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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蛟/凡人和蛟龙的二三事(玄幻灵异)——不能晒太阳

时间:2025-06-17 07:37:48  作者:不能晒太阳
  他回去后,并未服用那瓣兰花,而是喂给了重病的父亲。
  父亲喝完药汤,渐渐好转起来,又多活了四年才寿终正寝。
  如今他六十三岁,已经没有那个体力再进深山,也无缘再见那位兰花妖。
  六十岁已算高寿,可他这一生也不过只见了那妖两面。
  不过,他并未打击李青辞,而是顺着他说:“嗯,说不定哪天就回来看你了。”
  李青辞终于露出一点笑模样,点头道:“我知道。”
  玄鳞一定会回来的,李青辞是如此坚信。
  下半晌,屋外下起了磅礴大雨。
  李青辞还没好全,又在医馆待了三天,彻底退烧后,正巧下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他便离去回家。
  走到城门口时,城门口的难民起了争执,闹哄哄一片,根本无法过人。
  李青辞远远站在一边,等着事态平息。
  这些难民是从临县过来的,他们那的堰口偷工减料,暴雨第一天就决了堤,整个县淹了半数,无数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而这些人已是幸运,很多人被洪水冲走,不见尸骨。
  等了半个时辰,县衙来人驱赶,在刀刃的威迫下,城门口畅通无阻。
  天色还早,李青辞不急着走,缀在人群后慢慢前行,眼神落在那些难民身上时,想起了他的外祖父、外祖母。
  最后一次见这两位长者,是他五岁那年。
  他母亲三月离世,父亲外出办差,那时,天气越来越炎热,棺椁无法停留太久,即使发了急信,父亲也要月余才归,便由祖母做主,将母亲下葬。
  母亲离世两月有余,父亲才归家,这时才给外祖父、外祖母寄信,等他们接到信往进京城赶,正值夏末秋初,这时节连绵多雨。
  他们抱着他去母亲坟前,只在京城逗留两天,便乘船返乡,途中遇上洪水,船毁人亡。
  又是一场死别。
  李青辞抬眼望向远处群山,步履极慢地往回走。
  到家后,屋里空无一人。
  他坐在床上,摸着那张毯子,冰凉的温度让他平静下来。
  玄鳞或许只是找到了一片好水,正在睡懒觉,等他睡醒就会回来。
  他只需要待在家里等着就好。
  李青辞将毯子放在枕头边,慢慢睡了过去。
  日子还要照常过下去。
  李青辞每天清早会去山上,绕着水潭转几圈,呢喃轻语。
  玄鳞,你在吗?我很想你。
  良久。
  好吧,又不在。
  这天清晨,他推门出去,入目一片银白。
  下雪了。
  李青辞拢着衣襟,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意,心想,这么冷的天,玄鳞该回来抱他睡觉了。
  晌午,屋外响起脚步声。
  刘正兴站在门口,轻喊一声:“少爷,老爷来信了,是寄给你的。”
  “进来,信搁在桌上就行。”李青辞并未抬头,继续作画。
  刘正兴见状,踟蹰片刻,良久,他未发一语,转身离去。
  少爷是走是留,他听命就好,探听再多也没用。
  李青辞作完画,轻轻抖了抖,很快,墨迹干去。
  他拧眉看了几瞬,叹了口气,揉成一团搁在抽屉里。
  还是不像。
  他揉了揉酸软的手腕,拿起那封信拆开,随意扫了一眼便扔进了火炉里。
  他爹让他归京。
  突然窜起来的火焰,很快又归于沉寂。
  次日晌午。
  刘正兴过来询问:“我今日进城,少爷若是要寄信,我可代劳。”
  李青辞道:“我就不写了,你添句话,就说我摔断了腿,不良于行,已落下终生残疾。”
  刘正兴闻言大惊:“什么!少爷你这是?”
  李青辞抬眼看他:“照我说的做。”
  刘正兴连连摆手:“不行,这不是蒙骗老爷吗,万一被发现……不行,少爷,你不能这么做。”
  李青辞觉得好笑:“你这是头一次骗他吗,他寄给我的钱都花哪了,还需要我再重申吗?”
  “我的大少爷啊,话不能这么说。”刘正兴简直有苦难言,他虽然贪污些银钱,但是不好对账,也没造成什么恶果。
  可眼下,他若是说李青辞残废了,这后果太严重了,谎话也太容易揭穿。
  李青辞平静地看着他:“放心写,不会被拆穿的。”
  他爹一向功利,本就对他不喜,如今他成了一个残废,已是弃子,他爹更不会上心。
  这时,刘正兴也转过弯来,将近十年,老爷对少爷不管不问,如今还是他寄信说少爷得重病恐有性命之忧,这才回了封信,可见老爷薄情。
  若是老爷得知少爷成了瘫子,那……
  刘正兴犹疑道:“少爷,回京城多好,你这么做会断了这条路,万一将来后悔……”
  “照我说的写。”李青辞只说了这一句。
  刘正兴收起满腹的话,转身离去。
  等回到房里,刘正兴拿起笔,犹豫良久。
  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养老钱也攒够了,他没有那么贪心。
  能过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都是因为李青辞的缘故。
  如果李青辞回京,他会失去源源不断的银子。
  但,他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还有一分良心。
  李青辞在这里没有父母亲族,无人照应,这都十八了,也没人张罗婚事,若是他继续留在乡下,必是蹉跎一生。
  思及此,刘正兴没再犹豫,提笔书写。
  说来可笑,人的良心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需要时,他袖手旁观。
  不需要时,他又非要施舍一二。
  因着刘正兴寄信,说李青辞意外摔断腿,不良于行暂不能返京,恐落下终生残疾。
  开了春,李青辞父亲续娶的夫人高琼枝,携其女李巧妤归乡祭祖,随行的还有一位大夫。
  得知一行人已经到了家门口,李青辞满心无奈地看着刘正兴,刘正兴避开他的视线,低头不语。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高琼枝回来本该住在正房,可他是继子,又临近及冠,住了多年的正房不好再叫她居住,而且他也不想折腾。
  李青辞摁了摁眉心,吩咐道:“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刘正兴立刻应声:“是,我这就去。”
  李青辞心里忍不住直叹气,也不知道他这位继母什么时候回京。
  家里没有丫鬟,秦翠英端着托盘上茶,见到这位贵气雍容的夫人,端的一脸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李青辞见状,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低声道:“你去备饭,少放三成盐。”
  秦翠英连声答应,忙不迭走了。
  李青辞走到高琼枝近前奉茶:“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本该早备吃食热汤,饭后请您上房安歇,但您没提前写信告知,到了家门口我才知晓,故有所怠慢。”
  高琼枝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他,接过茶杯浅啜一口,随即放下茶杯。
  虽然李青辞语气谦卑,言辞周到,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指摘之意,这是说她不提前打招呼,来得太过突然。
  因此,高琼枝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李青辞也没再多言,起身坐在正堂另一边。
  高琼枝今年二十五岁,只比他大了七岁,怀里抱着的小姑娘才五岁。
  对着年轻的继母幼妹,李青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正堂一片沉默。
  这时,高琼枝带来的丫鬟悦言,轻步走了进来,俯身在高琼枝耳边低语:“夫人,厢房收拾好了,我抱小姐去歇息。”
  高琼枝没同意,轻拍李巧妤的手背,把她唤醒。
  “娘~我好困。”李巧妤声音糯糯的,肉肉的拳头揉着眼睛,直往高琼枝怀里钻。
  高琼枝轻声道:“等会再睡,先给长兄见礼。”
  见小姑娘困得不行,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李青辞出言打断:“不必,不用这些虚礼,抱小姐去睡觉吧。”
  随即,李青辞站起身来,他着实不想客套:“夫人请便,我与人有约,暂不奉陪,您有事就吩咐刘管家。”
  说完,他也不管这位继母怎么想,转身就离开了。
  她一个贵夫人还带着幼女,在乡下待不了多久,最多也就清明,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打交道了,李青辞懒得费心客套。
  待他远去,高琼枝抱着女儿轻哄,片刻后,她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东厢房的榻上。
  屋里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悦言拿着帕子仔细擦洗桌子,开口抱怨:“夫人,您怎么不提前写信,也好让他们收拾一下,这屋子墙角的灰尘都没扫干净,可怎么住啊!”
  高琼枝放下女儿,挽起袖子,跟她一块收拾:“提前说,有了准备,还怎么看出端倪。”
  悦言一愣,压低声音道:“您是想看这位大少爷?”
  高琼枝嗯了一声,随意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悦言顿住,想了想才道:“只能观其表,穿得简单,衣裳都是粗布,鞋子有明显磨损,步履轻盈,可见其经常走路,模样很周正,身形挺拔,算是个好看的人。”
  高琼枝听完莞尔一笑,在她脑袋点了一下:“我是问他行事?”
  悦言沉吟片刻:“就见一会儿,这哪能看得出来,不过,这位大少爷眼神清亮,气质虽谈不上温和,但也不冷冽,言语间不卑不亢,您这猝不及防回来,他不惊讶,也不客套,很坦然的样子,应当是个随性之人。”
  高琼枝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摔断腿的事应该是个幌子,她没说旁的:“赶紧清扫,晚上好安寝。”
  “是,夫人……”悦言有气无力地回答。
  ……
  这厢。
  李青辞在水潭边一直坐到下午,伸手轻轻搅水。
  玄鳞,你在吗?
  一片沉默。
  好吧,又不在。
  直到快日落,再不下山就天黑了,李青辞才慢吞吞地归家。
  刚踏进大门口,听着内院传来的清脆童声,李青辞忍不住腹诽。
  他那个爹怎么想的,竟然让年轻妇孺独自归乡,而且家中还住着他这个快成年的儿子。
  李青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快步越过厢房,径直走向正房东间,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
  不久,秦翠英进来送饭,托盘还未搁下,他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这是谁做的饭?”李青辞开口询问。
  秦翠英局促地揪着袖子,低声回答:“是夫人带来的那位侍女做的。”
  李青辞了然,秦翠英做的饭他有时候都难以下咽,更别提出身大家的高琼枝。
  他点头道:“知道了。”
  秦翠英踟蹰着没有离开,试探道:“少爷,那我以后还做饭吗?”
  李家给的薪酬尚可,只做三四口人的饭,虽然她还兼着浆洗的活儿,但只用洗少爷一个人的衣服,总的来说比较清闲,她不想丢了这份活计。
  李青辞知道她担心什么,开口道:“放心,你的薪酬不变,她们要做饭就随她们去,让你打下手你就帮忙,不然就找个地闲着,她们待不了太久。”
  “唉唉,知道了!”秦翠英笑着回答,转身离去。
  李青辞心累地叹了口气,坐下吃饭,菜一入口,他就哽住了。
  这手艺,城里的酒楼也就这般了。
  接下来一旬,李青辞日日早出晚归,尽量避免跟母女俩见面。
  这天。
  他去城里交还抄写的书籍,回来时,视线流转,瞥见了城门口张贴的告示。
  告示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画像,底下有两行大字。
  【案犯张六郎,杀人越货,拒不受捕,现赏银五十两缉拿归案。】
  李青辞站在告示前出神。
  玄鳞已经离开十月有余,按他以往睡觉的时间来看,他早就醒了,现在一直没回来,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吗?
  如果,他能把画有玄鳞的告示贴遍全国,一旦玄鳞看见,知道自己在找他,他应该会回来找自己的。
  但是,张贴告示只有官府能做,如果要贴遍全国,只能张贴海捕公文,最起码要做到知府才有资格签发公文。
  可玄鳞没有罪,他只是一介布衣。
  不过,他可以张贴寻人的告示,但是这种个人张贴的告示传播范围小,而且要自己承担费用。
  钱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金子,关键是怎么把寻人告示像海捕公文那样遍布全国。
  如果他能做到知府……
  李青辞低头看着身上的布衣,不由得叹气,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晃了晃脑袋,散去心中诸多思绪,他抬脚往回走。
  回到家中,尚未日落。
  李青辞坐在桌前作画,这时,悦言在屋外喊他:“大少爷,若您眼下闲暇,夫人想请您小叙片刻。”
  清明已过,母女俩是时候返京了,躲不过这一遭。
  李青辞放下笔,走出屋门,来到正堂坐下。
  他开门见山:“夫人有事请讲。”
  高琼枝爽快点头:“行。”
  说完,她朝悦言投去一眼。
  悦言离开正堂,站在院中,面朝垂花门。
  李青辞见状好笑,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位继母能谈论什么私隐。
  这时,高琼枝开口,恍如一道惊雷:“你爹活不长了。”
  李青辞闻言瞪大眼睛,随即压下那点惊讶,淡然道:“夫人节哀。”
  高琼枝倏尔掩面一笑,似乎是觉得李青辞的反应很有趣。
  李青辞淡然处之,面色平静。
  高琼枝轻挑眉目:“那封信,是我寄给你的。”
  李青辞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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