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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陨后他后悔了[快穿]——三花花花

时间:2025-06-15 07:00:38  作者:三花花花
  说着话,他转回脸,唇瓣擦过那张冰冷的面具。
  秋烺撤开一点距离,凤眸一瞬不瞬地注视怀中人。
  少年眸中是他的倒影,他眼中亦只有对方一人。两情相悦已是世间难得,又何必再探寻其他。
  于是他态度庄重地回答:“嗯,我也想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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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终于秋烺被放开后,郁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步顺着凉亭小道往前赶。
  他还是担心郁宁。
  天色渐暗,前殿传来嘈杂响音,宴会要开始了。
  郁安脚步不停地赶了会路,终于在一道光线昏暗的矮墙边找见郁宁的身影。
  郁宁身边一左一右站着明珠和萧语蓉,那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在隐隐对峙。
  此处人烟稀少,几位女子都没再掩面,美得各有特色。
  郁安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喊道:“阿姊。”
  郁宁看了过来,一见到弟弟,下意识展露亲近的笑颜:“安儿。”
  多了第四人,明珠与萧语蓉也不再对视,一人靠着矮墙,一人掩唇咳嗽。
  咳了几声,萧语蓉艰难道:“不论如何,阿宁没必要和你这种人混在一处,败了品德又坏了名声,没有好处。”
  “这位小姐自恃高洁,我等自然不敢高攀。”明珠笑了一声,完全没把对方轻蔑的话语听进心里,“可是阿宁就喜欢与我结交。你又能绑她不成?”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对郁宁的称呼就从“郁姑娘”变成了“阿宁”,也不知是真心亲近,还是单纯为了气萧语蓉。
  果然,听见明珠叫出这声“阿宁”,萧语蓉看向郁宁,见后者没有反驳,脸色立刻难看下去。
  隔着一段距离,郁安无意探究这两人争锋相对的缘由,只呼唤郁宁要同她一起回大殿。
  出于礼节,他又问两人:“明珠姐姐和语蓉姐姐要一起吗?”
  明珠则摆手,一张清艳的脸写满了兴致缺缺:“不了,你们去就好。”
  萧语蓉一如从前般怯怯点头,对郁安应道:“好。”
  在这位尚书千金慌张带面纱的时候,明珠拍拍郁宁的肩头,轻声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阿宁。”
  郁宁戴上面纱,眼神沉静地看向明珠,“放心。”
  二人不清不楚的对话让萧语蓉面露狐疑,奈何无人为她解答,也只能疑惑在心。
  告别了笑吟吟的明珠,郁家姐弟和萧语蓉顺着大道往正殿走。
  姐弟俩时不时耳语几句,萧语蓉插不进话,只好闷头作哑。
  萧语蓉已经知道了郁宁失踪的真相,却也能明白表哥的苦心。
  她想问郁宁对表哥是否还有眷恋,也想向对方再求求情。玮舟表哥已经够苦了,何况又一直真心相待也未曾越界,会做出那件事,不过是因为太心慕阿宁了。
  心慕一人,也算错吗?
  还有那个明珠姑娘,不过是表哥楼里的卖艺人,又怎么会和阿宁搭上关系?阿宁也会像待她一样,待那个明珠吗?
  萧语蓉头脑混乱地想着,到了正殿和郁家姐弟分开后,才惊觉自己只顾空想,一路上竟没和郁宁说上一句话。
  这厢郁安带着郁宁远离了萧语蓉,终于得空和姐姐自由说话。
  郁宁先开口道:“虽说快要入秋,可却还热着,安儿要注意避暑。今日叫你久等了。”
  入夜后暑气尽退,颇为凉爽。
  郁安如实回答:“没关系,阿姊。我不热。”
  郁宁指了指他的嘴唇,不赞同道:“此处红肿干涩,难道不是积热不疏火气过旺的缘故?安儿,我素来知道你是怕热的,也娇气些。”
  郁安一愣,反应过来后咳了几声。
  他不好向郁宁解释,便以父母担忧为由,拉着姐姐往中间走,很快找到了属于太尉府的坐席。
  姐弟二人坐在了太尉夫妻旁边,不久就见四下安静,一道明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入殿。
  郁安随着众人行礼,被叫平身后,才起身望了一眼主位的皇帝。
  方脸亮眸,不怒自威,倒是很符合上位者的形象。
  皇帝准许臣子们重新入座,又说了几句大方得体的漂亮话,无非是众卿辛苦、今夜畅饮美酒共赏歌舞聊以舒心之类。
  臣子们皆呼圣上英明,个个笑容满面起身向皇帝敬酒。
  高阶官员携家眷轮番向国君敬完酒,国君笑劝他们不必多礼,众人便各自安顿下来,开始欣赏台上的歌舞。
  官家乐师坐于外侧,潺潺流水般的乐声倾泻而出,台中心是彩裙漫舞的舞姬,腰肢细软。
  不碰酒杯,郁安靠近桌案,一面托着下巴看歌舞,一面听着附近大臣们谈乐。
  皇帝左右由郁贵妃与萧嫔侍奉,他发妻早亡后位空缺,这些年后宫诸事中都是唯一的贵妃搭理。
  郁贵妃温婉可人,处事得体,很受皇帝看中。
  很多人认为圣上最后会将郁贵妃扶上后位。
  而萧嫔则是这几年诸多嫔妃里较为受宠的一个,年轻娇俏,很会讨君主欢心。
  此刻她正笑意盎然地同皇帝说话,让皇帝紧绷威严的表情放松下来。
  郁安抬了抬头,望向自己那位贵妃表姐,对方着端坐副位,不去看身边相谈盛欢的两人,像是更关注台下歌舞。
  见表亲弟弟看过来,郁贵妃不甚明显地对他颔首,算是打招呼。
  郁安回了对方一个浅笑。
  仿佛被这个不设防的笑感染,郁贵妃极淡地弯了弯唇角,发间步摇被夜风吹得轻摇。
  点到为止的打了招呼,郁安正欲撤回目光,却留意到皇帝身边的萧嫔有一搭没一搭往郁家人这边看。
  郁安转过眼,看向了静坐在自己身边的郁宁。
  对方垂着眼睛,像是对来自四面八方隐秘的嗤笑不得而知。
  郁安道:“阿姊……”
  将将喊出一个称呼,语句就被高位上萧嫔落下的声音掐断。
  “早听闻郁家有一对容貌极佳的双生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开口就把话题引到了太尉府,随之而来的是源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乐声渐歇,表演者们知情识趣给大人物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郁贵妃看向出声的萧嫔,眉头微锁。
  皇帝则对萧嫔笑道:“你久居宫中又如何见得?这对双子并非徒有其表,长姐端庄幼弟机敏,都是不可多得的奇人。儿女双全,是太尉家有福。”
  郁太尉急忙携妻儿起身行礼:“陛下谬赞,卑职空有一对不肖儿女,聊以传家而已,何德何能受此等赞誉。”
  皇帝示意他们起身,道:“朕不过从心而论,郁卿又何必谦逊?”
  郁太尉弓着身子,不住道:“陛下言重。”
  萧嫔笑了一下,“太尉大人未免太谨慎了些。”
  她目光落到遮面的郁宁身上,又不轻不重道:“儿女双全本是一大快事,只要安然守规平稳度日,必当余生顺遂,人人羡慕。”
  听出萧嫔在含沙射影,郁安暗暗冷笑,心道萧玮舟那厮竟将那些破事闹到宫中去了。
  萧嫔公然说起郁家,恐怕也是在为那个混蛋出气。
  脑海里思考着对策,他掀起眼帘,正欲辩白。
  不料皇帝对萧嫔的话起了兴致,率先问道:“爱妃如此说,是有什么体悟?”
  “体悟谈不上,”萧嫔笑了一笑,眼中别有深意,“只是听闻了一些太尉千金的事,颇有些想法罢了。”
  “哦?”
  这下皇帝倒真疑惑起来,看向下方郁太尉身边亭亭玉立的杏裙女子,重复道:“郁小姐的事?”
  在场官员大多都听说过郁家千金失踪多日突然回来的事,茫然的只是少数。但无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这些人都忌惮郁家久矣,便心照不宣地看热闹,无一开口。
  郁安将郁宁惨白如纸的面色看在眼中,心中着急。
  见萧嫔张口就要将郁宁的事娓娓道来,郁安立即出声道:“陛下——”
  “陛下,臣有一言!”
  另一道清润的嗓音同时响起,属于抬步入殿面色焦急的承正世子。
  
 
第71章
  入殿的是生面孔,一身华服气派非凡。
  皇帝从来人腰间的玉佩识别出对方的时身份:“……你是承正王家的儿子?”
  邝橼躬身行礼,“正是。”
  皇帝笑了,看看郁安又看看邝橼,语气稀奇:“你们都有话说?”
  两人又是齐声应答。
  萧嫔闭上嘴,不甚欢喜地看着这两位坏事精。
  皇帝则笑出来,连声应好,正欲让他们一个一个开始说,就听见殿外骤然变得嘈杂喧嚣。
  他眉头一紧,敛去笑颜:“出了何事?”
  恰巧有个管事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近大殿,闻言往坚实的地砖上一跪,颤抖着身子回答:“秉陛下,走、走水了!!”
  殿内事不关己的众官员们听了,都不受控制站起来。
  皇帝站直身冷脸喝止躁动的人群,又质问道:“什么走水,说清楚!”
  管事太监抬起被烟熏黑的脸,着急得声音都在抖:“不知、不知哪位守夜宫人打翻了烛台,火从西宫烧起来,一路燃着枯枝竹木,往大殿来了!!!”
  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事态严峻,这下原本安心看戏的贵族臣子们都坐不住了,都推搡叫喊着要往外逃。
  皇帝皱着眉头冷斥众人,但收效甚微,坐上龙椅多年第一次压不住场。
  两位妃子牵着劝着,使这位真龙天子走向暗道,像外围安全地带撤离。
  夏火随枝燃,很快大殿也弥漫起焦味。
  没了主心骨,贵族们也就乱作一团,不顾一切朝外奔逃,犹如成千上万只蝶蜂同在一室,挣扎着拥挤着,漫无目的地蜂拥出门。
  四周一片喧哗,郁安被人推着出了大殿,与其他郁家人分散。
  外面同样混乱,宫灯被打翻,或明或暗的地界在夜色里显得可怖。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惊恐的人群,看不见郁宁等人的影子。
  太尉尚武,自会照顾好自家夫人。但郁宁武艺略疏,又没有侍者傍身,又有谁帮她呢?
  一出大殿,贵族四散奔开,宫人们则捂面提着水桶往绵延的火光出泼。
  郁安转身想回大殿找郁宁,无奈逆着人群实在难以归返。
  他捂住口鼻,眼眸被宫外燃烧着的上好木质牌匾照亮。
  那牌匾发出咔咔响动,同房梁一齐燃烧。
  郁安踏上石阶,在进入房檐的前一瞬间,被人大力拉回。
  “嘭——”
  烧得黑焦的圣上亲写的殿匾应声而落,砸在两人面前。
  郁安不去看着团火光,撑在秋烺的胸膛,急切道:“秋烺哥哥,阿姊、要找到我阿姊。她还是一个人……”
  秋烺指腹擦了擦他脸颊上的乌黑,应道:“我知。”
  他松开郁安,一边将人往火场外沿带,一边快语道:“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要先顾及自己的安危,属下才能放心折返寻人。”
  郁安被领着大步向前,徒劳地挣了挣对方的手,“不行,这样太慢了。你送我走了,阿姊那边怎么办?她……”
  秋烺步伐毫不停顿,强硬地拉着他绕过复杂的宫路,冷静分析着局势:“可若你贸然回去,也于事无补。据我所知,公子并不精通武艺。倒不如去到安全之处静候佳音。”
  郁安道:“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可与其心焦如焚地干等,还不如放手一搏!我只是太担心我阿姊了……”
  徒步前进终究太慢,秋烺停下脚步,转身勾住少年细瘦的腰身,将人轻松抱起,像是抓住一只不乖扑蝶的幼虎。
  “公子还是安静些,这样更快。”
  惊呼被咽回口中,郁安呛了口浓烟,红着脸咳嗽起来,也分不出神再反驳。
  于是时不时提水来往的宫人完全没发现,一道低调黑影怀中抱着华衫少年郎,踏上松散的砖瓦踩入夜色。
  彻底出了行宫,山庄大门处已经三三两两站着带着劫后余生表情的狼狈贵族,皇帝和两位后妃也在其中。
  他们站在门外一角,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郁安被放在干冷的地面,前方是火光明亮的山中庄园,身后是寂静深寒的远人山岭。
  冷风阵阵,吹起满天火光。
  秋烺将人平安放下,见少年盯着哗哗燃烧的山火不说话,心中微陷。
  “郁安。”他低低喊出少年的名字。
  郁安闻声看向秋烺,只听银面影卫用沙哑的声音郑重道:“我曾向你许诺,永远为你排忧解难。这次也不会例外。”
  语毕,秋烺不再与小公子忡然的双眸对视,转身重新掠入黑暗,往光亮处赶去。
  然而他折返入园,在几乎被火焰包围吞噬的赏清殿中却没寻到郁宁的身影。
  银面影卫沉着眸光,立即在附近奔忙寻觅,像一种永不疲惫的黑鹰。
  而庄园的另一角,郁宁此刻正撑在宫墙边,艰难地呼吸着。
  邝橼亦步亦趋伴她左右,想要出手相扶又默默退却。
  郁宁看出他的纠结,脑海中浮现出惊慌人潮中对方不顾一切来到她身旁的场景,眼神微暖。
  “谢世子好意,郁宁无碍。”
  将面前人额角的冷汗看在眼中,邝橼心中急切,声音竭力保持着温和:“患处可是疼得厉害?”
  殿中大乱时,郁宁曾被人推倒在地,伤了脚处筋骨,此时行走显得十分费力。
  火越烧越大,遇木则燃,渐渐侵袭园林各处。
  空气中飘起烟雾,一股呛人的气息无声弥漫,让人难以呼吸。
  郁宁捂着面纱咳了几声,仍旧道:“郁宁无碍。”
  她撑着墙要往前走,恰逢一卷火丛被夜风吹得从高处坠下,将将从手边的墙壁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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