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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义(近代现代)——有绿

时间:2025-06-14 08:22:40  作者:有绿
  陆桥有点儿怕猫,硬着头皮也跟上去,问:“这些……都是她养的吗?”
  傅义“嗯”了声:“嗯。都是捡的。最大的是那只黑狸花,十八岁了吧今年。”说着傅义点了下最墙角里的那只,跟其他的猫一看就不一样,静静地趴在软垫上一动不动。半眯着眼睛,“像个老太太。”
  陆桥打量着室内的装饰,家具几乎都是红木的,但看上去都是老家具,有些年头了。虽然陈旧,但一眼望上去连层灰都没有,里里外外的干净整洁。
  紧接着,他问:“那……她人呢?”
  话音刚落,突然。
  陆桥余光里一支黑色的影子破空袭来,笔直地朝向傅义。
  他被惊得徒然一抖,下意识扑向傅义高喊:“小心——!”
  旋即。
  砰——!
  那空中突然袭来的东西撞上背后的花瓶,玻璃的碎声和金属的碰响交杂在一起。陆桥按着傅义心有余悸地向后一看,才发现碎玻璃里面躺着一只巴掌大的匕首。
  傅义也瞧见了,下一刻就开始冲着房间里破口大骂:“还没死就出来见我!躲在里面装神弄鬼的算什么?”
  紧接着,走廊的拐弯处冒出来个瘦弱的身影,声音苍老而有力:“喊什么?”
  二人循声望过去,只见背对着窗外阳光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毛衣,身下一条黑色的布裙。虽然身材纤细,虽然右胳膊下面撑着条拐杖,但却一点儿也没有她将近七十岁的蹒跚,腰杆儿挺得笔直,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从此在陆桥心里,眼前这个人和“华水北”的名字划上了等号。
  她这个人和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北方冬天里树尖儿上水雾结成的霜花。要人仰着头看才能透过阳光瞥见那丁点儿漂亮。
  她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傅义,像一对枯萎却依旧形状美丽的残烛:“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门要换鞋。”
  傅义愤怒地对上了她的眼睛,恨着笑道:“刚才是想杀我是吗?可惜了,偏了。是老了扔不准了吗?你是想杀了我吗?你真的想杀了我吗??”
  但华水北似乎对傅义的质问置若罔闻:“我说了。换鞋。”
  “你聋了是吗?我问你话呢。”傅义眉宇间强装的镇定被她轻轻挑破,转身弯腰,从碎玻璃拾起来那把匕首,对着华水北就要刺过去。
  陆桥连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胳膊:“傅义!冷静一点。”
  但傅义眼里只倒影着对面的华水北,恨不得拿着匕首要直接将她贯穿:“来。你告诉我,有多恨我?你的腿是我毁的,你亲口跟我说说,你有多疼,多痛苦,让我高兴高兴,行不行?老不死的?啊?说话啊?”
  “傅义!”陆桥拉着傅义的手拼命把他往后扯,“你冷静——”
  但忽然,他余光抬起瞥向刀尖。顿了下。
  傅义在他放松的一瞬间挣脱了去,几乎用冲的刺向华水北。走廊上的猫都被惊了,张牙舞爪炸毛向四周跑。
  只有尽头的华水北,安安静静地站在尽头看他。像座亘古不变的雪山。
  就在情急的一瞬间,陆桥大喊:“傅义!那把刀!没开刃——!!”
  忽然,傅义的身影在空中骤停。像是只突然被猎人射中心脏的飞燕。
  房间寂静了几秒。空气中猫毛在阳光下飞扬四溅。
  旋即华水北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换鞋。你的鞋还在鞋柜的老地方。”说完拐杖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噼噼啪啪地敲起,留傅义一个人在原地宛如死寂。
  直到那一瞬间陆桥才忽然懂了,傅义对她原来不单单是恨意。
 
 
第73章 
  “妈的……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埋了她。”
  陆桥听见傅义低骂一声,而后故意把木头的鞋柜门撞得很响。他把一双棕色毛绒拖鞋拿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用扔的,然后陆桥看见他气鼓鼓地踢开鞋子,脚伸进拖鞋里把上面的两只毛绒小熊的脸撑开。
  见惯了傅义的皮鞋,突然这么一双鞋出现在他脚上。
  显得他很乖。
  陆桥没忍住“嗤”了声。
  傅义就跟条小雷达似的,敏锐地瞪过来:“你笑什么?”
  “没有。”转而陆桥又问,“那我呢?”
  “你光着脚吧。可以更好地被她砍死。”边说着,但傅义已经弯下身,熟练地从柜子里扔出来一双粉红毛毛兔,故意挑衅地看着他:“这个更适合你。”
  陆桥一眼就看出是傅义幼稚的报复。
  他若无其事地换上拖鞋,一对粉红还带着竖起兔耳朵的粉兔子也被撑起。
  陆桥站在傅义身边,好乖地还故意与那一双棕色的小熊并排。他动了动脚趾,于是那拖鞋鞋面上的兔子耳朵也跳了两下。
  “看。多可爱。”陆桥笑着望进傅义的眼底,手宽慰般地扶上他的后背,“不要着急。大不了谈崩了咱俩就跑。我帮你用兔子扔他。”
  闻声傅义眼底微不可察地一颤。
  紧接着做出个嫌弃的表情:“我有什么好怕的。”便向房间里走去。
  陆桥顿了下,旋即跟上去。
  屋子是木地板,但却看上去非常陈旧。有的几块甚至翘边都已经能用指甲直接抠开掀起的程度,猫和人踏在上面,每走一步都发出咚咚的声音,七七八八回落在房间里,像是在墙壁上胡乱碰撞的弹力球。
  往里走,陆桥先是问道一阵鲜甜的香味。混杂着油烟。
  紧接着,华水北端着一只盘子,一步一踉跄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直到搁在陈旧的木桌上陆桥才发现那是油焖大虾。做的成色相当好。
  桌上还有几道菜,整整齐齐地用一样大的盘子装点着。粗略看了下,鸡鸭鱼肉都有,那一盘盘的装点,就好像华水北她……提前知道傅义要来一样。
  华水北用瘦得骨节突出的手,拿起桌上白布:“坐吧。愣着干什么?”
  傅义犹豫了两下落了座,陆桥紧随其后。
  忽然,华水北眼皮掀起,一双浅色的琥珀瞳盯在陆桥身上,用沙哑的嗓子:“你叫陆桥是吧?”
  闻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微微惊讶。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说着她的手拿起遥控器,按了两下。
  电视屏幕上暂停的画面开始流动。陆桥的脸正好出现在下一幕。
  “我看过你演的戏。”
  陆桥恍然,起身以一个晚辈标准的礼貌欠身,笑着:“我很荣幸老师您——”
  话音未落。
  华水北声音无情打断:“演的够烂的。”
  “嗤。”捏着筷子的傅义没忍住,随后抬头余光瞥了他一眼。
  陆桥的一百五十度角身子还尴尬地停在空中,默了两秒,笑容重新绽开:“前辈教训的是。晚辈还需要多多努力。”
  华水北的目光又跳到傅义身上,故意问:“他这个人说话,一直这么假吗?”
  陆桥脸上好不容易挂起的笑容再次被掀翻。
  但这从他身上消失的笑意,百分百守恒放大在傅义的脸上。
  傅义笑得喜气洋洋,但捏着筷子挑衅看华水北:“干你屁事。他又不是跟你上床。”
  话音落,陆桥一顿:?
  他故意在桌子底下拉了下傅义的衣角,但后者不仅没有会意,反而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过来,陆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局促。
  他勉强端起水杯,战术性喝水。
  但没想到,下一刻,华水北:“那是你上他,还是他上你啊?”
  “噗——!”
  傅义连忙抽了张纸巾给陆桥,陆桥彻底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就算是再怎么说,傅义和华水北再有仇,那华水北,也算是傅义名义上的母亲。换句话说,也就是陆桥名义上的丈母娘。
  有这么层关系在,再加上两个人不可逾越的年龄差,一见面上来就问这个的,陆桥也是闻所未闻。
  紧接着,华水北的拐杖倚在一旁,也坐下:“这么问是不是不礼貌?”
  陆桥苦笑着,没敢说话。
  “那你们有戴套吗?查过体吗?”
  陆桥:“……”有点想走了。
  这么一个看上去端庄优雅的老妇人,嘴里是怎么说出来这么糙的话的?那至少也应该说的婉转点儿,换个什么“防护措施”来代替好吧!
  他终于知道,傅义这一身的口无遮拦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忽然,傅义先一步抢了话:“那你呢?还有多长时间能死?”
  闻声,华水北笑起来,嘴角的皱纹堆满一个弧角,反问:“那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死?”
  傅义毫不客气:“我希望你现在就死。”
  “那恐怕不能如你愿了。”
  “可真遗憾。”
  两个人一来一回没一句好听的。但陆桥在一旁看着,华水北和傅义之间的氛围,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
  华水北又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傅义夹起块鸡肉,冷哼一声:“你都能猜到我什么时候来,还猜不到我为什么来吗?”
  华水北抬起眼皮,恶意说着:“因为我就想亲耳听见你求我。”
  傅义动作一顿,眼底有股无名火冒出来。
  对面华水北似乎很满意他这神情,笑起来:“生气吗?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来找我。但我今天放过你,你只要承认你错了,我就立马亲自找他们,让他们配合你完成最近的那场演出。”
  话音落,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般爆起。
  傅义强压着眼底的愤怒,暗火在两人的眼波中来回流窜。
  傅义是什么人?前几天陆桥刚见识过。
  江安打上来,他连句软话都没能让江安听见,况且那还不完全是江安的错。
  陆桥一看不对,连忙插话缓和:“华老师,我听说最近——”
  没说完。忽然。
  “我错了。”
  陆桥瞳孔微缩,不可思议地转头望着傅义。正好对上傅义有些躲蹿的目光,他低着脑袋,像是垂着耳朵的猫,一个劲儿地把菜夹入自己的碗里,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傅义……”陆桥心疼地轻声唤他。
  下一秒,突然,华水北尖锐的笑声爆起,引得两人抬头望她。
  华水北笑了好久,用苍老粗糙的手捂着脸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肩膀都抖成一个难以理解的频率。有那么几秒的瞬间,陆桥甚至以为她其实在哭。
  直到她放下手,然后用桌上的手帕擦着眼泪,嘴角依旧勾起了个胜利者的姿态:“真难得啊。傅义。但我永远不原谅你。你是要带着我的诅咒下地狱的人。永远。”
  傅义瞪着她:“够了吗?你什么时候去找李建国?”
  华水北拭泪后,将手帕堆在一旁,抬起头,半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关我屁事。”
  傅义鼻尖皱起:“你说过的。”
  华水北淡然:“我说过?我说过又怎样?”说着向前趴,像是只狩猎的母狮,盯着傅义,“你有证据吗?”
  傅义咬紧牙根,忍怒:“我已经跟你道歉了。”
  华水北眼底闪烁着危险:“道歉了?你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吗?要不是因为你酒后开车撞向我,我这条腿根本不会残疾。你该向我一辈子磕头认错才是!”
  忽然,傅义高了声调:“那舞团首席明明是我的!是你背信弃义,又找来了你的亲信冒名顶替我!那明明是我的!是你!”
  “舞团首席?”华水北轻蔑地哼了声,“你也配?”
  砰!一声。傅义拍案而起。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焦灼到顶峰。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两只呲牙要相互撕咬搏斗的野兽,正打量着对方的漏洞准备一击制敌。
  空气中仿佛闻到烧焦的窒息。
  良久,傅义双目微红,双手撑在桌上,一字一顿:“那也是你姓华的舞团。”
  华水北偏偏头,质问:“那又怎样?他们现在是跟你签的合同。你才是他们的主理人,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为你的事负责任?”
  砰——!
  傅义拳头猛地砸向桌上,砸得盘碟在空中猛地一跳。原本躲在脚边的几只猫也受了惊,一下子猛地跳开,四处逃窜。
  傅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走,陆桥连忙跟上。
  但忽然。
  “陆桥。”华水北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陆桥望着眼前傅义的身影已离开房门,脚步下意识地顿住,转身,冷声:“您还有什么事吗?”
  华水北颓唐地扶着餐桌,眼神似乎要将他贯穿:“陆舟还好吗?”
  一瞬间,陆桥心里的火苗像是有人突然从他脖子里灌进了盆冷水。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气从每个细胞里逼出来,仿佛在他整个人的身体里都结出了层冰花。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死一样瞪着她笑:“您说……什么呢?”
  华水北古怪地笑了下,而后问:“怎么了?他是已经被你杀死了,还是你终于肯发慈悲放过他了?”
 
 
第74章 
  砰。
  陆桥驾驶座的车门关闭。
  “怎么现在才来?”傅义皱眉问。
  陆桥低头将安全带扣紧:“我把鞋子收在鞋柜里放好,耽误了一点时间。抱歉。”说着抬头,问,“谈崩了。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傅义紧盯着陆桥的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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