道:“我的心路历程跟你差不多吧,但我是本身就有点好色……”说到这里谭霏玉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因为这样抱着,也不用直视石含章,“和你不一样的是,我没有觉得自己是无性恋过,也不像林嘉许说的那样对恋爱不感兴趣,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取向,有朦朦胧胧的偏好,只是没能遇到那个符合我对理想对象幻想的人。”
石含章问:“你的理想对象是怎样的?”
谭霏玉坐直起来正视他,瞪他一眼:“你这问题真的假的?”
石含章装可怜道:“想听夸不行吗?”
谭霏玉歪了下脑袋,开始细数:“就长得帅啊,身材好,文艺b,能聊一些装装的话题,不会在我想探讨一些文艺b问题时说这都很假大空都是故弄玄虚还要用‘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来讽刺我……”
说到这里时石含章低低地笑了笑:“我懂,我懂,确实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
谭霏玉接着他的话说:“但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会觉得‘你懂个屁’。”
石含章又给他顺了顺毛:“你继续说。”
“我继续夸是吧,”谭霏玉说了下去,“但不能是网上段子里说的那种,上一句跟你聊什么尼采黑格尔,下一句说看看X的,这才是真的很猥琐。也不能是个完全沉湎于虚假精神世界中的胆小鬼,要敢于直面生活的风暴。”
“我再想想……要随心所欲又井井有条,要很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也会尊重我的主意,我想尝试什么的时候不会觉得我异想天开还会陪我一起讨论可行的方案,要会讲奇怪的笑话,会念书给我听,会做饭还会养狗,会打鼓还会做视频。
“要和我有同一本《小王子》,要2001年10月12日出生在甘肃省金昌市,还要名字叫石含章。”
最后一部分个人信息和自我推销的部分,谭霏玉暂时无法再做出回应了,因为石含章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到桌上,然后捧着他的脸,他的唇,将剩下的话语都以吻封缄。
第34章
他吻他, 也许是不得其法,也许是珍而重之,轻轻含住下嘴唇后却只长久地吸吮这片柔软的唇瓣, 谭霏玉有点受不了了, 其实他也没经验,不管了, 先探出一点舌尖,在对方唇缝间试探。
石含章像忽然明白了关窍,自然而然地抵了回去,缠住他的舌, 掠夺他口腔中的空气。一只手原本捧着谭霏玉的脸, 慢慢绕到后头托住,另一只手和他十指交缠。
谭霏玉双眼紧闭着,睫毛微微颤抖, 但石含章没有错过他面庞上每一瞬的变化,他甚至在想, 也许他不是在和他接吻, 而是在作画,在为他染上色彩, 他的眼尾, 他的颊边,榴花彻底红了。
花满枝头, 沉甸甸的,压得他无法保持平衡,快要往后倒,石含章扣住他的腰,把他又往怀里带。
谭霏玉鼻间逸出细小的哼声。
吻到缺氧, 吻到眩晕,终于两双唇分开,谭霏玉在石含章肩头趴了一会儿,慢慢地喘着气,过了会儿才重新坐起来。
还是那双湿漉漉的眼,带着些初次接吻后藏不住的新奇感,石含章奇异地感到这样的目光竟然有种新生儿第一次睁开眼探究世界的纯真。
然后谭霏玉拿起石含章的手指玩,用清爽又甜蜜的语气对刚刚结束的初吻做出评价:“舒服,喜欢。”
他没有说的是,不仅是生理上的舒适,如果只求快//感,有很多方式都可以得到,但接吻怎么都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完成。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和石含章亲吻时,那种湿润又温暖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还在母亲羊水里的时候,是绝对安全的,幸福的,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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