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讥讽地朝两人一点,不善的目光移到了江稚鱼的黄毛上,顿时语气沉郁:“特别是你!都高三了,不好好学习,出来打游戏,现在还染头发!”
“你自己看看你这颜色,好看吗?!”
江稚鱼被吓得一抖,一旁的余乐果脑袋低垂成了鹌鹑,不敢出声,仿佛自己真的是倒霉被抓的高三学生。
“我这是天生的发色,我没——”怒从心起吼到一半,江稚鱼才发现自己辩驳错了方向,“我根本就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还说不是!”刘主任手指对着两人身上的校服指指点点,“那你们身上这穿的是什么!”
“我!”江稚鱼怒起,“穿你们学校校服就得是你们学生吗?”
刘主任也是奇了怪了,嗤笑道:“不是我们学校学生,你穿什么校服——别狡辩了,跟我回学校好好交待,叫家长!”
“你!”江稚鱼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挺起胸撸起袖子就要理论,被余乐果一把拉了回来。
“嗳嗳嗳别,你是不知道这刘太师的手段,”余乐果低声劝诫,语气里全是对回忆的恐惧,“咱现在解释不清楚,你还要打他,他待会二话不说就要叫人来把咱押去学校了。”
江稚鱼瞪他:“谁说我要打他了,这是文明社会!”
说完转头用力抿紧嘴唇,和刘主任对峙半秒后说:“我打电话叫人,他能证明我不是你们这的学生,我是w大的学生。”
刘主任讥讽地摇摇头,负手迈步,示意他们跟上,话里话外显然觉得江稚鱼在找借口,“不管怎样你们俩都得跟我先回学校,其他同伙都走了,你俩也别想逃。”
余乐果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脱呢,那边江稚鱼已经气昂昂地跟过去了,他也只好加快几步追了上去。
“喂,你居然毫不犹豫就跟上来了。”余乐果讶异地在江稚鱼耳边说。
江稚鱼气得炸毛,没好气瞥他一眼,“都怪你的馊主意,我今天还就非得证明给他看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的。”
听得大冷天的给余乐果起一脑门汗,“我说你这好胜心能不能看看场合。”
江稚鱼面无表情盯着前头刘主任的屁股兜,那里有一大串钥匙叮铃哐啷响,“那你有什么别的两全的办法吗?”
沉默几秒,余乐果哑然:“暂时想不出来。”
又转念一想,啧了声:“哎那你要打电话给谁来证明啊,你姐?”
江稚鱼猛扭头,眼神惊疑不定,“怎么可能,她得嘲笑死我。而且她一天天的日理万机,我没打算打给她。”
“那你要打给谁?”余乐果纳闷了。
身旁的人却一反常态没有立即回答,反倒嘴唇抿了抿,视线漂移不定,声音含糊:“待会你就知道了。”
闻言,余乐果莫名眼皮一跳,前头的钥匙碰撞声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除了江清意……还能有谁?
在半个多小时后,这个问题在看到一个男人风尘仆仆从出租车里下来时,得到了答案。
男人直接越过了刘主任和余乐果,抚上江稚鱼的肩膀,眉心微蹙,“没事吧?”
“啊?没事啊,”江稚鱼瞅他一眼,疑惑这能出什么事,然后马上皱起鼻子说,“你快把我学生证给他,他偏不信我不是这儿的学生!”
闻言,白清宵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两本学生证递给了刘主任,礼貌叫了声老师好。
看着被叠在一起递过去的学生证,余乐果意味深长看看白清宵,又看看江稚鱼。
拿江稚鱼的学生证来不就好了,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存的什么心思?
刘主任打开两本学生证,眯缝着眼细细看了好几遍,又抬眼比对了一下,半晌才老大不愿意地递回去,“好吧——但是不是我门学校的学生就不要穿校服了,误人子弟啊!”
“哎你是不是就是想找我事啊。”江稚鱼火了。
白清宵眼疾手快拉回他,对着刘主任微笑道:“他刚大一,比较怀念高中时期,所以玩一下cosplay回味一下,没想到会闹出乌龙,添麻烦了。”
“哎,小年轻真不懂点事,净给我们添麻烦。”听完这位更有礼貌的学生的发言,刘主任像是找回了威严,哼一声又批判上了。
江稚鱼飞速扭过头瞪白清宵,还不待他质问,白清宵又温温和和开口了:“但是您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了呢,其实您完全可以让他出示学信网或是企业微信,却还是要提出先回到学校,这不也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嘛。”
语气平和却不依不饶,话尾带着刺扎过去,听得旁边的余乐果一愣一愣。
刘主任似乎是很久没被人这么直白指出问题,没在第一时间说出话。
见此,白清宵状似礼貌地一俯身,无言笑了笑,拉过江稚鱼的手就往回走,动作温柔但是不容置疑,留下余乐果和刘主任面面相觑。
片刻,余乐果才回过神来,大叫:
“哎——您二位怎么把我给忘了!”
【作者有话说】
余乐果:666小情侣逃走不叫我
第20章
江稚鱼给余乐果发消息约下次再见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手机放在腿上,老老实实坐着不敢动。
因为旁边这人气压略低。
想了半天,江稚鱼还是侧着倾过去,目不斜视,小心措辞道:“你怎么不高兴,是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白清宵这才动了动,面色平静地看他一眼,但还是看得江稚鱼莫名发怵,“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我不应该晾你那么久的,幸好今天没出什么事,闹个乌龙罢了。”
江稚鱼敏锐觉出不对,“能出什么事啊,虽然那个什么主任确实很烦,但应该也不至于打我们——吧?”
笃定的话语在接触到白清宵凉凉的眼神后,变得不确定。
然后倒吸一口气:“真有老师会打人啊,哪怕都不归他管?”
“难道你被打过?!”
听到这番惊天言论后,白清宵默默转过头盯他,也不说话,看得江稚鱼讪讪收了笑,正打算找补时,他突然笑开。
然后主动挪过去把江稚鱼揽住,笑着说:“哎你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啊,你看我这样子能像是老实挨打的吗。”
见白清宵恢复了熟悉的样子,江稚鱼也松了口气,泄愤似的捶他一拳,白清宵夸张地“哎哟”一声,顺势笑倒在他肩窝里。
“那你刚刚对我冷脸干什么啊,吓死我了。”说着又捶他一下。
“我的确是没挨过打,但别人就不一定了,”白清宵老实解释,“我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很没师德的,虽然后来被辞退了,但他在学校的时候屁大点事都要上手,听你电话里骂那么生气,我以为你遇上这种人了。”
闻言,江稚鱼悻悻看他,“我当时在气头上……你是没看到,他听到我跟你吐槽他的时候,胡子都要气飞了!”
“好了好了,”白清宵笑着抬起头,把江稚鱼环到自己怀里,“怪我晾你太久不陪你玩,出来跟别人找刺激了。”
江稚鱼抬眼瞥他:“你这话怪怪的。”
白清宵挑眉:“是吗。”
“是,”江稚鱼肯定,扬起小脸跟他对上视线,“好像你在吃醋一样。”
——可我们又没在谈。
这句话江稚鱼没说出口,总感觉要是说出口了,两人的关系会朝很诡异的方向变化。
虽然他是爱嘴欠,但不代表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江清意溺爱他却也不是什么也不教。
不过效果半斤八两。白清宵闻言顿了顿,俯首凑过去,压低声音暧昧附耳:“如果我说是呢?”
江稚鱼瞳孔骤缩,半晌嗤了一声:“别闹了,哪有人吃我朋友的醋的——余乐果是我朋友,你也是,行了吧?”
白清宵意味深长睨他,默了几秒后扯扯嘴角,说:“行。”
行个屁。
谁要只当你朋友。
江稚鱼嫌被搂得闷得慌,费劲从白清宵胳膊底下钻出来,又一下倒在他肩膀上,状似不经意地说:“所以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有这么忙吗,大忙人忙到五六天都没空搭理我?我画不出画就怪你。”
听着小少爷嘀嘀咕咕的埋怨,白清宵心软得像棉花,一丝愧疚涌上来,又被他压下去,尽量维持语气无虞地回他:“好了好了,保证没有下一次了,接下来你要干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
江稚鱼莫名对这种语气很受用,勉强哼了一声默认。
虽然还是没有得到正面回答。
回到别墅,两人正低着头换鞋,一道调笑的声音从远处走来。
“回来啦,我来的时候看没人吓了一跳呢,出去玩了?”
江稚鱼动作一滞,反倒白清宵自若地走了过去,微笑道:“对,我和他去江边逛了逛。”
“哦~”江清意环胸站立,眼神复杂地扫白清宵一眼,把视线又转回了企图偷偷溜走的弟弟身上,“喂,干嘛呢,姐姐回来不打招呼就算了,还想偷偷溜走?”
被抓个正着,江稚鱼叹口气,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夹着嗓子说:“姐姐好~”
“噫。”江清意嫌弃地捏捏鼻子。
“对了姐,”江稚鱼顺势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最近公司是不忙吗?”
“当然忙了,不忙你就没钱花,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江清意脱口而出,转身往客厅走去,“爸妈让我来通知你一声,今年他们回国过年,让我们到时候回老宅去。”
“真的?!”江稚鱼眼睛一亮,越过白清宵一溜烟坐到了江清意身边,凑过头去不停问,“他们不是一直喜欢二人世界过吗,今年怎么突然想回来过了?”
说着不忘对白清宵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白清宵知道这事与自己无关,坐到侧边沙发后打开手机,当自己是个摆设。
江稚鱼和江清意说了什么体己话也没听清,专注地回老板消息表示下次合作。
直到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问你呢白清宵,你愿不愿意去啊?”白清宵心中一愣,看着不知何时贴到自己身边的江稚鱼,在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时竟有些紧张。
“啊,刚刚没听你们说话,去哪?”
江稚鱼没好气撞他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老宅过年,你爸妈会有意见吗?”
其实正常来说都会有意见吧,江稚鱼盯着白清宵发怔的面容,心中一揪,但是万一呢。
白清宵半垂的眼睛缓缓睁大,不可思议地又重复一遍:“和你一起过年?”
闻言,江清意瞟了他一眼,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不行吗,”江稚鱼以为被拒绝,失落地垂下眼,显出委屈的姿态,嘴硬道,“不行就不行,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和你一起过——”
“我没说不行。”
江稚鱼猛地抬起眼,和白清宵无奈又想笑的眼神猝然交汇。
“脑补什么呢……可以,不会有人有意见的。”白清宵习惯性摸上江稚鱼的脑袋,忽然眼皮一跳,掀起眼皮便和江清意对上了视线。
江清意一弯嘴唇,满含深意地指指他。
白清宵心虚浮上心头,刚要把手放下,一下被江稚鱼扑进怀里,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你不敢拒绝我,那就说定了!”
“好,好。”白清宵颤巍巍地把他推开,拼命按耐住想回抱的欲望。
江清意把全程收入眼中,心里跟明镜似的。白清宵是什么心思,他知她也知,只有这个傻弟弟看起来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江清意支起下巴,漂亮的荔枝眼眯了眯,表情若有所思。
总感觉傻弟弟连自己是什么心思也不清楚,她这个做姐姐的要推一把吗?
江清意在第一次见过白清宵后,就找人调查过拿来资料了——她可不允许随便什么人就近她弟弟的身。
父亲早年经营一家修车厂,后来破产性情大变,酗酒家暴,母亲精神不稳定被逼走,留下当时四五岁的白清宵一个人和父亲生活。
长大一些后和贺家人经常有来往,平时生活靠奖学金和打工赚钱。
总的来说,没什么问题,既然如此江稚鱼喜欢就行。
算了,江清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小朋友们的事还是交给小朋友自己解决吧。
思及此,江清意起身打断了两人的闲聊,笑了笑说:“行了我就来顺便看看你,我还得回公司。你好好陪这傻孩子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白清宵说的,两人交汇的眼神中传递了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消息。
“姐!!!”江稚鱼不满地大喊,然而江清意已经哈哈笑着走出去了,头也不带回的。
江稚鱼气愤地一插兜,刚想骂骂咧咧几句,却突然僵住,嘴巴也不唠叨了。
见状,白清宵好奇凑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
像是为了掩盖底气不足,江稚鱼大喊回答,讪讪笑着把莫名其妙的白清宵推走说:“好了好了厨男做饭去,哈哈哈不用管我,我先去洗个牙刷个脸。”
白清宵:“?”
还没反应过来,江稚鱼已经咚咚咚跑上了楼,手一直没从兜里放出来,进房前还颇为谨慎地看了一圈,然后“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
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要不给他煲个雪梨吧,白清宵沉思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另一边,江稚鱼迅速转身贴在门背,使劲在兜里掏来掏去,掏到后面直接脱下来抖了半天,结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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