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立刻起身,拉着水管,还有水管上的大爷就往前冲锋。
于是那漫天的大火中,一道银色的水柱在里面歪七扭八地晃。
还有火里面有个中国人,扯着嗓子石破惊天地在吼:“陆桥我*******的,我真*******——!”
第13章
晚上的活动准备得实在匆忙,但所幸还算顺利。
傅义衣着整齐地站在电梯,脸上略有些疲惫。
身旁的金应国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试探问:“傅先生,尽天您已经狠累了,布然,就直接先回去——或是再去医院检查?”
金应国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傅义听他说中文实在头痛,揉着眉头,问:“那该死的小助理呢?他怎么没来?”
闻声,金应国一愣。
傅义补充:“陆桥。”
一听,金应国立马“嗷嗷”,好像和傅义站在了统一战线般义愤填膺:“豆怪他!把傅先生带去那么为险的地方!我——”
傅义不耐烦打断:“他人呢?”
金应国打量他,回答:“我让他在楼下等着了。请泥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他给泥一个合理的哩由!”
傅义:。
在狭小的电梯间里,金应国嘟嘟嘟小百灵鸟一样的嗓音全方位围绕在他耳边,就好像是硬生生把傅义的耳朵撕开,然后往里灌。
他真想一把掐死一开始给他推荐SEL公司的那个合作商,要不是他把SEL吹得天花乱坠,傅义他现在也不能见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神经病。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苹果的原始壁纸上只有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显示,除此之外,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傅义冷笑一声:“我还算是救了他,连句安危都不报给我吗?”
闻声,金应国凑上好奇的小脑袋:“傅先生,泥说什么?”
叮咚一声。
电梯门应声打开。
傅义走出去:“我说你脑子进水。”
金应国愣了下,看向旁边抱着文件夹的小助理。
小助理磕磕巴巴地说:“傅先生在、在关心你身体健康……”
金应国:“喔喔!”然后欢天喜地地摇着胳膊追上去,“谢谢傅先生的关心!傅先生等等我啊——!”
-
一层的大厅里,挤满了早早等待的粉丝朋友。
傅义一出现在通道尽头,于是他们便立刻簇拥着围上去。
霎时间,人声鼎沸。
“ , !”
“晚上好!傅义——!”
几个安保在浪潮一样的人群中左摇右晃,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呵斥驱赶,才勉强围成了一个以傅义为中心的圆圈。
无数镜头屏幕里,傅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面向粉丝微笑,招手致意,一面用余光在四处打量。
傅义低声问金应国:“陆桥呢?”
金应国一边匆忙扶着耳麦,一边疏散着人群,答:“不知道。按理说,他应该在这里等候着的。”
闻声,傅义心头忽然一紧:“他受伤了吗?”
“不知道。”
“该死的。”傅义暗骂一声,又抬起头来,目光不自觉地在人头中流窜。
终于,在一楼大厅最角落的长椅上,傅义瞥见了陆桥的身影。
刚才被火烧穿了窟窿的衣服已经换下,身上还是穿了套他平常习惯的打扮,一件干净的衬衫陪着底下的休闲长裤,黑色短发柔顺地贴在耳边,看上去像是洗过还没干。
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被这头的傅义吸引来,所以陆桥所在的长椅附近安安静静。
他手里拿着一个画本,一支笔,似乎在上面涂涂画画着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欢呼雀跃似乎完全屏蔽。
傅义望见他,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又烧起。
“呵。既然还活着,连句谢谢都不知道给我发吗?”
下一刻,身边一个狂热粉丝的尖叫声起:“傅义!我爱你!!请帮我签个名吧傅义!!拜托了!!”
傅义转过头,眼底的怨愤霎时间流转成了傲慢。
这偌大的会厅里,陆桥不过不值一提的籍籍无名。
而他却是这排山倒海的众星捧月。
粉丝高举着纸笔,央求:“可以吗,傅义?”
傅义心绪平静下来,对着粉丝和镜头微笑,绅士地接过:“好啊。要我写什么祝福吗?”
话音刚落,对面粉丝眼里的幸福的红色泡泡几乎就要排着队得蹦出来,周围人声也因此又高了八度。
“傅义!!傅义!!”
“傅义!!我爱你傅义!!”
“!!”
几个安保不得不举着警棍示意:“ !!”
“ !!”
傅义知道,只要他冲镜头笑,人们就会尖叫。他只需要站在这里,成千上万的鲜红和追捧就会像浪潮一样奔袭而来。
他报复性地享受着人群的注视和欢呼,笔下滑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符划。这里所有人都爱他,有的人不辞万里挤破头,而只是为了能匆匆瞥他一眼。
傅义在花团锦簇中,炫耀地望向角落的陆桥。
相比于他,对面的陆桥显得实在寂静。甚至连打扫的阿姨拖地时都会刻意绕过陆桥。
见状,傅义鄙夷地笑起来。
低头又签下名字的时候,没忍住嗤了声:“真可怜。”
-
凌晨,活动终于结束。
喊哑了喉咙的粉丝三三两两地散去,留下大厅里一堆狼藉。
“诶,好奇怪,今天的活动好像比以前要长很多。”
“有吗?”
“是啊。傅义好像多延长了有一个多小时。”
“那不是还蛮好的嘛哈哈。”
-
等候室。
叩叩。
门被人有礼貌地从外面敲响。
闻声,里面躺在真皮沙发上半梦半醒的傅义,立刻惊醒,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整理领带。
喊着:“进。”
吱呀一声,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金应国端着水杯谄笑着出现:“傅先生。”
傅义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怎么是你?”
金应国也是一愣:“不、不然还会有谁……”
傅义立刻又躺倒进沙发里,烦躁地问:“你怎么了?”
金应国把手里的水杯搁在茶几:“傅先生,一杯生姜茶,趁热,可以提神。”
“提神?我刚才都差点要睡了,你突然给我叫起来,让我提提神?”
闻声,金应国噎住,不知所措:“这、我——这——”
想来想去,金灿灿的小金毛下的脑壳壳忽然卡了,举起茶杯摆出“我先干了你随意”的架势,一饮而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傅先生您别生气,那我给我自己提提神。”
傅义向金应国身后张望:“他没来吗?”
金应国:“谁?”
应声,傅义烦躁地将沙发抱枕丢在金应国身上:“谁谁谁,一天到晚问个八百遍,你脑子是死机了吗?SEL我一共认识几个人?”
金应国接住抱枕,思忖片刻,不确定地问了下:“是……该死的小助理吗?”
傅义瞪过去:“该死的小助理也是你叫的?”
金应国一怵,问:“陆桥他没跟您联系吗?”
“跟我联系?”说着,傅义又翻出来自己已经查看了八百遍的手机,仔仔细细地又确认了一遍后,抬头,“跟我联系什么?”
金应国小嘴嘟嘟囔囔:“按理说,陆桥是个贴身助理,该和您单线独自联系嘟……”
“啧。”
又是烦躁的一个抱枕。
-
良久,傅义实在坐不住,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已经被SEL公司的人清理干净,空荡荡的,走路都带着回响。
傅义站在大厅中间,目光尽头,一排排的不锈钢长椅上,陆桥孤零零的身影格外突出。
他还在拿着画本和笔,双腿交叠在一起,认真写写画画,甚至连动作和刚才傅义看到的相比,几乎都没怎么变。
他是死在那儿了吗?
“咳咳。”
傅义故意轻咳两声,大厅里回荡着。
但回音像是没入陆桥的耳朵一样,他没有转头。
傅义:?
紧接着,傅义双手揣兜,大踏步地向陆桥的方向走,还特地哒哒哒用鞋跟着地,每个步子剁得蹬蹬响。
但陆桥还是没有转头。
走到陆桥身后的时候,傅义实在忍不住,一边走一边转头看他画本上的东西,上面铅笔的痕迹杂乱无章地交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
他到底在——
想着,忽然,哐啷一下。
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突然冒出来个高起的插座,傅义没注意一下踩上去,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
傅义:“??我——”
忽然间,陆桥的铅笔停下了。
就在傅义被绊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忽然扭头望过来。
吧嗒。
西装革履倒在地上的傅义和座椅上的他对视。
于是两人之间的空气就那么尴尬地沉默了十秒之久。
陆桥先开口问:“地上坐着是更舒服么?”
傅义:。
依旧嘴硬:“地板动作。扶我起来。”说着伸出手,陆桥放下画本,流畅地将傅义从地上拉起来。
本想替他扑打尘土,但傅义不让他扑。
反而有点恼地扯着他衣领,问:“你去哪儿了?”
陆桥对他的生气迷惑不解,像只被逮住了的鹌鹑,老实不动:“我一直在这。”
“你为什么一直躲在这儿?”
陆桥坦诚:“金应国让我呆在这儿候命。说是你说的。”
傅义皱眉:“哈?我什么时候说了?”
紧接着,陆桥摸摸自己的口袋,快速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翻给这傅义看:“你看,他这儿说的。你对我很愤怒,说要解雇我,让我在一楼大厅等待着命令。”
“那你连个短信都不知道给我发吗?”
陆桥无辜:“他都已经说你很生气了,我还给你发短信……”我这不是像脑子缺点什么吗?
闻声,傅义松开他,闷闷地哼了声。
又问:“那你一直在这干嘛?思考怎么像我求饶的措辞吗?”
陆桥回答得果断:“这倒不是。”
说着,伸手拿起自己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本子,翻到前面的纸页上,展示给傅义看:“你说了,要求原定的座位数不变。但我和场地打了电话,他们原本该提供的活动场地是不会再给我们了。”
傅义望过去:“所以?”
陆桥拿自动铅笔在本子上点了两下:“但在明天,他们的室外场地有一大片空地,能容纳人数是室内厅的两倍。而我们是明天下午两点钟的活动,如果用一上午的时间,紧急布置,那么能达到的活动效果,和你之前预想的大差不差。”
傅义看着陆桥图纸思忖。
紧接着,陆桥又拿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张,上面还有被火烧着的洞。
他把两张图并在一起:“原来的场地,无论如何日本公司也不可能给我们了。现在也只有这两个办法,一个是SEL赔偿你一大笔钱,明天活动缩短流程或是取消;另一个就是我的方案,你和SEL签下同意书,然后再由SEL立刻和日本方面进行协商。”
傅义哼了声:“你威胁我?”
陆桥诚恳:“不是威胁。是事已至此,你要取舍。”
紧接着,“啪”一下,傅义躲过陆桥画本,拿出最底下的同意书,伸手:“笔。”
陆桥呆呆地把自动铅笔递上去。
傅义皱眉:“你让我用铅笔在合同上签字?方便你以后好用橡皮擦干净是吗?”
陆桥立刻“喔喔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双手呈上:“请。”
傅义接过,凤舞龙蛇地在纸页上划了两下,而后同意书拍在陆桥胸前:“你转告你们SEL,下次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意外。”
陆桥欣然:“一定积极配合。”
而后问:“现在要回酒店吗?”
忽然,傅义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你等我一下。”
陆桥乖乖抱着同意书等。
没一会儿,傅义从一楼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双手还抱着个什么东西,走得近了,陆桥才发现那是烤鱼摊老太太送他的那坛梅子酒。
陆桥接过,有些惊喜地看着傅义:“怎么会在你这里?”
傅义哼哼了两下。
陆桥高兴:“那我们走吗?”
“走?”傅义转过身,“我帮了你这么多,一句谢谢都没有?”
陆桥抱着小酒坛:“那……谢谢?”
“晚了,我要罚你。”傅义伸出指头点了下酒坛,挑眉审视着,“不是不让我喝吗?那换我看你喝。一滴都不许剩。”
第14章
第四站大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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