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法用生理上的快//感来概括的。
感觉怎么会这么好……?
谭霏玉仰起头,鼻尖去蹭石含章的鼻尖:“还要亲亲。”
石含章就靠下来啄吻他的唇。
这次亲着亲着谭霏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当然腿也不老实,蹭来蹭去,在亲吻间隙松开彼此时直接明示:“你知道我很好色的。”
石含章声音有点哑:“明天不是还要去玩。”
“不去也可以,”谭霏玉说,“我骗了你其实。”
“嗯?”
“我15号才走,我们可以不用那么赶,明天就在酒店躺一天也行。”谭霏玉顿了顿,“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快……”
“我不会,”石含章犹豫了一下,“但是……没套。”
谭霏玉瞟向一旁:“我买了。”
石含章:“什么时候买的?”
谭霏玉:“哼哼,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
石含章:“……放在哪里?”
谭霏玉:“行李箱夹层。”
石含章把他抱起来先放到床上,想了想,先和一直趴在地上弱弱地看他俩互相啃来啃去的黑白狗对视一眼,狗绳一拿过来,小狗嗖地站起来抖抖毛,还以为怎么又要出去玩,结果被绑在了门边。
人类真讨厌啊……
洗了手出来按谭霏玉说的去拿套,在夹层里还看到了奇怪的小玩具,石含章稍怔,看向谭霏玉。
谭霏玉整张脸都快红透了,但很坦诚:“你说想找借口加我好友的想法有点猥琐,其实我做过更过分的事……”像是刻意让石含章发现这东西,谭霏玉继续说,“我在你民宿的第二个晚上,就拿你当幻想对象了。”
石含章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东西扔回箱子里,走近了谭霏玉:“不要再用这个了,好嫉妒。”
……
石榴熟透了。
……
第二天醒来,相似的场景,石含章已经打完他遛狗锻炼等一整套连招,还带了吃的回来。
谭霏玉躺在床上玩手机,腰后背后各垫了个枕头,看见石含章回来了他把手机放下,笑盈盈地看他。
石含章把东西放好,走过去蹲到他边上,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霏玉佯装埋怨:“腰酸。”
“对不起,”石含章坐过去,手放到他腰上,“那我给你按一下。”
谭霏玉:“谢谢师傅。”
其实订标间挺好的,谭霏玉想,是他没这个经验,先前不知道两张床有多方便。
另一张床昨天被弄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法睡……虽然他想在房间里躺一天,不过最好还是稍微出去溜达一下,不然他都不好意思让人来换布草。
不过这都等下再说吧。
因为谭霏玉瘾又犯了:“……师傅我又想和你接吻了。”
石含章耳郭红红,靠过去和他亲亲。
之后谭霏玉发出十分满足的喟叹:“唉,谁懂。”
但很快又有点沮丧:“我那么黏你,等我走了我怎么办啊。”
石含章沉默了一下:“别走了,我也不想走了,私奔吧。”
谭霏玉:“走,去沙漠里挖个洞,开始过我们的穴居生活。”
石含章从背后抱紧谭霏玉,不说话了。
“干吗呀,”谭霏玉反手揉他脑袋,“我开玩笑的。”
“我理解了你说不想刚恋爱就异地恋了,现在很后悔……不知道自己在装什么,虽然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但感觉还是很不一样,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不一样。”石含章学谭霏玉说话,“我那么黏你,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谭霏玉摸摸他脸:“石师傅,你好可爱。”
石含章听起来不是太满意:“你比较可爱吧。”
谭霏玉:“好了好了,先不想了,饿死了,吃饭!”
石含章:“好的哥哥。”
谭霏玉脸皱起来,瞪了石含章一眼。
如果是之前,谭霏玉对这个称呼应该无所谓,本来也比他大几个月。关键是石含章从来没叫过他一声哥,直到昨晚,失心疯一样故意这么喊他,而且说的都是些奇怪的话。
虽然他也挺爱听的。
但在日常情景下特意强调这个称呼也蔫坏了点。
吃过饭带着小狗出门闲逛了一圈,昨天市区内该去的景点都去了,倒也没特定的去处,再加上谭霏玉的确有些疲惫,散散步之后回去。
晚上看了部电影,睡前两个人挤一个被窝,谭霏玉先看了一下之前发的那视频底下的战况,视频热度还在往上走,只是较昨天走势平稳许多,吵架的人还是有,这无法避免,不过现在谭霏玉心情不错,看见糟心评论也无动于衷。
接着处理了一些信息,之前他拿选题报了几个社,按说也不到递交增补选题的时候,肯定没那么快有结果的,然而有个编辑突然来戳他,说应该可以保证选题能过,如果想趁着有热度尽快出的话他们可以插队一下,但是要尽早签合同,管理费五万。
谭霏玉回他:哈哈,我不着急。
心里想,你是傻子还是觉得我是傻子,现在这本书终于稍微进入一下大众视野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以后只会有更多想合作的,变成卖方市场了还想跟我要五万吗?
回完信息把手机放一边充电,谭霏玉说:“其实我感觉还挺矛盾的。”
“怎么说?”
谭霏玉道:“一方面觉得好起来了,另一方面开始对这些后来涌过来的人有点厌烦了,会觉得不管是找孟亦说想签下版权的,还是急着找我定下合同的,感觉他们也不是真的喜欢这本书,当然我知道商业合作喜不喜欢不重要,我也还是始终觉得大家都是为了找口饭吃而已,都没错,可就是别扭,没热度的时候全世界都不给我和孟亦好脸色看,明明是同一本书。
“而且现在是有一点点热度,他们会表现得很着急让你觉得他们压根没了解过作品,如果是那种长期无人问津的小作者乍有热度真的会不管不顾地有人来问就签了。但是我敢说等到了热度真的起来的时候,这些人全部会开始调查作者的各种背景,写非常详尽的对作品的分析和准备各种精彩绝伦的方案,来让你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可这种真诚也是为了在竞价中脱颖而出……虽然这本孟亦已经签给我了,不会再有什么竞价了,就是这么一说,有这种现象。”
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石含章沉吟一阵,说:“关于这点,我确实可能有一点发言权。”
“请讲。”谭霏玉翻了个身侧躺,和石含章面对面。
“我以前很在乎‘纯粹性’,一开始去夜这星打鼓是因为认同贝斯手的音乐理念,很欣赏他做的歌,虽然乐队一直不温不火但对我来说完全无所谓,说句冷漠一点的话,我能理解贝斯手因为不受认可而产生的焦虑,但我共情不了,我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就想做喜欢的音乐,”石含章说,“所以后来他开始做些更讨好听众的歌时,我觉得受到了背叛,说了很难听的话,和朋友们大吵一架。”
“然后呢?”
“一开始我后悔,但后悔不到点上,总觉得自己是单纯在懊恼不应该说些伤人的话,很久以后才回过味来,其实就像水至清则无鱼一样,太追求纯粹,反而会把事情搞砸的,”石含章往谭霏玉身边又靠了一点,环住他的腰,“我们乐队的歌后来不是被俞沅一个人唱红了吗?我看有些乐迷在讨论唱的都是一样的歌,编曲之类的也没做太大改动,顶多是主唱唱功进步了,为什么热度会差那么大。”
石含章说:“其实非常简单,俞沅签了公司,走的是商业化的路线,即使唱的歌没变,包装和推广方式却都换了套流程,面向的受众也更广,这里先不讨论换条路线和成功之间是否有什么必然联系,只说他选择了‘不纯粹’。他在唱这方面没迎合,但其他部分都是往讨人喜欢的方向去做的。
“正是因为他走了这样的路,通过努力把知名度抬到一个我们以前不敢想的高度,才给我们专门搞创作的贝斯手争取到最大的自由。
“再说句傲慢一点的,他们现在这个热度,李萤心不用再担心他的个人创作和市场偏好有冲突,他就算随便编一首让俞沅去唱都会有一堆固定受众去听,就算做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自有大儒为他辩经——当然我不是说他会这么做,他还是在很认真写歌,我就是举个例子。
“所以你说的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就算来的人目的不纯粹又如何?话语权在你们手上,你们才有更多自由。而且,你们争取到的自由,也正是为了把书更原汁原味地、尽可能广地递到真正有可能喜欢它的那些受众上,如果没有这些目的不纯的人做桥梁,还未必能达成你们想要的效果。”
谭霏玉想了一会儿:“好的,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其实我也没有纯粹到哪儿去,就是别扭一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所以我说你这方面比我强,没我那么死心眼。”
“欸,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强不强的,不同性格特征在不同环境下都有它的优劣吧……”谭霏玉忽然把石含章的手拿开,坐起来,在石含章的不解中,跑去把那个阅读器又翻出来,再钻回被子里,他道,“石老师,我给你把《一粒神》最后那点念完吧!”
石含章:“……”
怎么以前在那老公哥哥的喊得极顺口,现在不是师傅就是老师,什么意思啊,泡到手了称呼就降级了吗?
第35章
这晚上谭霏玉没能真把《一粒神》的后续念完。因为石含章对称呼心怀不满, 又觉故事什么时候都能听,春宵长夜却稍纵即逝,大着胆子装得十分霸道, 把谭霏玉手里的阅读器抽走, 小心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只惊讶地挑挑眉, 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含着笑明知故问:“不想听故事,想做什么呀石老师。”
石含章:“谁是石老师。”
谭霏玉双手攀上来,像春夜最柔韧的枝条:“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一般般吧。”石含章说。
“那石老板。”
石含章:“再换一个。”
谭霏玉:“石含章先生?”
石含章:“……好吧。”
谭霏玉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听什么啊。”
石含章犹豫着开口:“宝宝, 可以叫老公吗?”
谭霏玉凑到他耳边:“Daddy……唔!”
……
书是第二天去天梯山石窟的路上念的。
……
就在我成为神女的那一瞬间, 祈愿声环绕我的耳边,实际上我并不想听,我不想做神除了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也不想帮助他们, 还因为我没有实现他们心愿的能力。
我确实是有神力的。
但我想我的神力是死亡。
所谓的成神和脱胎换骨当然是他们的心愿而已,实际上哪里有神?
众人观念中的神力应是创造奇迹的能力, 死亡本身不是奇迹, 每个人都会死的。可按照自然的法则,我十三岁, 身体康健, 无病无痛,我总不应该在人生的开端就面临死亡吧?
这种时候我莫名其妙死去了, 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奇迹发生呢?
我也确实脱胎换骨了,身体里的空腔原本想用来装多点世界的边角料,就像在厨房看妈妈为一家人做饭时,她总是偷偷喂我一口,但现在被泥浆填满了。
眼耳口鼻也被封上了, 从此有了最坚硬的外壳,跑几步路跌一跤就会破皮淌血的肉身再也不会破碎,也不会再疼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吵闹烦人的祈愿,我不用再听到了。我的世界已经变成虚无,看不到听不到也闻不到。
我肯定死了。
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这个村子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了吗?风浪真的不再起了吗?反正我应该没有这个本事呼风唤雨再让风平浪静。自然有自然的法则,台风季就是要下大雨刮大风,人总想要逆天而行,为什么还指望天会庇佑人?如果真有天和天神,祂们也不会喜欢逆反的孩子吧。我在学校里顶撞老师一句,老师也会瞪我一眼,天怎么会喜欢和天对着干的人?
想到这里我会反应过来我在梦里,我是梦里的这个神女,于是思想稍微活泛起来,在无声无色的世界里想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怎么都——醒不过来——
……
……
直到我听到了眼泪的声音。
我不知道时间已经流转到何年何月了,但哭声和眼泪滴落的声音总是如期而至,频率有可能是每天一次。起初我只能听到一些嗡嗡的响声,后来我的外壳可能被眼泪泡软了些,我终于听见,那是我坐上神台那天,被喝止的声音。
它重新飘到我耳朵里了,只是我在水中,听得不太分明,依稀听出是那个妇人——我似乎是她的女儿。她怨命运不公,偏偏挑中我,她想念我,她恨自己无法保护我,她说带了我爱吃的糖糕,供在神台上,她问我怎么从不托一个梦给她。
我也是梦中人,又如何托梦给她?
我想睁开眼,想看见她,想亲口告诉她。她流的泪水在几百年间已成了一汪深海,我身上的壳也在漫长岁月中,被温柔的水流剥落,我吃下的泥巴,被细细淘洗,再沉到最底。我身上不再有任何禁锢,我想我可以开口了。
于是我出生了。
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之前几百年,我一直在妈妈的羊水里。
我不是身负众望的神女,不是不能流着血踏入庙里的凡人,我是妈妈用千百年的痛苦磨砺吐出的——
一粒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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