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论以前,光是这账里的数字已经不少了。”
不查不要紧,一查简直吓了他一跳——
“当年诚源破产清算时,居然有19亿资金的流向下落不明……”褚夜行望着眼前的两册账本咬了咬牙,这其中有多少是本该分给那些伤残甚至死亡的Alpha的?
郑竺诚害惨了多少户人家,却自己带着钱逍遥快活,甚至还改名换姓想要东山再起?
“您说这19亿会在哪里?”褚夜行抬眼看向锦衣应愚,等着自己的爱人给出答案。
锦衣应愚反问一句:“你知道19亿是什么概念吗?”
“……”褚夜行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锦衣应愚笑了笑,抬起手,用打算盘的手势对着半空拨了拨,仿佛眼前有个无形的算盘:“大概是23吨……2375立方米,这相当于是一辆中型卡车的载重量。哪怕是我,也不会把一辆中型卡车天天停在家里的。”
“所以,只能是存在银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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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塔拉茨当地的银行肯定会被追踪到的,他估计是存进了外资银行,向海外转移。”锦衣应愚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你能查到这里已经挺不错的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离开塔拉茨还有三天,我一定在那之前给你解决。”
“哥,”褚夜行格外感激地看着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谢谢您。”
“说了不用谢,诶——”锦衣应愚刚准备哄哄小朋友,却突然意识到这狗东西似乎居心不良。
他被迫跟着褚夜行的动作往后倒退两步,然后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
来到这么一个地点后,锦衣应愚顿时警铃大作:“停——”
他抬起手,捂住了作势又要亲上来的狗嘴:“不许再来了,回家再说。”
褚夜行轻轻一舔锦衣应愚的手心,激得年长的Alpha又缩回手去。而后,他这才看向身.下的爱人,眼中满是渴求:“可是离我们回家还有三天……”
“就三天了,你稍微忍一忍。”锦衣应愚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声,“早就跟你说了节制点,再说,这个地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褚夜行四下看了看,多么奢华的套房,多么大且软的床铺,可以尽情滚来滚去,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地点了。
锦衣应愚的面色有些红:“可我不想再面对打扫阿姨的眼神了。”
前两天褚夜行收拾了行李住到了他这儿,两人就已经来过了一次。
虽然打扫卫生的阿姨出于职业素养什么都没说,但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看似留足体面的沉默,可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着实是对他脸皮厚度的一种挑战。
“好吧。”褚夜行颇为遗憾地起身,小表情看似平淡,但透着点委屈。
锦衣应愚最看不得他这样,他支起身,凑过去勾住自家小狗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等回家好不好?回家了一定满足你。”
褚夜行目露期待地看着他:“真的?”
锦衣应愚面色泛红,却仍然笑了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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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先生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当初郑竺诚自以为自己这财产转移的做的很隐蔽,过了塔拉茨法律的追诉期后,就开始大肆挥霍,四处购买不动产。
但是锦衣应愚给【花园】里的同伴发了几个信息,打了几个电话,没多久就把他分布在多个国家的数套房产全部挖了出来,顺带送上了查封大礼包。
购买房产的资金本来就不干净,郑竺诚自以为聪明地洗了几遭,但是依旧不够干净。就算这些资产被收走了,他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些钱很快就会原封不动地回到塔拉茨。
当时老张扔过来的名单林慈生还留着,锦衣应愚跟他要了过来,这些钱将依据这份名单分给名单上的人,或者他们尚还在世的家属。
虽然这笔赔偿金来得太迟了,但也算是一种慰藉。
锦衣应愚觉得做了件好事,走路都是带风——
其实在了解了那位老张袭击他的前因后果后,他也是心怀愧疚的。
确实,曾经的他有些太高高在上了。自以为撤资是最正确的决定,是帮助诚源的Alpha们脱离苦海,却忘了这片“苦海”也是Alpha们赖以为生的地方。
他虽然将他们从这片苦海中拽了出来,却又将他们推入到另一个深渊。
他愿意做出力所能及的补偿,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错。
……
室外,空气中的尘霾减少,阳光从乌压压的云层间照射下来,这是塔拉茨鲜少有的好天气。
锦衣应愚从下榻的酒店走出来,仰起头望着来这里后的第一个晴天,却也是他待在这个国家的最后一天。
锦衣应愚一时间有些恍惚。
以后,大抵不会回来了。
褚夜行说了,今天是他在域协医药工作的最后一天,会比较早下班。
自己今天没什么行程安排,要不就去接自家狗子下班吧。
锦衣应愚这么想着,去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他一边开车上路,一边给褚夜行打了个电话——
“喂,哥?”
年轻的爱人的声音从通话里传来,锦衣应愚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还在工作呢?”
“嗯。”褚夜行的声音刻意压低,几乎是在用气声回应,“还有一会儿下班。”
“你还真乖啊,”锦衣应愚笑了,“我算了算时间,到你那应该差不多。”
“哥,”褚夜行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立马雀跃起来了,“您要来接我下班吗?”
“嗯,我到时候在你们大楼门口等你——”锦衣应愚专注于给自己的爱人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开着车从入住酒店出来时,就有两辆车尾随着跟上了他。
域协医药的位置挺偏的,锦衣应愚开车上了高速。
此刻不是下班点,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只有他……以及右边和后方的两辆车。
锦衣应愚正要挂断电话,下一秒——
“砰!”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差点撞上方向盘。
追尾了?!
他的脑海中刚出现这个念头,右边的车辆猛地左打方向盘,向他狠狠撞来!
第98章
一下子遭遇两次车祸,车的外框架已然出现的严重的变形。
弹出的安全气囊撞得锦衣应前发黑,头脑昏沉,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隐约听见褚夜行在通话那头焦急地喊着什么,但下一秒,车门被人大力扯开,有人将他极其粗暴地从车上拽了下去。
通话被强制掐断,没了爱人的声音吊住头脑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他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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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应愚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咳,咳!”咳嗽两声,迷迷糊糊的他才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环顾四周,自己只怕是身处一处废旧工厂内。
锦衣应愚:“……”
多么标准的绑架案场景。
因为玄洲的治安很好,他出门几乎从来不带保镖。访问团虽然配了安保人员,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没有拘束的自由活动……
唉,真是坏习惯啊。
锦衣应愚在内心感叹一句,但很快镇定下来,看向面前的几人:“谁是郑竺诚?或者说郑竺源?”
“我是。”为首的那人冷冷开口。
“哦,真意外。”锦衣应愚上下打量他一番,一身腱子肉,两条大花臂,和他常见到的生意人形象相去甚远,“果然人不可貌相。”
“别说这些屁话了,”郑竺诚将手中的桶一扔,粗声道,“锦衣先生,我劝你最好认清楚你的处境。”
“行吧,我认清了。不过我觉得你也该认清下你自己的,”锦衣应愚看着他,抬了抬下巴,“你不会觉得把我抓住了,你那些不动产就能回来吧?你要是弄伤了我,非但拿不回那些钱,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一边同郑竺诚对峙,一边冷静道:“不过呢,我现在确实是落你手上了,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如果你能有命花的话。”
“我知道你不差钱,首富先生,我索要再多,估计对你来说也只是皮毛。所以,我不要钱,我要你的命,”看见锦衣应愚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郑竺诚冷冷地笑了一声,“我郑某以前就是混黑的,犯在我手上的人可不少,就连Beta我都敢杀……比如那个背叛了我的财务总监,更别提你一个Alpha。”
锦衣应愚的面色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郑竺诚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地恐吓。
但他还能冷静地分析:“那你图什么呢?那些房产对你来说确实是大出血。但是以你的家底,这些损失应该还不足以让你做到这一步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收买你,还告诉你杀了我会帮你背锅?”
闻言,郑竺诚的神情微变,哪怕他立马矢口否认,但是那一丝被揭穿的不自然还是让锦衣应愚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顿时了然:“果然。”
郑竺诚虽然口口声声地想把自己说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这其中多少有点虚张声势的意味。那个财务总监虽然被他恐吓得不轻,但是说到底这么多年了,也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郑竺诚还想着东山再起,没道理冒着和整个玄洲作对的风险来对他下手。
至于背后的主使——
锦衣应愚冷笑一声:“李铭殊。是他要求你这么做的,对吧?”
“真聪明啊,我的好弟弟。”一个声音从旁边传出,在略显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锦衣应愚应声看去,看见大门口的位置摆着一大摞、擂到两米多高的废旧钢管,而一个人从这钢管堆后走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李铭殊。
他和上次见面时一样穿着件白大褂,只是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鸷险恶。
他走到锦衣应愚面前,上下打量着,似乎试图从被绑着的Alpha脸上找到些恐惧的神情:“看见哥哥我,就是这个表情么?”
锦衣应愚看着他,依旧神色平静:“我早就说过,我只有一位兄长,但那人不是你——”
“砰!”李铭殊被戳中了痛处,一下子癫狂起来,他一脚踹在锦衣应愚身上。
“唔。”Alpha手脚被捆住,被他踹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但李铭殊不准备就此放过锦衣应愚。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将人拽起来些许,整张脸因为过于强烈的嫉恨而扭曲了,神情堪称可怖:“你他妈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白了不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不过是冠了锦衣的姓氏,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是因为你,我的公司才不得已离开玄洲……我好不容易找上郑大哥合作,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作对?!”
“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你以为你现在还在华锦的总裁办公室?你信不信我真的弄死你?!”
锦衣应愚身上隐隐作痛,但是神情却比李铭殊更加气定神闲:“想清楚了,不信。”
“你!!”
“真亏你特意跑到塔拉茨来抓我,但是你抓到我又能怎样呢?你依旧进不了锦衣家的门,甚至你现有的一切都会被损毁殆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锦衣应愚淡淡道,“我帮你算算吧,你这是纯粹的赔本买卖。”
“别在那散发你那股芍药味儿了!”李铭殊拽着锦衣应愚的领子,大吼了一句。
但是吼完,他却又露出了一抹诡谲无比的笑容:“呵,呵呵呵……”
锦衣应愚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李铭殊将他摔回地上,掏了掏白大褂的口袋,从中掏出一枚袖章:“看见这个了么?”
“……”锦衣应愚的脸色有些微变化。
“戴着这袖章,你是玄洲商业访问团的成员,塔拉茨人无法碰你分毫。但如果没了它,你和这个国家的Alpha又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诚源废弃的矿场。”他抬起脚,踹开了脚边的一枚螺丝钉,“一个Alpha小贼想要偷窃一些遗留的材料,被企业以前的Beta员工发现,抓捕过程中‘不小心’致死,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他用近乎狂热的语气,诉说着残忍至极的凶杀计划:“或者说,把你扔进矿井里怎么样?等到被发现,估计你的尸体都已经烂得辨认不出模样了——届时还有谁会想到,这具尸体是首富先生呢?”
锦衣应愚:“……”
他的心骤然一沉。
李铭殊是有备而来。而且看他这精神状态,只怕和正常人类已经相去甚远了。
哪怕知道弄伤自己毫无好处,他也会为了解一时心头之恨这么做。
锦衣应愚擅长对商业对手进行心理施压,但是那也是基于对方有足够的理智,会权衡利弊的基础上。
但是面对李铭殊这样的疯子,他心里也没有底。
他看着在那兀自癫狂的李铭殊,内心迅速盘算起来——
对方有十来个人,而他只有他自己一个。
而这还是目前能看到的,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人看守。
芍药香隐隐散发出来,他试图运用【盈亏预见】的异能进行利弊分析。
继续激怒李铭殊,亏。
向李铭殊求饶,亏得更狠。
努力周旋再伺机逃跑,同样亏。
该怎么办……
但来不及他细想,李铭殊已经一脸狞笑地向他靠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并不准备让你现在就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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